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感动的虚伪道别,我最亲爱的。”
面对弥耳斯的敌意,C03却像全然没有看见那样,她拢起头发、戴上斗篷的帽子,沿着装甲车留下的车辙痕迹,向着崖壁之下进发。
“走吧,C03。”
C02转过身来,对着弥耳斯伸出了手,像是在邀请他进入一个崭新的世界。
“在世界被彻底毁灭之前,我们还有许多事需要做呢。”
弥耳斯看着面前的C03,也带上兜帽,跟她一同走下崖壁。
黑压压的乌云逐渐布满了天幕,刚要升起的太阳,也在逐渐变灰的世界中变得沉默。
在灰色的崖壁上,两个黑色的人影一前一后,行走在苍茫的天地之间,他们的步伐并没有很快,但最终还是靠着步行走出了这布满巨石、险峻陡峭的悬崖区域。
突然,走在前方的C02停下脚步,她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来,望向背后已然远去的穆舒德。
弥耳斯并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当对方再次转回头的瞬间,她好像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手柄状的东西,并将其牢牢攥在手心里。
一枚按钮的按下,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刹那间,一朵巨型的荧光蓝蘑菇云自矿石城的上空升起。
巨大的冲击波掀起巨浪,即使已经相聚十几公里,弥耳斯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了那股热浪,仿佛能在瞬间将他掀翻。
C02背对着他,没有对刚才所做的事情进行任何解释,她将手柄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土渠,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了。”
“麻烦解决了。”
*
莱斯尼兹,几维族辖区。
层层叠叠的鸟巢房盘踞在巨树的树杈之上,在繁茂的枝桠间,一个穿着灰绿色斗篷的身影以中速爬着梯子,他似乎有些跛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到位于最顶端的几维族族长所居住的三层鸟巢房。
三声敲门声过后,女仆打开了房门,蛇男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疤痕脸,女仆经过确认,将他领到了三楼的一间密室前。
蛇男的胸前别着一朵用以悼念的白花,在进入房间之前,他特意检查了一下那朵花的状态,直到确认事情已然万全,他才淡漠地笑了笑,伸手按下了房门的把手。
那是一个充满现代高科技气息的房间,四面的墙壁被无数个通讯电子屏覆盖,就连藤编的办公桌上,也放着亚美尼亚最新出品的三维投影装置。
看到和鸟巢外形完全不相称的内部房间,蛇男却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的视线落在了坐在办公桌之后的羽人身上,那人也恰好抬头看他。
于是两人视线相对,一同沉默了许久。
“欢迎回家,孟禄。”
安德列勾勾嘴角,却丝毫没有要起身迎接的意思。
孟禄见他这样,也没说话,只是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沓纸质资料,这是世界上仅有一份的孤本,上面记录着蛇男收集到的与世界净化教会相关的所有信息,以及一位名为“海拉”的女人的相关情报。
这些东西,就是蛇男答应交换给褐羽会的筹码,而当初他要求的交换条件,便是让安德列给他安排身份,让他有机会重新回到穆舒德。
安德列拿过文件,只略略翻了几页,便丢在一旁,抬起脸来夸赞道:
“你做的很好,辛苦了。”
“也不枉父亲当年对你的收留。”
蛇男听到这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他不由得闭上眼睛,细细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
当年,他与父母亲一起从中转站的崖壁村出逃,却遭到了以村长为首的村民们的围堵,面对早已疯魔的乡亲,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被抓回,自己也在慌乱之中从几千米高的崖壁上摔了下去,虽保住了一条命,却也容貌尽毁、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从崖壁出逃之后,他阴差阳错地上了人/贩子,但在被拐卖到瓦勒廷的过程中,阴差阳错地被所属于褐羽会的武装力量救下并带回了莱斯尼兹。别无选择且心中充满仇恨的蛇男只能选择加入褐羽会,他被赋予了新名字、新身份,以及一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仿真面具,用以遮盖脸上的伤疤。
从自崖壁落魄出逃,到如今再度离开崖壁,孟禄的二十多年,过得宛如在地狱般煎熬。
但好在,他已经不需要再活在刻骨铭心的仇恨之中了。
“实现愿望的感觉如何?”
