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很想说,为了我们的生命,还有你丈母娘的老命在,这样的孝顺还是免了吧。
看宋重锦一脸兴兴头的样子,到底忍住了,闭闭眼,算了,随他去吧!
反正这一院子的人,谅也没人敢说出去。
果然王永珠眼风所到之处,一个个都忙低下头去,装自己不存在。
那边张婆子已经利落的收拾好了自己,才又将门打开,瞪一眼王永珠,又冲着宋重锦道:“你进来——”
宋重锦老老实实的进了屋。
一进屋,张婆子一鸡毛掸子就挥了过来:“你是不是脑子不清白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你现在是县太爷了!是官了!不说让你有多大的官威,也没有让你一大早给人端洗脸水吧?”
“你这是怕人家知道了不笑你是吧?你还要不要名声的?以往看着脑子清清楚楚的,怎么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
“我看你这是当了官,就发飘了是不是?真以为背后没人说你?气死老娘了!老娘将闺女嫁给你,是图你给老娘端洗脸水的?你再这么倒三不着两的,老娘先打了再说!打醒了就去赤城,打不醒,还这般糊涂,打死算了,免得去了也回不来!”
宋重锦开始一鸡毛掸子上身,条件反射的正要躲,突然才意识到,这是丈母娘打的啊!
是他渴望已久的,来自母亲的爱的抽打!
顿时也不躲了,还美滋滋的换了个角度,让张婆子抽得更顺手些,嘴角也微微翘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领奖,不是挨打呢。
张婆子也是气上了头,这自己生的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蠢也就算了。
好不容闺女嫁了个脑筋清楚的,可怎么也突然干这样的蠢事了?
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这王家的风水不对了!以前也没见宋重锦有这样的毛病啊?
再看,坏了!
这女婿莫不是被打坏脑子了吧?是说怎么越抽越顺手呢,感情是宋重锦弯下腰,特意将背送到面前给她抽呢。
定睛一看女婿,被抽还笑得嘴角都翘起来了,莫不是傻了?
忍不住手里的鸡毛掸子就停了下来。
宋重锦还有几分意犹未尽:“娘,你若生气,就多抽我几下,我身子好,抗抽!”
张婆子很想说,你也体谅体谅老娘,如今老了,经不起吓好吗?
抽动了半天嘴角,才道:“你突然来这么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可能来,该不会是自家闺女昨儿个将女婿给教训狠了,所以今儿个女婿来赔罪了?
哎呦,自家那闺女,手劲那可没个数,不会真将女婿给打出个好歹来吧?
到底她如今还没换女婿的打算,吓得忙丢了手里的鸡毛掸子,拉着宋重锦的手就查看起来:“没打坏吧?哪里不舒服?”
看着张婆子这般关系自己,宋重锦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给张婆子跪下,磕了三个头,郑重的道:“娘,我没事!我很高兴,娘今儿个没拿我当外人!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我去想娘当我这个女婿为亲子。”
“娘以前待我好,可却不能如待几位舅兄一般,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今日,娘这般生气,可见是真拿我当了亲儿子一般!”
“娘,您放心!我以后既是您亲儿子,亦是您亲女婿!会一直和永珠孝顺您老人家!还请娘以后也如今日一般,有什么不高兴的,该打就打,该训就训!”
张婆子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早说啊,知道你喜欢这个,我一天能三顿不落的揍你骂你!
“我打小就羡慕别人家的孩子,亲娘打归打,骂归骂,可打骂之后,该心疼心疼。而我,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说到这里,宋重锦垂下眼睛,流露出一丝脆弱来。
张婆子的心,立刻就软了。
说来,宋重锦这孩子也确实命苦,罢了罢了。
自己的女婿,自己疼吧!
当下咳嗽了一声,别扭的道:“行了,还跪着干啥?起来吧!知道你的孝心了!只是以后这端洗脸水之类的事情还是别做了,你娘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你好好的做官,待永珠就是孝顺我了!”
一面拉着宋重锦起来,一面又去里屋翻出药膏子来塞到宋重锦的手里:“拿去,一会让永珠给你涂上,也不知道抽破皮了没?”
“你是不是傻啊?你那几个舅兄被我抽,都是抱着脑袋吱哇乱叫,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你倒是老实,还往上凑!”
说完又心疼,一边打开门,让王永珠进来给宋重锦涂药。
一边就脚不沾地的往灶屋去了,嘴里还念叨着,要给宋重锦熬上一碗补气血的汤去。
王永珠看着宋重锦翘起的嘴角,忍不住叹口气,上前一步:“脱衣服,涂药——”
等到历九少睡了一觉起来,就变天了。
昨日还对他嘘寒问暖,恨不得当亲儿子一般的婶子,今儿个眼里就全是宋重锦这个女婿了。
一会子给他布菜,一会子叮嘱他喝汤,那简直是一脸慈爱啊,要不是实在宋重锦年纪大了些,估计都恨不得上手喂了。
这也就算了。
最可气的是宋重锦,得扳回一城就偷着乐吧,还故意的三番两次的挑衅的看着自己。
这要不是在王家,历长楠恨不得手里的一碗粥就全泼到他脸上去。
也不看看,自己那一张黑脸,也好意思装柔弱?
呸!心机黑面男!
一直的旁观者,杜使君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一个正气凛然、一个美名远播,今天全在他面前跌下神坛了。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杜使君只得默默地扒饭,当自己不存在。
好在宋重锦和历长楠都是有分寸的人,也不过就是眼神交锋几次。
饭后,倒是又移坐到书房里。
宋重锦一放松,往后一靠,碰到伤口,忍不住神色扭曲了一下。
历长楠本就一直关注着他,看他这样,也就顺口道:“怎么?婶子的好意承受不住,吃撑了?”
宋重锦淡淡的一笑,十分轻描淡写的道:“不是,是娘早上拿鸡毛掸子抽得——”
历长楠嘴角的笑容逐渐僵硬起来,看了看宋重锦,脑子里忍不住升腾起一个念头来,莫非宋重锦能娶王永珠,成为王家女婿,是因为他抗揍?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这身板,跟宋重锦比起来,似乎,似乎柔弱了一些?肯定不如宋重锦耐揍吧?hτTΡδ://WωW.sndswx.com/
呸呸呸!历长楠飞快的将自己脑子的念头给甩了出去。
努力正了正心神,“我昨天忘记了,这次来,子楷兄让我带了一封家书——”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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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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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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