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往回到家里,除了听到郭老太太那吐字不清的谩骂,便是看到田珍珍偷偷抹眼泪。
现在不一样了,或许是没有了高刘两家,郭老太太少了依仗,也或许她歪着嘴骂街太过费力,总之,郭老太太骂人的力气没有了,虽然仍然会骂,可是往往骂上几句便没有力气。
田珍珍临盆的日子渐近,她并没有大多数孕妇的恐慌不安,反而心情越发愉悦,容光焕发,眼波流动,宛若少女,看得颜昭石心动神摇,欲罢不能,可是想到那即将出生的儿子,只能忍了又忍。
田珍珍的心情当然好,这阵子她的手头很宽裕,或者说,她长到这么大,最阔绰就是现在了。
吴员外先是借银子,后来又送布料和首饰,虽然郝婆子说吴员外很大方,不会计较那么多,可是田珍珍还是想当面道谢。
第一次见面之后,吴员外送东西送得更频繁,大笔的银子虽然没有再送,可是田珍珍时常能在吴员外送来的点心匣子、胭脂盒子里,找到折成一卷的银票,都是十两二十两的,方便花用。
这样又有上几次,田珍珍过意不去,便又让吴家的婆子带话,要向吴员外当面道谢。
第二次见面时,两人熟络了许多。
吴员外和颜昭石差不多的年纪,生得一表人材,明明是个体格魁梧的壮硕男子,言谈举止却温柔体贴。
担心茶汤太烫,吴员外会把她那一盏小心翼翼地吹凉,再捧到她的嘴边,她只要轻启朱唇,金黄的茶汤便喂到她的口中。
无论是颜昭石,还是姐夫张秀才,甚至于田珍珍念念不忘的蔡勃,都不曾如此温柔地对待过她。
偏偏吴员外对她爱护到骨子里,每次两人难以自持时,便轻轻推开她,然后便轻轻抚摸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柔声说道:“若是珍娘也能生一个我们的孩子就好了,最好是个女儿,能如珍娘这般娇美可爱。”
田珍珍知道,吴员外早有三子二女,明明是个不缺儿女的人,却依然渴望拥有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吴员外想要一个女儿,长得像她的女儿。
两相对比,高下立现。
颜昭石想要儿子想疯了,每天只会抱着她的肚子叫儿子。
对于颜昭石而言,她田珍珍不过是个用来生儿子的物件。
若是她这一胎不是儿子,而是如前头的李氏一样,生个女儿,颜昭石会不会翻脸无情?
温存之后,吴员外再次摸着她的肚子叹息:“珍娘腹中的小宝贝,何时才能出来,爹爹想你娘,想得快要生病了。”
田珍珍心中感动,却捂住他的嘴撒娇:“别乱讲,哪有咒自己生病的?你这么盼着我把孩子生下来,是想要我的心,还是我的身子?”
吴员外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都要,在我心里,没人能比得上我的珍娘,只是我家中已有妻子,且,珍娘白莲般高洁的人,我又是不能让你委身为妾,每每思此,我便夜不能寐,只盼能与珍娘恩爱白头,珍娘,你可会怨我,不能与你日日厮守?”
田珍珍虽然觉得和吴员外在一起,事事满意,可是她也不傻,吴员外不可能娶她为妻,再说,她是官家太太,除非她傻了,才会去给人做小妾。
她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吴员外给她钱花,她有钱又有个相亲相爱的男人,而在外面,她还是有身份的官家太太。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吴郎,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是......”田珍珍把吴员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只是这样一来,我便无法给吴郎生儿育女了。”
吴员外轻笑:“傻乖乖,怎么不能?等你生下这一胎,休养休养,便怀个我的孩子,是男是女都行,女儿最好。你放心,到时我给你找个妥当的稳婆,再找个相熟的郎中,保证让你那夫君察觉不出,再说,若是真的被他发现了,以他的身份,难道不要面子吗?自是不会闹将开来,不过,他若是因此为难你,我也不会饶了他。”蜀南文学
田珍珍啊了一声,一副吃惊的娇憨样子,心里却不以为然,她肚里的这个,也不是颜昭石的种,那个老东西哪有怀疑过?
