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因为杨素云在灯会上的表现,颜雪怀以为杨素云之因爱生妒,因此才针对她。
可是现在看来,她觉得杨素云针对的人,或许不是她,不对,或许她是被捎带上的,正主另有其人。
还能是谁,她的宝贝娘啊!
想到了李绮娘,便想到了齐慰,颜雪怀之前那些想不通的地方,便全都想通了。
杨素云喜欢的是齐慰,从始至终都是齐慰,根本没有自家小鲜肉什么事。
颜雪怀想起了很多事,包括去年冬至时,李绮娘在宫中的遭遇,那次虽然有惊无险,但是密思极恐,如果不是李绮娘听了自己的话,坚决不去靠近假山,那日死在假山里的人,或许便会是李绮娘。
事后宫里查过这件事,可是那两名宫女已经自尽,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颜雪怀一直怀疑此事与柴姝有关,想来齐慰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现在想来,杨素云比柴姝的嫌疑更大。hΤTpS://WWω.sndswx.com/
皇帝登基之后,皇宫里已经换过几批人,即使还有太皇太后时期的老人儿留下来,也不会在重要的位置上。
柴姝的手伸不了这么长。
而杨素云却不同了,她原本就是宫中女官,宫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在她进宫做女官之后才来的,以她朝阳宫女官的身份,她想在宫中安排人手并非难事。
颜雪怀越想越是后怕,玛瑙在信里说,县衙已经过了一次堂,杨素云闭口不言,念在她曾是女官的身份上,知县大人将她暂时收押,待到有新的证据之后再二次升堂。
颜雪怀无限感慨。
女官的身份是真的好用。
因着这个身份,知县不敢给杨素云动刑,更不敢屈打成招。
杨鑫固然可恨,可是杨宝一家五口何其无辜,还有那个年仅八岁的女孩子。
乡下人家鲜少能让女孩读书,这个女童可以跟着杨素云读书认字,可见她的父母对她很宠爱,希望她能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可是现在,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变成水塘里的一具尸体,她招谁惹谁了?
杨素云成功害死了自己的继母,说不定后来被推出来顶罪的姨娘,也是被她害死的。
杨大老爷被收监,杨家名声扫地,而她,只是被送回族里而已。
所以这一次,她就大干一场,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除了唯一与她有过节的杨鑫,其他五人与她无怨无仇。
颜雪怀拍了桌子,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自己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是她受不了别人杀死小孩子。
杨素云不是觉得知县查不到实质证据,不敢动她吗?
好,很好。
她给玛瑙写了回信,让人送走之后,柴晏才回来,听说玛瑙那边有了消息,忙问是怎么回事。
颜雪怀把玛瑙的信交给他,又说了自己的猜测。
柴晏松了口气,招惹烂桃花的不是他,是他的岳父!
颜雪怀见他一副强忍得意的模样,心里来气,拿起他的手咬了一口。
柴晏吃痛,甩着手便想往外跑,忽然想起这里是行宫,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便又折了回来。
时丰。
吴太太被女婿接去了府城,吴员外失踪的案子变成了悬案,但是时丰县的百姓,全都认为吴员外出事与女人有关。
初时街头巷尾还在谈论这件事,可是没过多久,这事便无人谈起了。
如今时丰百姓谈论最多的,是前天城外的那场大火。
祥云庵走水,县衙怀疑是庵里的人自己放火,因为现场没有找到尸体。
要么是全都逃出火海,要么就是不想要这座庵堂,临走前放了一把火。
可若是逃出火海,那人呢?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县衙也派人去附近的村子里询问过,没有听说有从祥云庵里逃出来的人。
因此,就只能是第二个原因。
这座庵堂是祥云庵的人自己放火烧掉的。
不到半日,县城和附近村子便有了几种说法。
比较可信的是,住在祥云庵的人,是外地逃来的,他们住在这里是为了避祸,可是不知为何,他们的踪迹被仇家知晓了,眼看仇家就要找过来,所以他们便逃跑了,之所以临走之前烧掉祥云庵,只是障眼法罢了,为的是掩人耳目,让仇家误以为他们全都葬身火海。
比较不可信的说法,则是说祥云庵之所以建在此处,是因为地上镇着厉鬼,原先住在这里的是真正的出家人,所以能镇住那些厉鬼,现在这些人不是出家人,所以那些厉鬼便出来索命了。
知县大人听说以后,也觉得第一种说法很是可信。
嗯,他悄悄查过这个说法的源头,据说来自一个操着官话的人。
知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祥云庵的人,与颜家有没有关系。
不过知县心里清楚,无论那庵里的人也颜家的事有没有关系,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睿王爷和睿王妃,都是好人啊。
想想最近这段日子发生的这些事,不但没有给他惹麻烦,而且还不用让他去善后。
就连最后的这场大火,居然没有烧死一个人,一座城外的庵堂被烧了,庵堂的主人没有报案,烧了也就烧了,除非有人不嫌风水不好,还想在那里修点什么,否则就没有县衙什么事了。
祥云庵的人去了哪里?
