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娥没指望苏云,擦干净眼泪就说,“明天我再去找找人,我就不信,这么大个钢铁厂,就没人能证明你爸的清白!”
其实苏云确实想到了办法,但这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时,她不会用。
这一夜,苏云母女俩谁也没睡。
第二天,天刚亮,陈秀娥就拎着手提包出门了。
苏云知道她要去四处奔走,因为上辈子也是这样,陈秀娥为了救苏文山,几乎跑遍了钢铁厂所有领导家,跟人家说尽了好话,但最后毫无结果。
苏云这次本想阻止陈秀娥,可陈秀娥的性格就是这样,就算苏云阻止,陈秀娥也是不听的。
于是苏云干脆没说。
等陈秀娥走后,苏云把还没醒的苏保国托付给后院王大妈,然后自己也背上挎包出了门。
她先去了一趟街道办,找到袁主任,请了几天假,袁主任早就从顾海处得知他们订婚的事,也没多问,批假很痛快。
从街道办出来,苏云特意绕了一圈,从人民医院门口路过,亲眼看见里面出来的人都会被检查盘问,这才心跳加速,快步离开了这里。
苏云今天没兴趣做早饭,回去的时候,在路边早餐店买了几个包子,准备带给苏保国吃。
她刚进院子,就看见苏家的简易厨房顶上冒着炊烟。
苏保国呆呆坐在门槛上,旁边还坐着顾军,两小只都安安静静的,直到看见苏云回来,苏保国才哇一声哭着跑过来:“二姐,爸是不是要吃枪子?我害怕,我不想让爸吃枪子,呜呜呜……”
苏云:“谁告诉你爸会吃枪子?胡说八道!”
苏保国哭着说:“是何花那个丑八怪!我就知道她在骗我,我才不信她!”
闻言,苏云怒火中烧,转身就要去找何花,可她还没走几步,就看见何家大门歪歪斜斜,摇摇欲坠,窗户处也被砸出了两个板砖大的窟窿,明显已经有人闹过事了。
苏云立马转头看向苏保国,苏保国擦了擦眼泪说:“二姐夫踹的。”
这时,顾海端着一盆饭就从厨房出来,看见苏云后,喊了一声:“小云,你回来得正好,快吃饭吧!”
听到动静,躲在何家门后的何寡妇和何花,都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苏云回了屋,虽然没胃口,但还是坐到饭桌上,任由顾海替她盛了饭。
她端着饭碗,迫不及待问:“顾海,事情有结果了吗?”
顾海拿了筷子,面色不太好,“公安那边查过了,胡组长并没有任何财务异常,现在只能等等看,狗子那边有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
苏云白了脸,心道:难道是她猜错了?可如果不是胡组长,那会是谁呢?
顾海犹豫看着她,欲言又止。
苏云见状,连忙道:“你有话就说。”
顾海又斟酌片刻,才说:“爸这次恐怕很难脱身,公安那边已经有了两个人证,胡组长指认了贿赂爸的人,那人被带到公安局后,供认不讳,说是亲手把钱交到爸手上……”
“我早上还去找了孙叔,孙叔说,按现在的案情进展,哪怕爸拒不认罪,最后也会被判刑。如果我们赔偿了钢铁厂的损失,估计能判轻些。”
“小云,这笔赔偿……”
顾海刚想说,这笔赔偿他来出,但话还没说完,顾军就一脸坚定,从兜里摸出一叠大团结,递给苏云:
“大嫂,这是我捡废品挣的所有钱,你现在有困难,你拿去用!”
他这个举动,让苏云十分意外。
就连顾海也有些诧异。
苏云没有伸手接,而是摸了摸顾军的头顶,轻声说:“你有这个心意就行了,快把钱收好。”
顾军摇摇头,固执说:“大嫂,这本来就是你给我的,现在先给你用,等以后我再攒。”
他旁边,苏保国见了,转头就朝外面跑,没多会儿,苏保国捧着他所有私房钱回来,迫不及待说:“二姐,我的钱也给你,我要爸回家,不要他吃枪子,呜呜……”
苏云好奇数了数,三块五。
正好是她上次买下苏保国那些破铜烂铁的价钱。
苏云叹了口气,也摸了摸苏保国的头顶,“小五,别哭,二姐肯定能把爸救出来,你放心吧!”
