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别打架?”
“看在你刚才这么帅的份上,我答应你。”
夕阳更沉了些,寒风更甚,夏明繁拒绝安保送他回家,只让他们载他到附近的车站。驶出隐匿乡野的豪宅,进入市区,夏明繁才知道这里是台中。安保还给了他一笔路费,虽不想收下,但所有口袋摸了一遍也凑不出五百块,只得先接受。
车站里,食物咖啡汗臭香水混在一起的味道盖过了夏明繁沾染的血味,现在想到厉声抗拒威武之王还有些后怕,毕竟没有赵梧等人,他只个无知而迷茫的少年人。依偎的情侣、埋头背单字的学生、紧盯手游的中年人,形形色色的人们让夏明繁觉得回到真实的人间,蔡牵藏宝图、打打杀杀的阴谋诡计宛如平行世界。可是若如李定兴所说,一旦掘出蔡牵秘宝,岂不是打开潘朵拉宝盒,届时这片土地的人都无法幸免其难。
夏明繁轻叹了口气,他虽经历了不普通的旅程,但说穿了只是因为有夏壬午这层关系的旁观者,大千世界里最普通的普通人,有什么办法阻止神仙打架。现在能做的只有回家不让养父母担心,等夏壬午甦醒,以及送建恩最后一程。
冬日天色暗得快,上车时夜幕已降,当夏明繁抵达归仁高铁站,搭出租车回到家门前,忐忑地走进家门时,一切恍如隔世。
养母上前抱住他止不住抽噎,“回来就好。”
养父则静静露出历劫归来的笑容。
“没事了。”夏明繁也抱住养母安慰道。他小时候很敏感,容易受惊吓,每次一哭养母会温柔地抱着他,直到上小学后他开始装起小大人,便不再当养母怀里的爱哭鬼。
养母这才发现那个成天打架闹事的少年,如今已是可以依靠的成年人。
养母煮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没人提到夏壬午的事。
这是夏明繁吃过最温暖的饭菜了。
餐桌上,养父拿下老花眼镜,放下筷子说:“明繁,有件事我们一直想等到你二十岁的时候再告诉你,其实这些年来,一直有个人固定在每年你生日的时候汇钱给你,但寄件人没写名字。信里有张六十万元支票和一封信,上面都是关心你的话语,我猜可能是某个受你父母之托,却又无法照顾你的亲戚吧,人生难免会遇到无法抗拒的事情。我跟你妈也试图找寄件人,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毫无线索,现在你已经二十岁了,我把钱跟信都交给你,有空可以寻访一下。”
夏明繁愣了,会这么干的只能是他的傻大哥。他忖如果真的不想让他卷入家族诅咒,应该澈底划清界线啊。
“也许那个人是你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他想要你认祖归宗也没关系,跟他一起生活也好,只要你肚子饿了,回家来,妈妈就会做饭给你吃。”
夏明繁巧妙地抹去眼泪,笑道:“干嘛啦,不管怎样我就是你们的儿子啊。那些钱,帮我捐掉吧。”ΗtτPS://Www.sndswx.com/
“一千多万耶。”养母诧异地说。
“我只是在想,那位每年送我钱的人,应该更想我把钱用在有意义的地方。”
acin让安保停在一栋保险公司大楼前,便打发他们走。这栋大楼实则为镇狮会中部分堂,进门时,她没有受到预期中的攻击,他们仍然尊称acin为匠人。acin取了辆车,开往镇狮会总堂,山里一片漆黑,不过这些路acin走了好多年,闭着眼都清楚哪里该转弯。
总堂大门被砸开一个洞,许多人在探照灯的照射下赶忙清理大片残垣,内部也多处地方遭到焚毁,acin忖这定是赵梧跟涅的手笔。守卫告知她大匠正在房里休养,并且已等候她多时。
停好车,将武器留在后座,绕开小石堆,acin循着回廊来到后边一处吊着花灯的优美花园。她的心情依然不安,似乎那些礼貌的守卫下一秒就会逮捕她。
acin敲了敲门。
“请进。”
陈羿的声音让acin再次提高警觉,她很懊恼自己居然对一向尊重的大匠起了疑心,但那些事令她不得不防。
陈羿坐在一张袭承二百年的红木椅上,一如往昔认真地批改公文。他停下笔,将公文整齐收好,要acin坐下,起身沏了壶茶,只是动作因为枪伤而略显笨拙。
acin想上前帮忙,陈羿温和笑道:“且坐,不碍事的。”
上好茶,陈羿坐在acin左手边,缓缓理了理大褂,拿起茶碗轻吹了几口。
“听他们说您一直在等我?”
