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他细嫩的指节有些发肿,不难看出,在此之前就已经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两名狱卒打开牢门之后就冲了进去,对着江秀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江城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捂着脑袋,在如此狠辣的拳脚之下,愣是一声不吭。
县令周通在牢门外,拢了拢袖子,眼神怜悯的望着江城,冷笑道:“江城啊江城,你说你老老实实在我奉县县衙里当一个主簿,不好吗?我还可以保你一个荣华富贵,非要去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说实话,若不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你现在就算是有是个脑袋,也不够本官砍的!”
“哼!你和你爹一样都是个犟性子,不听劝。”
江城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爹就是你杀的!当初他不愿意与你同流合污,便被你设计杀死!”
县令周通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那是他活该,非要多管闲事,还天真的说要为奉县百姓做些实事,还说什么要让这些贱民富裕起来,你说你爹不该死谁该死?”
江城的老爹江永生,原本是奉县的县慰,与周通共治一县。
县慰一职,管亲理庶务,分判众曹,割断追催,收率课调等。
在大周县级政府行政机构中,县令是长官,负责统筹全县之政务;县丞是副长官,辅佐县令行政;主簿是勾检官,负责勾检文书,监督县政;而具体负责执行办事的就是县尉。其职掌包括行政、司法、财政等各个方面,是具体负责庶务的官员。
总的来说,当初就是周通管政,江永生管军。
同时,江永生还对县令周通有督查之职责。
直到后来,江永生看不惯周通胡作非为的行径,不愿意与其同流合污,多次劝阻无果之后,更准备集结军士,一举卸下周通的官职,押送至并州请罪。
但事情败露,江永生反被周通在宴会上备下毒酒,再令其埋伏的刀斧手一涌而出,将其剁成了肉酱。
自此以后,周通便成了这奉县实打实的天,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掣肘与他了。
而江永生死后,其妻子也跟着没多久就郁郁而死,只剩下了江城一个独子,还活着。
江城这些年一直四处奔走,为的就是能够扳倒周通。
可这样一个土皇帝树大根深,又有刘家与其狼狈为奸,岂是江城一个人能够扳的动的。
因此这么多年,都在四处碰壁。
原本县令周通没有将其抓起来,就是为了看他的笑话,更是想借此告诉奉县的百姓,与他姓周的作对是绝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江城父子就是一个例子!
而令周通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子竟然敢只身前往京城,江城的这个举动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后来听说这小子将检举信送到了大理寺,差点让周通笑死。
不过笑归笑,他还是立即派人将江城抓了起来,免得他再往京城里跑。
“好了!”
看着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江城,周通也逐渐失去了耐心,他道:“本官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你若是愿意公开向百姓证明你的父亲并非是本官杀死的,本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甚至还会给你一个县衙主簿当一当,否则,明日一过,就是你的死期。”
当初,周通杀江永生此举,引起了当地百姓与县衙里的许多人不满,因为江永生在奉县深得民心,这也是周通不得不杀江永生的原因之一。
江永生死后,还有不少民众居然还蓄意谋反,好在给县令周通给强行镇压了下去,不过县衙上下和民众依然有一些非议之声。
因此,周通急需江永生唯一留世的儿子站出来为他作证,他的父亲并非死于他周通之手。
当然,这并不代表别人就会相信他的话。
周通只想告诉那些依然有谋反想法的人,连他的儿子都放弃了为父报仇,你们又这么执着干嘛呢?还是好好的当你们的贱民,还能像他儿子一样苟活一辈子。
江城吐出一颗血牙,擦了擦嘴,从地上蹒跚爬起,啐道:“呸!想让我为你这个狗官作证,做你的春秋大梦!老子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周通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狞笑道:“好,可以,成全你,明日就将你碎尸万段吧!不知好歹的东西……”
周通骂了一句不知好歹,便转身望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你放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会缠着你,让你下去陪我的!”
周通并未理会江城的破口大骂,而是朝着赵牧二人的方向侧身走去,行至赵牧门口之时,稍微停步看了他一眼。
赵牧笑着与之对视。
周通并未开口,而是直接掠过了赵牧,走到了江翎儿面前。
江翎儿双手环胸,面若冷霜地站在牢房门前。
江翎儿的牢房要比大牢其余的房间要干净的多,相比起来完全是天壤之别,这当然是县令大人有意为之,他可舍不得这样的美人,去睡那样邋遢的地方。
这不是玷污了仙子么?
周通神色复杂的望着江翎儿,叹了几声可惜可惜,随即轻声道:“小娘子,本官是无福享用你了,但是本官可以给你找了一条明路,只要你点头,绝对比现在的日子要富贵的多,就这样说吧,以后你的地位,比我这个县令都要高出数十倍不止。”
“我们奉县是属于剑南道八州的并州所管辖,并州的知州大人是个酷爱女色的人,我愿意为你俩牵线搭桥,若是你愿意去主动侍奉知州胡大人,那么我敢肯定,你日后的日子绝对飞黄腾达!”
