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闻人染却不那么觉得。
她微微蹙眉，说道：“你怎么会跟着雍王呢。你不是在利用他吗？”
梧桐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多谢。”
“谢什么。你是江湖人，最讲义气。若真的要站，你肯定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如今雍王对你信任，所以魏屿川大概率不会是他陷害的。不过也不好说，毕竟我的脑子也只能想到这儿了。”
那些上位者的权谋以及反转，闻人染可没信心一一揣度。
［要是我的金手指还在就好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老张头就穿戴整齐，出门去了。
驿馆里，只有下人们在厨房准备今日的朝食。
但是其实，闻人染心里挂着事情，一夜没睡好，早上也是早早地就醒了。
老张头前脚出门，闻人染后脚就跑去敲梧桐的房门。
她后悔了。她想了一整晚，最后推翻了自己昨天的想法。
就算他们帮不上忙，万一老张头出了什么事，他们至少能把人给带回来。
梧桐此时才知道这事儿，着急忙慌地起床，还责备起了闻人染。“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到现在才说？你又怎知，这两件事情之间也没有联系？”
闻人染被梧桐问的心虚。梧桐其实能追上老张头，但是带上了闻人染这个拖油瓶，等他们到的时候，整个十里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颜色，像是一层浓雾，闻人染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亭子里面有两个人。
闻人染和梧桐赶紧拿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也不敢靠的太近。
他们今日使的毒都是想把对方给弄死，这雾气只怕是混合加强版的剧毒。
现在的毒雾是一种烟灰色，但是很快，就混入了几缕血红色。再紧接着，便是琥珀色和绿色。闻人染看了半天，却也分不清哪些毒是老张头的，哪些毒是狐仙师傅的。
总之，两边一直难分伯仲，毒雾的颜色也越来越奇怪。突然，老张头踉跄了一下，闻人染心中一紧。
狐仙师傅大笑了起来，用手指着老张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老张头的手也突然动了一下，一根袖箭射中了狐仙师傅的心脏。
［嗯？什么情况？老张头不讲武德啊。］
同样惊讶的当然还有狐仙师傅。他以为他赢了，却被想到自己是这么死的。
他睁大了双眼，不甘心地瞪着老张头，最后直到咽气了也没闭上眼睛，真叫一个死不瞑目。
随后，老张头蹲在地上生了火，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放在火上烤。随着这缕烟混入毒雾，那些五颜六色的毒雾慢慢的就不见了。
“老张头可真厉害。”
［不愧属于我们正义的一方。］
等毒雾消失的差不多了，闻人染和梧桐才跑了过去。
老张头看到他们两个，气的不行。“我不是让你别告诉他们吗？”
“我们就是过来看看，而且刚才也没打扰你啊。”
“你们刚才站在哪儿？”
闻人染指了一下地方，老张头才算是消气。
“若是觉得不舒服，就放点血。”
梧桐看着天色越来越亮，问道：“尸体怎么办？一会儿肯定会有过路人，总不能就这么丢在这里。”
“他身中剧毒，不能埋。你们帮我把他背到附近的荒山上，烧了便是。”
“你看看，得亏我们来了。不然还得你自己背尸，多累啊。”
老张头翻了个白眼，然后背着手走在前面领路。
梧桐过去利落地背起了狐仙师傅肥胖的遗体，跟在老张头后面。
闻人染走在最后。
又走了大约四五里地，他们才上了山。老张头选了一个空旷的平地，边上还有一条小溪。老张头让梧桐和闻人染去捡树枝来，然后搭了两个可以躺人的火堆。
“为什么要搭两个？”
老张头没有说话，只和梧桐一起把狐仙师傅给放在了一个火堆上。
闻人染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不详的预感，继续追问：“我在问你呢！为什么要搭两个！”
老张头叹了一口气，对闻人染说道：“论制毒，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我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你记得继续吃我的药，每日放血。很快就会痊愈了。”
闻人染盯着老张头的脸仔细的瞧。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中毒迹象，嘴唇没有发黑，脸色也很正常，怎么就成强弩之末了呢？
“我不信！我不信！”闻人染扯着老张头的袖子，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像是个固执且不懂事的孩子，不愿意接受现实。
“他能来这儿，找上你们，是有人帮忙的。但是我没能问出是谁，以后，你们自己当心些。若是有机会，多去寻几个名医，以备不时之需。”
“你就是名医，我们有你就够了。”闻人染还在哭闹，却眼睁睁地看着老张头突然就吐出了一口黑血。
“记住，一定要烧干净。”
这是老张头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便倒下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不能死！你不能死！”闻人染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梧桐的眼眶也微微泛红。他一直在旁边候着，安静地等着闻人染哭完，没有打扰。
过了很久，闻人染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渐渐停止了哭声。
“烧……烧了吧……”
梧桐这才将老张头的遗体轻轻地送到了火堆上，朝他恭敬地行了一个抱拳礼，然后才拿了火折子，点燃了两个火堆。
闻人染不忍心看，转头看向了别处。
这里虽然是座荒山，但也算得上是山清水秀。更何况，这个地方还是老张头亲自挑的，他应该是喜欢的。
大火熊熊燃烧了好几个时辰，最后只剩下了灰烬。
闻人染和梧桐分不清骨灰和柴火灰，便全部一起葬进了土里。
［这还真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此时，天边只余下了夕阳。淡淡的金辉铺洒在老张头埋葬的地方，就像是他在和他们做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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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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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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