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漫天,冲刷着木家小院里青石板,使得每一寸石板都比往日光滑。分钟不停地摇曳着的花草,也在雨水的冲刷更是翠绿欲滴。而那株有修竹环抱,开了花的桂树下,落满了被雨水浸湿的淡黄桂花花瓣,淡雅的桂香在风雨中弥散。
正屋中卧房里,墨寒给在摇篮里熟睡的尸婴掖了掖被子,注视着双拳微微握着,脸上满是安详的小尸婴,眼露几分温柔。
“让你给他取个名字,你取了吗?”不一会后,墨寒转头看向了坐在床沿,把手中刘洋档案翻来覆去看着的木青冥。
“哪有那个时间啊,不然就叫狗蛋吧,还好养活。”木青冥连眼都没抬一下,依旧紧盯着手中档案,随口一答地敷衍着妻子。
红烛光影下,木青冥双眉紧皱着。
他实在不能相信,刘洋留在省警厅里的档案会全部都是真的,但其中籍贯一栏,总是让他很是介意。
据他近几个月来,对那被他封印在一支瓶子里的虺妖,软磨硬泡得来的情报来看,当初虺妖就是被镇压在石林的长湖中的。
而据跟着鬼市市主改过自新了的妖道交代来看,当初对虺妖的封印镇压,是强大的方士方术,而且非常的古老。恰巧刘洋填写的祖籍,正好又是此地,不得不让木青冥觉得这也太过于的巧合,从而很是介意。
木青冥一门心思都在这上面,哪还有什么心情去给那尸婴取名。
再说虺妖属火,他是知道的,而据妙笔破解出来的长生道妖书上,要打开并且掌握永生,就要用到火妖的热汗,这又让木青冥隐约觉得,或许很久以前张倩倩或许就破解了一部分妖书内容,故而把属火的虺妖,暂且封印在了一个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以他到春城后,几次与张倩倩的交手都知道此人虽然是邪教首领,但做事情井然有序,而且未雨绸缪运用的非常好,总能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就把退路都修好,属于很谨慎又做事沉稳的人。
把虺妖封印镇压,以备不时之需之事,完全属于张倩倩的做事风格。
“你就花点时间,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墨寒走了过来,毫不迟疑地一把把他手中档案夺过,同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这能花你多少时间?”。
木青冥也没发怒,只是嘿嘿一笑,依了妻子,微微皱眉着沉思了起来。
“他不是我从井里捞起来的吗?”片刻后,木青冥站起身来,踱步到了窗下摇篮边,注视着熟睡中的尸婴,若有所思地缓缓念到:“道傍有古井,久废无与汲。邻里共浚之,寒泉稍来集,你以后就叫他寒泉吧。”。
说罢他抬眼起来,看向了雕花为福寿延年的窗棂,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风雨声,喃喃道:“也不知妙天和妙乐,去赵良说的那老头家暗访,有什么发现了吗?”......
雨雾濛濛,淋湿了地上的一切。天地间,忽然有些阴寒。
老学究家里的东屋中,那古琴上的断弦,依旧是在颤抖不停。其他完好无损的琴弦,也霍然紧绷,发出一阵阵只有啊弘能听到铮铮声,沉闷又嘶哑。
啊弘也在瞬时间就紧张了起来,赶忙伸手一扯,把包裹古琴的黑布拉了过来,一把把古琴在此包裹起来。那铮铮声方才停下,琴弦的颤抖也随之消散。
紧接着,啊弘从床上跳了下来,蹑手蹑脚地靠近窗边,透过破烂的窗纸,朝着屋外院中望去。
屋外阴雨沉沉,阴风正烈,天地间潮湿又阴寒。空中浓密的乌云后,时有闪电撕破浓墨般的黑暗,往大地上投下了一闪而逝的耀眼电芒。
雨雾之中,啊弘依稀可以那门窗紧闭着的正屋里,有一点点光亮,透过门窗缝隙照了出来。
随之,啊弘双目中瞳孔疾速旋转,然后一目化为二瞳,重瞳在雨夜中开眼,朝着院中再次望去。
只见得那从天而降的雨滴,落地是碎裂成了小片小片的水花,在地上跳跃之时,登时带起了一股股呈灰色的阴晦之气,卷席着刺骨的冰寒从地下升腾而起。
霎那间,整个小院中就密布着阴晦,院中的气温骤降,满是阴寒,仿佛在此时此刻成了一座冰窟。啊弘甚至能看到,地上雨水中有薄薄的冰翳慢慢形成,其中还透着淡淡的阴邪。
啊弘饱含警惕的双目四个瞳孔,齐齐一阵收缩,眼中精光大盛,再看院中,只见那些阴晦之气聚而不散,一股脑地朝着正屋的门窗缝隙中,源源不断地涌了进去。
啊弘看得心中不由得暗自一怔,虽说他妖龄不大,阅历也不丰富,但也知道这阴晦之气也属于邪气之一,只会响应邪门歪道的招呼而集聚,这让他不由得怀疑,怀疑在灯火通明的正屋里的老学究,倒底是不是好人?
