州牧哪敢说话。他是打算把案子结成悬案的。可显然，他们都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们忘记了民怨，忘记了死的那些都是秀州城的百姓，是一家的儿子，是一家的父亲，更是一家的顶梁柱。
这一场血案不仅仅是一场血案而已。
“现在查到了什么？”
魏屿川换了个问法，州牧尚且还能回答上几句。
“当时冲进朱颜阁杀人的人应该有好几人，他们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是有组织有经验的，也许是江湖中的杀人组织，亦或是……嗯……总之肯定是训练有素的一伙人，最后放火，是想毁尸灭迹。如此大的阵仗，下官相信应该是冲着雍王殿下来的。”
闻人染翻了个白眼。
“能不能说些我猜不到的？”
州牧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他身后的衙役们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县主恕罪，偌大的朱颜阁付之一炬，确实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没有人接话，州牧跪着也不敢起来，整个房间的气氛有一些焦灼。
州牧思量再三，突然说道：“依下官愚见，此次案件与闻人家的血案也有些相似之处……”
“先杀人，再放火。这样的案子比比皆是，如此也算相似？”
“县主恕罪，只是下官听闻闻人家的案子也是一刀毙命，若是能比对两边的刀口，兴许能有所发现。”
在场之人不由眼前一亮。
［这个州牧有点东西啊。脑袋里不全是草包。］
“带我去看尸体。”
魏屿川当时在朱颜阁见到过伤口。但是，那个时候他着急去找雍王，又过了那么多天，已经记不清那些伤口是什么样子了。
州牧如蒙大赦，赶紧领着魏屿川去了亦庄。
等其他人都走了，闻人染突然问道：“是太子要杀你吧？”
雍王没想到闻人染会问的那么直接，而且，根据他的情报，闻人染和太子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所以雍王也没想到闻人染居然会怀疑到太子的头上。
“县主说笑了。太子是这世上最仁德之人，怎么会做残害兄弟之事呢。”
［这些皇子真是麻烦，就喜欢拐着玩儿说话。］
［看来，就是太子了。］
再说义庄那边，从来没有接手过那么多的尸体。不得已，他们只能把尸体放在了露天的地方，建了几个简易的棚子给他们遮阴。最近也有人陆陆续续地过来认尸，不过绝大部分都已经认不出来了。
魏屿川去查验了好几个人的伤口，脸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
果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死者生前中刀的位置都差不多。就算是碰到有挣扎的或者是有反抗能力的，刀口也都差不多。
魏屿川记得闻人家灭门案的那些死者的刀口，和眼前的这些如出一辙。不能算百分之百一样吧，但是也已经有九成相似了。
等魏屿川走出了义庄，州牧赶紧上前询问结果。
魏屿川微微蹙眉，说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话虽这么说，但是州牧心中已经有了数。这案子如果真的和闻人家灭门案有所联系，那就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州牧可以解决的了。
当时福源镇的官员就是将案子处理成了悬案，他得装不知道才好。
“只是如此一来，就不能对百姓有所交代。今天的情况，侯爷您也看到了。下官就怕时间一长，他们会生出许多不满来。这眼看着就要到春耕的时候了，家里没了劳力，自然无法生存。”
“这事儿你往上报了吗？”
“没……还没……”州牧是想先处理成悬案再上报，将损失降到最低。如今看来，这个算盘是落空了。
“报上去吧。这件事情，你解决不了，我也解决不了。硬抗，只会伤及自身。”
魏屿川回去将结果只告诉了闻人染一人。当然，魏屿川也只能说相似，毕竟他是凭肉眼看的，并没有现代的机器和电脑技术做精确的测量分析。
“怎么会是他呢？没有理由啊。若是冲你来的，那当初你被林州牧陷害的时候，他为何要赶来海城帮你？”
“皇家人各个都有成千上百个心眼子。而且也只是相似，未必真的是他。我们且自己小心就是了。”
“可如今离不开秀州城，你的毒怎么办？”
“无妨。我现在不是没事吗？那老贼才不会让我死的痛快呢，偶尔毒发，我能抗住。”
狐仙师傅心狠手辣，他想要的，是被下毒之人活着感受生不如死的痛苦。所以魏屿川不会死，但是会生不如死。
暂时不能离开秀州城，闻人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第二天，她醒了，却只想睡懒觉。这几天天天放血，其实她都已经低血糖了。反正起来也没什么事儿，还不如多躺一会儿。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总是有人不愿意让她好过。
这一大清早的，雍王在房门外敲门，还敲得震天响。
“闻人染，赶紧起来，大家都等你一个呢！”
“等我干什么？”
“你睡糊涂了？赶船啊！”
“赶船？我们能走了？”
“走啊，怎么不能走！”
闻人染顾不上雍王那欠揍的语气，赶紧就穿好衣服出门了。
魏屿川和梧桐果然已经在大堂里等着她了。
“昨儿个不是说暂时不能走吗？怎么又能走了？”
“你发梦呢，昨天谁说过这句话。”
雍王又是一阵催促，衙役们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闻人染微微蹙眉，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我的毒又加重了？昨天一整天其实都是我的幻觉？］
闻人染不敢再说话，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码头。
可是码头上的景象，让她后背发凉。
船还是那艘船，雍王和昨天一样走在第一个的位置。而码头边上，是那些穿着孝衣的老百姓。
闻人染看到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等到雍王走到和昨天一样的位置，那个老人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闻人染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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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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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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