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则的造反对吴有缺而言,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想北伐收复失地,就要尚武,吴有缺来京都的目的,就是劝说安靖帝尚武。
本来难如登天,
再加上这个安靖帝害死关岳,就更难了,几乎没可能。
现在好了,陆明则特娘的这个时候造反,
陆明则一个总兵不算什么,可与之有关联的关家军,虎敖军很强大啊!
吴有缺用左脚第一个大脚拇指思考,都知道这会儿安靖帝有多惶恐了,他干的那件事,已经彻底曝光,身为武将的大粗人关承皿,不应该抡起刀子振臂一呼,势要砍他安靖帝狗头,为关岳报仇吗?
儒家说了,孝比天大啊!
你不报仇,你就是不肖子孙,不肖子孙你还活着干嘛,赶紧一头撞死啊!
换位思考,吴有缺觉得如果自己是安靖帝的话,内忧外患之下,等待他的,很可能是君死国亡的局面。
陆明则的造反,会再一次加强安靖帝排斥尚武。
吴有缺一度心灰意冷,寻思是不是该扭头回庐江了,这他妈的完全没戏了呀!
知道左余哀在考校自己,可吴有缺这会儿,哪有心思理会他。
吴有缺这会儿更担心关承皿顺势就特娘的反了,
好在关承皿这个人,虽然不善于政治,但吴有缺基本上可以笃定,此人绝对不会造反。
关家一早就知道真相,关承皿要造反,关山那会儿就造反了,绝不会忍辱负重到今日。
比起关承皿,眼前的左余哀,才是最大的危险。
历史上那些个士族门阀为了夺权,不惜亲手葬送帝国的例子,那是比比皆是。
反正他们觉得,江山无论怎么更迭,他们世家总能延续下去,总能屹立在世界之巅。
谁当皇帝,无所谓,只要利好他们士族就行。
要不是北周施行杀光政策,把吴国卖给北周又何妨,只要他们士族集团能与北周皇帝共天下,那就卖个好价钱嘛!
吴有缺其实不怎么想理会左余哀来的,嗫嚅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学生愚钝,我也不知道关承皿会不会反,但我是由衷的希望这件事,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吴国平稳度过这次难关。”
“反之,”
“强敌在侧,内部一旦乱起来,我大吴旦夕之间就会亡国灭种。”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吴有缺的这句话,等于告诫左余哀,你可千万别搞事情,国家要是没了,你们这帮士族门阀也别想苟且。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说得好,难怪你会是我吴国第一个鸿儒,说的好啊!”左余哀感慨良多,连连称赞。
宋显星,袁怀玉,廖文博,姚先之,陈阶几人也纷纷对吴有缺赞不绝口。
只是在那笑容的背后,却暗藏着一丝不悦。
他们的眼神分明在说,“这傻逼是个愤青!”
得悠着点,这小子非是自己人。
于是,接下来左余德,姚先之他们谈论的话题,大多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家常。
看似对吴有缺尤为关爱,然而实际上却是立刻拉开距离,温暖关怀的疏远吴有缺。
凌晨五点,到了上早朝的时间,
随着三通鼓响,午门洞开,百官簇拥着司马叟,左余哀他们渐次走入皇宫。
一声鞭响,百官进入朝堂,
不多时,安靖帝和陆令丞也来了。
这是吴有缺第一次看到安靖帝和陆令丞,
一个阴冷,一个威严。
今天的朝会也比较简单,其他琐事统统去他娘的,就谈两件事。
怎么干掉陆明则,
关承皿会不会造反,如何防止他造反?
交代完问题,于是安靖帝身体后仰,让大臣们各抒己见,
安靖帝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过吴有缺,
安靖帝对吴有缺,也是神交已久,从蒹葭到寒窑赋,再到后来吴有缺抽了他两个大嘴巴子,于是这个该死的佃户就这么闯入他这个皇帝的视野。
今日也是安靖帝第一次见到吴有缺,这个当世绝无仅有的一个鸿儒,这个将来或有可能成为他女婿的臭小子,
甭说,
哎,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抛开身份不谈,就吴有缺这幅尊容,配我忧儿,嗯,勉勉强强还行。
一想到这家伙将来要拱自己心爱的女儿,安靖帝就更不喜欢这小子了。
看着他就糟心,赶紧把目光又给收了回去。
“左宰执,你有什么良策啊?”安靖帝问道。
安靖帝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是司马叟在背后搞的鬼。
司马叟出列,说:“陆明则不过是疥癣之疾,不足挂齿,关键在于关承皿。”
司马叟给出结论,“不论关承皿是否有造反的意图,首先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然后再做好万全之策。”
司马叟说了一句好像有点用,又好像完全没用的屁话。
陆明则之所以会造反,盖出自于他司马叟之手,关承皿会不会造反,司马叟比谁都清楚,
屎是陆明则拉的,药是他司马叟下的,擦屁股的活儿,司马叟肯定不能干。
安靖帝满来不悦,老东西摆明车马是在和稀泥。
“左余哀,你说呢?”安靖帝将目光投向左余哀。
左余哀出列,看他那做派,似乎斟酌许久,说出来的话,却跟司马叟如出一辙。
“做好最坏的打算,让关复,司马长天立刻往建邺运动,一旦关承皿有不好的苗头,立刻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绝不姑息!”
