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也是。”
“殿下,东北方向也没有痕迹……”
一队队侍卫几乎将崖下搜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痕迹,赫连决暗暗松了口气,崖下既然没有找到她,也就说明她还有活着的可能。
“殿下,西南方发现几具尸体,您快来看看!!”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赫连决心中一颤,他几乎是跑着过去的,但等他隐约看到那几具尸身的时候,他却停了脚步,不敢再向前移动半步。
豆大的汗珠在额头滚落下来,赫连决面色发青,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喉咙因为极度紧张而干涩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挪动过去,等他看清那些人的衣着时,心中的锤鼓才渐渐恢复正常。
还好……不是她……
但杂草中的五名尸身都身着赤渊军服,看样子是自己人,他们应该是从高处坠落,才摔成这副模样。
赫连决抬头望去,一条小瀑布赫然出现在眼前,而这儿的正上方,便是血迹消失的那处断崖。
难道南月与赫连谦的消失与这几具尸身有关?
赫连决立刻下令查询这几人的身份,可还未等传令之人离开,便有侍卫在远处喊道:“殿下,找到王妃与七皇子了!”
他神色一顿,心急如焚的问道:“她怎么样?”
“禀殿下,王妃受了点轻伤,看起来疲倦了些,并无大碍。”
听到这消息,赫连决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他转过身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几名摔成肉泥的尸体,随后向远处走去。
赫连谦两人将后续的计划商议完毕,便从山洞中出来,此时的司南月发丝微乱,本来白皙的脸颊上蹭了不少灰尘,额头刮伤的刮伤的痕迹更为明显。
赫连谦随手递给她一个水囊,可司南月疲惫不已,身体酸痛的像是要散架了,她强行保持着清醒,缓缓摇摇头。
赫连谦将手收回,心中暗暗盘算着他们的计划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而司南月如此虚弱,不知她能不能撑到她所说的那一天。
就在赫连谦胡思乱想时,司南月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惊恐之色,继而被她暗暗隐去,若不是离的近,恐怕连他也发现不了。
赫连谦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赫连决从远处走来。
她站起身,虚弱的身体显得有些僵硬,赫连决离他们还有几步之遥,她忽然跪在地上,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意,似是十分恐惧。
“殿下恕罪,奴……妾身让殿下担忧了……”
“起来吧。”赫连决将她扶起,语气十分平淡,“你无事便好,今后切莫不可自己去危险之地了。”
“是。”
她温顺乖巧的低着头,此时的她与在山洞中满眼恨意的她判若两人,但在赫连谦看来,昨夜她说的并无谎话,而今的她也不是惺惺作态,想来,她是真的害怕。
也许正因为这份低眉顺眼的服从,与发自内心的恐惧,她才能在大皇兄手中活这么长时间吧。
赫连谦忽然心生同情,但他并未表现出来,稍稍收敛心神后,他对赫连决微微颔首,“多亏皇兄亲自带人寻找,否则以臣弟的身体,恐怕一入夜,就要被山里的野兽抓去填肚子了。”
他若不出声,恐怕赫连决直到离开都不会注意到他。
厌恶的目光扫到赫连谦身上,赫连决碍于情面,也是想知道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回道:“本王该感谢七弟保护内人,只是不知当时发生何事,才让七弟与内人一同遇险?”
“咳咳咳咳咳……”
赫连谦捂着心口咳了几声,声音沙哑道:“皇兄知道臣弟的身体,我不能随众位皇兄一同狩猎,见溪边风景不错,便在那儿歇息。不时,皇嫂与侍女也前来赏景,臣弟本想避嫌,哪知她们一露面,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五名军兵,想要取皇嫂性命,咳咳咳……”
他咳嗽的越来越厉害,饮了几口水,又道:“臣弟虽然不及众位皇兄,好歹有几招保命的招式,便与那几人缠斗,他们不依不饶,看起来不杀皇嫂誓不罢休,从而臣弟才与皇嫂不慎跌入悬崖,幸好抓住崖上藤蔓,才……咳咳咳咳……”
赫连谦说的明白,而且他身体着实吃不消,赫连决便让人扶他去休息。
等只剩他们两人后,赫连决的担心不再掩饰,他检查过司南月身上并无严重外伤后,才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司南月自是顺着赫连谦的话说下去,再者说,那本来也是别人为她安排好的剧本,不利用起来倒失了价值。
“是,七殿下为了保护我,受了很重的内伤。”
“那为何云珠所禀有异……”
赫连决声音渐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你无事便好,剩下的事交给我。”
“嗯。”
司南月昏昏沉沉的应着,其实她已经有些听不清赫连决在说什么了。
两人刚向前走了几步,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司南月眼前的一切模糊颠倒,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旁倒去。
她听到赫连决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传来,随即便失了意识。
冷,彻骨的冷,司南月感觉到自己冷到发颤的身体,正被一个炽热的躯体紧紧环绕着。
那人是谁?是霁风?还是……
她的头脑中混沌不堪,痛的不能思考,她想唤霁风的名字,却始终不敢喊出口。
半睡半醒间,她听见赫连决低哑声音:“南月,我们回家了,你为何还不醒来?”
