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贾庄之战的落幕刚刚只过去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贾庄庄内一片狼藉,积尸纵横,死伤枕籍。
半夜之时,风雪便已经停了下来,只是虽然没有落雪,但是空气仍旧寒冷,那些淤积在地上的鲜血上层已经凝结成冰。
庄内庄外四下密密麻麻都有人在活动,在清扫着战场,斩取首级,收拢遗体,还有找寻一切能用的物件。
庄外的更远处,大量的游骑奔驰在四野,作为警戒。
贾庄北郊,陕西明军大营此时戒备森严。
只是一夜的功夫,三座彼此相连的巨大营垒便已经是紧靠着原先贾庄的明军大营拔地而起。
营垒之外,很多地方甚至还放下了拒马之类的物件,甚至还修起了几座颇为高大的简陋望台。
孙传庭此时就站在中营修建的一座望台之上,他一手扶着栏杆,另外一只手则是扶着架设在望台边缘的望远镜。
凝望着贾庄西郊,正在不断调动兵马的清军大营,孙传庭的眉宇紧锁。
昨日贾庄一战,清军虽退,但是无论是人数还是战力上都均占优势。
孙传庭向来谨慎,他和杨嗣昌一样,都并不赞同卢象升的主张。
时机未到,并非是决战之时。
虽然有一定的胜算,但是却不足以为之冒险。
建奴虽与流寇之间战力相差悬殊,但是两者之间有很多的共通的点。
建奴入关和流寇流窜都是为了劫掠粮草金银,拿应对流寇的办法适当的更改便可以制约入寇的建奴。
现在的情况和局势之下,最好的办法便是以守为主,以战促和。
而且如今关内流寇的危机看起来已经瓦解,不过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
若是北方战败损伤国本,内外俱起,倾覆之险就在转瞬之间。
治大国,如烹小鲜。
建奴的问题积弊日久,如今国家的内部还有那庙堂之上更是存在着重重的问题。
很多的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更应当徐徐图之,不应该操之过急。
当初在真定,他便已经是劝过了卢象升,只可惜卢象升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听进去,忍下来。
孙传庭心中无奈,本来他对于卢象升心中有气。
卢象升他身为宣大总督,总领天下兵马的重臣。
一旦卢象升真的战败,将会更为助长清军气势,大减各地兵马之士气。
只是昨夜在帐中和卢象升经历了一番长谈之后,他也明白了卢象升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卢象升过于刚直,他看起来有万般的选择,但是实际上早已经是步入了绝境。
杨嗣昌步步紧逼,步步杀机,根本没有给卢象升留下多少回转的余地。
或许在顺义大营两人发生争吵之后,杨嗣昌便根本就没有想过给卢象升留下活路。
因为卢象升极力主战,若是不除卢象升,那么就抚议和一事便不可能推行。
杨嗣昌的想法孙传庭很清楚。
他的想法其实没有多少的错误,他想要就抚议和,甚至愿意承担这一骂名。
这一点,孙传庭甚至是有些敬佩。
愿以自身名节,换取国家之安定。
但是杨嗣昌终究还是经验不足,和北虏建奴打的交道太少。
眼下建奴入寇北直隶,若是不让其遭受一定的损失,就这样大胜而归。
建奴狼子野心,到时候看到他们软弱可欺,哪会再好好的议和,只怕是胃口更大,不再去想那些议和诸事。
议和通市,到时候还需要拿马匹、拿金银去换,哪有去抢来的痛快。
抢救能得到的东西,而且是更加轻易的得到,为什么还要议和,反正想要什么东西,只管南下去抢便罢了。
大敌当前,还内斗不止,取祸之道,消耗的全都是国家的力量。
孙传庭扶着栏杆的手微微用力,卢象升之所以选择进军贾庄的另外一点,便是因为高起潜就在近侧不远。
高起潜统管着山海关,宁远等镇的精锐战兵,总兵力有近三万人。
若是高起潜肯调集各地兵马赶来援助,不需要纠集全军,只需要调集关宁两镇之军,援护侧翼,那么贾庄一战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
只是,高起潜竟然在收到请援的信件之后,直接向东退往临清。
孙传庭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第一的反应是杨嗣昌的授意。
但是下一瞬便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对杨嗣昌的了解不多,但是他不觉得杨嗣昌这样的人,会分不清真正的大是大非。
杨嗣昌的种种手段,确实是要置卢象升于死地,但是却并非是想要卢象升死于战阵之上,而是要卢象升死于朝议。
他要的是卢象升夺官去职,陷罪下狱。
因此一直以来所使出的所有手段,都是断粮断饷之类,以阻止卢象升出战为目的。
杨嗣昌身居北京,一南一北来往哪怕是八百里加急也很难快速的收到信息。
