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主动请缨去往明州。
这也是临时起意。
再就是当下,奉先殿内,面对排排坐的一家三口,朱塬发现,自己的思虑还是远远不够。
朱标啊!
压着内心浮起的各种心思,朱塬讲完了‘五京制’的设想,就主动显露出了疲惫神色,希望老朱放过自己,回去……很多事情,还是得好好琢磨琢磨。
琢磨琢磨。
对于五京制,老朱本来还有诸多细节要问,不过,他也一眼看出了朱塬的疲惫,带着些许关切地埋怨道:“你这身子啊,眼看又累了,既如此,今日就这样罢,等有时间,你再仔细说说那在海外再造‘大秦’、‘大楚’、‘大晋’的事情。”
朱塬:“……”
祖宗啊,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果然,老朱这么说,身旁一脸好奇的朱标就问道:“爹,甚么‘大秦’……这些?”
“就是把你弟弟每将来分封在外,长长久久拱卫咱大明江山的事儿,”老朱说着,指了指地球仪:“你看呵,除了划定为咱大明国土的区域,海外还有诸多陆块,这些也不能放过呵。”
朱塬的目光中,朱标一脸纯良地看过来,扫了眼地球仪,似乎顿了下,却还是道:“爹,那海外之地,咱不能一块拿下来么?”
朱塬这一瞬间很想抢个话。
能!
殿下,你想要月亮都行,都是你家的。
这么想着,心里正琢磨要如何开口,老朱已经道:“只是塬儿划定的这些个主干,就够咱经营几百年了,那能都吃下。”
朱标看过来。
朱塬也已经想好,连忙接话道:“祖上,殿下,这海外之地,只要大明能够抵达,法理上,当然还是归属咱大明的,我曾经和祖上提过一个‘日不落帝国’的说法,就是如此。只是,因为距离太远,最好能派驻藩王镇守。”
感觉不够,朱塬又继续:“还有,另外一个,我和祖上谈过的‘强干弱枝’想法,至少未来几代人时间,咱们都要以发展大明国土为主,这种策略下,海外之地,作用更多倾向于为大明提供粮食、矿产等基础资源,而且,保持这些领地的弱势,也能确保‘强干’对‘弱枝’的控制。至于另外的‘大秦’、‘大楚’等等说法,或许要等几百年后,才能成型。毕竟世事无常,将咱朱氏血脉分散开来,只是一种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想法。”
朱标听朱塬这么说,略带认可地微微点头。
老朱觉得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说法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但,再想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就也跟着点头。
只有作为旁观者的马氏,虽然也认真听着这些,但注意力并没有完全在此之上,而是放了一部分默默观察地球仪旁边的小少年,因此注意到,说起这些时,朱塬的情绪……似乎有些急切。
好像在解释甚么的样子。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很淡的感觉,马氏稍稍琢磨,也就略过。
这些话说完,老朱就没有继续,而是让朱塬今天可以先回去,还不忘提及之前的事情,让他去挑选一些内侍和婢女,朱塬没有推辞,倒是说起,让老朱随便吩咐人随便送来就行,不用挑。
给什么要什么!
马氏对此也过问了几句,同样不反对,就比如内侍,这次从大都带回来的有些多,宦官又不适合随意遣放民间,给朱塬一些,反正是自家人,等之后认祖归宗,就更没甚么法理上的障碍。
就是很直白地劝了朱塬一番。
身子弱,对女色一定要克制,别伤着。
朱塬只能虚心称是。
离开前,突然又想起一些事情的模样,对老朱道:“祖上,这次从明州回来时,还给殿下和几位王爷带了些礼物,都是些不值钱又能寓教于乐的小玩意儿,本想过了今日祖上生辰,明天再送来。恰好殿下在这里,塬儿也不知诸位王爷喜好,不如就让殿下这个兄长分发给弟弟们好了?”
