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暗无天日的大牢,才是他接下来的去处。
然而,接下来狱卒所说的话,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这臭小子运气可真是好,现在那大厦外面一整条街都还臭气熏天呢……”狱卒嘟囔一句,在空中投影出了一道文件,开始朗声阅读道,“犯人姬霄,根据初步精神状况评估显示,疑似拥有暴力倾向,转送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检测和治疗……”
说着,狱卒的手不知几时已经穿过了栅栏,警棍“呼”的一下,甩向姬霄,后者则是下意识抬起了手,挡住了这下并没有使上多少气力的袭击,但那橡胶制成的棍棒依旧震得他手臂的肌肉生疼。
“……总而言之,”狱卒接着说道,“你是搞通了什么关系吧,拿大便涂满了天逸公司租下的拍卖会场外墙这件事,都能被盖下去,现在也只是送去医院检测——只要出了份假证明,就算是只读了半年的半吊子律师都能帮你争取到无罪释放吧,最多也就是在医院里好吃好喝住几个月罢了。”
“真可惜,又有一个人渣无罪释放了,出来吧,”狱卒在外按下某个按钮,面前的栅栏应声升起,“过不了多久……”
没等他埋汰的话语说完,姬霄一个箭步向前,额头猛地向前一顶,与那狱卒的鼻子撞在了一处。
那人右手捂着差点折断的鼻头,想要掩盖汹涌而出的鼻血,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似乎完全无法理解,一个即将得到赦免的人,为何还敢作出这种完全有可能影响审判结果的举动。
下一刻,一道麻痹感传来,等姬霄回过神来时,面前的天花板已经换了个款式,而手上的镣铐也消失了。
这又是什么劳什子医院?姬霄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此时此刻身处的房间,与其说像是医院的病房,更像是影视剧里常能见到的那些,监狱里的单间牢房:
一张床,床垫的厚度而软硬度绝对算不上舒适,但至少足够一个人安然入睡;床头旁边就是一个小坐厕——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设计师把这臭不可闻的玩意放在床边的。
坐便器旁边就是个没有镜子的洗手池;床的对面墙上则有着一个钉在墙上的书架,上面空无一物。
除了应有的棱角处都打磨得光滑无比,这些家私也就和普通家具没什么区别。
在这房价飙升的日子里,要不是床尾有一道膈应人的铁栅栏,这“房间”估计都可以作为单间出租了。
不对,这么想来,这是真进监狱了吧,说实话,要不是看见那在走廊上巡视的护士,姬霄真要以为自己入狱了。
说来也巧,那护士似乎也看到了起身的姬霄,走上了对面走廊的那道楼梯,不知到楼上哪里去了。
这地方的光线并不算好,房间里除了那些简易的家私便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立着,只剩下三块算不上雪白的墙壁与姬霄面面相觑。
不难想象,为什么那些囚徒们都这么热衷于健身——在这种鬼地方,实在是找不到别的方式消磨时间了。
三面墙壁上,甚至连个窗户的口子都没留下,仅靠着内嵌在天花板那道自动控制亮度的一盏小灯照明,亮度实在是低的可怜。
从栅栏间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上下的楼梯,一道长方形的走廊,中间则是镂空,应当可以从楼顶一眼望尽所有楼层。
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让那点少的可怜的阳光作为光源,不过这个主意却被太阳一票否决了:在这个角度,透过天窗掉进来的阳光寥寥无几,至少在下午这个时间段,牢房外面是挺暗的。
照理来说,这秋季的阳光,想要照进一间几层高的楼房的房间里,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再加上,这墙壁上,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这么说来,这一层至少是地下一层了。”姬霄喃喃自语道。
下面一层的结构似乎和这间牢房不大一样:至少它们的房间外面,不是金属制成的栅栏,而是一道道紧闭的房门,上面似乎还有一个可以手动打开观察内部情况的圆形观察窗。
上面一层的装潢看起来倒很像寻常医院的风格……没等姬霄进一步观察周围的环境,一个秃顶大肚男子冷不防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欢迎来到地狱,我是这里的院长,”来者如此自我介绍道,“当然,地狱两字,是帝皇的帝,区域的域——我院的目标,就是让这间病院成为皇帝都想来的舒适之地……”
姬霄只是默默扫了一眼牢房里的家私,没有说些什么,但他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你说的舒适、豪华,就是这么些东西么?”
