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一个偌大的胡人营寨里,正举办着浩大的篝火晚宴,一头头的羔羊被穿上了烤架,一个个精美金银做的酒具里被斟满了美酒,一连串的美女围绕着篝火,翩翩起舞。
众多部落的头人们按照部落的大小,人口的多少依次落座着,大口喝着酒,大口吃着肉,捋一捋沾满了油水和酒体的胡渣,头人们尽情地享受着......
不仅仅是头人们,就连最普通的牧民们也被分到了一块油滋滋的羊肉和一壶浊酒,一番五体投地的感谢之后,牧民们接过了来自左贤王的赐予。
随即便将这难得的羊肉与美酒带回了自己的帐篷之中,他要与家人一起分享这份美食。
不仅仅是因为酒肉的难得,更是因为他知道,这份酒肉赐下之后,恐怕再不知何时才能再与家人相聚了,甚至这一别便是永远。
若非大战在即,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可不会给他们这些如同牛羊一般的牧民赐下酒肉,甚至是将那些剩余的酒肉喂了自己的猎犬、秃鹰,也不会给低等的牧民。
唯一的可能,便是战斗就要打响,头人们需要他们这些低等的牧民为他们卖命之时,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当然,也仅仅是这区区的一餐而已。
可以说,那些高高在上的头人们就是用这样自己餐聚会时的边角料,就买下了无数牧民的生命。
有时候,人的命是真的有价格的,甚至很多的至暗时刻,人的命根本就不值钱。
就像是在如今的草原上,最低等的牧民的价格,不过就是一餐简单到极致的酒肉而已。
有人喜不自胜地接受了,也有人双腿有些发软,也有少部分的人皱起了眉头,可不论如何,不管你是乐意还是不乐意,这餐酒肉你都得接受!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家人,这该死的战场你都得上。
就像是一场迎面席卷而来的风暴,根本不会在意站在他面前的是一颗小草,还是一个人,你根本逃无可逃,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自己被卷入之后,能少受些伤害罢了。毁灭你,与你何干?!
活着,已经是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了。
当然,若是牧民能争气一些,再加上运气好一些,头人们也不介意再多施舍更多些的酒肉,甚至收下当狗,作为另一个给牧民送去酒肉的侍卫也是可能的。
但这,也许就是一个普通的底层的牧民,花费掉一身的气力、运道甚至是尊严,才能做到的全部了。
这该死的欲做奴隶而不可得的时代啊!
只可惜,草原里没有一个叫做鲁迅的人物,自然也请不来德先生和赛先生,万般的牵挂之下,也没有人能够走出这无边无际的草原。
月光下的草原上,左贤王的大营宛如一个深邃的眼窝,一圈一圈地向着草原扩张而去。
大营的中心里篝火将营帐照得犹如白日,载歌载舞之下好不热闹。
可跨过这偌大的一圈之后,仿佛突然就变了一个世界,寂静是他唯一的形容词。而且,越往外围则越是昏暗越是安静。
等到了大营的边缘,那已经是几乎死一般的寂静,几顶零星的帐篷,伴着羊圈里咩咩的叫声,便是全部的生气。
与胡人的大营边缘一样安静的还有那无边的草原。
而在仅仅不过数里之外的草原上,近乎一片的黑色与寂静中,却是隐隐约约有着鼾声慢慢吹动着草原。
那是已经连续作战、赶路了三日两夜的赵军。
三日之战,应该说赵军已经成功地达成了战前的既定目标,十数个大大小小的部落都被赵军一路清理完毕。
甚至没有泄露出一丝丝的消息,不得不说,这简直是个军事奇迹。
这奇迹背后,自然有着许多偶然的幸运,也更少不了三万赵军的倾力而战。虽然这三日一来,几乎都是以多打少的围歼战,并不算太费劲儿,但架不住赵括之命:打完战一刻不停就要继续赶路,赶完了路就继续战斗啊!蜀南文学
即便强如赵国边军精锐,也显然被这三日的高强度的战斗给累垮了。
当然,一切也都在赵括的意料之中。一个晚上的时间足以让大军恢复到至少八成以上的战力,而这八成的战力也足够摧毁胡人中路(桑干城外)的最后一个堡垒——左贤王所部两万多人。
为了以防万一,一直在后头缓缓前行,未曾参加战斗的三百重骑和一千精骑,被赵括调了上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连日的战斗,赵括都死死地压着他们,不让他们参与其中,为的也就是今日。
这一千多精锐,不仅要负责今夜的守夜工作,更要在即将展开的突袭中,充当锋矢、破寨的作用,任务可谓艰巨。
但没有办法,面对着兵力倍于自己的胡人大军,赵括本就已经是勉力维持了,在加上燕军和自家王上给自己脖子上套上的圈环,赵括必须将手头上所有的兵力都用到极致。
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都要去拼!用命去拼!