“你真坏,女人家生孩子很伤身子的,还容易老,人家才不要给你生。”田珍珍扭着身子,耳朵却竖了起来,她在等那个男人主动提出来。
果然,吴员外从来不会让她失望:“一千两,我的小乖乖,这下子你总肯了吧。”
一千两?
田珍珍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颜昭石天天抱着她的肚子,可那原本就不多的俸禄,也还要拿出一部分养他的老娘。
“我在你开的银楼里看上一支镶着红蓝宝石的金簪子......”
吴员外哈哈大笑,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那就再加一根金簪子,对,要镶着红蓝宝石,而且是成色最好的。”
田珍珍放下心来,这男人一向说话算数,他说了要给一千两再加一支簪子,那就一定会。
此刻,田珍珍只盼着肚子里的这个能够平平安安足月生产,她要养好身子,等到出了月子,顶多再过大半年,说不定就能怀上吴员外的孩子。
虽说这孩子日后要养在颜家,可是吴员外那么有钱,即使将来这孩子分不到家产,吴员外也不会亏待了她们母女。
这样一想,田珍珍顿时觉得自己后半辈子有了希望。
鬼才知道,在遇到吴员外之前,她日日对着颜昭石和郭老太太,过得是什么日子。
精神好,心情好,再加上吴员外派来的稳婆给力,田珍珍虽是头胎,可是却很顺利。
在颜昭石的期待中,田珍珍生下一个男婴,白白胖胖,这孩子长得很好,虽然还是小小婴儿,可已能看出眉目清秀,稳婆啧啧称奇,连说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子。
看着日思夜盼的儿子,颜昭石哭了。
田珍珍一觉醒来,看到的就是颜昭石正看着襁褓里的婴儿掉眼泪。
田珍珍膈应得想要把面前的人一脚踢开,还真当这是你的种?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有没有生儿子的命!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说道:“颜郎,儿子想让你抱抱呢。”
颜昭石伸出手,刚刚碰到襁褓,却又缩了回去,摇头道:“礼曰:君子抱孙不抱子,我还是不抱了。”
想了想,颜昭石又对田珍珍说道:“对了,我看你又添了不少新衣裳,虽说你花用的都是你的嫁妆,我原本不该多管,可是现在有了儿子,总要给他多存一些,你手里余下的银钱,我帮你拿去置办田地,到时租出去,也是一笔进项。”
田珍珍那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笑容荡然无存,还君子呢,你个老王八,读书读得脑子坏掉了。
这一刻,田珍珍忽然觉得,她给颜昭石戴得绿帽子还是太少了,就这种人,这辈子不戴上十顶八顶的绿帽子,真是白走这一遭。
当初离开清水县时,田珍珍变卖了她陪嫁的三十亩水田,原本想到了时丰县再买田地,可刚到这里时人生地不熟,加之那时又要对付高刘两家,田珍珍便把这事暂时放下了。
她那些新衣裳,都是做好后还没有穿过,等着生完孩子再穿的,全部都是吴员外送来的料子,田珍珍刚来时的确动用过嫁妆,但是后来她手头宽裕了,早就把自己的嫁妆补回去了,颜昭石哪里知道这些,还以为田珍珍缝衣裳花的是自己的嫁妆银子。
田珍珍在心里冷笑,这老东西居然打起她那嫁妆的主意来了,什么帮她置办田地,狗屁,想利用她的嫁妆赚银子而已。
自己赚不来钱,只想着花用老婆嫁妆,这种男人不当王八都是浪费!
