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月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可她细想之下,便猜到这是赫连决对她与惜茗的补偿,让她更安心的补偿。
“夫人先别急着拒绝,等他们成婚后,本王便让达日阿赤做骁王府的侍卫首领,再赏给他们夫妻一处宅子,惜茗也不用做伺候人的差事了,不是更好?”
果然……
司南月心中有了数,虽然不舍,不过这样也好,惜茗离了骁王府,她便安全些,只是不知她心中是怎么打算的。
“殿下,惜茗这丫头倔的很,等我询问过她的意愿再做决定吧,若她不愿意,也请殿下莫要勉强。”
“好,都听你的。”
烛火微微跳动,映在赫连决脸上竟是出乎意料的柔和,他浅浅笑着,平淡的语气听起来像极了寻常夫妻之间商量事宜,那一瞬间,似乎连他给人的感觉都没有那么骇人了。
可这只是瞬间的假象,是赫连决失去一切之后,想要抓住身边可控制之人的假象,是野兽疲倦之后,漏出的片刻温顺,而他越是显得人畜无害,司南月便越是胆寒。
她不愿与他再多说话,便借着病体之名又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赫连决便进宫请旨,借着这个空隙,司南月将惜茗与达日阿赤叫到面前,与二人说了赫连决昨夜的决定。
果不其然,达日阿赤没多大反应,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侧过脸问惜茗道:“小哭包,你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打算,还能什么打算?!!”
惜茗听到这个消息先是呆怔片刻,随后整个人都炸了,她嘴唇抑制不住的颤着,以至于连声音都走了调。
“小姐,你又想丢弃我对不对?你为什么总是要赶走我?我不要嫁人,也不要去什么外边的宅子,我就要留在你身边,就算死,我也要留在你身边!!”
小丫头面色蜡黄,全身都在瑟瑟发抖,看的出她是真的气急了,说完这番话就哭着跑了出去。
“惜茗……”司南月忙喊道,可她早不见了踪影。
“这可不是我不帮忙哈,是小哭包自己不愿意的。”达日阿赤倒不慌不忙,还拿了块糕点抛到了嘴里。
“我会再劝她的。”
达日阿赤闻言,不禁挑眉笑道:“哈……我可真够优秀的,能让大名鼎鼎的泽露城主上赶着把小妹嫁给我,怎么,你就不怕我有一天把小哭包卖了?”
“你不会。”司南月语气坚定,若不是早早调查过达日阿赤的底细,她也不会允许惜茗在他身边待这么长时间。
“哦?此话怎讲?”
“惜茗她……与你失踪的小妹很像吧?”
达日阿赤摆弄茶点灯手微微停顿,他面色一沉,却并未发作,反到饶有兴致的翘起二郎腿,盯着司南月道:“让我想想,你是何时……哦不……是殿下何时调查我的,嗯……想来应是阿古带领叛军叛变之前,否则殿下怎会将调兵这样重要的事,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先生果然天资过人,一猜即中。”司南月道。
“城主不用奉承,我不吃这套,不过你猜的也不错,当时我救小哭包,的确是因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小妹的影子,她们……哭起来很像,连惧怕犬类的模样都很像。”
达日阿赤的回忆被拉扯回多年前,那小小的孩子仿佛还枕着他的膝盖午睡,时不时咂咂嘴,连活不说不清年纪,还不忘在梦中闹着要糖。
“惜茗四岁时被人丢弃在林中,差点被野狗当成餐食,刚好父亲母亲路过,便将她救下,带回了王城,惜茗虽不是司家人,却是母亲最怜爱的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妹……”
司南月的声音将达日阿赤拉回现实,又听她道:“而今我已是如风中残烛,更没有保护她的能力,先生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司南月边说,边扶着床边站起来,整理好衣物后,她突然对达日阿赤行了跪拜之礼。
“而今我能信任也只有先生,还望先生救她……”
达日阿赤沉默良久,才问道:“小哭包那边怎么办?”
“既然她不愿借由婚姻大事之名离开,那便只能另辟蹊径。”
司南月从地上抬起头,眼中闪着复杂的情绪,“不能再等了,若在等下去,只会害了她。”
“你要怎么做?”
