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楚眉怎么会护着慕云欢?”安宁公主脸色阴冷,眼眸中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旁边的李嬷嬷开口:“如今惠妃一人独得圣宠,若是她铁了心护着慕云欢,恐怕就算是皇后娘娘,也拿慕云欢没有办法。”
“本宫倒是不相信,这世上有毁不掉的亲!”安宁公主将一包东西递给李嬷嬷:“在天黑宫门落锁之前,务必送进宫交给母后,母后会知道怎么办。”
“是。”
……
承乾殿。
沈离夜瞧着书案上的笔墨纸砚,轻声道:“怎么突然想起练字了?”
叹了一口气,慕云欢回答:“字丑得很,给人开药方都不好意思了。”
见她神色失落,兴致不高,沈离夜发觉不对。
“怎么了?可是皇后娘娘对你说了什么?”沈离夜并不想让慕云欢进宫,但皇上和他再三确定过,皇后一定会收敛,他这才没违抗圣旨。
“她说什么我只当放屁。但……今日我遇见惠妃了,险些就被她认出来了。”慕云欢连连叹气,实在不知如何说起。
“她识得你的字迹?”
“嗯,她一瞧就知道是我。”
“所以你就着急成这样?”沈离夜指节轻弯,在她额头轻敲:“不过是你少不经事调戏过她一回,你同为女子,就算让她认出,也算不得大罪,怕什么,天塌下来为夫也给你撑着。”
慕云欢面露难色:“你不知道,我没调戏过她,但……”
“什么?”
“她,她当年对我有点不一样的情愫,你懂吧?”
怔愣片刻,沈离夜皱紧了眉。
怕他想歪了,慕云欢急忙开口解释:“不是,准确来说她喜欢的是女扮男装的我。”
这要是说出去了,她岂不是阴错阳差成了皇上的情敌?
那可怎么得了。
“这是你带着面纱的真正原因?”沈离夜眉头紧蹙,捏了捏眉心。
“嗯,但当年我也有错,没提前和她说清楚,她认为我是男子,对我心生依赖,如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慕云欢很惆怅。
五年前,她十三岁第一次来到汴京城,从青楼里救下的第一个丫头就是楚眉,楚眉那时十五,营养不良导致又矮又瘦,但颇有跳舞的天赋,慕云欢就将她带在身边,作为她的师父教她舞蹈,让她掌管刚开的红袖招。
那时为了行走方便,慕云欢都以男装示人,化名白玉,照顾教导了楚眉两年,那丫头又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也分不清依赖和喜欢,就一股脑认定了慕云欢。
慕云欢当时就怂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乌龙。
发觉沈离夜神色更不好,她问:“你怎么比我还担心?”
“也就是说日后,本侯不仅要防着男子,还要防着女子?”沈离夜心情复杂。
这件事对他冲击太大。
“……也许是吧?”慕云欢心虚地回答。
凝视了她片刻,沈离夜揉了揉眉心,“真想将你藏起来。”
到了此刻,沈离夜才算真切地理解了金屋藏娇的滋味儿。
想要霸占她所有的美和光芒。
慕云欢没搭理他,继续练字,刚提笔,耳边就传来他低哑磁性的嗓音:“这里不对。”
随之而来的,他冰冷的大掌覆上她的手背,高大清瘦的身躯似有若无地贴着她的背。
独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陌生的荷尔蒙刺激着她的大脑,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明明她们越来越亲密,但慕云欢却对他的触碰越发的敏感。
“我已经向皇上请旨,你若不喜,不用住在皇宫。”沈离夜眸光微沉。
“这么肯定我不喜欢?”慕云欢好笑地问他。
他没说错,宫中等级规矩森严,加上皇后对她说的那些话,慕云欢又是自由惯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
沈离夜瞧着她:“你不喜欢的事,都不用做,我总会护你周全。”
“我不喜欢的事都不用做?那我现在想离开汴京城,你也不会任由我跑路啊!”慕云欢不信他的话,不甚在意地回答。
沈离夜大步到了她面前,低声道:“你可以走,去哪儿都可以,但要带上我,不许一个人偷偷地跑。”
听见这话,慕云欢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一样,抬眼讶异地看向他,沉默了片刻才说:“带你一起走,私奔?再说你是暗羽卫都指挥使,那么受皇上器重,他会放人?”
带上他,就跑不了了。
慕云欢心底清清楚楚。
可沈离夜的转变她看得更加清楚,从一开始只想将她绑在身边,到现在能说出跟她一起走的话。
“请辞便是。”沈离夜像是在向她证明真心一样。
慕云欢心底一震,掩下眼中情绪,故作无所谓地问:“宁愿放弃荣华富贵也要跟我走?”
