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的瞳孔是竖立的,受到刺激的情况下疯狂收缩,反应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前一刻陷入睡眠的灶门炭治郎忽然苏醒,他大动作弹起上半身,掌心压着被子呼吸略为急促,张开的手指缓缓收紧。
一分一秒过去,内心的波动趋于平静,心理素质强大的他静下心来观察所在环境。
“回来了吗?……不,应该说根本没离开过。”
对他而言是不可思议的经历,令人不禁质疑起这段记忆的真实性,宛如谎言编织的幻境,但他清楚明白不是错觉,也不是幻想。
“找到了……”灶门炭治郎呢喃着,在夜晚昏暗的和室勾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半垂的眼帘遮住竖瞳。
他找到了他的老师,虽然是在梦中,但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换个角度想,这是不是在告诉他,现实中他们也很快就能见面?
我迫切期待那一天到来,老师。
睡在中间的灶门炭治郎听见破风声,察觉危机的他反应极快,发挥战斗中不易受伤的卓越灵敏度,脑袋猛地向后一歪,紧接着就有一条腿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恐怖的力度,就算是他恐怕也会被踹成脑震荡。
“……”灶门炭治郎无语地看着侧边睡姿豪放的嘴平伊之助,他都特意让人睡远些了,结果这人直接从靠墙壁的位置滚过来给他一计飞踢。
“唔呃呃……”
灶门炭治郎转向另一边,黄色长发凌乱散开的青年睡得不安稳,他眉头紧蹙表情痛苦,举着两手胡乱挥舞,像是要抓住不存在的东西。
“善逸,做噩梦了吗?”
灶门炭治郎想了想,好心地挪动位置,从被褥里爬出来打算叫醒一路走来互相扶持的伙伴。
有着暗红色竖瞳的青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习以为常地接住沉睡中的同伴挥过来的拳脚,掌心贴合衣物或直接接触皮肤发出短促声响。
“善逸,醒醒善逸——”
“……”
听觉捕捉细微声音,灶门炭治郎停止呼唤仔细聆听,发现是我妻善逸口中的呓语。
“别走……”
“小姐姐……嫁给我吧……”
原来是梦到被拒绝的梦啊?
灶门炭治郎面无表情,额角青筋凸起,他瞬间收回怜悯心并觉得刚才的担心都是浪费。
“啪!”
灶门炭治郎一巴掌打在我妻善逸的脑门,发出清脆响声。
“嗷!”
“善逸,清醒了没?”
被拍醒的青年一脸状况外,他摸着发红的前额,满头问号坐起来。
“好痛……炭治郎?”我妻善逸正想说些什么,清醒前的记忆如一道白光在脑海炸开,驱散导致思绪迟滞的混沌。
“——!”我妻善逸激动道,“我遇见蓝染了!在……呃,在梦里?”
和灶门炭治郎对视,从对方眼里得到讯息,确定彼此有相同的经验,我妻善逸直呼不可思议,他和灶门炭治郎交流片刻,想起似乎忘了谁。
“对了,伊之助——”
两人转向一旁,看见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嘴平伊之助,沉默半晌达成共识。
“……算了,就让他继续睡吧。”
…………
……
蓝染在奴良组提供的客房醒来,他的睡姿标准,神态和昔日被生理时钟唤醒时差不多,平静安宁。
细长的睫羽向上抬,一双浅色的瑰丽瞳孔如剔透紫玉,既神秘又令人着迷。
夜晚对作息正常的人来说理应是静谧的,是享受个人空间的时刻,然而对习惯昼伏夜出的妖怪来说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灵敏的听觉照常发挥,蓝染能听见奴良组的妖怪们热闹的说话声,还有时不时传来让他一言难尽的音律。
他对欣赏乐曲没有研究,也能直观的做出难以入耳的评价,可见奏曲人的天赋有多糟糕。
不过奴良组的妖怪举办晚宴喝酒聊天,奏乐本是娱乐性质,没人会在乎好听与否,只要开心就好。
住在另一间和室的岩胜早就受不了杂音干扰跑出去了,他也是有产业要打理的人,更何况睡眠于他而言不是必需品,既然品质降低那就干脆不要。
有趣的是岩胜和缘一这对兄弟的复杂关系,蓝染一直觉得他们的感情无法单纯用好坏区别,平时说没几句就无话可说,在一些小地方却又展现出亲近之人才会有的一面。
蓝染还知道,缘一的零花钱是岩胜给的。
很令人讶异,对吧?