因此,颜昭石找她要嫁妆银子,田珍珍只说坐完月子再说,颜昭石再问,她便要给儿子喂奶,颜昭石生怕儿子被养瘦了,只能忍着,想等田珍珍出了月子才提银子的事。
月子里,常有女眷来看望田珍珍母子,既有县衙官员的家眷,也有田珍珍也不认识的商户娘子。
没过几天,田珍珍便从一位商户娘子口中,听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七皇子大婚在即,皇子妃姓颜!准岳母姓李!
田珍珍的心脏差点不会跳了,她紧张地问道:“哎呀,姓颜的可不多呢,就是不知这位皇子妃是哪里人氏?”
商户娘子笑得意味深长:“这事说来话长,皇子妃是京籍,但听说原本不是的,皇子妃的母亲是和离过的,她那位亲爹也不是等闲人物,是位举人老爷呢。”
越说越像了,田珍珍也不想再端着了,她拉着那位商户娘子的手:“嫂子,不瞒你说,我家老爷前头的娘子便是姓李,只给老爷生下一个女儿,如今也有十七岁了,听说在京城,十七八岁才出嫁的女子很多,也不知道七皇子妃芳龄几何?”
商户娘子笑了笑,只是摇头,她把话带到了,后面的事,田氏自会去查。
她那位娘家兄弟让她做的,就只是把这事开个头,还让她少说,否则多说多错,反倒会引起怀疑。
商户娘子从颜家出来,抿嘴笑了。娘家兄弟说了,让她办这事的,是四品官的夫人呢。
送走这位商户娘子,郝婆子数着商户娘子送来的鸡蛋,笑着告诉田珍珍:“太太,这位真是大方,送了足足六十个鸡蛋呢。”
田珍珍撇嘴,真是没见过世面,六十个鸡蛋,能值几个钱?
她叹了口气,若是轮到那位七皇子妃坐月子,说不定天天吃燕窝。
想到这个,她便坐不住了,无奈还在月子里,她哪里都去不得。
“郝婆子,我写封信,你给你那个姐妹送过去,唉,前几天吴员外送了厚礼,老爷太忙,也只能由我写信感谢了。”
郝婆子暗地里翻个白眼,你那点子事儿,还当我不知道咋地?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着立牌坊。
田珍珍的这封信,很快便送到了吴员外面前。
田珍珍在信里请他帮忙打听七皇子妃的事!
吴员外看了信,笑着摇摇头。
他虽然喜欢女人,可也没有下作到玩大肚婆,再说,这田珍珍又不是天仙,不过就是略有几分姿色而已,哪里就能迷住他了。
他之所以会找个这个女人,还不是因为那颜昭石有个了不得的亲家!
可笑,县衙里那几位官老爷,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他们不但知道颜昭石的女儿赐婚给了七皇子,而且还知道颜昭石的前妻,二蘸嫁给了定国公齐慰!
初时,吴员外也以为颜昭石是假装不知道,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他和田珍珍亲密接触后,便知道颜昭石没有装,他是真的不知道。
颜昭石不知道的事,田珍珍一个妇人就更不知道了。
不仅如此,吴员外还知道田珍珍儿子的亲爹,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会是颜昭石。
就连清水县里暗门子刘春芳传出来的那些事,吴员外也打听得清清楚楚。
否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勾搭官家娘子。
刚开始那两次是试探,他见过的女人多了,一看田珍珍的眼神,就知道这是个能勾上手的。
初时他还真没存着攀龙附凤的心思,毕竟那位七皇子,在他看来如同云端里的神仙。
他就是想着这田珍珍好歹也是七皇子妃的继母,成了他的相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有用。
可是后来和田珍珍处得多了,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田珍珍肚子里那个不知道亲爹是谁的野种,居然还是七皇子的小舅子,七皇子妃的亲弟弟,且,将来的小皇孙,还要叫这野种一声舅舅!
想到有朝一日,这野种走进七皇子府,被一群宫娥太监追着叫舅老爷的情景,吴员外便蠢蠢欲动起来。
田珍珍虽是继室,可她却是颜昭石的正妻,她生下的孩子,无论是谁的种,只要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全都要叫七皇子一声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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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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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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