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乐七年六月底,皇帝朱棣在被北平终于等来了张辅的奏报,交趾的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就等着最后的大战一举剿灭叛军了。看到这份奏报,大明皇帝的心里对于两线作战就有底了,对于张辅,他是绝对相信的,只要张辅敢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是真的没问题了。
一直担心两线作战不利的大明皇帝也不再担心了,立刻下令北疆统帅征虏大将军淇国公丘福整军出发,同时命武城候王聪、同安候火真为副,靖安候王忠、安平候李远为左右参将,率十万大军,北上讨伐本雅失里。
临行前,朱棣还告诫丘福道:“兵事必须慎重。自开平以北,即使未见贼寇,也应时时如临敌兵,相机进退,不可固执一见。一战未捷,可图再举。”而后又去信晓谕他勿要坐失战机,也不要轻敌冒进,如果谁告诉他敌人很容易攻取,千万不要轻信。
七月三日,五个大将领兵向漠北出发了,可谁都没想到,这看似众叛亲离兵力薄弱的本雅失里,一个月后居然偏偏就创造了一个神话。当然,这一切,此时犹在诏狱里蒙禹是无法知晓的,他只能按着朝廷的邸报上所说来揣摩一切。
此时的刘勉终于升级了,再不是锦衣卫官职最底层的小旗,因为纪刚多次得了他从蒙禹这里送去的谋划获了大功,所以纪刚在论功行赏的时候也捎带了刘勉一笔,这一年来连续这么捎带几次,刘勉总算是升到正七品的总旗级别了,按官场的话说,到这个级别,才算勉强入流了。
可就算做到了总旗,刘勉的主要任务,还是看守蒙禹,让一个堂堂的锦衣卫总旗给自己做狱卒,蒙禹也觉得颇为过意不去啊!可刘勉却说道:“唉,蒙先生不必过意不去,纪大人也询问过我是否要换个人接替我,是我自己说不用了,老实说,这两年跟在蒙先生身边学到的东西,比我这辈子学到的可都多多了。”
蒙禹无奈的笑笑道:“可你学了东西也要学以致用的,总不能一辈子在这里守着我吧。”刘勉连连摆手道:“不会不会,我才二十多岁,不急,蒙先生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被关在这里,你看现在这大明内忧外患的,我看陛下很快就会启用蒙先生了。”
蒙禹想了想,却摇摇头道:“恐怕不可能,原定今年的科考也延后了,看来陛下现在并不需要这么多读书人啊。”刘勉笑笑道:“可蒙先生不是一般的读书人啊,你在这诏狱中都能让山东的倭寇遭了灭顶之灾,更想不到的是那黑衣刺灵真的远赴日本把源道义父子都给杀了,可惜这事朝廷不让宣扬,连史官都没有记载,我都替他有些不值。”
蒙禹也点点头道:“我与这位大侠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我也没想到他能如此执着和决绝,这一刺,比之青衣社的祖师爷韩龙也不遑多让了。至于青史留名,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会有人记住的,况且对于这位白大侠来说,做成这件事本身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刘勉无奈的长叹一声道:“功劳都被柳将军和纪大人他们分了,真正的大功臣青衣社却只得了一纸嘉奖,连个实在的封赏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再为朝廷效力了。”蒙禹安慰道:“放心吧,这些心存侠义的人士,说为朝廷效力倒不一定,可若是国家有难再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一定还会挺身而出的,这就是侠之大者。”
刘勉点点头道:“这么说来,蒙先生也是侠之大者啊,你可比那些青衣社的义士还要惨,你在这诏狱之中出谋划策才赢了这一战,可惜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这无欲无求一心为国的人却被关在这里,我看着都觉得心寒啊!”
