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出征归来的第一次大朝会以三位两位尚书和一位内阁大臣的入狱而结束了,看似大获全胜的汉王却不敢和武将们过多交谈,一散朝便匆匆出了皇宫返回了汉王府,因为蒙禹一再告诫他,今日散朝会千万不要在皇宫逗留。
一回到汉王府,汉王连朝服都没换就匆匆来到了小院中,此时的小院中于谦正在向蒙禹请教关于这次北京危机中他后来没有参与其中的很多事,于谦毕竟是在宗人府中和汉王朝夕相处了数日,所以见到汉王急匆匆进来也再没有了往日的拘谨。
汉王一进来就冲于谦摆摆手道:“以后在这小院里就都免礼吧。”于谦也笑笑欠身示意。汉王在桌前落座后就心有余悸的说道:“要不是蒙先生昨日一再提醒我,今日大朝会上还真是险些言多必失了。”
于谦好奇的问道:“今日大朝会莫非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汉王点点头道:“的确是大事,蹇义、吕震和杨士奇都进诏狱了。”于谦惊愕的说道:“什么?两位尚书一位阁老同时进了诏狱?究竟是出了何事?”
汉王喝了一杯茶后将大朝会上最后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末了便眼神玩味的看向蒙禹道:“蒙先生,那张鹤见驾失仪到底是不是你的手笔?我先前可是问过杜宇了,上次太子逊驾案时他可没派过什么暗桩来找我。”
忽然听到了这样的隐秘过往,于谦也惊愕的看向蒙禹,蒙禹只能一边泡茶一边苦笑道:“殿下怎么又翻出陈年往事来了,属下早就说过了,这些事都和属下没有关系,至于今日这张鹤见驾失仪之事就更与属下无关了。”
汉王不信的撇撇嘴道:“我才不信的,于大人可还记得昨日蒙先生可是亲口说起上次东宫一党参劾本王私自用兵可正是这张鹤带的头。”于谦会意的连连点点头道:“是是是,蒙先生还说适当的时候就拿这个张鹤开刀。”
蒙禹横了于谦一眼,于谦连忙心虚的低下了头,蒙禹给他们倒上茶笑笑道:“你们非要觉得是我做的我也无从辩驳,不过此时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陛下此举并不简单,看似严惩了东宫那边,可其实也敲打了殿下啊!”
汉王疑惑的看向蒙禹道:“父皇何时敲打我了?”蒙禹微微摇头道:“其一,陛下丝毫没有提及杨荣泄露密诏而太子也借用这道密诏将你困在宗人府险些误事的罪责,其二嘛,陛下故意问武将们再遇危机会如何处置,其实陛下并不希望都似殿下这般先行后奏。”
汉王闻言也是点点头道:“是啊,还有一点蒙先生不好说就由我来说吧,此次消弭了如此大祸父皇却对我没有半分嘉奖,这其实也是在告诉我已经功过相抵了对吧?”蒙禹点点头道:“殿下所言应该不差。”
汉王苦笑摇头道:“罢了罢了,今日父皇能在大朝会上极力捧我已经是非常难得,至于功劳嘉奖什么的我也不需要,蒙先生还是说说吧,现在东宫那边的三个主力都在诏狱里,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蒙禹看看于谦道:“不如于大人说说看吧?”于谦一听蒙禹要考校自己,也认真沉思片刻后坚定的说道:“以我之见,现下最好是什么都不做,陛下此时身体刚刚恢复,绝不希望京师再有什么乱象,一切都等到年关过了再说吧。”
汉王听完将征询的目光投向了蒙禹,蒙禹微微点点道:“于大人说的极是,属下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卢方临行前跟我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再说即将要有惊天大事发生,殿下就暂且隐忍到年关之后吧!”