不过,听他这意思,无论这是间普通的私家疗养院还是什么精神病院,看起来都是走高端路线的私人机构……黑衣人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真要如那狱卒所说的那样:找一个“医院”避避风头,搞一份伪造文件出来吗?
他们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姬霄想不明白。
所幸,院长的沉默并不太久,他很快就抛出了几句话,打断了姬霄的思绪。
“……当然,即便我们有着足够的资源,也要先进行过心理评估,确认过客户没有自我伤害的倾向之后,才会按照具体的需求供给,”院长解释道,“所以,今天就请你稍安勿躁,先在这里住上一晚上吧。”
说完这句话,也没有理会姬霄的反应,也没有解答姬霄的任何问题,院长又像一阵风一样离去了,他离开的速度比来时只快不慢,简直给人种神出鬼没的感觉。
“喂,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姬霄拍着栅栏,对着院长已然消失的背影追问道,而响应的,只有天地间的回声。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大概一两个小时后,上面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一群人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不一会儿,护士推出了一辆小餐车,待到走到姬霄门前时,她打开那仅容餐盘通过的狭小窗口,将一份看起来已经凉透了的餐点塞了进来。
晚饭是些酱豆子拌饭夹带点卤肉片,旁边还立着一大坨土豆泥,也幸亏是这几种东西,才能面不改色地吃下。
当他还在不紧不慢地扒拉着餐盘里伙食时,又有另一个不知名的护士推着餐车来到了牢房前。
“赶紧多吃几口吧,”护士没有什么好脸色,如此告诫道,“要收盘子了,然后是洗漱时间,你这身上一股味儿,也等不到明天了——今天单独给你开水,赶紧准备好。”
“哦?”姬霄饶有兴趣地看向她,没有对饭菜下手,“要是我不交出这餐盘呢?”
“这顿不交,下一顿就不给你盘子,没有餐盘也就是没有下一顿饭——直到你交出餐盘或者饿死为止。”护士没好气地答道。
“行,我投降。”说着,姬霄连扒了几大口,尔后将餐盘从窗口那递了出去。
护士的表情并没有缓和多少:在他们眼里,屈服只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当牢房外再次来人的时候,楼上也响起了一道道脚步。
“看来,为了统一便于管理,整个建筑内部的时间表大体相同。”姬霄推测道。
铛铛!这次来的不是护士,而是两个安保,其中一人还不耐烦地用橡胶棍在栅栏上敲了敲。
“别在那里面自说自话了,”那人如此说道,挥了挥棍子,“面对书架方向的那面墙,双手高举贴墙,站到最角落里面!”
看那架势,似乎是认定了:只要牢房里面的人不贴墙举手站好,留出一道安全距离,他们就永远都不会开门。
接连碰壁,姬霄也没闲到自找没趣,乖乖举起了双手,贴墙站到了洗手池旁的角落里。
“面壁思过”时,虽然面前的是墙壁,他的心里却在惦记着牢房里的那个金属坐厕:按照他看过的这么多影视节目来说,要是拆掉这个坐厕,多半能找到一条通往排污下水道的通路,到那时候,自然是天高任鸟飞,海阔……
他的思绪很快便被打断了:先是安保飞快地插入钥匙,按下按钮打开牢房,很快,两个大汉便挤进了牢房,一左一右地把他架了出去,扔到了牢房区不远处的一间看起来像是浴室,而没有花洒头的房间里。
还没等姬霄搞懂状况,一道水流如同箭矢般射来,把他死死地钉在了墙上。
“该死的,轮到我玩水枪了!”那个站在一旁的安保骂道。
“放屁,你的轮次是周日,那是明天的事……不是轮到你,那就是我来!”拿着水枪的安保强词夺理道,水枪连续射在一个地方,已经将姬霄那个部位的皮肤打得通红。
“转身,护住头,”那个拿着水管的安保似乎也有点玩腻了,催促道,“赶紧结束了,哥俩好去喝酒。”
像洗车一般,两面都冲洗过了一遍之后,姬霄把原来那套衣服撇在了地板上,在另一个安保的示意下走进了隔壁连通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的设备的夸张度,比起先前的水枪,可谓是不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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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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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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