“这天下万般皆下品,我所求不过一个你。”
他孑然一身十几年,身边只有临风,荣华富贵于他来说并无用处。
看着沈离夜,慕云欢没说话,任由心底情绪发酵。
沈离夜继续说:“皇后娘娘向来重视规矩,你又冒犯过她,我如何安心让你住在宫里?”
良久,慕云欢才开口:“但若想要留在你身边,这一关终究得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欢儿,你方才说什么?”沈离夜抓住她的手腕,眸光一凛,暗含期待:“你再说一遍!”
“我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慕云欢险些扛不住他炙热的眸光,故意逗弄他。
“上一句。”
“哦,这一关终究得过。”
“不是这句。”
“我说,假如想要留在你身边。”
心潮如巨浪澎湃起来,沈离夜没这样失态过,哑声问:“你说,你想留在我身边?”
“暂时是想留在你身边,说不定过个几年,我就改变主意了呢?”慕云欢鼓起勇气地回答,心里却没底。
她不敢把一辈子赌在别人身上……
但若是沈离夜,她可以试一试。
话音刚落,沈离夜就堵上她饱满诱人的红唇。
她那扇紧闭的心门,终于朝他开了一丝缝隙。
纵使再小,但已经足够沈离夜心底掀起狂风暴雨。
狂暴强势地吮吸着她的唇珠。
这一次,她没有再反抗,任由他吻着,发泄着。
一吻良久,慕云欢红着脸推开他,眉眼娇软勾人至极,“正经点,我要练字的。”
“我教你。”
“欢儿,别紧张。”
“这里需要用力。”
“手要稳。”
低沉铄金的男声不断冲击着慕云欢的耳膜。
她有些控制不住的轻颤。
极其暧昧的时刻。
“娇娇儿,放轻松。”
慕云欢只能忍着心猿意马的冲动,集中心神,去想如何应对的法子。
皇后用初一、十五、三十皇上都可以去永寿宫,而她替皇帝保守秘密的条件,才换来皇帝下旨接慕云欢进宫。
加上慕云欢和沈离夜的婚期只剩六天,安宁公主肯定要抓紧时间搞事情。
一语成谶。
一到晚上,宫里果然出事了。
面生的小太监跑进来:“慕姑娘,侯爷,长春宫出事了,说是皇后娘娘突然昏迷,好像和慕姑娘有关……”
慕云欢带上面纱,眸光冷了下来:“走吧。”
看着她纤细高挑的身影,沈离夜眼眸深沉莫测,却并没有跟上去。
慕云欢刚走没多久,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了承乾殿。
一进长春宫,太医们跪了一地。
苏舜坐在前首,冷着脸问:“按照你们所说,皇后此回并不是无故生病,而是中了巫蛊之术?”
为首的太医急忙开口:“回禀皇上,正是。”
刚说完,安宁公主身边的李嬷嬷和皇后身边的陈嬷嬷就急急忙忙从长春宫内殿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东西。
“皇上,皇后娘娘真是中了巫蛊之术啊!”
两个嬷嬷吓得扔掉手上的布娃娃。
旁边的跪在皇上身边,哭得好不伤心:“父皇,您要救救母后啊!”
为首的章太医说道:“禀皇上,这种巫蛊之术倒像是民间的迷信手段,极为恶毒。使用人将两个娃娃都写上皇后娘娘的名字,再扎上银针,滴上自己的鲜血,只要将其中一个放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就会让娘娘身子日渐亏损。”
“两个娃娃?也就是说只要找到另外一个娃娃在何处,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母后?”安宁公主停止了哭泣。
章太医道:“正是。”
王公公捡了那布娃娃呈上去。
只见那布娃娃身上用朱砂写着皇后,扎满了银针。
苏舜眉眼带怒,随手就将那布娃娃掀翻在地:“给朕搜,竟敢在宫里使用如此恶毒的巫蛊诅咒之术,查出来朕定不轻饶!”
王公公带着人立马就去搜查各宫了。
慕云欢眉头微蹙,这是冲着她来的?
刚想着,就听见陈嬷嬷开口:“皇上,奴才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舜冷哼一声:“知道不当讲就闭嘴!”
安宁脸上神色一滞,随即劝道:“父皇,您就让陈嬷嬷说吧,陈嬷嬷是母后贴身伺候的嬷嬷,说不定能知道什么线索呢?”
