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就听有的夫子道:“今年入园的儒子确实水平更高,几乎人人都书法卓越,而且,竟然有两名学子,将一卷的题目全部答完,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头发稀疏秃顶明显的玉枫夫子道:“此次测试诗歌一题中,吾亦发现颇多良才美质”。
虽说“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在吾等看来,可能他们中的一些手法仍有些不够老道。
但立意、用词却颇为新颖,让人耳目一新,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玉枫夫子姓郑名司深,字玉枫,是仅次于院长、副院长的大家,其他夫子对他颇为尊重,见面都会恭敬的称呼一声玉枫先生。
玉枫先生的形象,印证了现代人总结出来的一个规律。
“不秃不强,越秃越强”。
以他头发的稀疏程度来看,不得不感叹人家有成为第三强的实力。
古松夫子听得玉枫先生的感叹,眼神一亮,半恭维半好奇地道:“哦,当真,能得玉枫先生称赞,应为罕见之才,可否拿他们的文章,让吾等一观?”。
“好、好,那我便抽出一二,与诸君品鉴一番”,玉枫先生亦是开怀道。
先看这首:“盛景属秋日,闲来上翠微。山中生意满,烟雨不须归”。
玉枫先生轻抚精心修剪过的长须,摇头晃脑不紧不慢地吟诵着,声音里饱含感情,给人身临其境的感觉。
不得不说古代的大儒,都是超一流的朗诵家,对字句和感情的拿捏很到位。
加上清隽古奇的嗓音,仿佛古朴的秀美景色,浮现在众人眼前,让人产生强烈的抽离感。
闭目享受良久,有夫子踱步赞道:“此诗寓情于景,寄性于自然,合乎道法自然之意,真是好潇洒的性情,好惬意的心境”。
“不错不错,此诗听来,如饮深山甘泉,纯粹清冽,令人忘俗”。
“着实不错,心随自然,意随自然,当浮一大白,哈哈哈…”。
还有些情感细腻,仪态夸张的夫子,手持茶杯如饮酒,斜依身子。
满面泪痕地顾盼自伤道:“好山、好雨、好景致,古拙蕴伤,着实令人陶然,回望吾之日子,若久困牢笼之鸟,竟已忘怀自然之美,憾甚憾甚…”。
玉枫先生对众人的赞誉甚为满意,又抽出一份高声道:“各位夫子,且听这一首:旷野起朝露,花间闻鸟鸣。风凉收夏色,叶动晓秋声。有意寒蝉噤,无情草木惊。何得金络脑,匹马自横行。”。
夫子们收拾心情重新倾听。
这是首五言诗,细致入微,借景抒情、借景延志,听起来层层递进,境界不断升华。
诸人皆是此道高手,很轻易就分辨出了好坏,很显然此诗的章法更加严谨,同样是寓情于景。
如果说,上一首是浪荡世间的翩然佳公子,那么这一首就是踽踽而行的倔强求道者,单枪匹马于世间自寻吾道。
诸人又是一番称赞,玉枫先生难得地赞叹道:“世道艰辛,求道艰难,无恒心恒意焉能有所成,此子诗中的意志令我亦惊叹”。
眼见大家兴致愈加高涨,他珍重地将压在底层的最后一份试卷抽出来,也不刻意提醒,脸上轻轻闪过神秘的笑容。
施施然地念道:“自古逢秋悲寂寥…”。
喃喃低语般诵完第一句,玉枫先生故意停下,看众人的表现。
见大部分人仍在争论前两首诗的优劣,便稍稍提高声线继续念第二句。
“我言秋日胜春朝…”。
这次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因为这个比较太大气了。
再次吊了吊大家胃口,玉枫高声道:“晴空一鹤排云上…”。
这下大家都被吸引了,凝神静气地等着最后一句。
有些经验丰富的夫子,隐隐感觉这首诗,比想象中还要不一般。
玉枫这次没让大家久候,仿佛宣泄般道:“便引诗情到碧霄…”。
偌大的授经堂,只有玉枫先生的余音绕梁不绝,夫子们呆愣愣的盯着他。
许久,不知哪里才传出一声喝彩:“好,很好,太好了”。
轰然,仿佛开了闸的洪水,声浪倾斜而下,大厅里充斥着叫好喝彩声,比起上两首大家含蓄的评论,这次直接的多。
艳阳偏西、群雁斜飞。
一天的时间,再次进入尾声,可是因为日头拉长,通透的天色犹未暗淡,碧蓝的晴空仍旧澄净美丽。