“喝茶。”陈羿看着acin。
acin并无心思,但仍照做。陈羿的举止彷彿只是在等acin汇报今日行动始末,天母山上的事似乎不曾存在。
“您的伤还好吗?”
“无妨的,休养几日便好。倒是你今日辛苦了。”
“我只是做分内之事,可今日听了很多流言,我想不管如何都必须向您求证。”acin不像陈羿那么沉得住气,决定捅破这层宁静。“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您下令动手。”
“知道的越少越好,可惜你们什么知道了。”
“您不做辩解?”acin捏着烫手的茶杯。
“没有必要。”
“就算我会杀了您?”
“你不会的。”
“凭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我很清楚你们每一个人的性格。”
“那您应该最清楚我向来有仇必报。”acin差点忍不住拍桌,但仍保持对大匠的尊敬。“是您让庚寅去暗杀壬午,暗杀不成,又叫铜蛇用海洛因蠹杀?我希望您可以给我合理的解释。”
“丙戌,这该从何说起呢,我从来不想让事情走到这一步。”陈羿在acin面前踱了一圈,重重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壬午生性谨慎,绝对不会过问无关之事,无奈世事难料。”
陈羿慢慢走到书案前,acin还以为他要拿枪,但陈羿缓缓只是转过身露出愁眉。
“真的是你?”acin愤怒地走到陈羿跟前。
“事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改变不了知情者必死的铁律。暗杀壬午,追杀你和明繁,我确实脱不了责任,庚寅的死我同样难辞其咎。你们三个都是镇狮会最好的匠人,可是我不得不以大局为重。”
“什么大局可以轻易舍弃你最器重的匠人。”acin讽刺道,她极力压抑怒火,问:“你也是蔡牵那伙人的后代?为了得到两百年前没夺下的江山,决定牺牲我们?”
“十多年前开始,他们便用各种舆论带风向,我想你也清楚当前的媒体和政治环境。大选要到了,他们已经等了太久,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陈羿犀利地盯着acin。“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不会放过你们。”
acin从未在陈羿眼里见过这等寒光,“所以你想要在这里亲手杀了我,再送壬午上路?好啊,你想拿我们献给威武之王当礼物,就别怪我无情。”
陈羿淡然地说:“大选期间,中国境内将爆发至少一千起抗争活动,边境会不停出现动乱,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状况吗?整个东亚全面开战,那些年轻人将一批批拿起枪,带着别人替他们写好的意识剧本冲进迷茫的战场。丙戌,你认为我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吗?”
“难道我们的命伟大到可以阻止这场世界大战?”