安德列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轻佻,仿佛恶魔的低语,将蛇男的思绪再度拉回到从前。
或许,“记仇”这件事,是所有物种都会牢牢刻在遗传物质中的特性。明明穆舒德给了他生命与最初的容身之所,可过去的二十多年间,蛇年却又无时无刻不再恨着那里。即使如今他已身染重病、命不久矣,却仍想在死之前,把曾经的仇恨亲自了结。
“此生此世,我没有遗憾。”
在穆舒德的崖壁上,刻着一条古老的传说,人们将故事口口相传,传至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句话——
穆舒德的背叛者,终究不得善终。
千百年来,从未有人逃离过这个诅咒。
“是吗?”
一声轻笑自安德列的喉咙里发出。
“——那你也该去死了。”
话音刚落,一道荧光蓝色的激光便贯穿了蛇男的心脏。
飞溅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口的白花,嘴角含笑的男子踉跄了一下,便瘫倒在了地上。
——这样干脆的处刑方式,大概能减少他的痛苦。
安德列坐在藤条办公桌后,又拿过刚才的文件细细读了起来,然而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不是多么重要但他却很好奇的事情。
糟糕,还没问出他最初的名字是什么。
如是想着,羽人便自藤椅上站起,款步走到蛇男倒下的地方。他凝视着地上的尸体,看那暗红色的血液逐渐在其身下晕开,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褐发羽人蹲下身子,解开自己的白色披风,轻轻盖在蛇男身上,他抚摸着那具逐渐丧失温度的尸体,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幼年时与他相处的种种情节。
“你说,既然你深恨穆舒德,现在也已逃离了那里。”
安德列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对“可怜人”的怜悯。
“——为什么,还要去相信那个古老的诅咒呢?”
这个问题,已经死去的蛇男,永远不会想明白了。
“说真的。”
“我一点也不同情你。”
面对尸体,安德列轻轻叹了口气,他站起身,随手拍下桌子上用以呼唤女仆的按钮。
几秒钟后,女仆敲响了房间的木门。而那时,几维族族长安德列也已经坐回办公桌后,悠闲自得地看着书,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处理掉吧。”
安德列抬起头,对着女仆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别把羽毛毯弄脏了。”
女仆点点头,便请安德列先出去一会儿,待到他经过自己身边时,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他说:
“族长,‘先生’刚刚找您。”
安德列听到“先生”一词,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他点点头,对女仆道:
“知道了。”
“一会儿处理干净后,把先生的药带到二楼。”
*
自穆舒德的大爆炸开始,兽人的世界开始逐渐走向崩溃的边缘,环境污染、退化率飙升、急剧减少的非畸婴儿出生率,所有曾经认为可控的指标,都在某个时间节点上全部失控,就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然而在永生者们看来,现在发生在兽人身上的一切,却与四千年前人类经历的苦难如出一辙。
历史就像是一个永远在原地延伸的莫比乌斯环,任你怎样奔跑,都无法打破停滞不前的诅咒。
然而,一个名为“新世界□□”的组织,却在这充满秘密的敏感时期渗入到了绝望的居民之中。
他们为伤病缠身之人提供药物、为失去家园之人提供住所、为谋求慰藉之人提供祷告之地,在这个人人只求自保的末世,“□□”的存在,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无数悲苦之人的精神寄托。
自古以来,人们都将希望视作末世之中最为宝贵、最值得珍视的东西。
可反过来想想,所谓的希望——
不是只有在其破灭之后,才会被人珍惜吗?
三年后。
霍尔尼姆钢铁城堡。
军靴踏过长廊的声音格外沉重,可对于霍尔尼姆的君主而言,他需要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恨之人绳之以法。hτTΡδ://WωW.sndswx.com/
伴随着一声巨响,王城中赠予□□白衣主教的房门被猛地推开,巨大的铁门摔在墙上,而凭窗而立、身穿厚重白袍的神/职人员,却没有丝毫的惊慌。
“大主教,你竟骗我!”
君王头上的两对角因愤怒而充血,逐渐涨红。听到他如此怒不可遏的发言,白衣主教也无法坐视不理,他转过身,对着几乎要发疯的牛人微微一笑。
“——啊呀,被发现了?”
面具之下,一双晶莹剔透的宝石蓝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不仅骗你,我还要杀你呢——”
话音未落,身穿白袍的人举起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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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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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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