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不答,也不催促她,淡淡道:“我们好像从来没有一起用过饭,你陪我用一点吧。”
青芝吃不了这些东西。
她垂眼看了桌上的菜一会,拿起筷子,为他布菜道:“我吃过了,不如我伺候你用饭吧。”
徐桐看着她的动作,目光却冷了下来,他冷然问:“是吃过了,还是吃不了?”
她夹菜的手顿住,试图遮掩,强笑道:“怎么会吃不了,只是我确实没胃口吧。”
他轻笑一声,将碗推到她面前,道:“那就吃点吧,吃一口也好。”
碗中是青芝刚为他夹得菜。
青芝见他态度强硬,一定要自己吃那食物,她抬眸看向他,眼中笑意淡去。
“怎么?不会又要让我睡过去吧?”他挑眉问。
青芝听了这话,长睫垂了垂,默了一会,才道:“你知道多少了,不如你索性都说了吧。”
他见她不装了,冷声直接问道:“我问你,你可是上次纠缠我的那只鬼?”
他问过这两个丫鬟,青芝白日里可在?都答在。
再具体问道这几日哪一天做了什么,她们便答不上来。
一到天亮就消失,白日里也不知去向,他几次夜里莫名其妙昏睡,连家里地址都是一间鬼宅。
再加上她还用了另一个一样的脸,这和上次那个变成表妹的鬼如出一辙。
今日,他再去寻那个道士却寻不到了。
这么多线索,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每天想的念到是一只鬼,晚上与他肌肤之亲的是一只鬼。
被一只鬼骗来骗去,一想到这他就无法压抑心里的怒火,甚至忘了害怕。
她总有图谋。
他不知道自己有何特殊,这些鬼总在他身边是阴魂不散,她是她,或者是另一只对她有所企图的鬼。
他要问个明白。
青芝长睫一抖,抬头看了他一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没错,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你还会爱我吗?”
徐桐眼里露出嫌弃恶:“有谁会爱一只鬼,你死了便去投胎,为何纠缠我不休,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不如你直说!”
青芝被他的眼神激怒,知道让他爱上自己再无希望,内心绝望之极又气急而笑,安静的屋子里回荡着她的笑声。
她往前走一步至他面前,掐住徐桐的下巴,眼神里透着噬人的意味。
她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欲望。
“我想要你这张皮,你会给我吗?”她艳红的唇吐露出一句话,眼中对他皆是怨恨。
徐桐瞳孔立时放大,脸色苍白,看向青芝的眸光里复杂异常。
他闭了闭眼,连道士都收不了她,他还能如何,再睁眼已是灰败一片,他道:“既然这是你想要的,何必来问我,只是你得了去,就请你不要再来徐府了。”
青芝盯着他良久,他白皙精致的下颌被她捏的通红。
她冷笑,忽然将他的脸甩开,“如你所愿,只是……你这张皮我看腻了,还是自己留着吧。”
话音刚落,身影如一阵轻烟般,就在徐桐面前突然消失不见。
屋内又回归沉寂,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时入耳。
似乎她第一次来,也是一场雨夜。
徐母有几天没见儿子过来请安了,叫人寻来云起问到徐桐近来如何。
云起支支吾吾,见瞒不了,只好将徐桐这几日生病的事告诉了徐母。
徐母斥责他一番,立刻起身去看徐桐。
尽管一路上云起都说徐桐只是得了风寒,精神不好,但徐母根本听不进去,充满焦虑和担忧,生怕他儿子生了什么大病。
等看见徐桐坐在窗下的榻上,方才安心。
“儿啊,你怎么生病了。”她握住他的手,见他只穿了一件单衣,脸色苍白。
“你们这些伺候的人怎么办事的,都不知道帮他加件衣服吗?”徐母训斥着屋内的侍从。
徐桐向徐母摇摇头,道:“他们管不了我,母亲,你怎么来了,不过是小病,让您担忧是儿之过了。”
徐母将侍从拿来的外裳给他披上,抿唇不悦道:“他们管不了你,所以娘就来了,娘就你一个儿,怎么能不让我操心呢。”
“你纳的那个姨娘呢?我说让她来见见我,你就不让,生怕我吃了她,现在你生病了,我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徐桐听到徐母提起青芝,眼中流露出有一些看不清楚的情绪,他想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按了按眉心只称自己疲累了,想休息一会。