苏保国哭着点了点头。
顾海特意过来做的饭,苏云最后只吃了几口,顾海劝不动她,干脆收拾好厨房,就带着顾军走了。
路上,顾海没有回家,而是拐弯去了城建单位。
苏文山这次被控诉受贿,就是因为弄错了城建桥梁的钢材数据,如果能找到管事的人,求他们不追究苏文山的罪责,情况应该能好很多。
顾海记得他爸生前有个朋友,转业后去了城建局,就是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给他面子,他想先去试试看,等有结果再告诉苏云,免得让苏云空欢喜一场!
天快黑的时候,陈秀娥才一脸疲惫从外面回来。
进屋后,苏云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苏保国也没有出去玩,就那样眼巴巴看着陈秀娥。
陈秀娥把手提包放到炕上,喝了两口水,看了看苏云和苏保国,突然就面色悲伤,抱住他们就开始哭:“呜呜呜……”
她一哭,苏保国也忍不住了,哇哇哭得更大声!
苏云还没来得及安慰,陈秀娥就坚定地说:“小云,小五,我想把咱家这几间房子卖了!”
“怎么突然要卖房子?”苏云大惊。
她回想了一遍,上辈子好像没这事?
陈秀娥放开了她,抽泣说:“今天我去找了秦厂长,求了他好久,他才终于松口,说如果我们家能在一个星期之内赔偿厂子的损失,他就不追究你爸的责任。”
“我知道,就算如此,你爸还是出不来,但至少我们问心无愧!”
“所以我先卖掉房子,再从别处凑点……”
“妈,不用卖掉房子,我有钱,这笔钱我来出!”
苏云说完,陈秀娥就瞪着她道:“你哪来的钱?难道又要去投机倒把吗?我不许!你给我死了那条心,你爸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要是再出点事,让我怎么办?”
苏云急忙找借口:“妈,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顾海所有的钱都在我这里,三万块我能拿出来……”
“你闭嘴!”陈秀娥的表情极不认同,“顾海的钱是人家顾海的,你咋能随便用?跟你讲了那么多次道理,你还是当耳旁风,别说你跟顾海还没结婚,哪怕是结了婚,你也不能问都不问,就拿顾海的钱补贴娘家。”
苏云:“那我自己……”
‘也有’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屋外就传来夏婶的声音:“小云妈,在家吗?我们进来了!”
话音刚落,夏婶一家就跨门而入。
陈秀娥连忙抬手擦干眼泪,露出一个敷衍的笑:“他夏叔,他夏婶,你们这么晚过来,有事吗?”
苏云赶紧给他们端了凳子。
夏英拉了拉苏云,两人站到旁边。
夏兴国也没坐下,直接就对陈秀娥说:“嫂子,今天你去找厂长的事,我都听说了,我跟老苏这么多年的交情,真到了这会儿,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过来看看你们。”
说着,他给夏婶使了个眼色。
夏婶点点头,伸手就从手提袋里摸出一个鼓囊囊的手帕,递给陈秀娥:“小云妈,这是我跟老夏的一点心意,钱不多,你先收下,等度过了这次的难关,你再慢慢还给我们。”
夏婶是怕陈秀娥不肯要,才故意说要她还。
陈秀娥拿着手帕,明显感觉到厚度,先是愣了愣,然后才鼻尖一酸,眼泪直流:“他夏婶,你们……这让我说什么才好?不行,我不能要,我心里已经有打算了,能还上厂子那笔钱……”
夏兴国:“嫂子,你就拿着吧,你们要赔厂子里三万块钱,就算砸锅卖铁也不够啊!你先把钱拿着,实在凑不齐,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对,你就安心拿着,钱又不是白给你的,是借给你。”
夏婶说完,夏英也从挎包里摸出来一个小钱包,硬塞到苏云兜里,小声说:“这是这段时间我从你这里赚的钱,虽然只有两百来块,但聊胜于无,你拿去备用。”
苏云想要推辞,夏英却快速说了句:“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就不许还回来!”
