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和元月在经历完贺兰山中的死里逃生后,感情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在筹备八月二十八的开馆日这几天里,平时忙得不可开交的堂堂主事二当家,却一有空就往燕云商会的济民医馆里跑。
不是看着秦风教授石头如何行针,就是看着秦风整理挑选药材,再不然就是拉着秦风喝茶聊天,反正她总有说不完的话,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元月的脸上开始出现了发自内心的笑意,那眉间一直深锁不去的忧郁和哀伤也渐渐的淡去了。
就这样来到了开馆日的前夜,好不容易送走了叽叽喳喳忙里忙外了一整天的元月,秦风再次给石头检查了伤情将石头安顿好后,秦风走到院中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是子时,店里的伙计都已经睡下,以秦风的听力都能听到鼾声了。
可就在秦风准备转身回房的时候,却又惊觉还有人没有睡,而且就在这院子里,就在他附近,秦风恍然一笑,似乎心中有了什么明悟一般,重新回到了诊室的案几前坐下,他相信,他要等的人该出现了。
果然,不一会,医馆的掌柜的景宁就走进来拱手问道:“秦先生怎么还不睡啊?莫非这诊室里还有什么不妥?”秦风也是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景宁才笑笑道:“是景掌柜啊,这里没什么不妥,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妥,那就是这么多奢侈的陈设和用具实在是有些扎眼。”
景宁嘿嘿一笑道:“这可都是二当家的精心为秦先生选的,不管是笔墨纸砚还是脉枕丝绢,可都是这宁夏城里最好的,而且二当家的说的也在理,既然要收一两金一次的诊费,也确实该是这样的陈设布置。”
秦风拿起那块据说是一两金一锭的极品徽墨桐烟徽墨把玩了一下才悠悠说道:“想必景掌柜的是有话要和我说吧,那何妨坐下一叙?今日一直负责全天侯监视我的人竟然也睡去了,想必是景掌柜的手笔吧?”
景宁嘿嘿一笑,坦然坐下道:“知道瞒不过秦先生,因为有些话今晚必须要和秦先生说清楚,所以也只有让他早睡一下,不过秦先生放心好了,因为元朔驭下极严,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说自己失职睡着的,只会如常禀报秦先生的作息。”
秦风这才点点头道:“景掌柜果然是善于做秘事的人,倒颇有几分我们青衣社的样子。”景宁谦虚的笑笑道:“在下这点微末伎俩如何比得上青衣社数百年传承的神技,也还请秦先生以后能多多指点才是。”
秦风微微一笑道:“景掌柜客气了,不过既然景掌柜想学,那我也绝不会吝啬,只是我也有很多疑惑,还请景掌柜解答。”景宁再次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在下此时现身,就是明白很多事情得在秦先生明日开馆坐诊之前就说清楚的。”
秦风道:“既如此,那就请景掌柜先说。”景宁略微颔首道:“先说说在下,原本是军中之人,后来靖难中陛下得胜,原本这也牵涉不到在下,可偏偏在下是景清的族人,是在株连之列,这才不得已踏上逃亡之路,而这也是在下能取信于元家兄妹的关键所在。”
秦风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景宁继续说道:“此地的宁夏卫尉赵旭赵大人也知道大略的谋划,所以也会全力的配合你,为此,他半年前就将腿脚有旧疾的老娘接到了宁夏,而且,因为水土不服这疾病还日渐严重了。”
秦风恍然道:“所以,明日赵大人会带着母亲来找我医治?”景宁回道:“是,此时情况尚不明朗,所以秦先生暂时还是少接触人为妙,皆是自会有人出来搅局,秦先生便定下日期待医治好赵大人母亲再坐诊便是。”
秦风会意:“你们还需要多少时间?”见秦风如此聪明,景宁也不再啰嗦:”再有个十天左右就差不多了。“秦风应允道:“这个不成问题,只是我听闻赵大人一向是深居简出不与商贾和帮会中人往来,如此突兀出现会不会引起元朔警觉?”
