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敏身材瘦小,肩扛手提,跌跌撞撞回到家里,留下一路的鸡毛和鸭屎,早上他出门时,听到扫街官奴在骂街,把一向胆小怕事的官奴逼到骂大街的地步,可想而知,昨晚的盛况是多么惨烈。
颜雪怀哈哈大笑,笑够了,却看到余敏双目含泪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眼神?含情脉脉?颜雪怀打个哆嗦。
姑娘我又美又飒,余敏这小子该不会......
这可不行,除了抗造的柴晏,她也不想再去祸害别人了。
“你看我干嘛?”颜雪怀没好气地问道。
余敏吸吸鼻子:“颜姑娘,虽然你不说,可我知道,若是没有你,焦爷一定不会放过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娘说了,她要在家给你供个牌位,受我们全家人的香火。”
颜雪怀,神啊,救救我,我不想被人供到佛龛里......
余四,你才是真正的赢家,算我怕了你。
颜雪怀挤出一个无比真诚的假笑:“都是自己人,别提什么牌位,那多见外,你若真想报恩,不如再去帮我寻两个好铺面,我要开酒铺子,以后还需要你出力。”
“好,颜姑娘放心,我现在就去找铺面。”
余敏告辞,转身要走的时候,颜雪怀又叫住了他:“嘿嘿,请一定不要给我立牌位,长生牌位也不行,我害怕这个。”
她只是机缘巧合误入此处,牌位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不太适合她。
余敏虽然不明白颜雪怀为何会害怕,可他却越发认定颜姑娘胸怀坦荡,助人为乐,不求回报。
对啊,颜姑娘不用要牌位,因为颜姑娘就是那积德行善的活菩萨。
李食记新店的铺子有了,胡掌柜忙成陀螺,索性把小儿子交给辛伯,辛伯没有儿女,现在跟前多了一个小豆丁,让他有了含饴弄孙的感觉。
李食记有了大掌柜,李绮娘原本担心崔旭会有心结,却没有想到,崔旭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他的理想是做一个名厨,做生意什么的,他没有兴趣。
虽然新铺子还没有开业,阿苦却已经过来了,终于有机会逃离老爹的魔爪,阿苦喜极而泣,只是他看到颜雪怀时,还是有些惧怕,一个爱打闷棍的少东家,让阿苦怎敢不怕。
周扫尘和周除垢一如往常,经常会消失,有时消失一两个时辰,有时则是大半日。
颜雪怀假装没有看到,不管不问。
她给黎宝淮写了一封信,让黎宝淮安排发货。
她让珍珠把信寄出去,寄信的事只能让珍珠去做,这小子有本事,六百里加急,几天就能送到黎宝淮手中。
珍珠出门寄信,回来时却带回两封信。
一封是柴晏写给颜雪怀的,还有一封却厚厚一个大信封,打开一看,大信封里还有三个信封,一封是齐慰写给李绮娘的,一封则是小满的家书,还有一封却是黎宝淮写给颜雪怀的。
想来是黎宝淮不知道平城的地址,所以把信寄到青萍巷,齐慰和小满寄信的时候,便把这一封一并寄过来了。
颜雪怀把齐慰和小满的信交给李绮娘,自己拿着柴晏和黎宝淮的信躲到一边去看。
先打开的是柴晏的信。
只看到柴晏对她的称呼,颜雪怀的嘴角就高高地翘了起来。
“怀......”
对,柴晏对她的称呼只有一个字:怀。
颜雪怀很满意,前世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怀”字。
柴晏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漂亮,漂亮却没有脂粉气,一笔一划透着硬朗,颜雪怀对书法字体所知不多,她不知道柴晏的字属于什么体,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看。
柴晏用的信笺也很漂亮,雪白的纸,下角有一簇碧绿的叶子,仔细一看,那竟然是香菜!
这是哪家纸坊的杰作,居然这么有品味?