江翎儿并未有所动作,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面无表情。
周通一时有些哑口。
“你不要不知好歹,能够去并州是你的福分……”
任凭周通说了一大堆,江翎儿始终不为所动,甚至闭上了双目。
就在周通无比恼怒,正准备开口威胁之时,旁边的牢房却悠然传来一个声音:“能够去侍奉并州的知州大人,这是好事啊,我替她答应了,还请你们务必将知州大人给请过来!”
周通立即大喜,立即用询问的眼神盯着江翎儿。
江翎儿缓缓睁开美眸,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听公子的。”
周通狂喜,立即拍手叫好,“好嘞,我这就去请知州大人!”他走到赵牧面前笑道:“还是你小子上道,放心吧,只要她将知州大人伺候好了,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牧兴奋的搓了搓手,“那就多谢周大人提携了!”
周通神色激动的走出牢门之后,却引来了江城的不屑与咒骂声:
“人渣,垃圾,居然为了自己活命,连自己的伴侣都拱手送出去,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姑娘!”
赵牧笑着摇摇头,一脸神秘道:“你不懂。”
“不懂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女子如衣物,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活着就万事皆有可能,还有君子报仇是十年不晚这之类的话?”
赵牧一脸惊讶,“这你都能够猜出来?”
江城讥讽道:“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一个个都是说得好听,只要得到一点好处之后,就彻底失去了原则,根本就是畜生!”
一旁的江翎儿微微皱眉。
赵牧听后哈哈大笑,觉得这小子说的还真有些道理。
随即赵牧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话:“江秀才,若是你以后有机会出去的话……你想干什么?还会坚持为坚守心中的道义,去与周通这类不公的事情斗争吗?”
江城冷笑一声,正色道:“只要我江城活着,尚有一口气在,就务必要与这些无所不恶之徒,斗到底!”
赵牧嗯了一声,又问道:“那若是让你做着奉县县令,你准备怎么做?有信心做好这个县令吗?”
江城沉思了一会,笑道:“想那些干什么?不过若是人生真的会有来世的话,我真想重新投胎在奉县,做一做百姓真正需要的父母官,首先我会修生养息,减免税赋,将豪强手中的土地归还给百姓,再从粮库之中下发种子,让百姓有地可种,有粮食可种,我还会严惩贪官污吏,还奉县一片蓝天!”
江城缓缓蹲下身子,靠在墙壁上,脸上流过一抹幸福的笑容,“奉县在我小时候,是何等的山清水秀,清风朗朗啊,牛羊成群,男耕女织、人民安居乐业,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那个时候我娘亲每逢过年都会为我做几件衣裳,那个时候的女子也不害怕上街,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个个脸上都是安逸的笑……”
“可惜……可怜……可恨,都回不去了,就当是一场梦吧,反正我明天就会死……”
江城缓缓闭上眼睛,划出一粒晶莹的水珠。
晶莹的水珠中,有幸福,有安详,也有厌恶,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不甘。
赵牧听后,沉默了半响,最后动了动嘴唇,喃喃道:“有机会,一切都有机会,你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
窗户透出的光柱又从明亮到暗淡,然,今夜的县令府要比任何时候都要灯火通明,只因为奉县要迎来一个大人物。
有多大?
一州的知州大人,你说大不大?
一个小小的奉县,竟然能够请得动一州知州,这不禁让人怀疑,奉县县令究竟是有多么通天的手段,才有这样的手笔?
县令上下忙碌一片,街道打扫的比人心更加干净,所有的仆人杂役以及县城中几乎所有的衙役、捕快都恭恭敬敬的站在大院两侧,个个屏气凝神,神色紧张,等待着那位即将莅临的大人物。
县令周通站在县衙外,反复搓着双手,焦急渡步,手心全是汗水,反复眺望着远处漆黑的街道。
刘家公子,刘根也同样十分焦急,这次邀请知州大人过来,可是压上全家人的未来,若是这件事搞砸了,那刘家也将永远留在了奉县。
因此,他与周通同样紧张。
“刘公子,这胡大人怎么还没来啊,真是让人着急,这饭菜都凉了。”
刘根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急不得,知州大人先前就有来信,说是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稍安勿躁。”
周通点了点头,随后踏进院子中,对着两侧的人高声道:“都给老子打起一万分的精神,知道咱们接下来要见的是什么人吗?那是并州的知州胡茂!那可不是什么小官,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影响到咱们奉县!听好了,若是今夜顺利,你们都会跟着本官去更好的地方吃香的喝辣的,若是你们惹得知州大人不高兴了,老子把你们全都宰了!”
