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叔侧头询问身边的青年,踏过漫长岁月的圣战,终于在他们这一代迎来终结,必然的变革使教团内部变得一团乱,听说还有一名红衣主教失踪。
教团还有延续的价值,作为人们心中的心灵寄托,但他们……已经不再需要,也不会再有驱魔师了。
圣洁核心被破坏,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圣洁随之粉碎,无一例外。
被圣洁取代的器官回不到最初,凭借圣洁之力才得以行动的生命永远沉寂。
熟悉的力量自体内抽离,那一瞬间的情绪,是错愕伴随惊慌,提艾多尔承认自己做不到坦然接受,毕竟是他使用了持续数十年的力量,帮助他消灭恶魔,在险恶战争中活下去,就像是呼吸一样融入他的生命。
如果不是阿尔玛和拉比,这对奇怪的组合找过来,提艾多尔大概永远也想不到,结束战争的人竟然是蓝染,那名本该独立于人类和恶魔纠葛之外的旁观者。
如果蓝染的职责真如他所言,记录历史、观测时间,那么,圣战的结果如何,理应与蓝染无关。
但是他插手了,找到藏在亚连体内的圣洁核心,以不伤人的手法将其取出并摧毁,提艾多尔猜不透蓝染的想法,从蓝染还是一名驱魔师时就这样了,他以前觉得蓝染是个很特别的孩子,结果人家根本不是他的后辈,实际年龄还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岁。
蓝染善于隐藏情绪,现在想想,那名真实年龄成谜的青年,脑子里隐藏的东西仿佛潘朵拉魔盒中让人忌惮的未知灾厄,善恶无从分辨。
蓝染身份暴露后,提艾多尔秉持着消极且被动的态度,不主动接触,对他来说这是最佳选择,可以避免纷争,继续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生活没有太大变化,但是提艾多尔清楚,他的徒弟需要蓝染。
究竟是谁支撑着谁?这不是一眼就能辨别的事情吗?
神田优一路走来,身边一直有蓝染的身影,他们出自同一个基地,因为阿尔玛引发的事件走出分部,获得驱魔师身份,活动范围不再只是基地里的几个空间。
同伴。
单纯的两个字,不足以概括全部。
神田优身上仍是那套驱魔师制服,银色钮扣内侧写有名字,其他人的曾被诺亚视为战利品收集。
青年站姿笔挺,没有任何表情,直顺的黑色长发用发带束起,他离开前会将属于教团的一切留下来,一样也不会带走。
“……”
神田优没有回应提艾多尔,他垂下眼帘,看着掌心被磨出的茧,缓缓收拢手指紧握成拳。
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想来还是太天真,误把熟悉的事物视为永恒。
蓝染……
【你是新来的?】记忆中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歪了歪头,气质和他在实验室见到的研究员都不一样。
【照理来说应该欢迎你,但我想没必要对你这么说,啊,别误会,不是轻视你,很快你就会明白。】
一开始神田优讨厌蓝染的说话方式,好像什么都清楚,话又只说一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会下意识寻找对方的身影?追逐着记忆中的人,当对方的模样映入眼帘心底才会感到踏实。
【优。】
闭上眼睛,浮现的是那双带着浅浅笑意的温和眼眸。
神田优交付了信任,得到的反馈不对等,他无法要求另一个人和他一样重视这份羁绊,现在只觉得需要一些时间沉淀情绪。
到底是哪个家伙说蓝染温柔体贴很会替他人着想的?都只看见表面,接收到蓝染刻意释出的信息。
“哈……”神田优一扯嘴角,讽刺地笑出声。
最可笑的是他自己。
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还是对你……
手掌贴着胸口,原本被梵文咒印占据的皮肤,如今已被另一种图样取代。
——这是蓝染留给他的东西。
空中落下一道人影,黑色短发的少年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他身上的非人特征随着恶魔细胞消失而脱离,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经过惨痛的蜕变,原本实验体的肉身成长后的青年模样。
“优,可以走了吗?”