景宁何等机敏的人,如何听不出秦风的话里本该是说元家兄妹的,因为心思格外细腻而又机警的本就是元月,而此时他都刻意避开元月只提元朔了,只能说明经过一路的相处,特别是贺兰山生死与共之后,秦风的心里也产生了某种变化,甚至是不经意间也对元月动了真情。
身为谍探,这也算得是重大信息,景宁不能不在意,也必然是要如实上报的,因为秦风是关键人物,他的所有变化都是重要情况,所以景宁也在思索着是要见到的如实上报还是再问上一问?
也就是一瞬间的思考,景宁也即刻答道:“不会,之前赵大人也和元朔打过几次交道的,而且赵大人先前也延请城中几位郎中给母亲诊治过,其至孝之名早就传开了,所以听说神医开馆而为母求诊算不得什么。”
秦风点点头道:“如此就好,那不知道这城中还有多少接应?”景宁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在下所知道的就是赵大人一处,因为在下就是赵大人亲自安排过来的,至于其他人肯定是有的,可赵大人不说在下也没有问。”
秦风一想才觉得这也对,景宁这样的卧底谍探,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由得也是一声轻叹道:“好,能有景掌柜这样的人做接应已经是万幸了。”景宁笑笑道:“秦先生谬赞了,只是也容在下多问一句,秦先生对二当家是否动了真情?”
秦风见景宁问得如此直接,一时不由得也有些羞赧,可旋即又正色道:“不瞒经掌柜,一开始,我也知道小妹是刻意接近于我,可一路下来,特别是六盘山望月亭的一曲合奏一曲舞,后又在贺兰山上共赴生死,在山巅一起看日出之时,我便知道自己确是动了真情的。”
景宁见秦风回答的真切,也点点头道:“在下与二当家打了近一年的交道,也深知其人心性品行,也的确是女子中罕见的佼佼者,只是一则使他们的身份和罪行,二则是秦先生是否知道她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
秦风苦涩的一笑道:“这个不重要了,也请景掌柜转呈上去,我绝不会因此影响行动的决心,更不会因为私情破坏大局。”景宁肃然道:“好,在下明白了,也一定会转呈秦先生的心意,那不知秦先生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秦风看看景宁,忽然释然的笑笑道:“本来是有很多问题想问的,可如今却也没有什么问题要问了,既然决心已定,那也无非就是一往无前而已,再难也不会比祖师爷韩龙前辈难就是了,只是今日难得畅谈,以后估计也没这样的机会了,景掌柜要是愿意,就说说你是如何被赵大人说服的吧。”
景宁自然也明白秦风此时的心理,无非是前路茫茫,再往西去更无故人而已,便笑笑道:“好,其实在下与赵大人其实是旧识,赵大人昔日曾在盛庸将军帐下当差,后来盛庸将军自尽后,他便离开了军中,投入蒙先生门下一起在翠屏山开创了天狼帮的基业。”
秦风这才恍然道:“原来赵大人也是蒙先生的学生。”景宁笑笑道:“是啊,他们虽然年纪相仿,可蒙先生的学识和修为却深深折服了赵大人,这才以师礼待之。”秦风点点头道:“这蒙先声还真是厉害,我也是后来杨阁老告知才知道原来岳州知府王逸大人也是他的学生。”
景宁继续说道:“是啊,我也就是那会儿走投无路之下听说他们那里收留难民才投了进去,幸亏有军中的历练,才做了个小头目暂时安了身。后来赵大人听了蒙先生劝告回乡读书赶考,一直到赵大人外放为知县,在下便腆着脸求赵大人给个前程,只因先前还算交好,赵大人便设法给我弄了个新的身份到县衙里做了衙役,后来赵大人调任,在下又被延安府衙调去做了吏员。”
毕竟事关赵旭夫人景氏和许多人的安危,所以景宁也只能是说一半留一半。秦风点头道:“怪不得,所以赵大人找到你时,你因着这份恩情也必然是要答应的,况且,我看景掌柜也是心中有侠义之气的人,应该也是想为大明安危尽一份力。”
景宁嘿嘿一笑道:“秦先生谬赞了,这些倒是多少都有,可在下也不瞒秦先生,其实这对于在下来说也是个机会,当年在军中也是拿命去搏个前程,如今也一样,无非就是拿命去搏个前程,这是一举数得的事。”
见景宁说的诚恳,秦风也是含笑点头,两人又聊了些宁夏城中的情形和元家兄妹的情况后便各自安歇了。这一个时辰的谈话,也让秦风原先开始有些躁郁的情绪重新回复了磐石般的平静,也是好事。
而另一处的宁夏卫尉府衙署后院,居住于此的赵旭亲自安顿好母亲睡下便也回了卧房,此时已是赵夫人的景氏连忙迎上来一边替他宽衣,一边顺口问道:“你和母亲说了?明日真要带她去济民医馆?”
