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压低了声音,脸色不大好看。
白清浅看出他的困难,敛了眸底笑意,指了指他现在下针的地方,道:“这里,再深一寸。”
“可——”
“你看,暂时止疼的办法我交给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白清浅无奈地耸了耸肩,“你信我,就深一寸,不信,就按照你的法子来。”
苏远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她,想到秦锦墨和白清舟所言,最终还是选择信她一次。
指尖轻捻银针,微微用力,使银针再深入皮肤一寸。
刺痛感随之而来,随后是密密麻麻的痛意,秦锦墨猝不及防,竟疼得闷哼一声。
可苏远没有半分停滞,手上动作不断。
秦锦墨逐渐感觉双腿不再疼了,反而酥酥麻麻,但依旧使不上力气。
“感觉如何?”苏远松了口气,收了银针后坐在一旁休息。
秦锦墨眸底划过一抹意外,转而看向白清浅,眼神越渐晦暗不明。
白清浅倒是毫无感觉,抱着两个娃转身就走。
在马车边上站久了,守在远处的陈川就会发现马车这边的动静,要是看到假扮成小五的苏远给秦锦墨扎针,肯定会心生怀疑。
她只是想拿捏住秦锦墨,不是想毁了大家的安宁
苏远和白清舟等人定定地看着秦锦墨,想从他脸上看出几分情绪波动。
过了好一会,秦锦墨才道:“不痛了,她之前也用过类似的办法。”
苏远眉心跳了跳,就秦锦墨现在这个情况而言,银针深入一寸是件很冒险的事情,一旦没拿捏好分寸,秦锦墨的腿就会受到二次伤害,甚至彻底没有救治的可能。
白清浅却毫不费力地知道银针该深入多少,她年纪轻轻,又是将军府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你还是不打算跟她妥协?”白清舟站在马车前,眸底看不出情绪。
秦锦墨看向他,“你觉得该如何?如果她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太子而来,我们就彻底跳入她的陷阱了。”
闻言,白清舟低笑一声,道:“秦世子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更何况她还是我妹妹,我们,会提醒她。”
话已至此,秦锦墨悄然闭上眼睛,道:“最好是这样,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她想要什么,你看着答应。”
“好。”白清舟也松了口气,他跟秦锦墨也算是好兄弟,不希望他为了争一口气,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他不应该坐在轮椅上,当一个一事无成的人。
白清舟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心底的烦躁顿时消散了许多。
他找到正在哄孩子睡觉的白清浅,低声道:“我们谈谈?”
“等孩子睡着了再说吧。”白清浅打了个哈欠,她也困,两个崽崽白天睡得挺久的,晚上就没那么多瞌睡了。
哄睡两个小家伙,可把她累坏了。
白清舟耐着性子等,见两个小外甥实在不睡觉,他就跟白清浅说了一声,去看看马车上的陆安宁。
陆安宁背上的伤好多了,已经能走动了,就是尽量不要碰到后背的伤口,让伤口慢慢愈合,免得落下疤痕。
见妻子受了这么多罪,白清舟心中有愧,双手紧握着陆安宁的手,道:“安宁,很快了,我很快就会让你重新过上以前的生活,那些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陆安宁见他眼睛下面一大片青色,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道:“不着急,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爹还在流放的路上,咱们这边不能出任何差错。”
“安宁。”白清舟声音微颤,眼底尽是心疼。
见他这副模样,陆安宁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到了白清浅,道:“我知道浅浅以前做错了不少事情,可她现在变化真的很大,尽心尽力地照顾我,给我处理伤口,得知二弟妹吃不下东西,又特意给二弟妹找来青桔,还有杏干,给她开胃,就连娘的事情,也被她分担了不少。”
“我知道。”白清舟垂眸,饶是陆安宁也看不清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陆安宁见状,只好幽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夫君心里有数,但谁没有犯错的机会,浅浅只是被太子蒙蔽了双眼,如今已经醒过来了,咱们要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
“嗯。”
白清舟心中五味陈杂。
待他下马车,白清浅已经把两个孩子送上马车,就盘坐在马车外面,笑眯眯地看着他。
“大哥,想跟我说什么?”
见她还跟之前一样笑吟吟地叫自己大哥,白清舟微微颔首,道:“世子那边,我已经说过了,你能不能原谅他一次,上次,是我们做得不对。”
白清浅眉梢轻挑,她以为秦锦墨和大哥还要咬牙撑两天呢,看来秦锦墨的骨头也没那么硬。
想罢,她扯了扯嘴角,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也不是你们的错,我就是生气,你们利用我给你们铺桥修路,让你们去烟花镇,结果是算计我,你们是不是把我当成一个大傻子了?”
白清舟眸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
白清浅看得分明,呵呵一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就是这么想的。”
白清舟:“我可没说。”
“你们就是这么想的。”白清浅不客气地揭开了她的真面目,道:“你就是秦锦墨的狗头军师,才不是我大哥。”
“白清浅!”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狗头军师这个称呼也太难听了!
不知道还以为他整天都在给秦锦墨出主意,怎么调戏良家妇女呢。
见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了,白清浅这才满意地收敛了几分,道:“我就说说而已,大哥既然来跟我道歉的,那我有话说。”
“你说。”
“我可以帮忙治疗他的腿,甚至能帮他治好,但我有条件。”
“你说。”
白清浅闻言,眉梢轻挑,看样子他跟秦锦墨串通一气,已经想好了。
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双手背在身后,脊背挺直,站在白清舟面前,道:“第一,我们抵达西北后,时机成熟,我要跟秦锦墨和离。”
“你还是忘不了太子?”
白清舟眸色复杂万分地看着她,“白清浅,你是不是眼瞎?”
白清浅太阳穴突突了几下,真想给他一巴掌,没好气地问道:“谁说我要跟他和离就是忘不了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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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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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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