其实没带。
太匆忙,没想到那么多。不过,回去找一找,肯定不缺。
老朱笑着点头:“送来就是,”说着又转向长子:“你来分给弟弟们,可要有做兄长的气度。”
朱标连忙答应。
朱塬又转向马氏,这位也不能忽略:“娘娘,还有一些玻璃器皿,都是日常家用,明日也一起送来。”
马氏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听说这玻璃与黄金等值?”
“其实是不值的,”朱塬道:“不过,这不是平民能消费的东西,专门要卖给富人和海外客商,就故意定价贵一些,获得了利润,还有税收,反而能补贴国用,惠及百姓,这些,塬儿都和祖上谈过。”
说着再次转向老朱:“说起来,祖上,关于玻璃公司,塬儿最近想把水晶一起加入进来,算是专卖,股份也要重新规划一下。是这样的,当初做这玻璃,塬儿只是为了温度计,还有制作一些可以研究化学、医学的玻璃器皿,没想到会这么值钱,一年利润能有百万贯级别,之前,哪怕只占两层股,塬儿也花不了那么多,私下想想,还是不要了,都置入皇家的资产管理公司。不过,塬儿也要建言祖上,无论什么公司,赚了钱,还是要尽快花出去,比如投入到于国于民都有利的教育、科研上面,或者,哪怕开发新的生意,也是好的,反之,如果堆在那里,就只会是一堆无用的银铜。”
老朱对于最后的一些话语点着头,却是道:“你还是占一些,俺最近也想过,这甚么的皇家资产管理公司,只是将来给宗室一个……呵,也是你说法,叫兜底,这鸡蛋也不能放一个篮子里。这样,就给你一成罢,虽一年有十万的利,想来你也不会是个乱花的,和你说一样,都做些想做之事。”
老朱这么说,朱塬也没拒绝,又道:“还有管理层的分红,祖上,塬儿之前的设置就是,那些管事的,他们只拥有按相应股份的分红权,这股权,还是咱们手中。其中差别,祖上应该也能明白。塬儿建议,将对所有玻璃公司工匠的分红提升道5%,涵盖所有人。祖上,这可不是我有什么私心,还是经济之学的分配相关,将社会利益给底层多一点,就相当于盖房子多垫一些地基,房子才会更牢固。”
“俺明白这理儿,既如此,五分就少了,所有工匠,也算一成罢,具体如何分配,你来规划。”
朱塬长揖道:“塬儿替工匠们谢过祖上。”
老朱笑着摆手:“呵,你先回罢,再说就没完了,来日方长。”
朱塬也笑,却再次转向朱标:“还有最后一个,塬儿给祖上的那诸多学问,殿下也该学了,殿下今后若有不解,塬儿斗胆可帮忙解惑。”
“本就是要你来教的,那有甚么‘斗胆’,”老朱再次赶人:“去罢,才觉着你竟是恁啰嗦。”
马氏和朱标都轻笑出来。
都说自己啰嗦了,朱塬只能闭嘴,规规矩矩地再次对三人施礼过,才离开奉先殿。
坐上肩舆,耗尽心力的朱塬直接蒙头开始睡觉,出了宫,也没有换轿子,继续睡。倒也没人打扰,继续一路被送到后湖。
今天下午这一次,实在是太耗心神。
只说最后,无论是重新规划海外领属,还是临时起意送礼物让朱标负责分发,全带着心思在其中,目的都是让某个小少年感觉自己被重视,乃至享受自己太子殿下的身份。
还有自己的一种表态。
再结合诸多思虑,朱塬也再次领悟,总结出了洪武朝生存之南第三条:太子优先。
因为曾经的那些记忆,朱塬不喜欢朱标。
不过,曾经作为一个商人,还是一个相对比较成功的商人,不可避免和各种圈子的人接触,各种堪称糟烂的人物,朱塬都不知道交往过多少,他也从来不是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
好人成功的几率太低。
几乎没有。
因此,对此曾经,朱标其实不算恶劣。
朱塬可以确认一点,哪怕是作假,几十年演下去,只要老朱活着,朱标就很难突破内心的某些条条框框,比如,友爱兄弟,比如,重视亲情。
因为老朱珍视这些。
为了表现出一个好儿子的状态,朱标也只能珍视这些。
对于朱塬来说,这首先就是一层非常有效的护身符,只要自己不去做类似曾经老朱亲儿子们的那些荒唐事,只要老朱活着,朱标对他再不满,也得忍着。
而且,这还只是曾经的模板。
这一次……
首先,朱塬对朱标没有威胁。
其次,之前规划的一些事情,朱塬忽略了朱标可能的想法,那么,之后,改呗!