颜雪怀再看,终于让她在信笺上发现了一处标记,好吧,不是纸坊,这是御制。
颜雪怀可不会相信日理万机的皇帝和太子会有这个雅好,这香菜牌的信笺,只能是七皇子的独家订制。
颜雪怀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一碗香菜,嘴巴咧到了腮帮子,怎么也合不上了。
直到把脸笑酸了,颜雪怀才想起正事,她还没有看信呢。
柴晏在信里告诉颜雪怀,前不久京衙抓到一个海捕多年的江洋大盗,江洋大盗的供词里,提到他在十几年前受伙同其他几个江湖人,抢过一支镖,并且杀死了四名镖师。
他所说的时间和地点,恰好与马平失踪前的事情吻合。
被江洋大盗杀死的四名镖师当中,就有马平的父亲。
而马平也是在出事之后便失踪了。
柴晏去京衙,亲自提审了这名江洋大盗。
原来那次的抢镖案子还有后文,这几名大盗抢了镖银,杀死了镖师,赶车的马夫们吓得四散奔逃,其中有一个半大孩子,却不肯逃走,哭着要和他们拼命,为父亲报仇。
千钧一发之时,忽然来了两个人,把这名江洋大盗的两名同伴当场杀死,江洋大盗和另外两名同伴,以为是遇到了黑吃黑,知道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便逃走了。
因为死了同伴,所以江洋大盗对那两人记忆犹新,这两个人武功极高,都是一招致命,他们后来回想,这两个人不像是江湖上的同行,反倒像是杀手。
这两人全都蒙面,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这两人的兵器却是用的蛾眉刺。
正是因为这两人用的是蛾眉刺,江洋大盗和他的同伴便认定这两个人是漕帮的,这些年来从不敢坐船,生怕被认出来性命不保。
江洋大盗记忆里的那个半大孩子,应该就是当年年仅十二岁的马平,也就是史老板。
马平是被这两个人救走的,至于救去何方,便无人得知了。
颜雪怀看完柴晏的信,有点心疼柴晏了,这破案子也太难查了吧,再查下去,她担心柴晏的头发会保不住。蜀南文学
看完柴晏的信,她又拆开黎宝淮的信。
在离开京城之前,她给黎宝淮写过一封信,让黎宝淮帮忙打听清水县衙里有没有颜昭石这个人。
谷</span>她看看这封信的日期,应是她们还没到平城时寄出的,也就是说黎宝淮收到她的信后便去打听,而且是很快便打听到消息了。
颜昭石就在清水县衙任主簿!
主簿是九品。
黎宝淮打听到的消息很全,她连颜昭石的住处,以及颜昭石家里的情况全都查出来了。
颜昭石租住在离县衙不远的一个名叫核桃巷的地方,与房东一家同住,每月租金一两银子,伙食另算,也是一两。
颜昭石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房东见他是当官的,对他非常和善,虽然只收一两银子的伙食费,可却有鱼有肉,据说颜昭石比刚去的时候胖了一圈儿。
黎宝淮还补充道,颜昭石刚到清水县时,走在街上遇到惊马,躲避之间撞到一名女子,一问才知那名女子与他竟然是同乡,那女子名叫田珍珍,是清水县城里张秀才的小姨子,八岁时便订亲了,可是十四岁时未婚夫君却病死了,田珍珍成了望门寡,背上了克夫的名声,姐姐担心她会想不开,便把她接到清水县,如今田珍珍十九岁,依然没有嫁人。
颜昭石误伤了田珍珍,有人看到,田珍珍曾到核桃巷找过颜昭石。
颜雪怀惊讶得不成,颜二老爷不但做了官,而且还有艳遇?
这个什么田珍珍该不会是看上颜二老爷了吧?
回想一下,颜二老爷能被周万千叫做老白脸,那当真是长得人模狗样,又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派头,否则当年李绮娘也不会心甘情愿嫁给他。
颜雪怀直摇头,这个田珍珍也是个眼瞎心瞎的,颜二老爷是不是已经忘记他还背着一身债了?
