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冯臣要去青楼,陆舒依瞬间嗤笑出声:
“男人,果然都一样,三句话离不开下半身。”
苏廷也是只能讪笑,强行替冯臣辩解:
“冯兄所谓青楼,或许并非姐姐所想那般不堪,许是何正经所在。”
“确实!”
冯臣脸上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你我行走端正,何惧他闲言碎语。”
说话间,却听身后开门之声,两人纷纷回头,却见冯白已然起床,正徐徐向二人走来。
只是,冯白步履间仍是有些不稳,双手也是微微扶着下腹,脸上黛眉微蹙,颊间也是桃红未消。
虽是如此,冯白却仍是步步走来,语气决然:
“哥哥,苏公子,既是家国之事,我也自当巾帼不让。此番,且容我同行。”
“你也去?”
陆舒依脸色一怔:
“你去那地方干啥?是让人接待?还是去接待人?”
“对!”
却在这时,一旁廊道尽头,又走出两人,却是冯时、冯正:
“傻妹妹去得,我二人自然也去得!家国大事,我辈自当无可推辞!”
语气也是颇为决绝。
“好吧~”
陆舒依满脸无语:
“组团去那种地方,还带个女的,你们这家风也是绝了。”
冯臣见三人而来,听闻三人所言,深为所动,满脸豪气干云:
“叹兮!我停风王府后辈,竟皆有如此报国之志,实在让人感叹!”
说完,冯臣便领着这一众人,抬脚便离王府而去。
看着一帮人乌泱泱走出,目的地却是青楼,陆舒依已被震得外焦里嫩,最终却也只得叹气出口:
“我还以为自己啥都见过,看来以前还是看的少了。”
……
一行众人浩浩荡荡,在冯臣领下,走在街上也是惹了一番鸡飞狗跳。
“这不是停风王府中那些殿下吗?平日颇难遇见,此番怎会倾巢而出?”
“观其所向,莫非是要去那逐艳坊吗?堂堂王府殿下,竟会去那等风月之所?”
“竟……竟还带着女眷?那女眷何人?与其同行那男子又是何人?”
“不愧是停风王府之后,行为果然诸多难测。”
见街上众人议论纷纷,冯臣等人却似受了如何夸赞般,胸口挺得更直了一些。
“……”
陆舒依得亏是在苏廷眉心,并未与这些人一般如此现于众人,便是如此,她还是觉得有些颜面不存:
“弟弟,你不会觉得,你们几个这个样子很光荣吧?”
苏廷点头,斜眼看着周围指点目光,脸上满是骄傲:
“自然!不瞒姐姐,枉我苏廷虚长数年,从未似今天这般风光过。”
“……”
陆舒依已是无语至极,只得叹气一声,不再作何言语。
甚至于,她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领会错了,几人所去之处,莫非真不是自己所想那般……龌龊?
到了所去之处,还未进门,陆舒依便听见阵阵嬉闹之声,随苏廷抬头看去,确是一群化着浓妆的妖冶女子,手中挥着绣巾,对着门外卖弄。
门匾上也确是三字行楷——逐艳坊。
“看来我把你们几个想得太好了,果然是来这种地方了。”
陆舒依此刻也才终于确定,这一众王府殿下,所来之处确是青楼:
“这种地方要是能有啥线索,我把那块匾吃了。”
苏廷从未到过如此场所,也是抬头连连四望,口中满是惊奇:
“日光正盛,却点着大红灯笼,果然奇妙。”
陆舒依自然又是一嗤:
“红灯区红灯区,不点红灯笼,你难道还指望来个绿的?”
冯臣几人与苏廷一样,脸上也皆是好奇异彩。
便是冯白,进门也是不禁到处张望。
“哟~”
一名浓妆妇人笑意盈盈迎向几人,嘴角贴着一颗假痣,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身份:
“几位小爷颇有些面生,都是头回来寻柳探花的罢?”
浓妆妇人虽是有些不认得几人,却见几人皆衣着不凡,自然不敢怠慢。
冯臣对着浓妆妇人憨憨一礼,便看向楼上楼下姑娘,朗口道:
“我等此来不为探花,只为寻那外寇细作。”
“诶?”