徐母觉得徐桐又在袒护青芝,他和青芝的事,她少有耳闻。
总让云起从外面找些新鲜有趣的吃的玩的,给那个姨娘送去,平时自己院子也不住了,都住在芝姨娘那处。
只是这几日又搬回来了,儿子还生了病。
她是过来人,觉得是这姨娘不识抬举,在和他儿子闹小性。
她命人唤来芝姨娘,去叫人的侍从又折返回来道:“夫人,那院子被公子封禁了,不准人进去也不准人出来,也问不出来出了什么事。”
徐母感到很惊讶,也不知道这个姨娘犯了什么错,但心里已经对这个人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她本来这次想和儿子聊陈侯爷家的嫡女陈香,前几日她去相看一眼就相中了,温文尔雅、知礼大方,女方那边也是愿意的。
她见徐桐没什么精神,只等他病好了在和他说吧。
徐桐睡得并不安稳,他在梦里,总是隔着轻纱见到她。
他看不到她的脸,却知道是她。
他以为她入梦而来,想要拨开那层轻纱,可无论他走多少步,他都无法靠近。
他轻声问:“你不是要我的皮吗?为何不见我!”蜀南文学
他伸手一抓,醒了过来。
屋子里只有他一人,床帐内只有他一人,他的身侧,空空如也。
这间房连她的气味都没有了。
他该恨她的,恨她一次次骗他。
他该恨她的,恨她闯入他的生活。
现在他该如何回到了无牵挂的以前,不懂情爱的自己。
他不甘心,被她玩弄又这样一走了之。
他到底想要什么连他都不知道了。
他将她逼走,却承受不了没有她的孤寂。
这无尽的孤独感侵蚀着他的心。
他对着空气喊道:“青芝,你在吗?你又要变成谁的样子来找我,与其这么麻烦,不如你直接现身。”
无人应答,窗外的清风将窗纱吹的飘荡,几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落在窗台上。
她总会来找他的,外面的人怎么会有他好看。
夜半时分,薄雾笼罩,这条巷子漆黑一片,不见一个人。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内史史官王生打着灯笼往里走,口里还哼着刚在乐坊听到的舞曲调子。
“啊!”巷子左边的暗巷里突然出来一个穿白裙的女子,她被王生撞到地上,她随身携带的行囊掉落一地。
“对不起,你没事吧?”王生忙将灯笼放在墙边,蹲下去看女子如何。
青芝低着头捡地上的散落的衣物,没有说话。
“你一个女子怎么这么晚还在这路上走,若是遇见别人,你可就麻烦了,你自己多留点神。”
青芝轻声答应,将包裹系后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被王生的灯笼绊住了脚,低吟一声,她扶着墙才没有摔倒。
王生将灯笼提起,正好照在青芝的脸上,她慢慢偏开头,低垂下长睫。
芙蓉面秋水眸,美丽的不可方物。
他不禁看愣住了,咽了咽口水,额外热情的向青芝提议道:“姑娘这天这么黑,你家在哪,不如我来送你吧?”
青芝黯然道:“我居无定所,现在只是想去找个破庙容身罢。”
王生皱眉道:“破庙里住的都是些乞儿,你去住不甚安全啊。”
青芝抿了抿唇,没答。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道:“不如这样吧,我家里虽不大,但让你住的地方倒是有的,不如你去我家吧。”
青芝一双水眸扫向王生,声音轻柔:“公子的夫人会允许吗?我住进去不太方便吧?”
王生被她看了一眼魂都没了,急道:“她还能做的了我的主?你随我去就是了,不用看谁的脸色,想住多久住多久。”
青芝点点头转过身,背对着他,以袖掩唇忽道:“王公子,不觉得今晚你我相遇这一幕有些相熟吗?”
王生色欲重头,此刻心里就想牵着美人往家走,口中应付道:“我也觉得我们相熟,其实你和我回去我们还可以更熟。”
“既如此想,何必等回家呢?”
王公子听到这句话,试探着去拉她的手,只是只是……为何这手摸起来这么硬。
他再打着灯笼去看,一头青丝下竟是个骷髅骨,那两排白齿一开一合对他道:“王公子?我看了你写的书,特来与王公子一度春宵。”
那王生被吓得眼仁一翻,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青芝轻哼一声消失在原地,你写的书一点实操价值都没,无良写手!