“恰好相反,你们的命是为了确保这场争斗能顺利进行。”
“为了那所谓的权力,就可以牺牲掉这么多无辜的人?”这些话在acin听来未免可笑。
“无辜吗?也许说是无知的人更贴切些。”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赵梧的口吻,可从陈羿口中说出来却更加讽刺。这一刻,陈羿的形象在acin内心澈底崩塌。
“如果我死,你能放过壬午跟明繁?”acin之所以还能耐住脾气,也是为了他们。
陈羿摇头。
“那我知道怎么选了,杀了你跟威武之王,当拯救世界的英雄。”acin语气冰冷,杀气腾腾地瞪着陈羿。即使陈羿有枪,也绝非她的对手,遑论他现在还有伤在身。
“不,若真的走到那一步,我跟他都不重要,但这个时候如何选择很重要。记得那道火车难题吗?既然终归要有人牺牲,就选赵梧吧,有他一人就足够了。”陈羿重新坐回红木椅,郑重地说:“听着,高丙戌和夏壬午在外与人结仇,遭仇家暗杀身亡,二人行为严重违反会规,虽已身死,但本会仍究其责,从今日起他们的名字将永远逐出镇狮会。”
“你……”acin疑惑地盯着陈羿。
“放心吧,没人会去找已经不在的人麻烦。我已将明德送往医院,过不了几天他就能醒来。至于夏明繁,他就算知道些什么,也掀不起波浪,更无需担心他的安危。”陈羿说完,低头翻看起公文。
acin心里五味杂陈,她本来已做好慷慨赴义的准备了,结果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一刻她确认了陈羿是真的要放过他们,否则以他的缜密,acin怕是来不及出手就被处决。仔细想想,他们可以顺利离开权力的暴风圈,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还有事吗?”陈羿抬头问。
“我最后想再问一个问题,你是否一开始就决定这么做?”
“acin小姐,镇狮会非外人久留之地,还请快些离开。”陈羿莞尔道。
acin楞住了,上一次听见陈羿如此称呼,是她十七年前方拜入镇狮会的事。随夏壬午来,也随夏壬午离去,倒也有始有终。
她颔首道:“陈先生,保重了。”
“虽然镇狮会无法提供你们需要的消息,不过以你和夏先生的才智一定能找到白昼之王的陵寝。保重。”
一觉醒来,夏明繁发现各大新闻的头条都刊登警方承认疏忽,那个曾用养父母威胁他的副所长鞠躬道歉,他一下从全国通缉犯变成了无辜的孝顺大学生。警方捏造了新的故事,但夏明繁也懒得多看,只是养父告诉他一早就有许多记者打来想做深入报导,局长还准备带一群干部登门致歉。
这巨大的转变,让夏明繁更惊畏威武之王的权势,说黑说白全在一念之间。他麻烦养父应付那些人,接着披上羽绒衣,戴上帽子和墨镜,赶紧叫了辆出租车前往归生园。他才刚上车,就发现那些抢收视率的媒体人一窝蜂挤进家门口。
归生园坐落在寂静的郊区,通往这里的小路平时也很少车流,附近只有几家卖香烛的小铺子,由于不是祭拜的盛期,此时仅有一个白发老妇人坐在铺口打盹。
夏明繁付过车资,压低帽子,快步走进园区。园内相当洁净,花草欣欣向荣,一楼是座大佛堂,一排金碧辉煌的佛像庄严地注视每个进来的人。
他并非第一次来,当年他的好兄弟也是埋骨于此,每年忌日他都会来。
他不禁忖,如果赵梧没有突然出现,他继续在这条迷茫的道路走下去,大概也会迎来同样的结局……不过这不可能的,首先夏壬午会暗中制止他,要是没有蔡牵藏宝图的牵扯,那晚从大头文手中救下他的肯定是夏壬午,再者养父母也不会让他就此沉沦。
比起那位命运多舛的好兄弟,夏明繁幸运多了。
他熟悉地搭乘电梯来到三楼,走到地藏王菩萨塑像旁的龛位,摘下太阳眼镜,对着小格子里一脸凶像的年轻人说:“喂,我提早来看你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你在下面看得很过瘾吧,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真的有几条命都不够用啊。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赵梧那样的人,可能连地藏王菩萨都镇不住那个王八蛋。”
随即夏明繁意识到自己冒犯了,赶紧合掌拜向地藏王菩萨,才继续说:“唉,记得我们以前最爱去滨海公路飙车,你还说有天一定要买一辆哈雷,说到哈雷,我去年烧给你的easyrider骑得爽不爽,兴仔他爸糊的,肯定很赞吧。我在想干脆去学黑手,以后开个机车行。”
夏明繁揉了揉眉头,其实他最想倾诉家里的事情,自从意外得知身世,又失去无话不谈的好友,他顿时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孤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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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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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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