不及浓妆妇人说话,陆舒依却先惊愕出声:
“这么……大张旗鼓的吗?这老鸨要是不把你们撵出去才怪了。”
“外寇细作?”
浓妆妇人微微一愣,却并未直接动怒,而是细细向几人打量了一番,才恍然般说道:
“几位小爷好情趣!细作而已,有!”
随即,浓妆妇人回身招呼了一声,便过来了三名年轻女子。
“珍珍,爱爱,怜怜。这几位爷点了名要细作,还不速去准备!”
三名女子“哎”了一声,纷纷向几人行了个花礼,便转身上楼而去。
“似乎,少了一个罢?”
苏廷点了点人数,觉得有些对不上。
浓妆妇人却满脸赔笑,看了眼冯白:
“这位公子说笑了,您不是带着的吗?”
苏廷“哦”了一声,也是并未纠结。
浓妆妇人又道:
“姑娘们还需片刻准备,几位公子上二楼雅间稍等,不知可否?”
冯臣却又是拱手,声音依然正气浩荡:
“我等此来,不为姑娘,只为寻那细作。”
“呃……”
浓妆妇人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脸上仍是堆着笑:
“懂!妈妈都懂!就是细作,是细作需片刻准备。”
冯臣这才点头,领着一众人等,便向二楼拾阶走去……
一旁,一名坐在大堂吃酒的中年男子,无意间看到几人,脸色倏然一愣,便被坐在腿上的姑娘刮了下鼻子:
“大爷这是又看见了哪位姐妹?怎得这般痴了?”
中年男子这才回神,口中却有些不可思议:
“那几人,似是停风王府那几位殿下。他们怎会来此场所?”
只是片刻疑惑,中年男子却又摇了摇头:
“该是我看错了,怎敢如此指摘王府中人,罪过罪过!罚酒罚酒!”
说着,中年男子便重新埋头进了温柔乡……
苏廷几人随浓妆妇人上了二楼,廊前众芳争艳,几乎容不下落脚之处,走得也是颇为不顺。
却在此时,前边倏然传来嘈杂之声,不远处那些佳丽也是纷纷侧身,让出来一条通路。
“身无片银,也敢来此消遣,真以为此处是何收容场所了?”
伴着几声怒骂,几名黑衣打手便揪着一名男子向这边走来。
男子有些挣扎,脸上也有了些伤肿,却仍是对着路见的佳丽打着招呼,口中调笑不停。
到了浓妆妇人身旁,一名打手向她微微一礼,浓妆妇人嫌恶般挥着手:
“臭死了,速速扔出去,别搅了客人兴致。”
几名打手听令,又揪着那男子,向身后下楼而去。
经过苏廷几人时,那男子突然对着冯白惊叹道:
“这新来的妹妹好生漂亮!待哥哥攒足了银子,定来寻你好好叙叙。”
几名打手又是一番捶打,男子却哈哈大笑而去。
“弟弟!”
此时,陆舒依却叫住正在眼观六路的苏廷:
“就是刚才那男的,快,快叫住他!”
苏廷两眼仍在四处望着,回应也是有些不经意:
“怎的姐姐,你要与那人叙叙?”
“滚蛋!”
陆舒依有些急了:
“别光顾着看小姐了,刚才那个男的,就是昨天你没追到的那个。”
“鞥?”
苏廷瞬间收神,这才回头向那男子看去。
那男子被几名打手推搡之下,虽已只见背影,却仍见浑身腱肉堆积,确与昨天所见那人极为相似。
“任兄?”
苏廷不由喊出一声。
许是离得远了,那人并无反应,该是未得听见。
“苏公子所唤何人?”
听了苏廷一句喊,冯臣疑惑回头。
苏廷慌忙指着那人,声音颇为急切:
“此人乃是故人,且容我追去相认。”
说着,苏廷便回身向楼下追去。
冯臣几人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小白,苏公子刚才说了什么?”