卢象升南下贾庄和清军发生大战的消息,只怕杨嗣昌现在都没有收到。
他之前最多收到卢象升一意孤行,向着顺德府一路进军,而高起潜则是在顺德府以南。
杨嗣昌所做的一切,都是尽可能的保证各镇的精锐不失,哪怕是陷城失地,百姓受难,也要保证军兵主力仍在。
卢象升领大同、宣府、山西三镇,九千的精锐进入贾庄,被清军团团包围。
若是杨嗣昌真在,为了那九千精锐不失,恐怕杨嗣昌硬着头皮都要派兵来援。
高起潜这个时节却是不管不顾,绝对不是因为杨嗣昌的原因,恐怕是高起潜自己的想法。
这高起潜因为此前的几次平叛赚的了一些功劳,在朝中落得個知兵的名声,因此作为监军竟然可以节制大军。
但高起潜那功劳怎么来的,孙传庭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兵?
只怕是连安营扎寨怎么安排都不知道,排兵列阵都狗屁不通,战阵金鼓都一概不知。
孙传庭微微转头,看向旁侧。
陈望仍旧如同以往一般身穿着鱼鳞甲,头戴着网巾,低眉垂首侍立在一旁。
看着静静站立在旁侧的陈望,孙传庭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想要将其看的更清楚一点。
“行高众人,众必非之……”
孙传庭重新回过了头,不再看着陈望。
他原本对于陈望还有一些疑心。
这些疑心一部分是因为洪承畴对于他的提醒,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陈望此前的所作所为。
陈望在汉中府所做的一些改变,他虽然不清楚内中的详情,但是他也听闻到一些相关的传闻。
孙传庭还记得,当时陈望和他谈话之时,谈起精兵和强军之间的区别。
最后说的是,为公之心,当保家卫国,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
那个时候,他看着陈望的眼睛,他能够分辨出来陈望所说话句句都是发自本心。
只是……
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这两句话其中却难免会让人心生歧意……
不过现在对于陈望,孙传庭已经消除了心中所有的怀疑。
若是陈望真的有着其他的想法,想要趁着国家内外交困、动荡不安之际割据一方。
那么国家越是虚弱便应该越是对其有力。
他之所以会领军及时赶到贾庄,便是因为陈望力主驰援,甚至以官职担保。
言称高起潜绝对不会驰援卢象升,若是他们都不驰援卢象升,那么卢象升必败兵败贾庄,到时候局面将会彻底不可收拾。
孙传庭没有继续看着陈望,而是转向了站在另外一侧的曹文诏。
望台之上,只有陈望、曹文诏还有他,一共三人。
贺人龙和曹变蛟两人并不在望台之上。
曹变蛟领骑兵在外警戒,而贺人龙正在贾庄指挥打扫战场,并且负责大营的安全。
陈望也注意到了孙传庭的眼神,但是却没有抬起头,只是眼观鼻,鼻观心,仍然站在原地。
贾庄一战的结果就此扭转,卢象升没有如同历史上一般命陨贾庄,也让之后的发展不可能再如同历史一样。
现在陈望的心里也没有底,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不再如同以往有迹可循。
陈望的心很乱,交错杂乱,就像是一团乱麻一般。
原来的计划,只是作为勤王军中的一支跟着孙传庭在北地转上一圈,试验一下新式的火炮,还有海誓铳的威力,看能否和清军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少,自身还有多少的不足。
但是眼下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是完全脱离了他原本的计划。
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建奴调动兵马多时,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发动进攻。”
昨日贾庄战事结束之后,建奴便一直是处于偃旗息鼓的状态,甚至连骚扰的部队都没有派来一支,而是收拢防御。
孙传庭沉吟了片刻,他的心中的想法很多,但是却都没有办法确定,干脆将问题抛给了曹文诏。
“文诏,你觉得,建奴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陈望抬起了头,转头也看向了曹文诏,孙传庭的这个问题,他也再想。
历史上戊寅之变后,清军在贾庄击败了宣大军后,短暂的休整后便立即乘胜追击,一鼓作气下攻入广平、大名两府,然后挥师向东,转而进入山东省内,大肆的进行劫掠。
但是如今贾庄之战,清军并没有完成他们的战略意图,之后清军会如何行动,信息太少,根本无从推断。
“建奴如今不断调动兵马往西,西面正是顺德府的府城,他们会打顺德府的府城吗?”