啊弘心里这么嘀咕着,手心里已是渗出一丝丝冷汗。
但随之转念一想,老学究从昨日到今日的种种举动,毕竟都是在帮他,就算是身怀邪术,只怕也不是坏人。单纯,让啊弘不禁想到,或许这老学究只是身怀邪术的好人而已,于是也就安心了些,警惕也没之前那么重了。
当下离开窗边,重瞳恢复如初时,已再次走到了床边坐下,跟着裹住古琴的布,轻抚着古琴,低声轻语地安稳那古琴道:“没事的乌夜,有我在不必害怕。”。
轻声细语飘然出屋,淹没在了雨夜风雨中。
无论是忙着安慰古琴的啊弘,还是在正屋里忙于画符的老学究,尽然都没有察觉到,那密集如蝗的雨幕下,两个使出了匿迹咒隐去身形的锁龙人,在雨雾之中几个踮足点地,朝着这边飞掠而来。
几个起落间,这穿梭在雨幕中的两人,已借着风雨声的掩护,悄然落在了老学究家中的正屋屋顶上。
风雨之中,这古旧的破屋顶上瓦片,发出一声声咔嚓细想。
来者正是妙天和妙乐,但觉脚下瓦片有所碎裂后,两人愣在了原地,硬是此次不敢动弹。
他们两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冒雨前来此地,只是奉木青冥之命,前来为了确认一下老学究是不是真的是特殊的异人。
不曾想才靠近老学究的家中,两人就已感知到了一股冰冷的阴晦之气,在院中弥散,冰冻着四周的空气。
落在了房头后,纵然是有真炁护体,但妙天和妙乐都还是冷的不禁浑身微微一抖,脚下的瓦片上又传来了一声微微的轻响。
许久之后,确定这些瓦片虽然古旧,但依旧还能承受他们的重量后,妙乐给妙天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注意四周后,自己俯身慢慢地蹲了下去,靠近脚边一块破开的瓦片。
雨水冲杀下,妙乐断下后闭上了一只眼,用睁着的那只眼睛,透过那片破了了瓦片,随着从破口处滴下的雨水,朝着身下屋中看去。
她眼珠左右一移,已把多出滴水不停的正屋中一览无遗。随之她的眼珠子又是一转,脚缓缓挪步,朝着一旁挪出一次左右距离后,目光落在了屋中正中深处那张方桌上。只见得桌子上铺开的一张张黄纸,也有一些画上了奇形怪状的符文,每一笔每一画,都是深红色的,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从这些符文中徐徐飘出。
妙乐好奇之下,继而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她也看得心头一跳,只见得四周隐晦之气集聚而来,随着站在方桌前,那个手握毛笔的老人手中毛笔的挥毫,不断地往汇聚到了他手中笔下那些黄纸上的符篆上。
精通各种异术原理的妙乐在定睛一看,当下已认出了那老人所画的,正是血气晦符。
一种能够在符篆成形之时,将晦气聚集符篆一笔一划之间,用来破除佛法的古老符篆。
一时间,妙乐心中满是狐疑,不知这老头大半夜的画这么多血气晦符干嘛?
她正在边继续观察边思考时,负责警戒的妙天,已施展开了感知术,感知着四周。每一缕风,每一滴雨的轨距,都在妙天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忽然,雨中的妙天微微一愣,目光朝着亮着灯火的东屋那边望了过去。那雨雾笼罩下的东屋里,有一个他熟悉的气息,而且是昨夜在金汁河畔,木青冥要他去追踪的那个小妖的气息。
愣神间妙天一阵夹杂着好奇的狐疑,暗中从心底如奔流清泉一般涌起。同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小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赵良告知他们的异人家里?
妙天的感知力,是不会出错的,他能肯定昨夜追踪到的那个木鬼小妖,就在雨帘后那间土培瓦顶的平房东屋里。
虽说一时间,妙天也不知道这小妖这么来到此地,又是为何出现在此地的,但这不得不说,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んτΤΡS://Www.sndswx.com/
前来查看老人的特殊是否属实,倒是把这木鬼给找着了,也省的锁龙人们再去春城中,四处找寻他了。
当下妙天凝神聚气,正要用意念传音对木青冥传信。忽然,妙乐站起身来,快速抬手一抓妙天的手腕,打断了他的传音后,在风雨中,慢慢地摇了摇头,示意妙天先不要着急。
妙乐为何忽然拦住妙天?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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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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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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