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老朱想法,朱塬直接摊手:“祖上,您让我说的,我总不能说大将军能当上校长是因为他的文韬武略吧?”
常遇春猛是猛,战场磨练出来的将领,也会打仗。可……距离‘文韬武略’,肯定还要差不少。
老朱开口:“那……武煞?”
“祖上,就是随口说的,”朱塬坦白:“而且,这也不算是假,按照原本的历史走向,大将军明年确实有一大劫。我这叫……嗯,稍稍加工之后的善意的谎言。”
“谎言呵,”老朱笑起来,盯着对面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俺就想了,你在俺这里,可有什么善意的谎言没有?”
“这个……真没有,”朱塬立刻露出可怜委屈又弱小的表情:“祖上,您对我是知根知底的,我就没必要说谎啊。”
老朱不信:“你这孩子,太能说。”
朱塬还想辩解,注意到刚放下的两本账册。
有了。
直接推过去:“祖上,您看这两本账册。”
老朱本也没有揪着不放的意思,以为朱塬转移话题,也就接过,随即反应过来:“两本?”
“祖上,您看看就知道我对您有多坦诚了,”朱塬依旧可怜委屈又弱小:“下面人小器,昨天就只送了一本‘上善居’的账册过来,但我觉得,‘致用斋’的账目,也该让祖上看一下,今天就特意带来了。都说财不外露啊,祖上,致用斋赚钱也多,多到谁看了,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外人知道。我要真有什么心思,就该把这本账藏起来,或者改一改,把那利润数字改小一些,再给您看,但我可没想过这么做,早上自己才看过,就立刻给您带来了。而且,以此为例,我想说的还是,让您多对我这种商人征一些税,以此调节分配。祖上,您见过有人跑你面前希望多征自己一些税的吗,怕都是想让您减税的吧?”
老朱翻着自己没看过的致用斋账册,听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念念叨叨,本来内心里就只很浅很浅的一点疑虑顿时也就没了,摆手打断:“好了好了,俺就一句,又惹来你恁多话。”
朱塬还是可怜委屈又弱小。
不过,内心里却大松了一口气。
过关!
假的二十三世孙,只能多多说真话啊!
另一边,老朱翻着账册,瞄一眼对面,想着自己真有些委屈对面孩子了,不由又补充:“早上让人通知了你,既是喜欢那些个……就随意去挑吧,不拘了多少,只是要注意了身子,不可沉溺。”
朱塬小小点头:“嗯……”
这就作态了。
老朱嫌弃地瞥一眼,收回目光,很快翻到了最后的致用斋总账。
还是惊讶。
小小的一个文具店铺,不到一年时间,竟是做出了31万两白银的净利。
这……
说起来,老朱年初时候看到致用斋第一天高达1.6万两白银的单日收入,就已经感慨过一回,当时还计算,按照那单日的销量,一年时间,岂不是就要有600万两?
开两个铺子,收入就当得了大明粮赋了。
不过,当时也明白,事情不能这么算,那首日开张,诸多人捧场,肯定要多一些,后续能做到如何,还未可知。
现在……知道了。
从年初的三月到年底的腊月,十个月不到的时间,这小小店铺就做出了超过37万两的流水,更是净赚了31万两。
当年……
若是自己懂得这些个营生,哪里还用得着投军?
当商人了!
老朱因此又想到昨夜与诸臣晚宴后看到‘上善居’账册的情形。
当时一开始,老朱本来还有些醉意,看着看着,就醒了。
五个月时间,一份玻璃生意,竟然有超过200万两的流水。还有那净利,足足190.6万两,比今年已经结算出的盐税还要高了许多。
洪武元年,相比吴元年的137万两,今年盐税总收入是153万两,按照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给出的一些对比方式,这叫……同比增长11.6%。
老朱本来是很满意的。
直到……昨晚看见了上善居的收成。
老朱不知道当时清醒之后,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红的,但就觉得吧,送上账本后就一直追在身边的自家媳妇,眼睛挺红的,还明显不信,少有地不想理会规矩了,催促老朱连夜派人去问问增加。
马氏虽然知道玻璃的厚利,可……这也太厚了。
才五个月不到啊。
老朱的第一反应,感觉也像是假的,不过,已经亲眼见识过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的种种神奇之处,老朱又明白,那孩子没理由送来一份假的账簿来消遣自己。
既然如此,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再然后,老朱就有些迷茫。忽然就多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唔……该怎么花呢?