他们确实不在时丰县城,此刻正在一座破庙里。
而押解他们的人,则正在焦急地等待一个人。
哨子。
这小子去了千户营,已经半日了,还没有来和他们集合。
距离时丰八十里的千户营里,王千户和对面的黑瘦小兵大眼对小眼。
“你再说一遍,你让我写啥?”王千户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
黑瘦小兵挺起胸膛,大声说道:“锅子是英雄。”
“锅子,什么锅子?”王千户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好吧,他的耳朵没有问题,有问题的一定是这个小兵。
小兵名叫卜哨,是时丰驿的驿兵。
时丰驿并不属千户营管理,但是驿丞的俸禄,驿兵们的军饷,却是由千户营代发的。
这个叫卜哨的小兵,身上穿的破旧兵服便是千户营淘汰下来的旧衣裳。
就在今天,卜哨拿着一纸调令来到千户营,办理他的军饷手续,千户营要出具一张军饷领至某年某月的证明。
这纸证明需要王千户盖章,于是王千户便见到了这名小兵。
却没想到,这小兵除了让他盖章以外,还求他再多写几个字,字数不多,只有五个,可这五个字是什么意思?
王千户一头雾水。
算了,看在这小兵是要调往京城的份上,就不把他轰出去了。
“什么锅,石锅还是铁锅?”王千户好笑地问道。
“他叫锅子,是一个人,是千户营的兵士。”哨子大声说道。
“我们千户营的?”王千户皱起眉头,千户营里的人,他当然不会全都认识,可是能称得上英雄的,他一定知道。
“对,他就是这个千户营的,他救了很多人,他是英雄,大英雄!”哨子的声音里带了哭腔,王千户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千户营里出过一个连他也不知道名字的大英雄,他为何不知道?
哨子抹一把眼泪,说道:“大前年,有很多人马从四面八方调过来,充到千户营里,对吧?”
