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旁边还有两個手持荆条的仆妇,周围还有一些似乎是被拉来旁观的姑娘。
朱塬一时没有起身,手里摩挲着几枚刚刚在外院拿到的‘洪武通宝’样品,问走近的写意几个:“怎么回事?”蜀南文学
写意不说话,看向留白。
留白小脸上还带着怒意,说道:“白日里抢浴房,还打架,奴去训了几句,那个……”说着指向顶碗的某只:“……竟还敢顶嘴。小官人,家里越发没规矩,奴几个要管不了了。”
天气越来越热,之前特意交代,院子里所有人每天都要洗澡。
朱塬可受不了一点邋遢。
不过,当下听留白这么说,朱塬再看周围,却是瞬间明白。
故意绷着脸,朱塬加重语气道:“你们管不了,难道还要我亲自管吗?再有不听话的,赶出去就是,院子里这么挤,少些人才宽松!”
说完又朝周围挥手:“都散了,累一天回来就给我闹这个,看见你们就烦。”
转眼只剩写意等几人。
还有不远处越发惶恐的两个小丫鬟。
把之前摩挲的铜钱随手递给旁边的麻袋,朱塬起身进屋,写意和留白跟进来,帮自家小官人更衣。
朱塬一边任由她们给自己换衣服,一边捉过留白,敲了下妮子鼻尖:“帮你们撑腰立威了,但也不许太狐假虎威,还是要宽厚些,知道吗?”
就这么被自家小官人点破心思,留白脸蛋微红,却是摇头:“不能呢,无规矩不成方圆。再者,那些个……小官人平日里就是对她们太好了,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成了小姐,要上天呢。”
朱塬无奈,捏了捏丫头小下巴:“好吧,说不过你。”
写意帮自家小官人系好腰带,直起身瞪了留白一眼,才转过目光:“小官人吃饭罢,炖了鹿肉,很补身子的。”
朱塬向外走,一边道:“又炖啊,我想吃烤的。”
写意差着半步跟上来,劝道:“小官人,烤肉不易克化。”
“偶尔尝尝,”朱塬道:“说是明天有雨,如果出不了门,就准备一下,中午围炉烤肉。”
写意想想便答应下来。
吃了晚饭,按照朱塬自己的计时标准,大概晚上八点钟。
照例来到书房,首先还是今天的日志。
不知不觉,朱塬的身体好了许多,至少,写日志不用再通过口述让写意几个代笔。不过,也仅限于此。
首先记录了计划在明州外海诸岛间建立轮渡系统的事情。
有了轮船,而且,速度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不需要再时时依靠风力,恰好可以将外海昌国州的舟山、岱山等主要岛屿连接起来,这不只是方便百姓出行,官方也能更好的管理和建设昌国诸岛。
其实,以小见大,封建时代,中央总是很容易失去对地方的控制,关键一个原因就是落后的交通系统,进而导致各种‘天高皇帝远’。
朱塬稍微有空就会思考的经济之学中‘分配’相关,就计划将此作为一个很重要的篇章。
再就是今天刚做出样品的铜钱。
老朱把数百失业的宝源局工匠打发来明州,让朱塬需要多少铜钱就自己造,朱塬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要铅!
今后的铜钱,不许再加铅料。
有毒!
于是,几番商讨,确定明州的铜钱将会采用黄铜铸造。
问题来了?
大部分人的潜意识里,铜,不就是黄的吗?