阿尔玛两手插腰,想从神田优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答案,先前性格上的极端转变,起因是恨意,但并不完全,重视友人的心情没能传达到位,误会继而加深仇恨,恶魔因子放大负面情感,差点让事态变得无法挽回。
神田优抬眼看着面前的人,挪开置于胸口的手,阿尔玛注意到神田优的动作,沉默着没有发声。
——想把藏在皮肉底下的东西掏出来,如果他那么做了,一定会造成血淋淋的画面,理性克制冲动,但他总是忍不住幻想。
反正也不会发生,他会控制住的,欲.念和同伴情谊拉扯,有时候让阿尔玛觉得自己近乎分裂。
偶尔会闪过血腥的,揉合了恶意的念头,阿尔玛即便摆脱了恶魔的身份,他还是那个曾经失控杀死许多人类的实验体,人们忌惮他,试图消灭催生恐惧的存在。
胆小懦弱又具备野心的人并不少,阿尔玛不会浪费心神在意那些人,除非他们没眼力见的来找死。
教团如今自顾不暇也没空追缉他,阿尔玛获得了短暂的自由,未来会如何他无法掌握,也不需要想得太遥远,珍惜眼前的事物才是他该做的。
被隐藏之物渗透教团组织的各个角落,它的能力常人根本无法抵抗,只能被动承受,像被猛兽逗弄的白兔。
遭到修改的记忆随着被隐藏之物消失而回归,他们想起了刻意遗忘的许多片段,不只如此,被隐藏之物肆意改变他人的认知,直接或间接造成悲剧,有些人清醒后无法承受罪责,选择了自杀,教团内部的混乱大概会持续一段时间。
为了圣洁核心而诞生,残酷的守护者——被隐藏之物,它没有感情,只会听从心的命令。
“阿尔玛,很遗憾,你的愿望注定无法达成。”
“为什么这么说?”
那是蓝染和阿尔玛两人之间的对话。
男人神色温和,显现非人特征的竖瞳沉稳静谧,只是单纯的对视,就产生了求得依靠的错觉。
之所以是错觉,那是因为不可能实现。
这个男人,不会为谁驻足,他的视线投向未知的远方,眼里的世界与他人不同。
残忍的,让人着迷的个体,阿尔玛想不通,他或许一辈子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将感情区分得如此明确?
你就不会留念吗?
你想去哪里?蓝染。
疑问脱口而出,阿尔玛沉着脸,握紧拳头,思考动手自己有几分胜算。
“你发现了啊……”叹息的语气,却找不到沉重的情绪,蓝染勾唇微笑。
“只要是生命,就有走到尽头的一天,未来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暂。”
“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够了?什么叫作……够了?
阿尔玛脸上青筋凸起,他激动的面目狰狞,“让我杀了你吧?然后再去找优,这样就永远在一起了。”
“你对这件事很执着,明明心底清楚,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想让我迁就你?嗯?”
他们最终还是没动手,蓝染要压制、破坏当时以恶魔之身行走的阿尔玛并不难,但是他选择不这么做。
“就当是临别礼物。”
“替我转交给优。”
男人摘掉手套,皮肤接触阿尔玛的发丝,他总是试探着阿尔玛的底线,刺激恶魔青年想暴走又勉强忍耐冲动。hΤTpS://WWω.sndswx.com/
“你真是……恶劣。”阿尔玛低着头,手指缓慢松开,他怔怔地望着地板,低声呢喃。
“我就当称赞收下了。”
糟糕的大人笑纳阿尔玛的评价,阿尔玛抬起头来,看着蓝染的背影,庆幸自己此刻的神情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离别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它经常发生,有时候没多久就忘了,有时却又刻骨铭心。
蓝染交到阿尔玛手上的东西很危险,虽然外表看起来只是一个可以一手掌握的黑盒子,实际却是能推动毁灭的东西,它能感应人内心的渴望,并以数十倍甚至百倍的量做出过度解读。
比如说,强烈的愿望是杀死一个人,被强化过的心愿就是杀掉周围的人,扩大毁灭范围。
再举个例子,如果神田优希望教团从此不存在,那么,消失的绝对不只黑色教团,那将是无法估计损失的灾难。
神田优从阿尔玛手中接过看似朴素的黑盒子,他没有任何防备,黑盒子一接触他的皮肤,就液体化融进了他的身体,取代原本消耗生命的咒印所在的位置。
寿命原本被咒印消耗的所剩无几,伤口恢复速度逐渐变慢,蓝染留给他的东西融入血肉之中,衰败的感觉就这么不见了。
只将情感分给珍视之人的青年,心中浓烈的在乎与重视催生出无关破坏的力量。
压缩后极其危险的物品改变型态,在青年的胸口绽放,衣服底下隐藏的图案是一朵永不褪色的永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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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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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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