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怎么会找上门来。
陈鱼雁能想自己跟锦衣卫有过交集的事件,也就只有在救走戚云截的时候,曝光“铁浮屠”青沧的身份是锦衣卫密探宋译,导致他被邪道追杀。
来者不善啊。
陈鱼雁眼睛微眯,跨步翻出车厢,站在车厢前的木板上。
“客人,这这这……”
车夫有些手足无措,看看陈鱼雁,再转头看看对面那群锦衣卫,还不等他说些说什么,陈鱼雁的声音便涌入他的耳廓。
“李伯,你现在很累,很累,困得不行,所以你睡着了。”
“我睡着了……”
车夫李伯迷迷糊糊的嘀咕了声,随后便一头栽倒在车板上。蜀南文学
有些事,普通人不能看。
最好也不要听。
陈鱼雁是在救他的命。
车夫死了,后面的路谁来驾车。
将目光从李伯身上收回,陈鱼雁转而仔细打量着前面伫立着的十几道身披飞鱼服,腰胯绣春刀的身影。
全是外景,领头那个文弱书生样的还是个外景三境的武者。
见状,陈鱼雁心底略微有些底。
“不知各位有何贵干啊?在下可是大大的良民啊。”
双手抱胸,他的身子侧靠在马车厢的木柱上,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手指,懒洋洋的道。
虽然不清楚锦衣卫为何而来,但是陈鱼雁敢肯定,这些人绝对不是来找他麻烦的。
一来是那個被他坑过的宋译,目前还只是个寻常的密探,就算是他被陈鱼雁杀了,也不至于锦衣卫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找陈鱼雁麻烦。
二来是陈鱼雁的战绩已经传遍大半个西北武林了,搏杀杜隆山三人,以面前这些锦衣卫的实力,绝对拦不住他,更杀不死他。
陈鱼雁可不信以锦衣卫的情报网,会查不出这些信息,所以若是锦衣卫真的要对他下手。
那来的,可就不是这么点人了。
出手必死,迅疾如电。
这便是锦衣卫的行事作风。
领头的锦衣卫面容俊朗,但是裸露的肌肤近乎惨白,一双哀愁的黑眸,直挺的鼻梁,静默冷峻如冰,表情却给以人柔和的感觉。
冰冷跟热情,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却同时存在于他身上。
“李少侠似乎不害怕我们?”
温知鱼嘴角带着淡笑,和声细语,温柔的声音如沐春风,让人不自觉放下心中的戒备。
不过陈鱼雁,并不包含在这些人的行列里边。
“你这个娘娘腔,说话男人点行不行,有话快讲有屁快放,我还赶着去参加鸣凤宴呢!”
陈鱼雁面露烦躁,语气不耐,隐藏在眼眸深处的精光却在紧紧打量着面前锦衣卫的反应。
他现在的身份可是邪道中人,对锦衣卫能有好的态度?
听见陈鱼雁口出狂言,有几名锦衣卫面带怒气,作势就要冲出来找他理论,不过却被温知鱼给伸手拦下,“呵呵,你少侠说的是,在下因为某些原因,嗓子大声不得,还请见谅。”
“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温知鱼,锦衣卫副千户。”
“这次冒昧打扰,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们锦衣卫,不知李少侠意下如何?”
陈鱼雁微微一愣,旋即冷笑:“我的建议是你再斟酌一下言辞,这话我可以当没听过。”
“这样么。”温知鱼点点头,思索片刻后,开口道。
他说:“我温知鱼代表锦衣卫,非常诚恳的邀请李少侠加入锦衣卫。”
说罢,温知鱼目光带着期待的看向陈鱼雁。
不过回应他的,是陈鱼雁短促而有力的两个字。
“傻逼。”
陈鱼雁站在车厢前的木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温知鱼,面露讥讽:
“加入锦衣卫意味着我要把命牌交给你们朝廷,意味着从此往后就要失去自由身,受到朝廷的支配,你当我李青松是三岁小孩是吗,这么好骗?”
“命牌?”