他的声音微微颤着,是在哭吗?
司南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她真是糊涂了,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她落泪。
终于,她强行睁开似有千万斤沉重的眼皮,才看清赫连决那双布满血色的金眸。
“你终于醒了!”
他欣喜的想抱住她,可伸出去的手终是又收了回来。
她太过脆弱,以至于他不敢触碰到她,即便此时的他并无恶意。
“风……寒而已,殿下不必担心,而且计划已成,我与七皇子结成联盟,下一步可以……可以……”
她虚弱的几乎说不出话,似乎连呼吸都费力,但还是不忘说出后续计划。
赫连决紧皱着眉,“这些等你好些再说,你好歹是名大夫,竟连自己中了毒都不知,还好我及时带你回府,才救你一命。”
“毒?”司南月面带疑惑的望着他。
“我已经严加拷问了那名罪婢,她已经全招了。”
说着,赫连决命人端来汤药,亲自一勺勺喂给司南月。
“那五名杀手的确是阿日善所派,想要治你于死地,但他们被赫连谦所杀,云珠便施毒计,想要借由赫连谦毁你清白,若我因为此事不再宠爱于你,便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你是中毒而亡,好一招接一招的连环计,当真狠毒……”
他心有余悸,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南月,聪慧如你,绝不可能没有发现一丝痕迹,可为何你连一个字都未告知本王?”
司南月脸上未起波澜,还是那样平静,仿佛险些丧命的人不是她。
“若我告诉了殿下,殿下还会准许我参加圣猎吗?失去这次机会,我何时才能等到与赫连谦会面,你我的计划何时能成?”
“你……”
“而且阿日善是大夫人的小妹,若我告知殿下,殿下会为我杀了她吗?”
一串摆在面前的问题让赫连决垂眸不语,她又道:“既然我明知殿下做不到,阿日善也不会停手,那我为何要破坏自己排布已久的计划?”
赫连决沉默良久,失落的模样让他显得憔悴了不少,终于,他眼眶通红的望向她,似有万般痛楚。
“本王就如此不值得你依赖?你就非要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吗?”
这个眼神让司南月有些莫名难过,她稍稍撇过头,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赫连决眼中的光逐渐黯淡,“也罢,你好好歇着,晚些本王再来看你。”蜀南文学
话落,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外走去。
司南月紧闭双眼,回想他方才那句话和他的神情,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硬撑着身子坐起,问道:“殿下,你当真杀了阿日善?!”
他停下脚步,微微回过头,沉默片刻,只留下一句“你好好养伤”,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只余司南月留在昏暗的房中,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
夜幕降临,屋中未燃烛灯,凄冷的月光从窗子外朦朦胧胧的透进来,阿日善失魂落魄的坐在榻前,望着桌上那杯毒酒失了神。
她怎么也没想到,赫连决竟连阿姐的情面都不顾,竟为了一个司南月想要杀她。
曾经她见过不少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赢的趾高气昂,输的……
那时她觉得她们愚蠢,竟为了一个男人的宠爱斗得你死我活,如今她虽不是为了夺宠,却也做了她曾经觉得最无聊的事,从而落得如此下场,一时竟不知自己是可恨还是可笑。
阿日善坐在榻上仔细回想,她这短短一生除了家人,也没有什么牵挂,如今她唯一担忧的是若自己服毒而死,阿姐的病症会不会更加严重?母亲会不会再找另一个克烈惕的女儿来顶替她?
“罢了罢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不过……既然难逃一死,那我也要死得瞑目。”
阿日善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阿吉,问道:“阿吉,那些多余的事情,是谁指使你做的?”
是的,没错,她的确指使阿吉坏了司南月清白,但她从未想过要杀司南月,更别提连下杀手。
阿吉哭哭啼啼的,不敢说话,阿日善平静道:“是母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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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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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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