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舜刚问完,沈离夜直接将慕云欢护住。
当众质疑皇帝,整个大宋国恐怕只有楚眉和沈离夜能够做到。
慕云欢正要开口,却被楚眉抢先了:“皇上,当年的事情本就无错,不过是人之常情。若皇上三年以来都记恨着,如果真的要论是谁对谁错,那么也是臣妾有错在先,和师父并无半点关系,还请皇上明察。”
苏舜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眉:“行止,眉儿,你们竟会如此护着她?”
老皇帝是真的惊讶,自从他将楚眉从红袖招带进皇宫来,楚眉对他从来都是温柔懂事,恪守规矩,从未冒犯过他,没对他说过半点重话,也从来没耍过小性子,更是没有吵过架。
沈离夜就更别说了,最为忠心刚正,也懂得在其位谋其职、
原本两个对他最为尊重的人,竟会为了一个慕云欢,而齐齐顶撞于他。
苏舜怎么能够不惊讶。
可比起楚眉在宫中温柔懂事,对他多为顺从的模样,苏舜倒是更加喜欢看她无所顾忌的模样。
那样的楚眉,才是真实的。
楚眉神色坚定,护着慕云欢道:“皇上,她是我的师父,也是从一开始救我于水火的人,若是没有师父,就没有今日的眉儿!”
沈离夜眉眼清冷:“欢儿是微臣等了二十四年才等来的夫人。微臣是她的夫君,就算天塌下来,微臣也要给她顶着。”
“皇上,当年确实是……”慕云欢看着这两人的反应,急忙开口想要解释,却被皇帝苏舜打断了。
“你莫要狡辩!”苏舜抬手阻止了慕云欢,神色严肃深沉,转而对楚眉和沈离夜说:“你们可知,她当年犯下的可是弥天大祸!岂是说轻饶就能轻饶的!”
慕云欢想说话,却被那老皇帝阻止,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弥天大祸?她不会的。”沈离夜对慕云欢的信任简直到了盲从的地步,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回答:“莫说是弥天大祸,纵使是灭顶之灾,不管皇上要打要罚,微臣一人受就够了。”
他信她,绝对不会做出自取灭亡之事。
但又想起她是从29世纪来的,思想前卫开放,反对皇权至上,沈离夜才意识到她无意中说错了某句话冒犯了皇帝也有可能。
亦或者是,皇帝还记恨着楚眉和欢儿之间的事情,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楚眉着急地维护她:“且不说只是儿女情长等小事,就算师父真的犯了弥天大祸,皇上震怒,眉儿也能替师父受了!”
“呵!白玉当年犯下的罪责,恐怕你们根本受不住!”苏舜冷声道。
“微臣愿随她共赴黄泉!”沈离夜斩钉截铁道。
“臣妾便陪着师父一起去死!”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苏舜危险地眯了眯眼眸,这才看向慕云欢:“看着他们俩以性命相交,你可后悔当初?”
“回皇上,白玉不后悔,慕云欢更不会后悔。”慕云欢无奈又温柔地扯了扯两个人的衣角,轻笑着道:“放心,谁都死不了。”
楚眉和沈离夜都转头瞧向慕云欢,像是确认是真是假。
叹了口气,慕云欢无奈地看向苏舜:“皇上,你就别吓他们俩了,我做太医院之首还不行吗?”
她心底震惊,能够被眼前两人如此护在身后。
如此情意,前世她从未获得。
这语气,更是自称‘我’,苏舜竟还带着笑意,没有半点动怒的架势!
可见慕云欢和苏舜的关系肯定不错。
闻言,苏舜就笑了起来:“你小子,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慕姑娘,更是行止的夫人,当年一口回绝朕又连夜逃出了汴京城,现下终于答应了,太医院院判之位,朕可是为你留了三年啊!”
三年前楚眉和慕云欢一起进了皇宫,楚眉成了后妃,而慕云欢还是白玉公子,自然是不能进入后宫的。
碰巧那时,皇帝身患奇症,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但慕云欢仅仅用了七日就将皇帝治好了,苏舜也是惜才爱才之人,当机立断就要把慕云欢留在太医院当院判。
但慕云欢向往自由,因为楚眉的事已经想跑,更想远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当晚写下陈情信回绝皇帝,撒腿就逃出了皇宫。
慕云欢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沈离夜虽惊讶,但转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她的善良和医术,恐怕已经救了不下百人。
“师父,这是怎么一回事?”楚眉瞪着眼睛看着慕云欢。
她还以为,苏舜是知道了她过去对师父干的糊涂事儿才会如此针对师父。
原来是装的!