当初……
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本来分配的股权,给皇家三成,营海司拿五成,老朱也是一些小心眼发作,觉得,没必要给营海司留那么多,于是,最终划给了自家六成,只给营海司留了两成。
现在想想……
多了。
只算那六成的分红,就是114万两啊。更何况,全部的净利,竟然是190.6万两。
恁多的银钱,若是……自己不想按之前那规矩分了,嗯,自家孩子那一份,肯定是要给的,那孩子显然早就料到了玻璃的厚利,坚持只肯要一成,都这么懂事了,哪能委屈。
其他……
不过,几乎一整夜没睡好,早朝的时候,听得朝臣讨论蜀中之事的后续,得知还有一批罪眷要发付,老朱第一时间就又想到了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
说起来,回到金陵后,朱塬的那次累倒,老朱就悄悄问过孙守真、戴三春几个。
医者是能看出许多东西的。
无论是孙守真,还是戴三春,都明确表示,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身边女子虽多,却并没有沉迷其中,反而很是节制。那次昏倒,就只是因为身体太弱,给累的。
老朱听到之后,既是心疼,又是欣慰。
因此,这次……既然喜欢身边有多多的女子赏看,肯定要给。
这么想着,老朱翻完面前的致用斋账册,看向对面:“塬儿,照这两本账册,你先说一说想法?”
“先说名字吧,祖上,”朱塬笑道:“大明皇家资产管理集团,或者,金陵东城资产管理集团,我发现当初提出来之后,您只说了选第一个,却一直还不是太确定。明年,因为商部的成立,即使是皇家,相应机构也是要正式注册的,我想祖上肯定没意见……嗯,我的态度,祖上,还是低调一点?”
老朱本来一本正经,见朱塬提起这个,也笑起来:“好呵,就如你,选那后一个吧,金陵东城资产管理集团。”
既是朱塬不说,因为昨晚看到的账簿,老朱内心里也已经产生了某些念头。
恰如朱塬刚刚说的,财不外露。
老朱之前没有体会,这一次……很深刻。
朱塬接着道:“祖上,当初从各家海商那里收回的两成股份,关于用意,您还记得吗?”
“自然记得。”
朱塬道:“金陵东城资产管理集团,可以说是一个表率,接下来,大封之后,我的想法是,各家勋贵,也该有一个家族资产管理集团,祖上,您觉得如何?”
老朱第一反应是微微皱眉,随即,很快舒展开来:“你这……这……”
感觉明白了,一时间,又理不清楚。
“金陵东城资产管理集团要在商部注册,代表着,皇家在一定程度上接受朝廷的监管,将来,该交的税,皇家要交,该守的规矩,皇家也要守。祖上,您的第一反应,可能是觉得不舒服,但我想说的是,这规矩,从根本上,是为了维护大明的存在。而大明是谁家的,是咱们朱家的,也就是说,咱们自己守规矩,实际上,也是为了守护咱们自家的江山。再说的明白一些,祖上,这么做,也是为了预防后世有不肖子孙乱来。就像曾经祖上留下的祖训,其实想法是对的。只是……另一世,您没有我当参谋而已。”
老朱稍稍斟酌,说道:“这……还是你说那些,俺觉得,规矩也不可定了太死?”