温知鱼有些懵,侧身小声的问身旁的锦衣卫:“加入锦衣卫要命牌吗?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温千户,您是关系户走后门进来的,您的命牌留在温家那呢。”
温知鱼:“……哦。”
这家伙怎么看起来这么蠢。
陈鱼雁被这人逗笑了。
“不好意思李少侠,是我疏忽了,没有弄清楚就来打扰你。”温知鱼脸上满是歉意,“是这样的,我是代替戚云截的大哥戚云明来向你道谢的。”
“戚云明是我们锦衣卫的千户,也是我的顶头上司。”
“云明说像李少侠这种人待在邪道太屈才了,不如跟着他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天天见到戚云截,说不定还能给他当个妹夫。”
说到这,温知鱼上下打量了陈鱼雁一番,语气诚恳,“以李少侠的模样,如果参加鸣凤宴的话,想要抱得美人恐怕有些困难,不如来我锦衣卫,嗯……”
“似乎你想要迎娶戚云截也有些困难,不过问题不大,有云明给你打掩护,近水楼台先得月,总比去鸣凤宴吃瘪的好,李少侠你说是吧。”
“你放心,加入锦衣卫不用交付命牌,走我温家的后门,我爹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我太祖是上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问题不大。”
陈鱼雁目光紧紧盯着温知鱼诚挚的双眼,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温知鱼所言,除了是替戚云明来转告谢意,其他说的话,陈鱼雁一个字都不信。
锦衣卫,不是这么好进的。
“替我转告戚云明,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救下戚云截只是举手之劳,也是因为仰慕南塘先生的行事,并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至于加入锦衣卫,我只能说声抱歉了,在下自由自在惯了,受不得久居人下。”
“如若没有其他事,还请温副千户让个道。”
陈鱼雁态度生硬,不容置喙。
温知鱼也不生气,微笑着侧过身给陈鱼雁让道。
“李少侠,宋译那件事,莪们已经替你解决了,以后锦衣卫不会找你麻烦的,只要你不做些作奸犯科之事,我们锦衣卫就永远是你的朋友。”
陈鱼雁闻言,也冲他点了点头。
“多谢。”
马车悠悠从一众锦衣卫的身旁走过,缓缓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待到眼前看不见马车的身影以后,温知鱼笑容收敛,面容恢复平静,“老许,天命玺有反应吗?”
他之所以跟那李青松废这么多的话,便是在拖延时间,以验证身份,看看他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锦衣卫中挤出道人影,举起手中的玉玺,对着温知鱼摇了摇头。
见状,温知鱼叹息,问道:“除了李青松,最近西北武林还有名声鹊起的江湖俊杰吗?”
“还有‘天鬼’陆长安,跟‘莽地龙’吴绪宽。”
“这两个人在哪?”
温知鱼追问。
“前者在天山,后者在西域。”
思索片刻,温知鱼做出决定。
“先去天山。”
随着一声令下,十几个锦衣卫翻身上马,朝着跟相反方向前行。
“太白……”
骑在马背上,温知鱼喃喃自语。
十年前,荧惑出世,天下大乱。
先是西南蜀山内乱,后被邪道攻山,被逼的封山,时至今日,仍然还在休养生息。
后是蛮族的“蛊祖”德木图回归,将南疆闹得天翻地覆。
现在又是无为坊推翻有穷朝的统治,将西域带入人间地狱。
祸乱迹象已然显现。
在前朝遗留下来的典籍中有记载,荧惑隶属“七曜”之一。
每当荧惑降世,便代表着时间王朝离覆灭就不远了。
特性“荧惑”:天罚,天道人事,贞元会合,拥有者天道赐福,福缘无穷尽,气运无穷尽,一生得贵人相助,对社会现状极度不满,天生反骨,生来为之改朝换代,八十岁前若没有推翻旧王朝的统治,便会陨落,化作流火重回天穹。
神意宗师,寿两百。
而特性“荧惑”的拥有者,光是没当上皇帝的,温知鱼就知道好几个。
“霸王”项季、“天丞相”曹桓德、
而历朝历代的开朝皇帝,几乎都是特性“荧惑”的持有者。
荧惑出世,王朝覆灭。
这是天命。
唯有天命可以对抗天命。
例如同样隶属七曜的其他六星:辰星、岁星、太白、镇星、太阴、太阳。
典籍中介绍,如若能集齐其他六曜,便能给王朝续命。
例如古汉朝曾被当时特性“荧惑”的持有者王君给推翻,建立新朝。
可汉朝皇室中有人集齐了剩下六曜,硬生生扭转了局势,不到三年的时间,便将兵强马壮的新朝给推翻,建立新汉朝。
如今世间王朝共有两朝。
北魏跟南明。
只有一个能集齐剩下的六曜,而另外的失败者便会被特性“荧惑”的持有者给覆灭。
或者说,两败俱伤,一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不过这跟温知鱼没多大关系。
哪怕南明输了,大不了他们温家举手投降,去当一条舔新朝的狗,照样能够混下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住他们锦衣卫在南明的地位。
西厂找到太阴,东厂找到岁星。
就剩他们锦衣卫什么都没找到,宫中传出消息。明睿帝近些时日已经对他们锦衣卫很不满了。
再没有所收获,锦衣卫就真的得失去皇恩,从此彻底退出权力中心。
他们温家如今已经跟锦衣卫绑死,若是锦衣卫落寞,便意味着温家不会有好下场。
他温知鱼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辰星在北魏的掌控中,剩下的太阳、镇星尚未出世。
因此锦衣卫兵分七十二路,各自奔赴江湖各地寻找其下落。
这六曜中的太白,他们锦衣卫必须到手!