蒙禹嘿嘿一笑道:“谁说我无欲无求了?我要为亡妻报仇,这些也是我为此积累的资本,我可不想把自己说的多高尚多伟大,对于我来说,为国为民的事要做,可为爱人报仇的事,我也要做。”刘勉这才小声问道:“蒙先生好久都没有新动作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蒙禹点点头问道:“汉王殿下可到南京了?”刘勉回道:“到了,你让纪大人带去的话可真管用,汉王殿下真的带着天策卫回南京负责京畿防务了。”蒙禹笑笑道:“既如此,那就可以有点动作了,那安居长沙的谷王殿下,上次就让他侥幸逃过一劫,这一次,就还是得从他身上下手吧。”
刘勉一听又有新计划,立刻就来了精神,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蒙禹到底会怎布局,于是兴奋的问道:“那蒙先生快说说,要怎么做?”蒙禹想了想,悠悠说道:“我有位好友在湖广的衙门里做总捕头,名叫卢方,我给他写封信,你悄悄替我在南京找到天狼帮的暗桩交给他们,他们会帮忙把信送到的。”
这还是刘勉第一次听蒙禹提起他身边的人,不禁好奇的问道:“蒙先生准备怎么做?”对于刘勉这个颇为有用的人,蒙禹也不想瞒他,斟酌了一下说道:“上次纪大人送来的情报里,那弥勒教的老巢应该就在湖广地界,而他们之所以会选在那里扎根,就是因为那谷王在长沙一向作威作福横征暴敛,周围的百姓怨气颇大,弥勒教就正好利用百姓的怨气为己用,所以,只要民变发生,谷王就难辞其咎,若是再发现谷王和弥勒教有牵连的话······”
蒙禹没有再说下去,现在的刘勉已经越来越会独立思考了,剩下的事,就让他自己动动脑筋好了。果然,如今的刘勉再也不是以前那样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要问到底的小白了,他已经更喜欢自己在脑子里将蒙禹没有说完的部分自己补全再反推看对不对,而且乐此不疲,越想越开心。
蒙禹让刘勉自己想着,便起身去写信,等他的信都写完了,那刘勉居然还在那里一脸兴奋的想着,蒙禹将信纸折好递给刘勉道:“你先看看吧,看完找个锦衣卫的信筒密封起来,唔,天狼帮的暗桩在西市就有一个,是个卖草原皮货的,应该还在,你告诉他‘西北望,射天狼’然后再把收信人告诉他就行,记住,一定不能暴露你的身份。”蜀南文学
刘勉点点头接过信纸揣好,却忽然颇为沮丧的说道:“蒙先生,我适才反复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若我处在纪大人的位置,或许真没有他做的这么好。”蒙禹疑惑的问道:“咦,我看你刚才一脸兴奋的样子,怎么会想到的是这个?”
刘勉笑笑道:“我刚才的兴奋是因为把蒙先生后面的铺排大概想明白了,可现在仔细想想,先前那些事若不是纪大人去执行而是换成我去做,却未必能做到那么好的效果。”蒙禹连忙安慰道:“不急不急,纪刚那样的人是天生就成精了的,你这样的叫璞玉,想要后来居上还需得时间慢慢磨的。”
刘勉这才重新笑笑道:“也是,我还年轻的,还有的是时间,那我就先去把事办了,蒙先生等我回来听信吧。”刘勉说着便起身离去了。蒙禹则再度来到月如的灵位前,喃喃说道:“月如,我会慢慢来的,我不着急,先把这些早就该死的人带出来再说,反正用这些人去开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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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之后,湖广提刑按察司衙门总捕头卢方正在街上走着,却忽然有人塞了个竹筒给他,卢方低头一看是锦衣卫的信筒,连忙找了个僻静处打开,可拿出信纸一看,却居然是蒙禹给他写的信,虽然没有落款,可那熟悉的字迹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卢方一时有些惊愕,他只知道蒙禹带着爱人浪迹天涯去了,却怎么会用锦衣卫的信筒给他送信?难道他还在南京?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可看着末尾的“我事绝密,切勿对人言起,谨记。”这一行小字,卢方就明白了,关于蒙禹的事,自己一个字都不能提起。
卢方又看了一遍信纸上的内容,确定自己都记住了之后,便双手一搓将信纸化成了粉末扬撒开去。这一下,近来一直被上司压得喘不过气的卢方心里有底了,立刻便向按察司的衙门走去,既然大人们想要立大功,那就得请大人们出大力啊!
卢方一路走,一路就在想,是该先找知事大人还是经历大人?还是大着胆子直接去找副使?反正他们也要上报的。可偏偏时期就这么凑巧,卢方回到衙门的时候,刚好就见着湖广按察使黄信也刚巧回衙,卢方一看既然这么巧,便连忙上前行礼问安。黄信一看是京里下来的卢方,也便多嘴问了一句:“卢总捕这是从哪里来啊?”