王千户点点头,当年为了抵抗裕王大军,时丰千户营拨营调往别处,王千户是在战后调过来的,在此之前,时丰千户营已经没有了,现在的人马是从各处调过来的,现在这些兵士的前身,有以前的官军,也有战时临时招募的募兵,更有收编的地方民勇,甚至还有当过土匪的。
不仅是时丰千户营,战后有很多军营都是这样的情况。
因此,这几年来,王千户都在忙于练兵,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把这个由散兵游勇组成的千户营,训练成了真正的军队。
“你说的锅子,便是当时南下的兵士?”王千户来了兴趣,说话的口吻也委婉了几分,“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哨子又抹了一把眼泪,他也是那个时候从外地调过来的。
他们这一支有一百多人,是从梁县调来的,原是战时招来的募兵,皇帝登基后,要从募兵里挑选一部分,去补充官兵的空缺,毕竟打仗时死伤了很多人。
梁县派去的新长官是勋贵子弟,看不上他们这些战时招来的募兵,刚好时丰这边缺人,便把他们给了出去。
那时天下初定,这种情况各地都有,比较混乱,直到一年之后方才稳定下来。
哨子他们只有一百多人,还没到时丰地界,就遇上了流寇。
这支流寇由逃兵和土匪组成,当中还有不少夷人,哨子他们这一百多人,被流寇打散,哨子和另外几个人被抓了俘虏。
见他们是青壮,流寇没有杀他们,想着过两天,逼着他们杀上几个人,手里有了人命,便会心甘情愿加入他们。
那天晚上,哨子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被人摇醒,他睁开眼睛,借着月光认出这是白天给他们送过饭的土匪。
他正要开口,那人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我和你们一样,是调往时丰营的兵士,比你们早来几天,我会做饭,他们让我做了伙夫。”
不仅是会做饭,想来态度也很好,没有硬抗,心甘情愿做了土匪。
哨子鄙夷,那人却继续说道:“他们设了陷阱,要抢劫朝廷送往时丰营的军粮,运粮队伍住在白山口军驿,天亮起程,顶多一个时辰便能路过这里,你们几个当中,只有你没有受伤,我给你打掩护,你去给运粮队送信,让他们绕开这里。”
哨子想说,你怎么不去送信,忽然想起,白天时他看到这人走路一瘸一拐,想来也是受了伤的。
其实直到现在,哨子也不知道当年自己为何会信任一个陌生人。
他逃走了,临走之前,他忽然想到,他问那人:“你叫啥?”
那人笑笑:“我叫锅子,如果你有机会去京城,到顺平巷替我去看看我祖父。”
这时,有叫喊声传来,土匪们发现有人逃走了。
那人催促:“你快走吧,不要回头,快走!”
哨子拼命向前跑,他听到后面传来惨叫声,哨子咬着牙流着泪一直向前跑,锅子,那个人叫锅子!
后来,哨子在天亮之前,赶到了军驿,运粮队伍绕路前行,避开了陷阱。
而那伙流寇被剿,曾经与哨子一起被俘的几名士兵,有两个活下来了,哨子找到他们,他们还以为那晚被杀的人是哨子,他们甚至对锅子这个人没有印象。
哨子后来问过很多人,没人知道锅子的真实姓名,就连锅子这个名字,也没人知道,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调过来的。
那时的哨子很瘦,比现在还要瘦,分营的时候没人要他,不知道是哪位长官,说他这么瘦,可以去送信,还能让马儿省点力气,惹得众人哄堂大笑,他就这样被分去做了驿兵。
哨子一口气说完,王千户沉默了。
他记得这件事,当时他调过来不久,当时军营里的粮食已经不够了,运粮队却迟迟未到,后来好不容易来了,一问才知是绕了远路。
那年这一带发过洪水,夷人把粮食屯起来也不肯卖给汉人,时丰县城里也买不到粮食,土匪洗劫村子,抢掠大户,千户营担负着剿匪的任务,而那批军粮,不但是军队的口粮,而且还救下了很多百姓。
“那你让我写这五个字做什么?”王千户还是不解。
哨子吸吸鼻子:“小人请大人写几个字,是想到京城后带给锅子的祖父,让他老人家知道,锅子没有白死,他是英雄。”
牺牲的士兵有抚恤,但是锅子的死,却只有哨子一个人知道。
他甚至无法证明,曾经有过一个叫锅子的士兵。
王千户是千户营最大的长官,所以哨子在调去京城之前,硬着头皮来求王千户。
见王千户沉默不语,哨子跪下磕起头来,王千户这才缓过神来,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行了,写几个字而已,不用磕头。想来你到京城也是做驿兵吧,遇到往时丰千户营的信,不要耽搁,快点周转。”
王千户是武将,武将没有那么多花哨,哨子说写五个字,他真的只写了五个字:
锅子是英雄。
这五个字下面,是他的印章。
锅子,是时丰营千户认可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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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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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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