就连赵括一直珍而重之的三百重骑兵,赵括也都没有半点心疼的样子,一样准备投入战斗之中。
听着周遭此起彼伏的鼾声,赵括的眼皮子也一直在打架,其实三军之中,最累的就属他了,一路的安排虽然有李牧等人的帮忙,但众军所最为信任的,也还是赵括的指令。
可以说,赵括是真的三日三夜都未曾睡觉了。
即便如今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赵括依旧停不下来。无他,赵括的脑海之中,下一场的战斗,实际上已经开始。
甚至,这场对胡人的战斗不过是一场序曲而已,未来对阵燕军才真正是一场硬仗,太多的情况等着自己去核实,有太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安排。
可是,赵括的心中也清楚: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默默在心中长叹一声,赵括有些感慨:想要做成一件事情,怎么就那么难?哪怕到了这遥远的古代,依旧逃不过各种掣肘......
“上将军,您休息会儿吧,后半夜我来值守吧。”一个小小的脑袋出现在赵括的面前。
来人不是李牧更是何人。
赵括微微一笑,随即也是满意地看向李牧,不是因为李牧的主动请缨,而是因为李牧这几日以来的表现。
可以说,李牧用他卓越的指挥已经彻底的征服了包括将军周骐在内的绝大多数的赵军将士们,更是着实为赵括分担了不少的工作。
就如现在。
只是,赵括却是没有接受李牧的好意,遥遥头缓缓说道:“赶紧休息吧,这副担子迟早要交到你的肩上,但还不是现在。”
“上将军,可是,您已经......”李牧还待再说,却又被赵括阻止了。
李牧是真的有些心疼赵括了,他和周骐好歹还是轮流指挥,而在前两轮的战斗磨合之后,大军也各有轮休之策,唯独上将军赵括,几乎是从头盯到尾,虽然未曾上阵拼杀,却是这三万大军之中最累的。
三日不眠不休,脑袋还要拼命的运转,便是铁人也该有个极限了!
更何况,据周骐将军说,上将军自上党而归的伤就没有好利索过。李牧是真的有些担心,这胡人虽然是打败了,代郡也保住了,上将军却是倒下了。
赵括随即摆摆手,淡然地说道:“我心头有伤,无力多作冲杀,守夜最好。天亮之战,尔等还需厮杀,无需多言,且去休息吧。”
“是!”李牧闻言,自然知道上将军此言已是军令,虽心如刀绞却也只能抱拳而退。
赵括之所以如此施为,当然不是不信任李牧,也更不是在逞能,说白了,赵括就是在做给李牧、做给周骐,做给三万赵军,和所有的赵国人看的。
想象一下,当赵括好不容易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消灭掉了胡人中、东部的主力,就要施行进一步的计划时候,赵王的王命突然到来,军中会是怎样的一番议论?
若是此时,赵括再来一个劳累过度,而不慎坠马,天下又将会有如何的议论?
想要终取这天下,仅仅凭着一个“上将军”,即便赵括在军中的威望再高,也还是不够的,赵括必须学王莽,至少是篡位之前的王莽——为自己在赵国人和天下人的心中,树立一个牢不可破的形象。
那该是一个伤痕累累,却初心不改的受害者形象;一个“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忧国忧民的形象;一个不计个人得失,“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圣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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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显然,赵括并不是那样的人。
打发走了李牧,赵括随即挎着宝剑,开始了最后的巡营。
月正西沉,风正急,吹来了远处若有似无的载歌载舞,还有那朦朦胧胧地烤羊肉的香味。
铁甲冰寒,刀在鞘,长戈凌厉,红缨飘荡,正刺破着时空的约束,向着那如同恶魔一般的营地发出阵阵的威慑,只可惜,乐舞依旧、热闹非常的大营,哪里听得见森冷的兵器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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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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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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