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想看本将军光着身子,在你面前走来走去?”
虞笙笙听了,片刻都不敢多留,紧迈着步子,回到了慕北的寝房。
她并没有听话地躺在床上等慕北,而是昂首挺胸、姿态端庄优雅地守在门口,像一个倔强的白天鹅。
池水浸透的裙衫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少女玲珑曼妙的好身段。
湿嗒嗒的裙摆滴着水,在她的脚下聚成了一片小水泊。
深秋夜里的风,穿过门缝窗缝吹进来,打在身上,冷冰冰的,冻得人骨头架子都在抖,牙齿也跟着上下打架,根本控制不住。
虞笙笙从小到大从没遭过这种罪,可是,她仍倔强地站在门口等着。
一炷香后,慕北终于回到了房间。
他随意地披着一件玄色的长袍,坚挺结实的胸部和腹肌,在敞开的长袍下,若隐若现。如果能将那些狰狞的伤疤忽略不计,那的确是极其完美的身体。
虞笙笙不好意思地敛下眉眼,脑海里浮现出前日与他在长公主府亲吻的画面。
虽然只是逢场作戏,可是,那湿热的唇、灼烫的气息、蛮横的手劲和结实的胸膛,却记忆犹新,所有的触感都保留在她的身上,生动得仿佛那个场面刚刚发生过一样。
再回想起方才在浴池中,慕北的指尖在她的锁骨来回游走,摩挲着她的肌肤,冰冰凉凉的。
尽管当时慕北说着最狠毒的语言,可他眼中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却有种无法言语的性感。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局促不安的虞笙笙,没有理来地红了脸。
她用力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给甩得一丝都不剩,并在心里不停地警告自己:清醒点,虞笙笙,那是一个每天都在想怎么折辱你的疯子。
“不是让你在床上等吗,站在那里作什么?”
慕北的声音打断了虞笙笙的思绪,她紧忙作揖,解释道:“回将军,衣服湿了,怕弄湿将军的床榻。”
案桌前,慕北冷笑了一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虞笙笙。
这虞笙笙到现在都不曾自称一声奴婢或贱婢,果然是和儿时一样,骨气硬得很。
“过来。”,慕北命令道。
虞笙笙乖顺地走了过去。
慕北顺手从她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挑了挑身旁花枝灯的那几盏烛芯,屋里瞬间又亮了不少。
“湿了,就把衣服脱了。”,慕北不咸不淡地又下令道。
虞笙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脱了,到床上去。”,慕北厉声威吓道。
虞笙笙乖顺地走到床边,背对慕北,拧着眉,无声地骂了三个字:登徒子!
“磨磨蹭蹭,是想等本将军亲自给你脱吗?”
忍无可忍,虞笙笙转过身去,红着眼悻悻道:“你还是杀了我吧,慕北。”
那一声慕北,如绵长的针,在慕北的心头刺了一下。
记忆里的故人,也只剩她能这么唤他了。
烛火明灭,沉默无限蔓延。
慕北默了半晌,将手中的银簪扔到案桌上,冷声回道:“休想。”
他在案桌前的美人榻上侧卧,随手拿起一本兵书,一边翻阅,一边催促道:“快点把衣服脱了,给本将军,暖床。”
暖床?
不是以色侍人?
虞笙笙美目圆睁,有些意外。
随后,她又质疑道:“暖床不是可以用汤婆子吗,要不,我这去给将军取汤婆子来。”
慕北冷冷地朝她撇去一个眼刀子,“如果想你父亲在塞北有炭烧,有热炕睡,你......”
不等慕北说完,虞笙笙紧忙抢话道:“好,我暖。”
虞笙笙转过身去,手脚麻利地解开束腰的衣带,余光瞥见木施上搭着慕北的中衣,又小步颠颠跑过去取了下来。
拉下榻前的纱幔,虞笙笙脱掉了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换上了带有慕北气息的白色中衣。
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一会儿,就钻进了被子里。
深秋时节,没有烧炭火的屋子冷得很,就连床铺被褥都是冰冰凉凉的。
虞笙笙在被子下面蜷缩成了一团,冷得嘶嘶哈哈,暖了许久,身体和被褥才算有了点热气。
累了一天,虞笙笙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没多久,人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几声晦涩的猫叫。
慕北起身,朝床上看了一眼,确认虞笙笙睡得正熟,这才放心地离开房间。
屋外的廊檐下,一个黑衣男子立在廊柱的阴影中,见慕北现身后,立马附身作揖,“属下青竹,拜见将军。”
“我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青竹环顾四周,小声道:“杀死虞夫人的苍鸣,之前的确在东宫做过御林军,后因得罪了太子的贴身侍卫,被调离了东宫,进了护城军,后来将军回都城,便被安排到了将军府上。”
“那他最近跟东宫那边可有来往?”
“暂时还没有发现,有可能他们有其他联系途径,属下还在查。”
“继续跟,但要小心,勿要打草惊蛇。”
“属下遵命。”
“另外,再帮我查查当年慕家出事前,所有在慕府做事的人以及他们的亲人,如今下落何处。”
“是。”,青竹有些疑惑,又问道:“将军,属下有些不懂。令尊大人的罪名已经洗清,当年收买自家侍卫陷害慕尚书的虞日重也已定罪欲要发配,为何还要查当年在幕府做事的人?”
“有疑点。”
慕北面色凝重地望着夜空,思忖道:“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太过顺利,所有证据都那么巧合地出现,然后直指虞日重,让他百口莫辩。”,就好像有人在故意引导一样,这种复仇的感觉很不爽快。
……
同暗卫青竹又交待了几句,慕北便回到了房间。
他来到床前,抬手轻轻撩开纱幔,沉睡中的少女便落在了他漆黑岑寂的眼底。
长而密的睫毛,高翘精巧的鼻梁,微微嘟起的红唇,俨然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模样。
慕北在床边坐下,从地上的那湿乎乎的衣裙里,翻出那个装有瓷瓶的香囊。
他掏出瓷瓶,放在手中把玩,面不屑地勾唇一笑,自言自语道:“魏修己,你也太小瞧我慕北了。”
将香囊收好,慕北转眼看向虞笙笙。
她睡得很沉,呼吸轻缓绵长,只是眉头微微皱着,聚在散不去的淡淡忧伤。
慕北伸手替她撩开了挡在脸上青丝,缕缕青丝滑过指尖,柔顺细软,就跟美人的肌肤一样顺滑。
眼前艳丽绝伦的面容与七年前那稚童的脸渐渐重合,曾经的回忆又翻江倒海地涌出。hτTΡδ://WωW.sndswx.com/
如果当年慕家没出事,这个曾扬言要娶他慕北当赘婿的小丫头,现在还会像从前那样缠着他吗?
他又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妹妹慕蓉是不是也找了个好人家?
想到妹妹和母亲,慕北的脸登时又阴沉了起来。
他那颗被温暖记忆暂时软化了的心,又变回了一块冰冷的石头。
事情虽然可疑,但是,他很肯定,虞日重就是陷害慕家的罪人,是在背后捅了慕家一刀的小人。
眼前的人流着仇人的血,万万不可能因为过往的交情,而对她心软。
对虞笙笙心软,那就是对母亲和慕蓉不公,对父亲和兄长的大不敬。
亲人们惨死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仇恨的火焰再次燃起。
慕北目光变得幽冷可怖,仇恨将理智烧成了灰烬,他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了虞笙笙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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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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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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