曹文诏听到孙传庭的问题,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而后才说道。
“末将记得,宣镇的刘世爵、李有功两部都在顺德府的府城内驻防。”
“纵观建奴数次入寇,每逢坚城或是守军充足之城,若无攻城巨炮可以破墙,都一概是弃而不攻,建奴往西进军,应当也不会进攻顺德府府城。”
“而且……”
曹文诏停顿了些许的时间,而后皱眉道。
“贾庄一战,胜负未分,宣府、大同、山西三镇军卒顽强敢战,因此贾庄伤亡惨重,恐怕建奴军中的伤亡也不小。”
“诚如卢督师所说,建奴人口稀少,丁口不过数十万,战兵不过数万,军中真夷少从者多,蒙古、降丁心思各异,外强中干。”
“眼下伤亡,只怕是已经是让建奴军中伤筋动骨,建奴军中的主将,只怕也是不愿意和我军再战。”
“如果建奴真有战意,今日便是最好的进攻时机,我等一路急行军而来,兵疲将乏,正是战力最弱之时,但是建奴却没有发起进攻,足以见其心思已经不在贾庄。”
曹文诏三言两语,便已经是将清军如今的动向推测的八九不离十。
陈望原本感觉被迷雾笼罩的局势瞬间清晰了许多。
不过这也让陈望感知到了他和曹文诏之间的差距。
虽说他有这领先于这个时代的理念,和军事相关的知识,但是战阵之上的经验还是不足,战略的眼光也不足。
曹文诏看出来的这些东西,他并没有看出来。
原先在汉中府时,之所以能够每每料敌机先,也是因为知晓历史,所以提前知道大势的走向,而根据着走势而动。蜀南文学
就像是在山水湍流之间行船一般,知晓水流的走向,自然能够驾船如履平地。
但是若是不知晓水流的走向,那么一旦走错了道路,便是船毁人亡。
孙子兵法所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句话,无论是放到古今,还是放到中外,以及各个领域其实都很重要。
陈望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远方不断有兵马调动的清军大营,而后又看了一眼一片寂静的己方营地。
他在军中设立军法官,作为督导,在卫所之中也设相同的职位。
内部的没有多少的问题,很多时候只需要看呈递上来的报告便可与知晓到底下的情况,算的上是做到了知己。
但是在“知彼”一面,却是做的少之又少。
出了汉中府,其余的地方、镇府之间,朝堂之上,建奴北虏的情况,几乎是一概不知。
只能是凭借着脑海之中对于历史的先知来推测。
但是眼下,越来越多的事情被改变,越来的多事情不可预测,他正在逐渐的失去这一优势。
陈望看着正垂着头侃侃而谈,三言两语便已经是将局势分析明白的曹文诏,又看了一眼手扶着望远镜,站在在前方的孙传庭。
无论是曹文诏,还是孙传庭,都是名列于青史之上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是亿万人之中最为顶尖的那一批,他的心思才智远超于常人。
自己有先知的优势,都差一点没有能够度过重重的关卡。
若不是因为曹文诏的提点,不可能走到今日的这一地步。
无论是庙堂之上,还是地方府衙的那些官员,其中确实有滥竽充数之辈,也有凭着家世跻身之人。
但是更多的,却是靠着真才实学从千军万马的科考场上脱颖而出,非是才智过人之辈,怎么可能高中进士?