“没事没事,跟你没关系,莫要自责。”慕云欢安慰完楚眉,摸了摸耳朵:“皇上,原谅我当年放纵不羁爱自由。”
“哦?那你怎么又愿意了呢?”苏舜不仅知人善用,更爱招贤纳士,再说慕云欢对他的救命之恩,他都不会迁怒于她。
当年沈离夜满身战功班师回朝,就是个行走的“功高震主”,但苏舜深知他的才能可遇而不可求,从未动过杀他的念头,只是将子母双生蛊喂了他,不仅给他自己保障,更是全心全意地相信重用沈离夜。
慕云欢扫了沈离夜一眼,他灼热的目光,让她迅速移开了眼:“现在风筝有了线,在哪儿都算不上自由了。当院判也有俸禄,何乐而不为?”
“行止,原来是你又给朕立了一大功,要赏!”苏舜一听就明白了,“不过你如今是定北侯未过门的夫人,院判的那点俸禄,你也瞧得上?”
“瞧得上,当然瞧得上,他可穷了。”慕云欢连忙点头。
她进府这么久,真没发现侯府有钱。
苏舜微讶:“行止,你这些年的家底儿怕是要堆积成山了,你竟也没告诉云欢?”
被苏舜和楚眉的目光盯着,沈离夜神色不自然,瞧向慕云欢道:“微臣全身身家已经托付夫人,现下确实算不得富贵。”
慕云欢皱着眉道:“沈离夜你敢背着我在外面养夫人?”
“欢儿,我就你一位夫人”沈离夜好笑地解释。
“那你全身身家呢?我怎么没瞧见?”慕云欢明显不信他说的话,不可置信道:“难不成就是雪山那十万两?”
除了那十万两,慕云欢就没见过沈离夜掏钱。
苏舜和楚眉像是听见了八卦,好笑地看着。
沈离夜勾唇解释:“那玉雕你不是收了?”
“就那一个玉雕?!”慕云欢眨了眨眼:“你管那叫堆积成山?”
“那是侯府府库和中馈账房的钥匙。这么多年的珠宝钱财,房契、地契、名下的铺子和庄子都在里面,也是掌家的令牌,没那玉雕纵使是我,都调动不了多少银两。”沈离夜解释:“所以日后,为夫要靠夫人养着了。”
慕云欢愣了愣,低头看向一直挂在腰间的玉雕,问他:“你是不是傻?”
这么贵重的东西他那时候就给她了?
她还一直就没上心,挂在腰带上整天晃悠晃悠的,根本没当回事儿?
罪过,当真是罪过。
沈离夜微微挑眉:“可能它天生就是在等你,就像我等了二十四年才好不容易等到你。”
苏舜、楚眉:“……”肉麻死了!!!
“眉儿,此地不宜久留,随朕回宫吧。”苏舜一本正经道。
楚眉点头:“皇上说的是。”
说完,苏舜和楚眉就走了。
慕云欢脸色微红,吐槽他:“你都是从哪儿学的?”
“话本子里,说女子都爱听这些。”沈离夜供认不讳。
慕云欢:“……”她就知道。
沈离夜拉着她的柔荑把玩,问她:“当真要去太医院当院判?”
“眉儿这些年独自一人在宫中肯定很不容易,我去宫中,能帮她些。”慕云欢看着楚眉和苏舜的身影,不免担心。
她今年也才不过二十岁,却已经做得一个极好的后妃模样,温柔贤德,但总是拉开自己和所有人都距离。
但从前的楚眉,最是活泼爱笑,高兴大笑,不开心便大哭一场,绝不是现在这样。
那天的脉象,郁结在心,过忧过怖。
沈离夜沉声道:“皇上待惠妃是极好的。”
“可眉儿终究是变了,再不是那个可以大哭大笑,喜怒形于色的少女了。”慕云欢心底复杂。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她心里有皇上,又在后宫之中,但皇上能保护好她的,夫人无需担心。”沈离夜解释道。
慕云欢清楚皇宫是是非之地,后宫尤其是,“阿七,皇上心里当真有眉儿吗?”