“是!”两侧所站之人齐声道。
声震寰宇,气势凶横。
昏暗的街道上,有一辆黑色马车缓缓行驶着,马车上覆有黑色帘子,让人看不清车内。给整座马车附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县令周通的心几乎就要提到了嗓子眼。蜀南文学
马车缓缓在县衙门口停步,马夫也不下车,只是冷冷的看了周通一眼。
周通立马会意过来,与刘根一同连忙跑到马车跟前,躬身行礼道:“奉县县令周通,恭迎知州大人莅临本县,令本县是蓬荜生辉……”
“县令大人,客气话就别说了。”马夫冷声道。
县令周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立即趴在地上,低声道:“还请知州大人移步府内,自然不会让胡大人失望!”
“嗯。”马车里缓缓传出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声音沉重,颇有泰山追崩与眼前,而不乱的气息。
随后车帘被缓缓掀开,走出一个面有短须的中年男人,男子还未脱去官袍,身着一袭紫色四品云雁官服,脚蹬纵云靴,只是未带官帽。
此人便是并州知州胡茂。
胡茂一脚踩在周通的背上,缓缓走下马车,嗓音冰冷道:“周县令,记住,本官此行来你奉县,是为公事,绝非私事,明白吗?”
周通被一脚踩的趴在地上,等胡茂从自己背上下去之后,他立即堆着笑脸道:“明白明白!知州大人来这里绝对是为了体察民情!”
胡茂这才漏出一丝笑意,瓮声瓮气道:“带路吧。”
“是是……”
一行人走入了内院。
“恭迎知州大人!”
“恭迎知州大人!”
“恭迎知州大人!”
院内两侧站着的数十人齐声喊道。
胡茂欣慰的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板着脸道:“我说周县令啊,我此次来你们奉县应当低调行事,这样的阵仗,后面就免了啊,要不然被一些有心之人抓住把柄,上京城在监察御史那里高老夫一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周通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这个胡茂嘴上说得好听,不过就是要让他周通做到掩人耳目?
心中虽如此想,周通嘴上却笑吟吟道:“胡大人请放心,奉县山高水远,没有人愿意来的,我县衙的这些兄弟都是自己人,”周通停顿一下,压低嗓音在胡茂耳边道:“他们手上都不太干净,绝对不会将知州大人今日之事捅出去的,大人只管安心!”
不料胡茂却冷笑道:“周大人啊,须知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要是想离开奉县,这些人嘛……还要处理干净。”
周通嘴角抽搐了片刻,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怎么,周大人舍不得了?”
周通犹豫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他摇了摇头,咬牙道:“放心,小人绝不会留下任何对大人不利的人,等大人走后,这些都会因公殉职。”
胡茂这才点了点头,欣慰一笑道:“对嘛,这才是干大事的人。”
并州属于剑南道八州之一,政绩一直都是中规中矩,不算多亮眼。
只因知州胡茂口蜜腹剑,对上级各种言语讨好,平生更是小心敬慎,力求做事不留下一点把柄,因此他在这个知州位置上,一坐就是十一年之久,将并州下属的上百个县,都安插上了自己的人。
他也算是并州的一个土皇帝了。
可这个土皇帝就不是和周通一个等级的了。
若是周通坐在他这个知州位置之上,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州比不得县,时常会有监察御史下来视察,之前都还好,每次来的御史台的人,都能被他用金银美人给蛊惑,因此多年来都没有出事。
可最近御史台那个风头正茂的那个张怀素,可谓是油盐不进,走到哪里,就引得当地官员的一片恐慌。
世人都知道那张怀素可不是个什么软柿子,他当初可是连太子殿下都敢硬钢的人啊,当初太子殿下出城去通州剿匪,就是他在京城骂的太子体无完肤。
那太子是什么人啊?
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然而后来太子回朝,张怀素不仅没有惨遭毒手,反而因此在众大员的拥护之下,升了官,听说现在在御史台地位举足轻重。
这让胡茂头疼不已。
他这个一州知州,袖子里岂能是干净的?哪里经得起他张怀素深入调查?
好在这些年胡茂做事谨慎,基本上很少留下把柄,并且也不是个不做事的人,他在位八年,也还是做一些政绩出来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上一待就是八年。
只是日后的日子里,可就得要多加小心了!
所以他此次前来奉县,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
酒桌上推杯换盏,美人陪酒,舞姬在大堂中踏歌舞秀,好不快活,几壶过后,胡茂终于有些等不及了。
他催促道:“周大人,这酒也喝了这么多了,直接上正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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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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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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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坏蛋皇子是怎样炼成的更新,第一百五十一章 府中推杯换盏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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