次日,王生被打更的老夫叫醒,他看那老夫一眼,嘴唇哆哆嗦嗦想和他说什么半天没说出声,“哇呀”一声爬起来就往家跑,一进家门就倒下生了病,三日都没去上值。
从此王生的人鬼艳情话本系列就断更了,黑市上也再无王三这个写手的书籍兜售。
老太傅瞥了眼王生的空位,叹道:“走错路,误入废墟深处,怎渡!怎渡!”
徐桐养了几天的病,病好后就出门上值了,工作中也不再出神,反而更严谨和专心,甚至有时中饭都忘了吃。
一到了下值时刻,他倒是准时准点走,只不归家,他和裴安等人成了乐坊的常客。
“你们知道王生怎么没来上值吗?他半夜见了女鬼,被吓得生了一场大病。”隔壁一个纨绔幸灾乐祸的开始八卦着小道消息。
“笑死了,写人鬼艳情话本的人,反而被鬼吓病了。”知道王生马甲的裴安嘲讽道。
徐桐长睫一抖,推开他身边劝酒的伶人,抓住裴安手臂问道:“什么鬼?谁是王生?”
裴安从未见他这么失态,便细说了王生暗地里是个写黑市话本的写手,主要写人鬼情系列,他见鬼也只是个传闻。
另外还偷偷和徐桐道,这个王生最爱背地里说同僚闲话,让他莫要理这种人。
徐桐听完这些,便没了喝酒的兴致,他与裴安匆匆道别,去了王生家宅。
王生却起不来招待他,此刻还躺在床上说胡话呢,徐桐只好空走一趟。
他又去了黑市书铺,将王三名下的所有书都买回了家。
一个从来不看话本的人,竟然通宵翻看,不到一周他便将那十几本厚的书看完了。
其中一个雨夜女鬼勾搭书生的桥段,他看完便握紧了手中的书。
青芝有一位故鬼叫辛由,辛由生前与康俊王爷有一段很深的感情。
她答应她,帮她每年送一枝桃花给康俊王爷。
辛由说,要他一直记得她。
这已经是青芝帮辛由送花的第五个年头,康俊王爷都已经有了王妃,还有一个可爱的小郡主。
青芝在瓶中悄然插上一株桃花,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辛由呢?”
青芝转身,一个清新俊逸的男子站在不远处,通身贵气不可言,眉宇间隐有威严。
“你知道的,不是吗?”青芝语气不善,她在手中转了转花瓶,低头看着那娇艳的花瓣。
青芝说不清楚,他和辛由到底谁才是最狠心的。
青芝将花瓶放在桌上,那男子往前走了几步,他急道:“请你留几日吧,和我讲讲辛由。”声音到后面近乎带着恳求。
这样贵不可言的男子,双眸竟也会如此苍凉悲伤。
青芝也不知为何,就答应了他。
康俊王爷府郡主办满月宴,来了很多与他来往比较多的宾客。
王生这次来则是为了多积累点人脉。
只是从早到晚到处觥筹,酒喝多了就想去找茅房,结果走错路,路上也没遇到半个人。
他便钻进旁边竹林里方便,刚解开裤腰带,就看见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一个白衣女子。
他憋的满脸通红,实在有些忍不住。
青芝被什么水声吸引了注意力,偏头看去,正好与王生圆睁惊惧的双眸四目相对。
那王生吓得呆愣的几秒,便“哇”一声往原路上跑。
徐桐也喝多了酒,头有些昏沉,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吹吹风醒醒酒。
陡见王生经过,一边跑一边叫“鬼啊”,他抓住王生的袖摆追问,那王生便只想着挣脱他赶紧跑路。
但徐桐死抓着他不放,他哆嗦着手快速的朝一个方向指了指,没了束缚便头也不回的往府外跑。
徐桐带着云雾迷醉的眼变得清亮,他疾步往王生所指的方向走去,脚步停在一个岔路口。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青芝在徐桐身后拍了他一下。
徐桐身体僵了一下,指尖微颤,是她!是她!
没等来意料中的狼哭鬼嚎,青芝便被这个男子紧紧的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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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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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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