赵旭笑笑道:“是,唯有如此,才能将此事更加轰动,也才能配合好城中其他密谍演好这出戏,若是将神医延请至府内诊治,这效果可就差远了,须知世人都只相信眼见为实,不让这城里人都亲眼看见又如何能将传到居延海的消息再度坐实。”
景氏点点头道:“蒙先生布局用计还是这般厉害,有这样反反复复的消息传到居延海,那一直再为萨穆尔大阏氏求医问药的额色酷就肯定是坐不住了,必然会让元朔将神医带去居延海的,这一环扣一环真是错一步都不行。”
赵旭也颇为得意的说道:“那是,先生何时让人失望过?先前他失踪那八年我就觉得不对,继而甫一出现就搞出一场大戏轰动天下,只可怜那真定知府却遭了殃,被调往苦寒之地去历练去了。”
景氏笑笑道:“那是他活该,做官做的这般迂腐不知变通,这样的庸官只是调任而没有贬职已经不错了,只是蒙先生却决然北上深入草原大漠,还成了额色酷的幕僚,那段时间也是遭受了多少骂名的。”
赵旭点点头轻叹一声道:“哎,是啊,像我们这样深知先生为人也深知他这是为了知己知彼而忍辱负重的人本就不多,那些人要骂也没办法,还好,这约定之期一满先生不是就毅然回来了吗?
景氏兴奋附和道:”是啊,蒙先生哪次回来都要轰动一下搞些大事出来,你看那破庙三顾,还有那当众昂扬驳斥太子妃,哪一件不是传遍天下的?就更别说后来智斗白莲教,以身为饵诱捕佛母唐赛尔,这些故事每每一想起来就让人神往不已。“hτTΡδ://WωW.sndswx.com/
赵旭回头看看满脸兴奋的妻子,不由得也揶揄道:”你看你,一提到先生就这般激动的,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就放着先生不要偏偏选我的?“景氏一看丈夫调侃自己,也没好气的回道:”那是,当初要不是觉得蒙先生不似凡人高不可攀,我们这些姐妹哪个不想嫁给他的谁会首选你这木头的!“
赵旭闻言倒也不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先生喽,要不是他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我就没机会娶到这般好的妻子了。“景氏立时便羞红了脸:”你说你这人,怎么在外面装的不苟言笑的样子,在我面前就这般不像个好人的!“
赵旭又是哈哈一笑道:”这还不是跟你仰慕的先生学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先生和几位大人布下如此大局,我这心里也是战战兢兢的啊,如今王逸那里的事倒是完了,剩下的难事可就都在我肩上了。“
景氏也面色肃然的点点头道:”那是,如此重担交予你,可见蒙先生对你是如何的看重和信任,你可一定要用心才是,切不能辜负了蒙先生的一番苦心。“赵旭也正色点头道:”那是自然,不管于公于私,我都会全力以赴绝无二话。“
当夜无话,第二天,随着赵大人亲自将母亲送到济民医馆找神医就诊,这一切都开始按部就班的进行。而此时的漠北,老皇帝御驾亲征的大军却还是找不到阿鲁台的主力决战,老皇帝也开始渐渐的情绪焦躁易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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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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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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