真将这些人当成傻子,无疑才是真正的傻子。
如今的大明之所以走到这种地步,不是因为朝中没有能人,恰恰是因为能人实在是太多了。
只不过这些能人,他们的心思不是为了国,也不是为了民。
而是为他们自己,为他们的宗族……
大明的崩溃,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建国初期制度的缺陷,还有土木堡造成的文武失衡。
使得大明这艘大船在开始后不久,便偏离了正确的航路。
陈望收敛了心神,压下了心中对于未知的惶恐。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选择了走上这条道路,很多事情就注定将要改变。
只不过是迟一点,早一点的区别罢了。
就算是失去了对于事件先知的优势,但是却可以从其他地方下手,建立新的优势。
不懂的就去学,不明白的就去问,不断的学习和进步,终有一日,未尝也不能拥有和曹文诏一样的眼光。
在知彼的方面,陈望此时心中也有了一个另外的想法。
在万历援朝之役中,锦衣卫传递来的很多情报都使得战局对于明军有利。
而在一战、二战时期,间谍之间传递的情报很多时候甚至起到了改变战局走向的作用。
或许现在也是时候设立一个收拢了一个专门负责情报收集的部门了……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由下至上,打断了曹文诏的言语,也打断了陈望的思绪。
一名身穿着轻便罩甲,背负着一面湛蓝色令旗的传令兵已经是被验明了身份,登上了望台。
“经查,贾庄一战,各镇营兵伤亡情况已出,请大人过目。”
“念。”
孙传庭转过身,看着那传令兵,抬起了手。
那传令兵微微一怔,而后缓缓展开了手中的文书,应命念道。
“贾庄一战……宣府镇共有三千零四十九人,阵失五百一十二人。”
“山西镇两千九百一十三人,阵失一千二百零三人。”
“大同镇两千一百二十七人,阵失四百一十二人。”
“督标营一千六百八十人,阵失四百三十八人。”
“贾庄一战,共阵失两千五百六十五人……”
念到最后,那传令兵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贾庄的惨烈有目共睹,到来的时候他们都是看着贾庄的激战。
庄内血水过腕,几乎无有立足之地,举目皆是死伤的军卒。
两千五百多人阵亡,几乎是已经是达到了三成。
但是就是这样的伤亡,宣大还有山西的这些军兵还没有崩溃,军势被冲散,但是仍然还在作战。
“共斩获敌首级四百七十二级……”
后面都是斩获,首级只有四百七十二级,不过阵亡的清军自然不可能只有四百七十二人。
清军是主动撤退的,他们是进攻方,很多死去军卒遗体几乎都被他们带走了。
这四百七十二级首级是他们没有能够带走的,没有带走的都有这么多,清军的伤亡恐怕不小。
当初在真定,清军仓皇而逃,自然带走的尸体也少,所以虽然不及贾庄惨烈,但是斩获却和贾庄差不多。
孙传庭抬起了手,止住了传令兵,打断了禀报,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推测。
“从战场的烈度,还有斩获首级看来,建奴应当真的伤亡惨重,自然不可能再攻坚城,那么他们绝不可能再攻顺德府……”
“建奴此番为劫掠而来,如今损失惨重,必然想要找补。”
“建奴主将自然也要为贾庄一战负责,若是就此回去,必然地位不保,为保地位,也必然要做出应对……”
孙传庭看向曹文诏,虽然没有交谈,但是孙传庭感觉曹文诏应该也是和他想到了同一点。
“我军如今在贾庄,截断了建奴北上之路,建奴如今其实也算是困在顺德府内。”
曹文诏也在适时出声,补充道。
孙传庭眯起双目,他感觉自己已经建奴的脉络,建奴的走势也逐渐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条条不同的路线在他的眼前浮现又消失,一桩桩不同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之中出现,而后又被否决。
曹文诏和孙传庭之间不时出言交谈,讲述着各营各镇所在的位置,交流着如今各地清军的禀报。
陈望站在一旁,他的心思也跟着曹文诏和孙传庭两人在动,随着了解的越来越多,他也逐渐跟上了两人的思维。
就在陈望思索之时,孙传庭缓缓转过头,看向了他的方向,突然问道。
“陈望,如果你建奴的主将,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如果我建奴的主将?”
陈望微微一怔,他倒是没有想过如果他是清军的主将他会怎么做,他想的是清军做出什么样的行动,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去反制。
孙传庭的问题,让陈望重新开始以另外一个视角,审视着整个北直隶的战局。
一座座城池在陈望的眼前浮现,一条条道路也逐渐在他的眼前铺开。
“如果我建奴的主将……”
各镇营兵的分布,清军各路的进军路线,都在陈望的脑海之中不断的交融。
陈望转过了头,转向了和清军大营正向对的方向。
他的脑海之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是一个城市的名字——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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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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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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