缘一不是不能自己赚钱,以他的智商和学习能力,赚钱绝非难事,但他和岩胜不同的地方在于,缘一对取得金钱一事不热衷,也不想花太多时间,尤其是体质改变后,他不再需要倚靠寻常食物维持身体机能,偶尔看见喜欢的东西才会萌生赚取报酬的念头。
有一次缘一看中街上孩童贩卖的浅紫色石头,他瞅了瞅,和神情期盼的孩子交流,让对方帮他留下这件商品,他几日后再来。
就这么巧,在他帮助腰痛的老板娘搬东西时,找过来的岩胜看到,细问后得知实情,旁观弟弟将这段时间赚的钱全部跟一个孩子换石头,岩胜从这一天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缘一零花钱,不管缘一需不需要。
隔日,蓝染在宅邸长廊找到奴良滑瓢并说明来意。
“这么快就要走啦?不再多待几天?”
“我还有事情要办,没办法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久,叨扰数日,感谢你们的招待。”蓝染彬彬有礼道。
“说什么呢?别客气!我才要谢谢你救了我家小子。”奴良滑瓢露出牙疼的表情,他显然不习惯蓝染的说话方式,接着又爽朗地笑了,儿子能继续活下来,这件事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随时欢迎你再过来玩啊!怎么样?很划算吧!救鲤伴一次获得永久住宿券哦?”
受到奴良滑瓢眨眼攻击,蓝染挑起眉梢,面带笑容地道谢。
和继国兄弟一同走出大门,位置偏后的蓝染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
“有什么事吗?”
一道人影立于入口,有着一双金色眼瞳的黑发妖怪注视蓝染,和几日前相比脸色好看许多。
“不和我大声招呼就走?”奴良鲤伴笑着调侃,他是来和蓝染道别的,向蓝染,也向自己许下诺言。
神情一肃,奴良鲤伴沉声发誓,“我会查出真相,也会……更谨慎一些,上次那种危险不会再发生了。”
蓝染闻言没有回答,他朝奴良鲤伴露出笑容,并未对此做出评价,不再回头地继续往前走。
奴良鲤伴的部下身影陆续显现,眨眼间他身边就围满了百鬼夜行成员,他们一起望着蓝染和继国兄弟的背影,直到他们走出视线范围。
“好客的妖怪……”缘一感慨道,他转过身面向蓝染,询问他的老师是否会再来。
蓝染勾了勾唇角,难以透过表情辨别内心的情绪。
他回道,“应该是,没有机会了。”
接下来几天,岩胜带蓝染去看他的产业,就像把植物种活还照顾得挺好的小孩子,严肃的表情也掩盖不了求夸奖的心。
这段没遭遇什么过大波澜的时日,对兄弟两人而言,是久违的,让人忆起儿时无忧回忆的日子。
那时缘一住在原本的杂物仓整理出来的小房间,岩胜会带着玩具找缘一玩,即使被父亲发现会被臭骂一顿甚至挨打,岩胜还是乐此不疲。
时间……真的是过去许久了,久到恍如隔世。
平静的日子在那一天宣告终结。
鎹鸦拍动翅膀,从高空俯冲而下,降落在蓝染手腕处,激动地挥舞双翼急于表达。
蓝染阅读完信件露出了然的神情,他看向站在一旁的侧颜宁静的男子。
“今天的天气不错,我说的对吗?缘一。”
适合杀人放火的天气。
缘一没有察觉蓝染话中有话,他抬眸看了看蓝染,再昂首凝视天空。
取得感想的他重新与蓝染对视,微凉的月光落在身上,缘一弯了弯眼眸露出温和的笑容。
“是的,今晚的夜色很美。”
蓝染一愣,明白缘一思考模式的他失笑道,“我是不是该说风也温柔?”
“……”
旁观这段对话的岩胜表情有一瞬间扭曲,他忍了忍,额角的青筋没消,抽搐的嘴角倒是恢复正常了。
缘一头上冒出一个问号,他安静地看着蓝染,像是在等待蓝染为他解惑,可惜蓝染没有这个意思,只给了他一句话。
“我们该赶路了。”
…………
……
身体受疾病所累,明明是壮年却命不久矣,男人的皮肤被层层绷带包裹,从缝隙可窥见糟糕至极的状态,腐烂的肉散发难闻的味道,混杂着血腥气息。
血从嘴角留下,被守候在旁的妻子温柔拭去,产屋敷耀哉艰难地呼吸,嘴里喃喃自语。
“永恒……是人的念想……”
“人的念想……才是……不灭的……”
未被覆盖的干裂嘴唇弯出弧度,产屋敷耀哉笑了,即便他的身体处在崩溃边缘,他依然笑得出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为何奋斗,他的理想,也是一族的宿愿,坚定的信念不会被任何困难击倒,他总是能为自己找到出路,用满是伤痕的手抓住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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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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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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