见苏舜拂袖,陈嬷嬷才敢开口:“奴才前日才带着宫女太监洒扫了一边长春宫,那时并没什么娃娃,可见这东西是昨日才被有心人放进来的,方才的娃娃又是在皇后娘娘的寝殿里搜出来的,但昨日进过娘娘寝殿的,只有……”
苏舜冷道:“说!”
“只有侯夫人……”陈嬷嬷颤颤巍巍地说。
李嬷嬷紧接着开口:“是啊皇上,宫中一直戒律森严,像这种恶毒的东西,怎么会轻易出现在宫中,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从宫外带来的,昨天……正好是侯夫人进宫的日子……”
两个嬷嬷一唱一和,这一番话下来,尽数是将所有的嫌疑推给了慕云欢。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慕云欢身上。
安宁神色瞬变,指着慕云欢的鼻子质问道:“是你,是你!是你诅咒的母后!”
“公主有病就去瞧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皇后娘娘?”慕云欢眉头微皱,毫不留情地怼她。
“父皇,你要为母后做主啊!”安宁公主哭着喊。
苏舜面色愠怒,指着旁边的宫女和太监:“你们说,昨日定北侯夫人有没有进过皇后的寝殿?”
那些宫女和太监瞬间跪了一地,声音颤抖道:“回回回皇上,定北侯夫人昨日确然进过皇后娘娘的寝殿……”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众人全都指证着她,所有人都以怀疑猜忌的目光盯着她。
没人信她。
此时男声响起——
“臣沈离夜,参见皇上。”沈离夜行完礼就到了慕云欢身边。
一见沈离夜,安宁公主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哭得可怜:“行止哥哥,你终于来了,母后晕倒了!就是她诅咒母后,肯定是因为昨日夜里的事情,今日母后又训斥了她,她记恨在心,才会对母后用这样歹毒的术法!”
“行止,你来的正好,所有人都怀疑你这未过门的夫人,你有何看法?”苏舜面色愠怒。
慕云欢忍不住望向沈离夜。
动机、人证、时间地点都齐了,似乎她已经百口莫辩。
那些人不相信她,她一点都不在乎。
若是他也不相信呢?
沈离夜的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眸中柔情尽显,“我永远信你,莫怕,放手去做,有事我撑着。”
他手下动作轻柔,声调柔和却格外坚定,他那样温柔信任的目光给了她充足的底气。
慕云欢心中悸动,没人信她,可他永远相信,心里浮现的某个念头越来越坚定。
她转眸看向苏舜,眸光冰冷,开始反击:“启禀皇上,民女十分认同李嬷嬷和陈嬷嬷的想法,真正做恶的人肯定是在昨日能接触到皇后娘娘寝殿的人,而且那娃娃肯定是从宫外带来的,但符合两个条件的,不只民女,更有安宁公主!皇上若不是信,可以好生审问陈嬷嬷,或是在寝宫侍奉的宫女。”
“说!”苏舜朝着她们冷怒开口。
“回回皇上,奴才……”陈嬷嬷支支吾吾,看得安宁公主气得狠狠地刮了她一眼。
见陈嬷嬷不说话,那群宫女太监抖着身子也不敢说话。
苏舜一瞧就明了:“若是半句假话,即刻拉去辛者库做苦役!”
他这一吓,一个宫女抖着声音开口了:“回皇上,昨日安宁公主确……确实也进过皇后娘娘寝殿。”
“再没别人了么?”苏舜继续问。
“再,再没了。”那宫女答。
眼见到了自己身上,安宁脸上染上慌张,怒道:“你胡说!因为行止哥哥对我好,你就心生怨怼,现在更是不惜将本宫拉下水!虎毒还不食子,我又怎么会去害我嫡亲的母后?!父皇,您不要相信她,她撒谎!”
慕云欢轻视地扫了她一眼,冷笑:“公主不必急着辩解,等王公公搜出结果,就知道到底谁在撒谎了!”
刚说完,王公公就带着人回来了:“回皇上,奴才带着人搜了阖宫,在长春宫的偏房中找到这个东西。”
果然就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娃娃!
长春宫的偏房!
安宁公主、李嬷嬷和陈嬷嬷神色皆是一变,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明明是让人放进了承乾殿才对!
慕云欢一瞧她们的反应,迅速反应过来,立即地望向了沈离夜。
她其实是没底的。
见安宁公主那么笃定,肯定会派人放进承乾殿。
是他换了地方?
沈离夜垂眸望向她,桃花眸中染上浅淡的笑意,冰凉的指尖在她掌心轻挠。
她立刻确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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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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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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