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山眉头微皱,还未来得及答话,旁边的护法墨剩海已厉声喝道:“笑话!墨家弟子从不贪生怕死,我等虽然信奉兼爱非攻,但犯我墨家之人,墨家上下势必血战到底!今日就算拼尽墨塔里八十六名弟子的性命,我等也是无怨无悔!”话音落处,他身后墨家弟子相继起哄,纷纷大声喝彩。
言思道不禁冷笑一笑,叹道:“所以墨剩海终究只是墨家护法,墨寒山才是整个墨家的巨子。须知身为一派之主,除了要考虑门下弟子的安危,还要考虑如何将本派流传下去,又岂能逞一时的血气之勇?若是墨家一脉今日断送在墨寒山手上,那墨寒山岂不是成了墨家千百年来的大罪人?试问连性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兼爱非攻?”
墨寒山听到这里,不禁正色说道:“你错了。墨家学说流传至今,已有上千年之久,自然有存在的道理。至于天山墨家,不过是以墨家学说而立派的一脉分支罢了,纵然从此消亡,墨家学说也将长盛不衰,源远流长。”话音落处,在场的墨家众人再次喝彩,墨寒山等众人的声音稍歇,这才向言思道冷冷问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言思道连声陪笑,说道:“寒山老兄教训得是,是小弟失言了。”说着,他忽然收起笑容,正色说道:“当年嘉峪关长城之上,我执意要将年仅十二岁的公孙教主带走,寒山老兄却不肯放人,决意要将公孙教主囚禁起来。最后双方定下赌约,以‘论战’定输赢,从而决定公孙教主的去留。不料十多年后的今日,你我又因为公孙教主的去留闹成眼下这般僵局,照我看来,大家不妨再赌一局,胜出之人便可带走公孙教主,你看可好?”
墨寒山心中一凛,随即淡淡地说道:“神火教的积水与明火二位尊者虽然名震江湖,但眼下在这石室之内与我墨家动手,也未必讨得了什么便宜,我又何必要和你赌?”言思道笑道:“正所谓唇亡齿寒,神火教的二位尊者若是败阵,在场的这两位姑娘自然也难以幸免,要是她们足够聪明的话,自然也会站到我们这边,齐心协力离开这间石室。而这两位姑娘的本事你也看到了,若是与我方联手,就算寒山老兄和你手下的三大护法齐上,只怕也有些吃力,是也不是?更何况如今在这墨塔之下,还有与我们同来的别失八里大军驻守,当中不乏神火教的高手,即便老兄能将我们全部击溃,又该如何善后?”
那墨剩海顿时怒道:“从头到尾就听你这胖子叽里咕噜,哪有这许多废话?谁胜谁负,先打了再说!”墨寒山却抬手止住他的话,向言思道问道:“你且说说你想怎么赌?”
言思道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答话,这边的明火尊者反倒按捺不住,抢着说道:“不错,有什么好赌的?公孙莫鸣是我神火教的教主,此番我们是一定要将他带走!墨家若敢阻拦,爷爷我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杀得他们人仰马翻!”旁边的积水尊者却低声说道:“就算你我拼死一战,侥幸击败墨家众人,又该如何开启此间机关,离开这间石室?”
明火尊重顿时一愣,说道:“这个……这个我只需将那墨家巨子擒住,严刑逼问,还怕他不打开机关?”他话虽说得响亮,其实却没有底气。若只是豁出性命和墨寒山动手,这位明火尊者还能呈一呈血气之勇,但要说生擒“江湖名人榜”上排名第六的墨家巨子,他也自问没有这个把握。只听言思道已笑着问道:“敢问二位尊者,我等此番前来墨塔,目的何在?”
那积水尊者冷哼一声,尖声说道:“当然是救出公孙教主。”言思道点头说道:“这便对了,只要公孙教主今日能够平平安安地离开墨塔,就算是将他成功‘救出’,我们的目的便已达到。至于贵教是否要继续奉公孙莫鸣为神火教教主,公孙莫鸣又是否愿意继续当这个教主,那却是神火教的私事,与墨家无关了,是也不是?”
听到这话,墨寒山和明火尊者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赌?”言思道却不理会两人,又转头向宁萃笑道:“宁姑娘,你虽然狠我入骨,此番更是坏了我的大事,但我之前不曾亏待过你,今日也一样不会亏待于你。眼下我想到这个赌局,其实也是给你留了一条生路。”
宁萃哪里肯信他的话,不禁冷笑道:“你会有这般好心?”言思道笑道:“好心倒是谈不上,不过是以德报怨罢了,也是替大家化解此刻的僵局。”
说到这里,他已和石室里的三拨人相继交谈一番,这才扬声说道:“我想出的这个赌局,说起来倒是再简单不过。宁姑娘这便带着公孙教主离开墨塔,墨家和神火教双方皆不可阻拦,更不能跟踪尾随。待到两个时辰之后,墨家和神火教同时从墨塔出发,谁先找到公孙教主便算谁赢。若是墨家擒到公孙教主,要杀要囚悉听尊便,神火教也不得再向墨家滋事;同理,若是神火教先一步找到自家教主,墨家也要就此罢手,再不可干涉公孙教主之事。但若是从宁姑娘和公孙教主离开时算起,墨家和神火教在八个时辰内找不到他们二人,便算双方皆输,从此往后再不可干涉宁姑娘和公孙教主的远走高飞;因为这八个时辰一过,公孙教主身上的穴道便会自行解开,届时就算是墨家和神火教联手,恐怕也拿不下这位‘江湖名人榜’上排名第二的神火教教主公孙莫鸣。”
听完言思道这番提议,在场众人都是默不作声。过了半响,只听宁萃率先说道:“好!我和小灵先行离开,但你们却要说话算话,在场的墨家、神火教和你带来的那些畏兀儿军士,两个时辰内不得追赶,更不能跟踪我们。不过在我们离开之前,你们先要将小灵的穴道解开。”言思道不禁“哎哟”一声,笑道:“宁姑娘,你的这个要求,未免是将我等当作了三岁小孩。若是解开了公孙教主的穴道,墨家和神火教也只好再次联手,大家又有什么好赌的?”
宁萃不禁狠狠瞪了言思道一眼,之前眼看自己就要说服赵小灵动手,击退墨家闯出墨塔,谁知言思道和神火教却在此时杀到,还与墨家合力封死赵小灵的穴道,这对宁萃而言,无疑已是死路一条。但眼下言思道居然提出这么一个赌约,虽然两个时辰之内,自己和穴道被封的赵小灵未必能够逃出多远,到底也算是一线生机,至少可以先离开这座墨塔。所以她连忙从地上扶起赵小灵,向言思道厉声说道:“我赌了!”
眼见宁萃答应下来,神火教的积水和明火二尊者对望一眼,都相继点了点头,赞同言思道这一提议。因为正如言思道所言,眼下所有人都被封死在这第四层“非命”石室里,也不知墨家还有什么厉害的机关,再加上墨寒山和墨家三大护法在场,此时此地去和墨家火拼,的确不太划算。若是能让教主先行离开此地,也算是从墨家手中平安救出了教主;之后无论是再去追寻教主的踪迹,又或者是和墨家的高手在旷野中拼杀,都要容易得多。
然而对墨家来说,眼下最大的优势便是凭借这座墨塔里的机关,已将众人困死在了这间石室里,而言思道这一提议无疑是要墨家放弃这一优势,墨家众人又如何肯答应?不禁纷纷叫嚷起来。言思道却毫不理会墨家众人,只是意味深长地望着墨寒山,缓缓说道:“寒山老兄,我有预感,你一定会和我赌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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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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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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