不是。
纯铜,其实是偏紫红色的。
因为质地偏软,中国铜矿又稀缺,通常不会直接使用,而是与其他金属混合做成合金,比如其中最著名的青铜,因为硬度相对最高,当下明州营海司和金陵将作司制作的轴承,其中滚珠部分,使用的就是青铜。
传统的各种铜合金,往往都会加入铅料。
以往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晓了人体长期与铅接触没好处,条件也允许,朱塬当然不会放任。
就像轴承使用的青铜滚珠,哪怕一旦应用,基本不会与人体接触,朱塬还是禁止添加铅料,只能用铜、锡配比制作。
这次,铸造铜钱的黄铜也是一样。
黄铜合金,主要是铜和锌,一些工造典籍中有所记载:“赤铜入炉甘石,炼为黄铜,其色如金。”
其中的‘炉甘石’,就是锌矿。
当下的锌金属被称为‘倭铅’,和日本没有关系,这里的‘倭’,是多变的意思。因为锌的熔沸点都很低,记忆中,大概900多度就气化蒸发,冶炼火候不易掌握,于是得名。
虽然没关系,朱塬还是不喜欢这个名字,近期直接做了更改,以后,就叫‘锌’。
元素周期表,排行30号。
同时,朱塬还找来了一些工匠,大致讲述了一下相关的原理,主要解决锌矿冶炼融合过程中的蒸发问题。这也是锌矿冶炼融合的一个主要困扰,因为增发,动辄损失两三成甚至更高。
朱塬给出的方法也很简单。
冷凝。
比如在熔炉上加装冷凝管道,让因为温度过高蒸发的锌金属迅速重新凝结,再次收集起来,避免浪费。
再有,既然知道了原理,温度控制上,也可以下一下功夫。
说白了,很多事情,只要点破了道理,再解决问题,往往就会变得很简单。
写完了日志,朱塬也就没精力再做其他。
任由写意把日志整理起来郑重地锁进墙边柜子里,朱塬转向旁边,本来要起身,见恰好望过去时暖娘下意识躲开他目光,于是招手:“过来。”
暖娘顿了顿,还是起身,走了过来。
朱塬依旧坐在椅中,捧住女人腰身,感受着夏日里轻薄衣料下的那份触感,抬头见暖娘目光依旧左右飘荡的模样,笑着道:“竟然躲我。来,叫一声,就放过你。”
暖娘抿着嘴,脑袋转开,不说话。
朱塬道:“不叫,今晚就是你了。”
暖娘身子颤了下,两颊迅速泛出红晕,脑袋扭过来,似乎张了张嘴,又似乎没有动静,只是很快再次移开。
朱塬很好说话:“不叫也行,亲我一下,也放过你。”
暖娘脑袋小小动作了下,又转开。
朱塬开始加码:“那就是你了,顺便,我再让山山水水也过来。”
暖娘听朱塬这么说,终于转回头,目光里透着哀怨和恼恨,见小男人仰着脸等待模样,迟疑啊迟疑,到底还是微微躬身,双唇却也只是在朱塬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下。
重新站好,女人整张脸已经红透,还闭上了眼睛。
朱塬轻轻在女人身上拍了下:“竟然主动亲我,看来是想念你家小官人了,那么,今晚还是你吧,稍后先陪我去洗澡。”
暖娘瞪大眼睛看过来,表情里更多了几分哀怨和恼恨,还小小声地几乎让人听不到地开口抗议:“你……怎能如此?”
“呵……”
笑声传来,是坐在不远处圆桌旁的某个麻袋。
这笑声刚开始,就被留白一个板栗敲了回去。
朱塬只是又把女人拢近一些,感受着那份诱人的馨香,笑道:“这是给你一个教训啊,男人的话,怎么能信?”
暖娘:“……”
……
第二天果然下了雨。
还很大。
于是决定休息一天。
直到临近晌午才起了床,写意几个已经准备好了烤肉炉子,吃了些烤鹿肉,便又来到正屋书房。
没有看书。
前几天随口吩咐了一个小玩意儿,桌球,本来是送给女人们消遣的,恰好自己试一试。
比后来标准台球桌小一些的木台,没有铺绒布,只是精心打磨平整,桌球则是最大号的一寸直径轴承铜球,再次公器私用,还好这次没被某个刘青天发现。
至于规则,倒是采取了后来的几种玩法。
随意打了几杆,朱塬就觉得,这倒是挺适合自己锻炼身体的。
正消遣着,本以为一天就要这样过去,何瑄突然来找,原来是隔壁海军都督府家来了人,说那边出了事情,希望朱塬过去一下。
来人说的不清不楚,朱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冒雨赶到隔壁,才知道,是海军都督大人喝了些酒,然后,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忽然就崩溃了,一直哭,劝不住。
华高的正妻在金陵,也没人能劝。
于是只能来喊朱塬。
来到都督府内宅的一处花厅,朱塬刚进门就听到了华高的嚎哭。
真是‘嚎哭’。
走进去,来到独自坐在桌旁手里抓着杯盏仰着头像小孩子一样大哭的华高身旁,朱塬还没开口,看到他出现的华高就一把将手里的酒壶丢在地上,伸手抓住朱塬小手,一点也不顾忌面子什么的就开始继续扯嗓子嚎:“翰林,翰林啊……俺就想要个娃儿……俺就想要个娃儿……这都五十五啦,再连个娃都没,下去了咋见父母祖宗啊……哇……娃……娃啊……”
朱塬:“……”
突然也想哭了。
喝了酒的人完全没轻没重,更何况还情绪激动,朱塬只觉得,自己一只手今天是不是就要这么骨折了?