苏云感动看着她。
夏英白了她一眼,故作嫌弃:“看你这幅矫情样,等以后你多给我一些手表,咱们几个月就把钱赚回来了,说不定你还完钢铁厂的债,还有富余呢!”
“秀娥,秀娥?”
这时,屋外又传来了一道喊声,是高大妈!
高大妈进来后,手里也拿着一个手绢,她先跟夏婶点了点头,然后对陈秀娥说:“秀娥,我听我家老高说,厂子里要让你一个星期之内付清赔偿?那可是三万块钱,就几天哪里凑得齐?苏主任怎么说也为钢铁厂工作了二十多年,厂子里怎么连半点情分都不留?”
说着,高大妈忍不住唏嘘,然后就把手绢塞给陈秀娥,“秀娥,多的我也没有,就这些,你先拿去凑合着用,以后家里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就喊一声。”
陈秀娥长期管着家里的钱,捏捏手绢就知道里面至少有三百块!
她颇为感触看着高大妈,叫了声:“高大姐……”
高大妈拍了拍她的手,“啥也别说了,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你们家也没少帮我的忙,不说别的,就平时小五但凡有啥新玩具,不也带着天赐一起玩吗?”
“秀娥……哟,高大姐也在!”
王大妈嗓音比较大,进来就响亮说:“秀娥,我刚听说你想卖房子?那可不行,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咱们这么多年都住惯了,你要是卖了房子,换别人住进来,那我们咋办?”
“啥?你要卖房子?”高大妈和夏婶同时震惊。
王大妈说:“可不是嘛,我家金锁刚才想过来找小五玩,在外面听说他秀娥婶子想卖房子,转头就回家告诉我了!”
她说完,看向陈秀娥,劝道:“秀娥,房子千万不能卖,这是咱们的根,没了房子,你要想指望单位厂子分房,那得猴年马月?”
“钱的事,你别着急,咱们一起想办法,我家虽说不富裕,但多少还是能拿点出来,等明天我就让老王去鞋厂预支工资,给你送过来!”
闻言,陈秀娥又哭了,但这次是被她们感动的!
陈秀娥捧着那些厚厚的手帕,边哭边说:“他夏婶,高大姐,王大姐,我真是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你们居然还能惦记着我,我实在……呜呜呜……”
王大妈大大咧咧:“哎哟,秀娥,咱们邻里邻居住了这么多年,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
高大妈:“就是,现在苏主任不在,你要振作起来,家里还有孩子们呢!”
夏婶也道:“小云妈,你看这么多人都来帮你,说明大家都相信苏主任,他会没事的。”
陈秀娥抹着眼泪,用力点头。
隔壁何家,何花贴着耳朵在窗户破洞边,偷听到从苏家传过来的哭声,心中特别高兴,暗道:苏文山死了才好,等苏云家破人亡,看蒋光宗还能不能看上她!
哈哈!
与此同时,煤矿家属区这边,苏永和家灯火明亮。
苏永和坐在桌边抽烟,平时闷不吭声的脸上,此刻异常果断,抬头就问赵满芬:“秀儿她娘,咱们家还有多少钱?”
赵满芬闻言就跳起来,“啥意思?你跟着人家跑前跑后还不够,你还想出钱?苏永和,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心里没数吗?咱们家这些年穷的只剩这身衣服,哪还有钱?”
她说完,苏秀就道:“我手里有点。”
是苏秀卖手表以来积攒起来的。
但苏秀还没说完,赵满芬就不满嚷嚷:“那是你的工资,你平时不用吃喝吗?我不管,她陈秀娥家遭难是她活该,你们跑跑腿就算了,不许给钱!”
“妈,大伯这次是真遇到难处了,我爸是大伯嫡亲的兄弟,这个时候不帮忙……”
“啥玩意儿嫡亲兄弟?以前他们家怎么对我们的,你们难道都忘了吗?”
赵满芬说着,扑倒床上就抱住她藏钱的罐子,耍赖似的喊着:“不给,说什么也不给!上次咱们家买了那批建房子的砖瓦,本来就没剩多少钱,给了别人,难道让我们全家去喝西北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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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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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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