至于大明将来如何,关我屁事。
朱塬的想法很简单,对于雄才大略的皇帝,就给出雄才大略的规划,如果没有那么开阔的心胸,那也随意,爱咋咋地。
因为曾经没什么遗憾,这次也没什么遗憾,朱塬的历史观,一直都如他内心真实的性格。
冷淡。
甚至冷漠。
历史就是历史,而且,历史和现实,也没什么区别。
最终都是一个圈。
曾经的朱塬对现实都充满了悲观,更别说这历史,他性格中上进的一面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做很多事情,成为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但,另一面,对于很多事情,依旧会很淡漠。
就比如之前和老朱描绘过的种种蓝图,那其实都是为了应和某个理想主义者。
看多了历史,朱塬很清楚,现实会如何。
就像那个‘大楚’、‘大秦’、‘大燕’等等拱卫‘大明’的想法,其实,眼前就有一个反例。元室覆灭,远在西方那一群成吉思汗后裔创建的汗国,可没一个替名义上的宗主国出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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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就是个理想化的噱头。
再说朱标。
曾经那是曾经。
这一次,既然自己连老朱都能‘洗’,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哪怕三观已经初步成型,终究比不过一个不惑之年又历经世事的成年人,‘洗’起来,更不会太难。
反正,生死都不是什么大事,其他还能有什么?
当然了,还是不能太随心所欲。
要规划规划。
比如,老朱当下毕竟还是皇帝,朱标又年少,如果自己太靠过去,哪怕某人从一个父亲角度不会想太多,但从一个帝王角度,难免会觉得不舒服。
尺度还是要拿捏好。
耳边传来声音,朱塬掀开身上的皮裘,见写意几个站在一边,一时间也不想起来,张了张手:“来,抱抱。”
写意只是笑。
留白见写意不动,自己便矮身坐在肩舆旁,却还故作矜持:“小官人,外面冷,进屋罢?”
朱塬搂住留白小腰:“你亲一下,我就进屋。”
留白脸蛋顿时红起来,瞄了眼旁边,感受自家小官人手上力道,便假装顺从地贴过来,嘴巴都不张,只是两片凉凉的唇瓣,轻轻在朱塬脸上印了一下。
然后顺势把脑袋埋在朱塬肩头。
太羞人了。
满怀的女儿香,朱塬很惬意,于是就这么安静地抱了一会儿,感觉天色都暗了些,才终于拍了拍伏在他身上呼吸一直挺急促的某妮子:“起来了,要不你背我进屋?”
依旧把脑袋埋在朱塬肩头的留白嗯了声,撑起身体,还是脸蛋红红,却伸手过来。
朱塬笑着拒绝:“不要,你太瘦了,趴你身上我怕硌着。”
留白顿时看向旁边。
本来站在写意稍后些的青娘往前挪了挪,期待吩咐的模样。
当初成为院子里唯一一个过百斤的,想要减来着,没减掉,因为小官人不许,说肉肉的才舒服。
见青娘小动作,朱塬朝她勾了勾手。
女人立刻挨过来,蹲下身。
朱塬却只是捏了捏青娘下巴:“笨女人,你怎么这么可爱?”
青娘脸庞顿时也红起来,眸子都润了几分,伸手过来:“小官人,奴背你进屋?”
朱塬道:“你求我。”
青娘很听话:“小官人,奴求你了。”
“换个称呼。”
青娘依旧顺从,小小声:“爹……”
“真乖。”
朱塬说着,却已经坐起身。
总是被女人背,实在有点不像话。
下了肩舆,朱塬踏上台阶走向正屋,一边道:“赶紧弄饭过来,这一下午的……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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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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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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