左余德给出详细的方案。
他的方案看似为国计,可要是安靖帝真这么做了,关复,司马长天的大军逼近建邺,到那个时候,关承皿想不反都得反了。
你想啊,关岳被安靖帝坑死的消息,相信陆明则肯定会第一时间把这事送到建邺,送到关承皿手里。
如果关承皿能压下来还好,如果压不下来,这会儿关家军都知道了,
这个时候势必人心动摇,将士们肯定对安靖帝感到不忿,
愤怒归愤怒,造反是不敢的,毕竟他们大多数家属都在京都,或是其他地方,一旦造反,首先死的是他们的妻儿老小。
可要是这个时候关复和司马长天的大军逼近建邺,给他们带来压迫感和危机感,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到时候关承皿可就未必能压得住了。
左余哀,用心险恶。
安靖帝没说话,因为他目前已经让人这么做了。
安靖帝不知道给陆明则透露消息的是司马叟,他还以为是关承皿故意放出去的消息,让陆明则当这个试金石,抛砖引玉,完事儿他那边再响应。
因此肯定要设防。
左余德,司马叟都献策了,可是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所以安靖帝很不爽,
“其他人,可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或建议吗?”安靖帝眯起眼睛,目光掠过群臣。
吴有缺顺着安靖帝目光望去,嘈杂的群臣立刻安静下来,都低着头,没人说话。
有的人是真没想好要怎么办,毕竟事发突然,
有的人各怀鬼胎,都惦记着自个儿那一亩三分地呢,哪管安靖帝死活。
安靖帝也很无奈,事到如今,只能往最坏的打算做好准备了。
“下令,厉阳,横江,羡溪,无为一带加强防守,务必封锁消息,在平叛结束之前,绝对不能让北周知晓。”
紧接着,安靖帝又抛出一个问题,“建昌平叛,谁去合适?”
建邺关承皿还没有造反的迹象,没造反,当然不能主动干他,首当其冲的还得是先解决掉陆明则。
毕竟陆明则已经反了嘛!
得尽快弄死他,免得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本来是把,关承皿未必会反,可要是陆明则短时间攻克了大半个吴国,搞不好关承皿心动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吴有缺终于坐不住了,
满朝文武以司马叟和左余哀为魁首,他们俩人,一个不屑于给关承皿擦屁股,一个呢,巴不得关承皿反了才好。
他们俩不发声,其他人不敢说话,
而安靖帝又被蒙在鼓里,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吴国搞不好就要迎来灭顶之灾了呀!
一旦关承皿举兵造反,他只要干一件事,撕开吴国东面防线,引北周入关,吴国必亡!
“陛下,微臣有话要说。”吴有缺站了出来。
安靖帝饶有兴致的看着吴有缺,“爱卿有何见解?”
吴有缺回到安靖帝上面提出的两个问题,“臣以为,关承皿不会反。”
左余哀皱了皱眉,
安靖帝紧张的一颗心稍稍的放松了一丢丢,
其实安靖帝也觉得关承皿大概率不会反,就怕万一啊!
就是这个万一,让他心神不宁,惶恐不安啊!
现在安靖帝最想听的话,就是有人说关承皿不会反,哪怕没有任何背书,任何理由,听一听,心里也舒坦的多。
好比一个重度抑郁症犯者,成天囔囔着我没用,我快不行了,我这里不舒服,我那里不舒服。
你随口说两句安慰的话,“哎呀,没事,都是小问题,睡一觉就好了。”
有用吗?
真有用。
身体会不会改善姑且不说,但是,心里方面,那几分钟是放松的,是愉悦的。
安靖帝内心欢喜的追问道:“爱卿缘何如此笃定啊?”
吴有缺给出两个理由,顺便旁敲侧击的提了乔翀一句,“微臣的岳父是戍边几十年的猛将乔翀,乔家数代人戍边,马革裹尸还的宿命给武将带来的荣耀超越一切,甚至是生命。”
“关承皿也一样,”
“老将关岳已是我大吴抗胡的民族英雄,我相信,关承皿宁肯身死魂消,也绝不会堕了关岳的名誉。”
古人还是很迷信的……也不能说迷信吧,是信念,他们相信人死后,还会有魂魄下酒泉,将来下去是要面对列祖列宗的,所以有些事,宁死也不能做,不然就愧对列祖列宗。
安靖帝认为吴有缺说的很对,言之有理,
但是……
就凭一句武将的荣耀,想要说服他,
不行。
那个万一还在。
于是,吴有缺又说了第二个理由,
“臣以为,这件事绝非关承皿主导,否则,他没必要去建邺,更不会在建议集结关家军。”
吴有缺这话一出,安靖帝顿时眼前一亮,旋即,悬着的一颗心也落回肚子里了。
说的太他妈有道理了。
建邺什么地方,那是江东的第一道防线啊!
吴国的重兵可都在长江防线了。
建邺那地方,恰好又在关复,司马长天的夹缝之中,如果关承皿有心造反,他怎么可能老实巴交的在建邺会师?
虽然说是安靖帝让他去建邺的,可是关承皿完全可以在泾县停下来,然后找各种理由推迟,说什么痔疮犯了,便秘啊,这那的,反正就是不往前走。
再秘密把关将军调到泾县,
泾县离富春最近,
关承皿完全可以率军直接挺进吴国心脏,去哪儿也没必要去建邺啊!
说的好,说的太好了。
许是自己这段时间焦头烂额,没能静下心来,忽略了这一点。
左余德的脸色愈发难看,
这时,安靖帝脸上已经渐渐的有了笑容,他接着问道:“依你之见,陆明则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吴有缺说道:“给关承皿写一封信,让他去解决。”
安靖帝一顿,旋即拍手叫绝,“妙啊!”
如此迫在眉睫之事,吴有缺仅用一封信就解决了。
安靖帝仔细端详着吴有缺,心道:“这小子做我的女婿,还是很合格的。”
不愧为吴国第一个鸿儒,栋梁之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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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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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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