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的一日傍晚,太阳都快下山了,只远远瞧着城南的原野浮起茫茫一片绿色,远处的白杨树还没抽芽,它直立着,像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将军。
清雅穿了一身月白襦裙,作了发辫垂鬟四组围在脑后,耳际之下两绺小辫随着她的小跑姿态上下跳动,数不清的细珠流苏顺下缠绕在一起。
她在前面走着,衣玦裙带在落日余晖的投射之下飘舞朦胧,而身后紧步跟来的是岐王完颜亮,他一身玄色窄袖衣袍,左陪刀,右牵白马,年过完,他愈加显得意气风发,望着在前面迎着夕阳走的她,心中惬意十分。
“元功,快来,这儿风光好!”她小碎步吃力的爬上一矮山头,从那山头可眺望远方原野,亦可瞥见这气势恢宏的江山。她站在那儿,捻着绢子向着远方夕阳西下,红霞金晖泼洒整个山头,给她素净的白裙,添了些颜色。
“慢点,当心着脚下!”他见了她快要走到那快坡地了,便连忙提醒她。
他将马缰绳绑在旁边的一棵树的树干上,悄然走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拥住她的腰,他比她高出了许多,便稍稍弯着腰,将下颌贴近她的肩膀。
“你的胡子好扎!”她轻揉了微红的脸连忙缩了头。
他听了她的话,故意那那带胡茬的面颊往她脸上凑,还要将她搂紧,让她挣脱不开,惹的她痒得很,咯咯作笑。
“那你如何嫁我,扎了一辈子你可受得了了?”他说。
她机灵往下一蹲钻了出去,这才逃离了他的臂膀,顺着山顶悠悠的小跑:“这便是兵不厌诈,大王可要多学学。”
可瞧着还没走两步,他便又追上了,这次他未再让她跑:“看这不追上了,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能跑过孤王去?”
同看山河茫茫,春风拂来,只见枯草茆尖白露滴答,沾在她垂下的毛绒披帛之上,他见后连忙将她披帛提起轻轻挂在自个的脖子上。两人寻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一起看那远方的夕阳。
他将她肩膀扶过轻轻靠在自个的胸膛上,又把下颌靠在她满珠翠的小髻上,轻问了句:“清雅,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的那般模样,你还会继续爱吗?hτTΡδ://WωW.sndswx.com/
她抬起头来,回头望着他深沉的眼眸答了句:“元功,你怎么了?”
“哎,没怎么就是问下你而已!”他忽而嬉皮笑起。
“那样的话,我可能只会是生气,但绝不会离开你!除非大王伤了我很深。”
“如果真伤了你很深呢?”他又问。
“那……,我可能不会爱你了!我……是个知进退的人,敢爱敢恨,拿的起放的下,两情相悦才成囍事,一人乃是嬉戏罢了!”她在他怀中低着头敛着鬟说着。
他听后征了好一会,眉目之间透露着失落,又忽而将大手搭在她的头上,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再未说什么。
“你瞧,那山下有个小湖!我之前还未曾发现过。”她低头说话的瞬间,便于山坡上的桦树枝丫间瞧见了一泽小湖。她正往下指,他又轻轻抚摸着她发问:“可想去吗?”
“想!”她说。
“走!”
她一个字落下,他立马拉着她的小手顺着右边的山脊,往那小湖走去,两人寻了一只木舟,舟上有棚,两端有裹着整洁麻布的坐梯,前后两端皆有幕帘,清雅便坐于那棚中,卷帘一瞥,正瞧着那少年郎站于船头。
这是她第一次坐船,生在北方的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船这东西,她很好奇但也很害怕,害怕一出去就掉进了水里,只好躲在了船棚里,由着那只小木船,随着水滑动。
“元功,你小心些,你不怕一个不小心,跌入了水里面去?”她眨眨着眼睛说,一边说一边看着他稳稳直立于船头。
他被她的天真惹着发笑:“哈哈,这有什么可怕的,孤王站的稳,你瞧瞧你,被吓成什么样了?躲在那里不敢出来!”
她托着腮:“我只在画里见过船,未曾坐过,宋国人便是这样出行吗?”
“是,宋国水域,乘船较为方便!”
“汴京因当也有船吧!我听德妃姊姊说陛下曾带她去过汴京游玩,她说那里十分繁华,竟比会宁府还要大许多!”她问后,接着便是他痴痴一笑。
说来这岐王完颜亮,早期便从叔王金兀术麾下南征北战,十八岁便因战功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坐镇汴京城,见遍了那里的大好风光,心中也爱上了那里。
“那是自然,汴京城不禁有胡辣汤,有兰舟,还有辉煌的汴京皇宫,道君皇帝为修缮皇城,四处运集宝物,可是劳民伤财,汴京可谓是富丽甲天下,怎么?你想去汴京?”