闻言,沈离夜扬手让临风关了门守在门口,才回答:“有。”
“为了惠妃,皇上废了后宫,从三年前,后宫就只剩下皇后和惠妃。朝堂上每有言官因为此事议论惠妃,皇上下手毫不留情,更是为了惠妃少受后宫中人议论,重新给了身份,对外宣称已故忠勇侯之女。之所以没给惠妃晋封位分,也是让她少受人议论。惠妃爱跳舞,永寿宫中便建了练舞的台子。这些年皇上更是给了所有的宠爱。”沈离夜低声道。
慕云欢惊了,想不到这老皇帝还是个恋爱脑啊。
“罢了,只要知道他心里有眉儿,对眉儿足够好就行。”慕云欢说完,突然想起不对,随即道:“不过,我瞧着皇上对安宁公主的态度似乎有些冷淡。皇上厌恶皇后我是知道,但以皇上仁慈明理的性子,不该连带着厌恶安宁啊?”
沈离夜眼尾上翘,染着妖冶的微红,笑着问她:“想知道?”
“你想干嘛?”慕云欢瞧着他不怀好意,问道。
他拍了拍大腿:“坐上来。”
“你不疼了?”
“疼,但抱着你便不那么疼。”
慕云欢无奈地依了他,继续问:“说吧,为什么皇上那么厌恶皇后,对安宁那么生疏?”
“当年皇上未登基时,只是太子。先皇不顾皇上的意愿,钦点了皇后作为太子妃。皇上那时心中并无所爱,但在大婚之日,皇后给皇上下了药,这才有的太子和安宁这对双胞胎。皇上年少气盛,本就嫌恶皇后,又被她算计,更加嫌恶,再未进过皇后房中。登基后,皇上定下了子言为太子,不必为子嗣违背自己的心愿,再未宠幸过别的妃嫔,如今的惠妃,算是皇上心尖上的第一人。”沈离夜指尖绕着她的发尾,玩得不亦乐乎。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怪不得,皇上从未给过皇后一个好眼色,更是想着废后。”慕云欢感叹道。
“废后岂会简单?且不说当今皇后是先皇钦点,只说皇后的父亲是三朝元老方丞相,就无法轻易废后。”沈离夜道。
“不对,你说皇上再未宠幸过嫔妃,那三皇子又是哪儿来的?”慕云欢拧眉问他。
“至于三皇子,那就更是一桩糊涂事了。皇上登基后,久不入后宫,太后为子嗣发愁,便强令皇上去了一次皇后宫中,暗中示意皇后用合欢酒将皇上留下。皇上不是人人拿捏之人,意识不清也冲出了长春宫,却被宫女爬床,生了一对男婴,二皇子生下便夭折,只剩三皇子。。”沈离夜解释。
“看不出来,这老皇帝挺行啊,次次必中,还都是双胞胎。”慕云欢暗戳戳地感叹。
“什么?”沈离夜并未听清。
慕云欢摸着耳朵,转移话题:“三皇子好像快要启程回京了。”
“是。”沈离夜瞧着她,理清她鬓边的碎发:“届时朝堂局势大变,必定分为太子和三皇子两派。”
慕云欢也大致清楚朝堂局势。
三皇子藏锋蛰伏数十年,背后定然藏了数不尽的野心。
沈离夜和方丞相都是支持太子的,但允国公府周允和成国公多半都会支持三皇子,现在朝堂恐怕就已经开始暗暗站队了。
皇权,多么有诱惑力的东西。
却又是这世间除了人心以外,最难掌握的,否则苏舜的帝王之爱也不会有那么多无奈,那么多的让步。
她揉了揉太阳穴:“局势复杂,我只要护住身边人便好。”
沈离夜握紧她的手。
……
公主府。
安宁公主想起昨晚沈离夜为了慕云欢的模样,嫉妒得牙齿痒痒,心中的不甘、屈辱、羡慕和嫉妒快要爆炸,全都化成了对慕云欢的恨。
眼下她再动手,目标太大。
若是手边有把听话的刀就好了。
过了许久,安宁公主眼神狰狞,吩咐道:“去,将秦府大小姐请来。”
秦芊芊,害过慕云欢,可不就是眼下最好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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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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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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