“先生放心,我自有办法。”
听司南月语气坚定,似乎势在必得,达日阿赤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他见识过司南月的手段,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可想而知不是什么温和的方式。
“唉……我能保证的,就只有照顾好她,剩下的,就交给你这个阿姐了。”说完,达日阿赤便起身离开。
司南月跪在地上,眼中含泪,望着惜茗离开的方向,喃喃道:“惜茗,你别恨我……”
虽已入春,外边还是寒凉,赫连决一路奔至王城,曾经感觉并不遥远的路,今日竟让他觉得有些疲累了。
他走至大殿中,行过礼后才发现,赤渊王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浮现出些许久违的慈和,与怜悯。
“这些时日……难为你了。”赤渊王先开了口。
“儿臣也想过,为何狼王神要将阿波罕与阿桓从我身边带走,后来想咳咳咳咳……”
他突然捂着心口剧烈咳了起来,不时,唇角便有血丝溢出。
赤渊王坐在高位上,看着曾经如同钢筋铁骨所铸的长子,如今竟有了颓态,头上还长了白发。
他不禁感到痛心疾首,忙传了医者来为赫连决探病,但面上,赤渊王并未做过多反应。
“儿臣想……”他擦擦嘴角的血渍,继续说道:“也许是儿臣杀业过重,狼王神才这样惩罚儿臣吧。”
赤渊王喉咙一梗,心中无来由的被搅的难受,“这些时日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圣猎在即,父王等你再拔头筹。”
“遵命!其实……儿臣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儿臣钟情泽露城主已久,还望父王赐婚。”
“你还未打消这个念头?!”赤渊王语气忽变,但随后他又叹道:“唉……罢了,一个女子能惹气什么滔天巨浪,你若喜欢,便随你心意吧,只是……”
赤渊王语气一顿,“克烈惕一族的血脉还是要靠你传承的,可乌朵兰德已然神志不清,前两日,你舅母觐见,说乌朵的小妹阿日善已成年,请旨嫁与你,延续克烈惕的血脉。”
“父王答应了?”赫连决不解。
“克烈惕是赤渊的勇士一族,英雄的血脉应当传承。”
赤渊王语气不善,特别是将“传承”两字咬的及重。
赫连决瞬时明白了,他父王这样做,只是为了挡住克烈惕族人的嘴罢了。
“儿臣明白了,儿臣领旨。”
他回答的毫不含糊,似乎娶阿日善对他来说,与在府里养只猫狗没有区别。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赤渊王道,“别太过为难司家那丫头。”
“儿臣不会,儿臣定会好好待她,请父王……”
赫连决突然顿住,他脚下踉跄两步,扶住手边的镇国柱,一口鲜血猛的喷出,眼前黑雾瞬时弥漫开来,失去意识前,他看到王座上的人惊慌的奔向他,像多年前一般,唤他:“玄儿……”
还好医者刚好赶到大殿,他搭脉后道:“禀王上,近日接连几次打击,让骁王殿下太过哀恸,他早就该调整身体,却一直任其发展,导致今日病发,而且殿下这次病的太过严重,恐怕……会落下病根啊。”
赤渊王愕然,是啊……短短几日,他被切断左右手,独子病逝,发妻疯魔,爱妾坠子,这滋味怎是寻常人能受得住的……
派人将赫连决送下去修养后,他一路踉跄的坐回王位,想起如今病重的骁王,也曾天真烂漫的承欢膝下,他忍不住落下浊泪。
“阿可珍,你当年撒手人寰,可真给孤王留下一道难解的题啊……”
骁王府内。
宫城中派人传来赫连决病重的消息,但也带来圣旨,宣读骁王即将娶妻的消息,而且这一娶,还是两位夫人。
与赫连决当时的反应相同,司南月并不在意,接了旨便回屋休息了。
府里的下人将白纸灯笼取下,又重新挂上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
接连几天,府里热热闹闹的备喜,赫连决的身体也日渐恢复,司南月沉得住气,惜茗却沉不住气了。
“小姐,你真要嫁给他?”
“过了这么多天,惜茗大人终于消气了。”司南月笑的云淡风轻,手中摆弄香炉冒出缕缕青烟。
惜茗急的直跳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惜茗,我嫁与不嫁,差别大吗?”她抬起幽邃的眼眸,眼神又冷又利,看的惜茗后背无故一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司南月的手缓缓抚至小腹,又道:“再者说,我费尽了心思,才借由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确定了赫连决对我的心意,他要娶我,对我来说,本就有利无弊的好事,我为何要拒绝?”
惜茗听闻此言,惊讶的瞪大眼睛,她像被人在冬日里浇了一盆冰水,眸中布满不解与畏惧,她不敢相信的后退两步,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小……小姐……那个孩子,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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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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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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