不过这个人一向如此,责任心他是没有的。
颜雪怀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把颜昭石在清水县的事,告诉了李绮娘。
听说颜昭石很可能要有第二春了,李绮娘感慨不已:“这门亲事可千万不要成,那位田姑娘的命已经很苦了,若是再被辜负了,我怕她会想不开。”
颜雪怀笑道:“娘啊,您还是别担心别人了,说不定田姑娘是个厉害的,能把颜二老爷吃得死死的。”
李绮娘摇摇头:“也是,这和咱们没有关系。”
她把小满的信交给颜雪怀,没等颜雪怀把信纸展开,便兴致勃勃地说道:“小满考了第一名,陆二先生把小满叫过去,亲自考问了他,还奖给他一支湖笔呢。”
颜雪怀对小满能考第一不觉奇怪,她只是好奇皇长孙柴浩和周小白同学的成绩。
可是小满没说,只说自己考得很好,却没说那两位的成绩。
颜雪怀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果那两位考得好,小满一定会提上几句,现在只字不提,那就是成绩很差,非常差。
颜雪怀数着日子,数到第三天时,焦爷便带着厚礼登门了。
会昌街上轰动了!
颜雪怀这才知道,就在她离开平城的这一年里,焦爷的名头比以前更大了,会昌街上的人虽然不用拜焦爷,但也知道焦爷的大名。
焦爷是来感谢颜雪怀的救命之恩,没错,就是救命之恩。
焦爷身上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走路还需要有人搀扶,但是焦爷的雄风却丝毫未减。
除了周扫尘和珍珠,当然还有颜雪怀自己,整个李食记的人都很惊讶,少东家是什么时候救了焦爷的?
焦爷走进李食记,李食记外面聚满来打听消息的人。
焦爷的两名手下站在李食记外面,大声说道:“李食记的少东家救了我们焦爷,焦爷重情重义,知恩图报,今日过来就是来答谢的。”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有那胆大的,试探地问道:“李食记的少东家是年轻姑娘啊,她能救焦爷?”
手下脸不红心不跳,如同亲眼见到:“那日焦爷偶得一匹良驹,无奈良驹大多性子暴烈,焦爷正待驯服于它,没想到那畜牲却率先发难,焦爷落马,眼看性命垂危,正在此时,李食记的少东家刚好路过,见到有人受伤,便出手相救,不但治住那匹畜牲,还让伙计将焦爷送去医治,唉,你们说说,少东家是不是焦爷的救命恩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围观百姓纷纷响应:“是恩人,是救命恩人!”
此时此刻,大恩人颜雪怀正和被她救下的焦恩俊,不对,焦俊恩相对而坐。
颜雪怀说道:“我怎么看着焦爷的伤像是还没好呢?”
“好了,全都好了,我们江湖人没有那么娇气,颜姑娘放心,焦某现在的能上山打虎,下海缚龙。”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焦爷还拍拍胸脯,可惜力道没有把握好,咳嗽几声,肋骨好疼。
“这么说咱们可以坐下来谈合作了?”颜雪怀问道。
“当然可以,焦某非常期待能与颜姑娘合作。”焦爷真诚地说道。
颜雪怀同样真诚:“我也同样期待,只是这平城府藏龙卧虎,有权有势者有之,有钱有实力者亦有之,不知焦爷......”
颜雪怀一双妙目炯炯有神地看向焦爷,焦爷会意,说道:“颜姑娘是想看到焦某的诚意吧,稍等。”
焦爷叫了一声,原本还在门外口若悬河的手下闻声立刻推门进来,将一本厚厚的簿子双手呈上。
焦爷接过簿子翻了翻,递到颜雪怀面前:“颜姑娘,这便是焦某的诚意。”
颜雪怀打开簿子,只看了第一页,便有了兴趣。
这三天里,焦爷虽然躺在床上,可却没有闲着,这本簿子里的东西虽然不是他亲笔书写,可却是按照他的要求完成的。
这里面包含着平城各大酒楼的情况,甚至还有去年一年里,这些酒楼酒水的进货数量,颜雪怀算准了焦爷会给她惊喜,却没有想到这惊喜会这么大。
别看她在京城开了三家酒铺子,可她却没有本事查到京城各大酒楼去年的酒水进货量。
她查不出,恐怕也没有人能够查出来。
可是焦爷在平城却做到了,或许这些数据并不准确,但是即使不准确,也能看出大致的情况。
平城与清水镇相隔千里,不可能像京城那样,没货了就去拉货,最多等上几天也就到了。
平城不一样,京城几天就能到的货,平城却要等上一个月。
所以说,这库存量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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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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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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