嘴上还是要劝。
劝不住。
朱塬无奈,只能道:“你别哭了,我帮你想想办法。”
这话终于有用。
华高不哭了,眼神希冀地看过来。
朱塬又斟酌了片刻,喊了门口的下人过来,先把这边收视干净,再取了纸笔。
收拾过程中,终于见到了之前华高取的那个小妾。
其他没什么可说,朱塬就一个感觉,小。
这么小,能生出孩子,才怪。
等这边又剩了自己和华高两人,朱塬拿起钢笔,对华高道:“咱们从科学的角度好好分析一下这件事。”
华高:“啥是科学?”
朱塬:“……”
华高立刻举手:“俺不问,恁说。”
朱塬才继续,一边在一张纸上写下几个字,一边道:“首先,你……戴先生检查过,虽然少了一些,但是,有。”
华高连连点头:“有有有。”
“这就有希望,”朱塬又在纸上记了几笔:“不过,问题也很明显,所以,还是要尝试医治一下,我们先说好,不许再搞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偏方,从正经医书里,找一些正经的方子,这件事,我亲自和戴先生去讨论讨论,再联系一下金陵那边。”
华高又是点头。
朱塬道:“再次,我记得和你说过,或许是和你说的吧,咱们人类……特别是女性,最佳的生育年龄是20岁到30岁,刚刚那个……那么小一点……算了,不说这个,总之,就按照25岁上下,你再娶……两三个回来。”
华高下意识道:“25岁,那家能有恁大年龄还未出阁的姑娘?”
朱塬没好气:“你是要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还是要儿子?”
华高立刻点头:“儿子,”随即也明白:“俺知晓了。”
朱塬道:“咱们把话说直白一些,大人,你娶几个生过孩子的回来,反而机会更大,至少已经证明她们能生,对不对?”
华高稍稍犹豫,还是很快点头:“俺听你的。”
“再有……”朱塬想了想,又在纸上写下了‘日期’二字,一边道:“时间,这也是很有讲究的,嗯,前七后八……不对,这好像是安全期,等等,我再捋一捋……”
再次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把这件事捋清楚,也让华高直拍大腿,一边埋怨朱塬为何不早说。
朱塬也无奈。
还以为华高钻研这么久,好歹能知道一些。
再想想,或许是自己生活在信息爆炸的年代,才会明白类似的知识,华高……这厮走偏了,心思全用在了偏方上。
于是继续:“下一个,酒,要戒。”
华高不解。
朱塬道:“知道陶渊明吗?”
华高点头,还念了两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朱塬道:“酒喝多了肯定是影响生育的,就说陶渊明,也是好酒,结果,生了一群儿子,全是痴呆。”
不太记得陶渊明儿子痴呆这件事到底是因为喝酒还是近亲,但,戒酒肯定没错。
华高显然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却也不怀疑,一拍桌子:“俺戒,戒了。”
朱塬也没多说,相信这厮为了生儿子什么都干得出来,也什么都戒得掉。
然后再次搜肠刮肚。
折腾了一番,朱塬把能想到的各种与生育相关都搜了出来,甚至连多吃贝类补锌这事儿都加了进去,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被华高强拉着吃过晚饭,又继续聊了几刻钟,终于得以脱身。
回到家才反应过来。
本来计划挺休闲的一天,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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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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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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