“没错,若是紧急时刻,一些规矩也是不能太恪守的,”朱塬道:“塬儿的考量是,某些根本的东西,我们不能去改,比如天地君亲师,比如仁义礼智信,改了,就是礼乐崩坏。这是‘礼’之一道。另外的‘力’之一道,‘生产’和‘分配’,两种根本,一个提高生产,一个促进分配,这两件事做起来,肯定都不会错。但,在这些之外,其他,都可以根据现实进行调节。”
老朱听着,思维很是拓展:“这……‘礼’之一字,若是紧要之时,也是可以放它一放,就如俺这粗人与你讲理,定是讲不过,那就得先用一用拳头了。”
朱塬小鸡啄米,又轻轻摇头:“祖上,这比喻不恰当,您是长辈,不需要动拳头,就能把我说服。”
“嘿……”老朱笑了下,没继续这个,而是道:“这名字就定下了,低调一些,你接了说吧?”
朱塬接着道:“再说商税,塬儿还是之前谈起盐茶时的态度,三成左右的商税,其实是比较合理的,而不是三十税一。不过呢,现在推行这个,肯定也不行。就拿茶叶来说,咱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先鼓励茶叶生产,将茶叶产量提高到甚至超过宋时,并在此过程中,逐步调节税率。”
“这道理俺知道,还是你那,先提高了‘生产’,再去促进‘分配’。”
“对的,”朱塬道:“大明现在的状态,可谓百废待兴,急于征税,只会抑制生产力的发展。不过,就如这玻璃,还有致用斋的文具,嗯,还有那海外贸易,如此种种,利润都太高了,也不能放任那么丰厚的利润就那样流入私人手中,祖上,这怎么办呢?”
“呵……这你也说过,”老朱道:“让朝廷把这些事情兼了,你之前提那……已是在做的陶瓷,可不就是如此?”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朱塬轻轻拍了下手:“没错,就是这样。”
老朱又笑起来:“既如此,你可是愿意先做了表率,那致用斋股份,给朝廷一部分?”
老朱本是玩笑,即使看了账本,也没有动这心思的意思,毕竟有上善居打底。能够想的,就是自家孩子得了恁些银钱,可不要太挥霍,还是做一些实事最好。
不过,朱塬却是立刻点头:“祖上,我来时就想了,我还是只留下一成,剩下的,就不要了。”
这一下,老朱沉默了。
傻孩子啊。
这……
怎么能这么好呢?
稍稍酝酿,老朱反而觉得,这实在是不好,记起一件事:“就说……早前那土地之事,千亩万亩的良田,你说了不要就不要了,还不让俺宣扬,说是不想当那表率。俺也就没和人多说。可,也是有人知晓的。这次,这致用斋赚了大钱,你又要送出……再算上那上善居,这……实在不好呵,若是做了太多,你这就,唔,就把别人架上去了,其他人若是做出一门好营生,就要想着,是否也要送出,给朝廷,给皇家,那就没人再肯做这些了……”
老朱本是磕磕巴巴,边思索边说话,随着越来越通透,也就做出了决定:“就这吧,致用斋,你还留着,上善居,这一成的股,也不动。无论多少的银钱,俺相信你也不会胡乱挥霍。再往后,若是再有其他诸多营生,呵,就如那筹备中的关雎坊,或者更多,到时候,就引了朝廷、皇家、勋贵……大家凑钱一起来做。塬儿,你觉如何?”
朱塬想了下,也便点头:“祖上的办法,好像更好一些。”
致用斋的股份,若是送出,说真的,朱塬没什么心疼之类,毕竟后续还能开发更多营生,但,能留下,自己也不会强行往外推。
而且,倒是又想到了‘子贡赎人’。
你不能做的太好,不然,别人就不愿意跟了。
再就是。
这样坐,接下来,也就等于将满朝文武都逐渐关联起来。
大家一起做生意,赚大钱,那么,若是再加上一些合理的限制,传统的金字塔顶层,也就不会再将目光牢牢盯在土地上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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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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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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