就这样,整个冬天里,大明的京师一片安静,太子自我禁足绝少出宫,而汉王则闭门谢客,还是府中呆几日又去京师大营呆几日。也暂时没有言官上书参劾让他回封地乐安就藩,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的默默等着年关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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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卢方去往山东见完青衣社新任社主秦风之后,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南京去见阁主叶随和楚天王,然后再赶往苏州焱教总部见了实际掌权人左使刑名,每去完一处卢方便立即把见面详情一字不差的发往京师给杨荣。
再然后卢方便启程赶往岳州府,岳阳城可是漕帮总部所在。按照杨荣交代的,卢方没有先去见沈武候,而是先约见了岳州知府王逸,是的,这位知府大人,就是当初混进翠屏山当奸细又以死明志的王逸。
卢方没有去府衙求见,而是换了一身便衣登上了岳阳楼,找了一间临窗的雅间坐下,此时已是隆冬时节,洞庭湖上一片昏昏沉沉的感觉,也没有船只往来,真如范仲淹所写的,山岳潜形,商旅不行。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又关上,一位身着便衣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卢方连忙回身施礼道:“卢方见过王大人。”王逸连忙回礼道:“卢总捕客气了,我在卢总捕面前应该是执晚辈之礼才是的。”
卢方当然明白王逸这是从蒙禹那里论的,他既然以师礼待蒙禹,那自己这个蒙禹的大哥自然就成了他的前辈。可卢方毕竟是吏,在王逸这个正四品的知府面前还是不敢失礼,连忙摆摆手道:“王大人千万不可,在下此来是受了蹇尚书和首辅大人的嘱托,有些事想提前和王大人交个底。”
王逸闻言面色肃然的点点头道:“我知道卢总捕此来必然是有要事,所以来见卢总捕的事我也谁都没有告诉,卢总捕放心吧。”卢方笑笑道:“好,那在下敢问王大人自上任两年来,对漕帮怎么看?”
王逸想了想说道:“单论漕帮对我大明的贡献,那也的确是不小的,有了漕帮的存在,南北水路运输的能力大大加强。这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可自从凤凰山庄是水匪总舵的真相被青衣社揭开之后,本官也着得力之人探察过,结果真的发现漕帮和凤凰山庄之间确实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
卢方点点头道:“这确实是实情,刑部也彻查过此事,要说漕帮想要保证水路畅通私下和水匪却没有联系那也是绝不可能的,只是据刑部探查下来,漕帮与凤凰山庄之间可不单单只是花钱买路这么简单。”
王逸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道:“那是,正因为有了水匪的横行,才更彰显了漕帮的强大,漕帮送的货可是几乎没有被水匪劫掠过,所以哪怕漕帮的收费再高也是供不应求的,这应该也算得是漕帮的私心了吧?”
卢方微微摇头道:“王大人还是太良善了,现在已经有证据可以证明凤凰山庄能迅速崛起并称为水匪的总舵,其实就是漕帮一手扶持打造的,所以如果要严格追究起来,其实漕帮才是真正的祸源。”
王逸眉头一皱恨声问道:“果然如此,原先我只是猜测还不敢相信,那卢总捕此来是不是要我府衙配合你秘密对付漕帮的?”卢方摇摇头道:“不是,首辅大人说了,漕帮现在代表的是江湖势力,这漕帮和皇家的仇怨只宜化解不宜加深,所以,这一次是希望他们将功折罪。”
王逸恍然道:“还是首辅大人想的周到,现而今漕帮的确是轻易动不得的,最好的办法的确就是将其彻底收服为朝廷所用,那就请卢总捕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卢方点点头,将初略的计划和先前需要做的准备给王逸细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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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临近,最南方的交趾省,交州城的布政使衙门里,交趾省的最高长官都在这个后堂落座了,交趾布政使黄福和钦差镇守太监马琪分坐左右,按察使、参政,参议,等官员坐了一边,而总兵陈智和一众武将坐了另一边,