“知了、知了…”。
高大杨树上传出阵阵热闹地蝉鸣,田野间麦粟飘香,瓜果压枝,恋恋不去的人们,尽情享受收获的快乐。
占地广袤的青园书院内,密密麻麻的建筑,或掩映隐现,或楼宇高耸,或密集平铺,或稀疏空旷。
在最宽敞高大的建筑中的一间授经堂,上官诺、宁岩刚刚收拾完练完的大字。
“宁兄,一会儿若无事,一起到学院外的食香阁,小聚一番如何?恰有几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一下”,上官诺热情地邀请道。
宁岩拎着崭新的肩包,轻轻擦拭掉书桌上残留的墨迹,稍稍思索后,歉意道:“上官兄好意小弟心领了,我刚才和夫子约好要到珍卷馆抄录书籍,时间上实在赶不急”。
“抄录书籍?”。
见上官诺疑惑,宁岩咬着嘴唇,低头轻道:“每天千字五十枚铜钱…”。
话音随风进入耳廓,因为轻,并没有被其他三五成群正陆续走出地学子听到。
正式开学后,他们这一批最终有47名,虽然仅仅几天接触,可也已经慢慢形成一个个小团体活动。
同样的上官诺和宁岩也走的很近,善意地点点头,上官诺率先从授经堂门口走向一个方向。
望着上官诺远去的身影,一阵风带起尘土,迷了眼睛。
这让宁岩想起和爷爷收庄稼时,漫天尘灰糊住嘴脸时的难受。
虽然,那样的日子已经远去,可历尽艰辛的他,却从来不敢忘记。
困难挫折好像时时都围绕身边,有时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他不敢停下来,因为那对他而言,就是放弃生的权力。
他很早就知道,人生从来就是不同的,有的人生来就坐在马车里,没有风吹日晒,安安稳稳享受,就能飞速前进。
有的人只能穿着草鞋,背着粮草徒步,还要时不时被尘土呛得咳嗽,被迷了眼睛看不清路...。
食香阁是学院外最火爆的一座小酒楼,因为陈设雅致菜式精致颇受学院的学子们喜爱,每到吃饭时段都会爆满。
杨文博今天为了订到房间,早早便来排队,上官诺到时,况凌沙、小谷子、小鹰子、小九子都已经到了。
小谷子趁着上菜的间隙,将新家的布置情况汇报给了自家少爷。
“上官兄,今天我点了这里最有名的太白醉,咱们一定要不醉不归,哈哈哈”,杨文博豪爽地道。
上官诺微笑道:“杨兄今天如此开怀,可是有好事临门?”。
杨文博:“好教上官兄知道,从今天起我终于和况兄分到一个住所,想想以后不仅能够同堂进学,下学后更能抵足而眠,当真是让人期待”。
上官诺:“哦,竟有如此好事,当浮一大白”。
他曾跟上官诺提过,回到学院就和况凌沙联合向学校申请住到一个宿舍了,没想到直到今天才通过审批。
想想同生共死过的感情,上官诺也挺为他们高兴的。
只有况凌沙的小书童,眼神喷吐怒火盯着杨文博,恶狠狠地撕咬手中的鸡腿,好像咬不是鸡腿而是杨文博。
只不过他的小异样,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大家不断举杯庆贺,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统帝虽有攘四夷广土斥境之功,然多杀士众,竭民财用,奢泰亡度,天下虚耗,百姓流离,物故者半。蝗虫四起,赤地数千里,或人民相食,畜积至今未复,亡德泽于民,不宜为立庙乐”。んτΤΡS://Www.sndswx.com/
白易夫子侃侃而谈,开始评论前朝统帝的是非功过。
“此系夏雨大儒评论统帝功过所言,在他眼里,统帝因为不行仁政,于百姓没有恩泽,就算他武功了得,也不配享有庙号...”。
不得不说白易夫子确实是位良师,对经书文章颇有心得,讲解起来,深入浅入,引经据典,都是信手拈来,毫无做作。
讲解之间,又不失风趣幽默,课堂之上,不时有妙语连珠,引人发笑。
同窗们也都听的津津有味,点头晃脑。
有好事学生,早早就将为他们讲学的诸位夫子的来历打听清楚了。
据他们讲这位白易夫子,看似平凡普通,实则极其不一般,当年殿试名列一甲探花。
是最年轻的进士,得受翰林院学士,后又升迁为左拾遗,正在仕途得意之际,因母丧回家丁忧。
丁忧归朝后,他已年过不惑,苦于朝中无人援引,只得了个闲官。