她撑着额头幻想着:“谁不想去汴京呀!南方多好,这会宁极寒之地,确是待的没意思!”他听后,抿嘴笑笑,慢慢走进棚里拉着她的双手:“哈哈,你要想去,就快嫁过来,我带你去,待在深闺里,连会宁都没的出,还想去汴京,”
她立马将别过头去,扬起娇羞的面容说:“是我能决定的事吗?我若能决定,那还不有多少姑娘都要压男儿一头了,我只能靠着耍点小聪明拖延着,却不知还能托多久。眼瞧着便要四月份了,爹爹任职景州刺史,待五月份便要巡查汴京,这之前他必定要将我的婚事安排妥当了,我便要入了雍国府了。”
她说着便悲伤了起来,两个挑起的小眉,立马便如受了什么重创一般趴下,随之而来的便是她一眸清泉。
他实在是不知如何去劝她,他本是想直接去求了皇帝赐婚,却又逢上了这段时间的宗室大乱,西南部地区闹起义,皇帝便开始疑心各个宗室子弟,暗自杀害几位直系旁支兄弟好几人,若他此时提了婚事要纳这显赫的李家女为妃,势必会让陛下觉得他想蓄积势力,从而猜忌他。
“清雅,你听我说,开春来,我确实想去求了皇帝迎你过门,却遇上了些棘手的事!”他微垂着头,不知如何去说。
她便倚在那小烛台旁,瞧着他紧锁的眉头,伸了手去点在他的眉宇之间,点点头道:“我懂,我懂你的难处,没关系,可以缓些日子,现在朝堂政局正乱着,若你开了口要册我一个名位,而我正是高官之女,驸马之甥,陛下定会猜忌你的。”
他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又听了她的话,便觉得她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子,连忙将她搂入怀中,心中似是如释重负一般。
“清雅,唯有你是例外,唯有你最懂我!有你这样深明大义的女子,我还有什么可求呢!只瞧了咱们却是相见恨晚,若你早些出生,便是我的妻了,不用委屈做个妾妃。”
他长叹息一声,将她一双酥手紧紧握住在手中,她只觉一番温热浮上心头,手心里都出了许多汉。
“无妨,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名位什么的不重要,主要你心在我这,我也不必担心朝花一谢。”
他思考半响在她额头轻轻上落下一吻,又俯下头来对她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好,我相信大王!”她眸子之中泪光点点,让人见之生怜。
“过些日子,我生辰宴,雅儿照常来吧!到时候我自会宴请李大人,你一同来,孤王想看你弹一曲琵琶,想来我好久没听你弹琵琶了,你可忘了吗!”
“没有忘,大王教我的东西我怎会忘,大王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里。大王生辰,我还为你准备了生辰礼呢!”
“在孤王眼中,你是最大的礼物!”
“大王贫嘴!”
她淘气说,引的他浅笑,顺手便凑了脸庞过来,贴近了她的脸庞。她这样进距离的望着他,近的连微弱的呼吸之声都能听见,霎时间一番红润在双颊上浮起,她连忙敛了鬟,低着头不敢看他英俊的面容。
他见她娇羞的样子便双手捧了她的脸颊,又凑了过去,可她又别过了脸。
“害怕?”他问。
“我……”
“好,没关系清雅!”
他说完,浅笑着,露出欢愉的神情轻站起又慢慢走向船头,此时夕阳已落,天空远处半点余晖撒在那微泛起涟漪的湖水上,湖边的冰还未完全化完。她静静伏在那船舱旁的坐梯上思考着,远处那春竹已然青翠欲滴,竹林外有一孤亭独立,晚风拂过他的发丝,入夜晚风刺骨……
他望着这远处的竹林,又想起自己的鸿鹄大计,不觉感叹,挥诗一首:“孤驿潇潇竹一丛,不同凡卉媚东风。我心正与君相似,只待云梢拂碧空。”
完颜亮的文采过人,一诗一咏冠绝当时,这诗中辞藻皆言尽了他内心的壮志踌躇。她听得这诗便抬头相看,他又转身与她对视,晚风忽来潜入夜,扫起他两鬓的发丝缠绕于他双眸,她便静瞧着他绝世独立的姿态,眼中是波波春水。
如今她此生所爱在身边,此生所望亦在眼前,只愿这所望所爱,都易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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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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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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