而马子同这个低级官职的参赞就立在陈智身后。马琪看看马子同,不耐烦的说道:“这可是交趾省的最高机密会议,你这小小的参赞怕是该自觉些退出去。马子同却傲然说道:”在下确实品级低微,可作为帅爷的智囊参赞必须掌握最直接的战略意图才能给帅爷最正确的建议,而且也已经征得了帅爷和黄大人的同意,还请马公公明查。”蜀南文学
这假陈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高层会议,当然希望马子同在身边才稍微安心些,立刻就接口说道:“是是是,本帅也觉得该让洛参赞亲自听听才是。”黄福也适时的欠身道:“本官也觉得让洛参赞听听也好。”
马琪此时真是快要气疯了,大家都知道这陈智是假的,可偏偏又谁都不能说他是假的,他别是马琪自己,就算别人说是假的他都要否认,而且眼下明明知道这几人在联合跟他演戏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马琪烦闷的摆摆手道:“罢了罢了,那你留下便是,咱家也不想听你们废话,就两件事,第一,咱家要给陛下上交的贡税什么时候能收齐?第二,这些个毛贼叛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剿灭,黄大人,陈总兵,给句话吧。”
陈智看看黄福又转头看看马子同,见马子同微微摇头,他便闭了嘴不说话。黄福知道自己是躲不了的,也就欠身施礼道:“马公公问的好,交趾今年的赋税本官已经收到了八成,按例已经完成了朝廷最低六成的要求,至于马公公额外征收的贡税嘛,这个本官就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马琪阴狠的看了黄福一眼,这个一直在跟自己打哈哈的官场老油子今天也硬气起来了,看来这假陈智的出现应该也有他的分才是,马琪阴狠的说道:“这贡税可是孝敬陛下的,黄大人难道觉得陛下的事不重要?”
黄福微微一笑道:“陛下的事当然重要,所以本官竭尽全力收到了八成,这已经是为陛下尽忠也是本官的职责所在,而马公公要征的贡税是马公公的职责所在,自然是该马公公亲自去完成才是对陛下尽忠啊!”
马琪一下子就被噎住了,这还真是用他自己的矛来扎他啊,马琪只得冷哼一声转向陈智道:“那陈总兵说说看,这些个毛贼叛匪,最多的黎利陈暠一伙人数也不过五六千人,你总兵府五万人马难道就一直任其猖狂?”
陈智一看马琪找上自己了,连忙回头看向马子同,马琪立刻就不高兴的说道:“陈总兵,咱家同意洛参赞留下只是让他旁听的,可不是让他代替你答话的,陈总兵还是自己来回答咱家的话吧?”
陈智心内大急,却见马子同在他的胳膊上用力捏了捏。陈智这才定了定心神努力回想着来之前马子同教给自己的话,还有最后的那句嘱托:“你现在就是陈帅爷,所以你也要开始学着自己去面对,就从今天开始。”
陈智冷静了片刻,这才抬起眼看向马琪道:“马公公,先前的战事不利有着诸多原因,想必马公公也都知道,本帅就不再赘述了,待得本帅将总兵府和镇守军重新整饬之后自会出兵剿匪,还请马公公放心。”
马琪看着陈智生硬的说出了这段话,也不由得阴阴一笑道:“陈总兵说的没错,可这整饬也总得有个时间吧?总不能这么一直整饬下去吧?这可都过去近三个月了,陈总兵还是给咱家个时限吧!”
陈智闻言一急,刚想回头看马子同就觉得手臂被捏了一下,只能强行止住了,看着马琪死盯着自己,心中也来了气,一时愤慨的说道:“那就以正月十五为限吧,等本帅带弟兄们好好过完年就出去征缴陈暠、黎利叛军!”
马琪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开心的叫到:“好,这可是陈总兵你自己说的,咱家记下了,黄大人和各位大人想必也都听到了,那我们就一起等着年关之后陈总兵的捷报传来吧,哈哈·······”死太监马琪的怪笑声立刻响彻了后堂。
马琪这一笑让陈智也有些发怵了,终于是忍不住的又回头看了马子同一眼,而马子同却满眼欣慰的看着陈智点了点头。这一仗自然是该打的!陈智看着马子同赞许的目光,也有些的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一切都落在了死太监马琪的眼里,眼中也忽然多了一丝阴狠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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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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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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