卢方连忙回道:“只因属下发现了弥勒教反贼的踪迹,正要去向上司禀报。”黄信一听是这个大事,连忙摆摆手道:“这等大事那经历官如何能管得了,此事以后你就直接找本官或者副使大人禀报吧,快随我来。”卢方一听大喜,连忙随着黄信进了后堂。
黄信招呼道:“卢总捕请坐吧,给本官说说有了什么发现?”卢方有些为难的说道:“此事有些蹊跷,还请黄大人先恕属下无罪。”黄信眉头一皱道:“你这是什么话?查察如此大案,还能查出罪过了?”卢方抱拳说道:“只因涉及太广,属下怕说出来就是大罪。”
黄信更加疑惑了:“好,此地就你我二人,你且说来我听,由本官来斟酌,若是真有不妥,此话便就限于你我之间便是。”卢方这才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而后施礼道:“多谢黄大人,只因属下追寻一个疑犯的行踪,可谁知这疑犯最后却进了谷王的府邸,属下不敢造次,便守在外面看这疑犯是不是胡乱进去躲避的,可谁知最后却发现这疑犯是被谷王府的人礼送出来的!”
“什么?!”黄信立时也震惊了,他一个三品按察使,如何能去查有大功的亲王府,更何况,这还只是个疑犯进去过,又没有什么实证。可他转而又想到这是陛下遇刺的惊天大案啊,湖广布政使自从发现弥勒教的老巢可能在湖广之后,就尽量让大家都压着线索,不就是想一举破案立个大功嘛,嗯,这事他这按察使还真做不了主,得往上推。
于是,黄信起身道:“此事太过重大,本官也做不了主,卢总捕随我去布政使衙门找陈大人禀报去。”卢方只有笑笑,起身随行,看来,就是他一开始就去找知事和经历,也是要层层往上推的啊,现在倒好,直接由湖广的两个最高长官商议定夺吧,或许少不得也还要劳动到湖广都司将军的。
这一路去往布政使衙门,卢方都在心中重温着蒙禹信函中的内容,生怕自己记错搞砸了,这可是一环扣一环的,任何一个错漏都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到最后他也不得不苦笑摇头,这蒙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复杂的布局的。
卢方哪里知道,这些可是蒙禹自从上次看到卢方呈上的卷宗,猜到弥勒教就在湖广后就开始谋划的布局,只是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这样的大功劳,他怎么能不让卢方近水楼台的得着呢,如果卢方因此大功被调回南京刑部,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湖广布政使陈寻,从二品地方大员,和六首状元黄观是同科进士,只是一直外放做地方官,虽然升迁慢些,倒也躲过了靖难之后改朝换代的灭门之祸,他为官都快有二十年了,也算是官场中熬成精的了,所以才敢以证据不实为由按下了弥勒教的线索。
听完卢方的汇报后,陈寻也微微皱起了眉,和黄信不同,他倒不是怕谷王,反正他知道这家伙作威作福为非作歹的陛下已经不高兴了,谷王是迟早是要遭殃的,他担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卢总捕,你所说的疑犯,是因何被你盯上的?可有其他人证?”
卢方心中暗道好险,还好提前做了准备,于是斟酌着回道:“上次卑职上报的线索中,有几条一直都在跟着,这其中一条,是印刷弥勒教传单的的线,这大量印刷费用并不少,而且内容还多以图形为主,就需要专人雕版,这可不是随便找个人都能做的,所以这条线是卑职亲自在跟的,而这个疑犯,就是负责监管刻板和印刷之人的头目。”
陈寻闻言之后也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幽幽说道:“这确实是一条最有利的线,这人能监管如此重要的事,也一定是弥勒教的大头目,他能自由出入谷王府还被人礼送出门,这个线索实在太过重大了,卢总捕,从此刻起,你便由本官直接统属了,黄大人不会有意见吧?
此时明朝的省级行政,还是军、政、法三权分立的,还没有设立巡抚一职,可毕竟文官节制武官,而布政使又主管一省行政,官阶又比按察使大一级,自然布政使就成了一省主官,黄信当然是满口应承道:“下官正是求之不得,此事由陈大人全权掌控就是,下官也随时听候差遣。”
陈寻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就该找湖广都司的指挥使将军来共同商议了,毕竟反贼事大,一旦打草惊蛇激起叛乱,可就不是他们的府兵就能解决的。最关键的是,这弥勒教的反贼大案只要能被他陈寻给破了,那入朝为官就是指日可待了。
而卢方也终于松了口气,这第一步已经算是走稳了,陈寻的确上心了,也无惧谷王府的权势,只要这第一环扣上了,拿接下来的事,可就好办多了,只是那弥勒教头目在被捕后到底会不会攀咬谷王,那就等着看他卢方的手段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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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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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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