……
“那群锦衣卫怎么感觉怪怪的……”
坐在车厢中,陈鱼雁闭目养神,反复回想着方才碰上的锦衣卫。
那温知鱼说是要招揽自己,可实际上给陈鱼雁的感觉,不像是在认真招揽他,反而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招安锦衣卫,有什么好处都不说,加入能拿什么功法、丹药之类的,反而一个劲的扯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哪个蠢货会答应他的要求。
“算了,反正跟我没关系就好。”
不管如何,陈鱼雁没有感觉到温知鱼等人对自己的恶意,这便足够了,抛开这些没有意义的杂念,他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鸣凤宴,是由江湖门派“凤渊阁”组织的一场盛宴。
凤渊阁的前身是龙凤门,百年前的江湖顶级势力之一,每代都有两个门主,两人结为夫妻。
只不过后来因为那代的两个门主情感破裂,导致门派内讧,一分为二,拆分成凤渊阁跟潜龙山。
前者以女子为主导,后者以男子为主导。
每召开一次鸣凤宴,便意味着凤渊阁开始招婿了。
从凤渊阁的少阁主十四岁开始,每隔三年召开一次,直到招到满意的夫婿为止。
入赘的男子,跟其夫人一起,尊为凤渊阁的阁主。
当然几乎每次潜龙山的人都会过来找麻烦。
不过陈鱼雁的目的不是去当赘婿,而是为了鸣凤宴上的梧桐子。
凤渊阁中有神树梧桐,每隔三年会结果,平常凤渊阁隐世,梧桐树结出的梧桐子也对外不流通,只有当鸣凤宴的时候,才会拿出一些梧桐子给前三甲的胜者作为奖励。
梧桐子作为先天甲等的地宝,内含极其强烈的炎火特性,服用能够使得内力附带上灼烧、炽热的效果,服用越多效果越明显。
虽然说陈鱼雁已经习练了《心魔经》,内力附带“恶障”效果,但是在经过尝试以后,陈鱼雁发现自己还能够再修炼一门内功,再附带一种内力的效果。
这便是双序列给他带来的好处。
而原本陈鱼雁就因为汲取了白观澜嫁衣神功的内力,体内带有炽阳内力,如果能大量服用梧桐子,那必然是如虎添翼。
后面他再寻上一门阳属性的内功,例如明教的《九炽阳神功》,或者少林的《至室少阳经》等等。
不过后面那个就算了,这门是童子功,陈鱼雁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修炼那门武功了。
他不配。
所谓的鸣凤宴,简单的来说,就是比武招亲,只有比武招亲的魁首,才有资格成为少阁主的夫婿。
当然,魁首的奖励的梧桐子也是最多的,所以陈鱼雁的目标,就是凤鸣宴的魁首。
成为魁首只是有资格,到底成不成还得看他们少阁主的意愿。
就像先前那名叫温知鱼的锦衣卫所说的,就“李青松”这副模样,不能说难看,只能说是很不好看。
若不是他这一身鹤立鸡群的气质,丢到俗世里,随便找个读书的书生都比他好看些。
所以陈鱼雁也不怕自己被看上。
到时候,他只要“面容狰狞”的朝着那少阁主微笑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白驹过隙,数日光景一晃而过。
陈鱼雁只听见窗外传来喧闹声,他掀起窗帘往外看去,只见:
街道向两边延伸,宽敞的青石路上人流如织,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闲聊的。
未央县以叶片赤红的参天古木为中央,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陈鱼雁从车窗中凝视着那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似乎隔着数里都能感觉到那股挥散不去的炽热。
凤渊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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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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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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