太子左赞善大夫,也就是太子宫的官,可惜因为太子常年不在京,实则没有任何权力。
加之,他为人耿直,敢于仗义执言,在一次讨论淮州师世宗族时,得罪了当朝权贵,被一贬到底,发配淮州偏远县城任知县。
如果仅此而已,还不足以表述他所遭受的苦难。
师世宗族深恨他朝堂上的肆意之言,他就任淮州后,此宗族发动当地势力,网罗罪名致使白易获罪入狱,若不是当时他的好友营救,此刻也许已经埋尸荒野。
经历种种磨难,他对朝廷心灰意泠,接受朋友推荐,到青园书院任职。
他虽不适应官场上尔虞吾诈的生活,可学识文章确实没的说。
当然,整个青园书院如他这般情况的夫子不在少数,更有一些等待受职的进士。
临时在学园教授课程,这些人多出身贫寒,在朝中无所依靠,期望借助学院的门路谋个好的官身。
“今天的课程就上到这里,知道你们这些猴崽子早已急不可耐,我也不阻拦你们去看红榜了,休课…”。
“哄…”。
以永王世子为首的学子们,急不可耐地跑出大门。
他们赶到时,早有高年级的学子站在那儿等候,他们低声议论着,时不时看看这些新鲜的学弟们,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青园学院竞争氛围非常浓厚,本就是正值青春勃发斗志昂扬的年纪,来之前不是一州才子,就是知名的神童,虽然看上去上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可哪个没点傲气。
所以,在这第一次摸底测试上都憋着劲想要争取好的名次。
听往届师兄们说,这第一次的榜上排名有很大几率代表着将来会试上的排名,因为只有这次出题和张榜风格都是模拟会试。
他们这些人近乎百分百能通过乡试成为举人,可通过会试成为进士的很难达到一半。
若想在殿试上进入二甲、一甲更是难上加难,不仅仅需要实力,同时也需要运气。
外界关于青园书院科举全部上榜的传言,也不过指的是乡试中举,会试最好的年份也从未超过一半。
即使如此这已经让它举国闻名了,毕竟在一县之地举人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官吏缺乏时,直接成为县令的举人不胜枚举。
虽然嘴上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从古至今,文人们从未停止过想要独占鳌头。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孤灯青卷,所谓何哉?
对于看榜,上官诺是无所谓的,他既不关心自己的名次,也不关心将来科举的事情,在他心里这连困难都算不上。
在这种心态下,他如往常般,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收拾杂物。
本来以为偌大的厅堂只余自己一人,没想到不经意抬头,竟然发现还有一道身影,同样没有着急出去。
好似感觉了到了上官诺的目光,那年轻男子抬起俊朗的容颜,微微带笑地冲他点了下头,然后继续忙活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去了。
上官诺微微一愣,然后哑然失笑地摇摇头,略微搜索自己的记忆,这男子好像叫孟歉,来自安山府的孟氏宗族。
印象中,自己的表妹提到过,据说是有名的诗礼簪缨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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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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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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