冯白怔怔回头,从进门开始,她便一直随着苏廷眼神左右顾盼,也暗中与身边一众佳丽做着比较,并未留意苏廷所言。
“似是在说,要追去如何。”
“追去?细作!”
冯臣一怔,慌忙向三人招呼:
“寻见了细作,速追去!”
说完,几人便回身撇开身旁莺燕,向苏廷追去。
“诶~几位公子,细作不在那处,可是在雅间!”
浓妆妇人见唤不回几人,不免有些气恼。
冯臣几人刚到楼梯,迎面便走来三名姑娘,便是进门时那三名。
此时那三人皆已换上了贴身皮衣,凹凸尽显,看着冯臣几人从身旁而过,皆是一愣。
而在楼下,苏廷已然追了上去,撇开几名打手之后,扒着肩便将那男子转了个身。
虎背熊腰,脸肉横着长,还未说话便吐了下舌头。
竟然真是任雪薇!
“任……任兄?”
见真是任雪薇,苏廷脸上尽是错愕。
任雪薇吐了下舌头,脸上却满是疑惑:
“你是何人?”
“我?”
苏廷又是一愣,不想任雪薇已不认得了自己。
“他叫苏廷,天澹城苏家人士,父亲是苏家家主苏禀泰是也。”
陆舒依帮忙回答了一声。
“好……厉害!”
任雪薇吐了下舌头,惊叹出声。
“应该是你厉害。你叫任雪薇,自幼流落天涯,不知家居何处,不知父母姓名。”
陆舒依又帮着任雪薇介绍了一遍。
任雪薇点了点头,又吐了下舌头,口中却仍是赞叹不已:
“女子栖于男上丹田,如此双修之法,好厉害!”
“双修你大爷!”
许久未听得如此说法,陆舒依也是许久未曾为此动怒。
苏廷此时却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细细向任雪薇打量一番:
“阁下,确是任兄?还是只是样貌相似?”
任雪薇吐了下舌头,点了点头:
“我虽不知你是何人,但我确叫任雪薇,与你双修那姑娘所言,也是不谬。”
“任兄不是已然殒身风泉秘境?怎会又出现在此?”
任雪薇被归海侠所杀之事,苏廷历历在目,此番再见,自然难以相信。
“你言语凿凿,为何我却毫无印象?”
任雪薇挠了挠头,对秘境之事,以至于对苏廷,皆已是一无所知。
只当他眼神看向楼梯追来的冯白之时,才有了些许异色。
“失忆了?”
陆舒依也是疑惑,想要帮忙分析,却发现如何分析都不对:
“没听说过你这种死而复生的失忆法啊?再说,电视里一般都是男主才有失忆的技能,你怎么看也不像啊?”
这时,冯臣几人却已然追了上来,不由分说便将任雪薇抓倒在地,却因为收速不及,一个接一个跌倒,压在任雪薇身上。
“抓到了!细作领死!”
冯白稳稳跟在后边,此时已站在苏廷身旁,并未随冯臣三人跌倒。
苏廷见状,慌忙将几人扶起,却是满脸疑惑:
“这任兄,可是在下故人,怎会是何细作?”
冯臣起身后,却仍抓着任雪薇胳膊,不愿放开:
“不是苏公子刚才所说,要追此细作吗?”
冯时与冯正也是左右抓着任雪薇,连连点头:
“抓了细作,可是大功一件!”
浓妆妇人此时也追了过来,见场中乱止于此,慌忙圆场:
“几位小爷误会了,此人只是个赖账的泼才,小爷要的细作,可是在楼上。”
冯臣几人随着妇人眼神抬头看去,恰见三名皮衣姑娘正款步下楼,也是齐齐呆了一下。
周围余客也见了三名皮衣姑娘,不由交头议论起来:
“竟还有如此玩法儿?枉我蹉跎几十年,见识还不及几名后生。”
“咦?那几名后生,为何看着如此熟悉?”
此时,一名中年男子却是惊呼了一声,急急向冯臣几人走来,拱手伏身,颇谄媚道:
“不知竟能在此见到几位殿下,实在是三生有幸。”
“殿下?停风王府的殿下吗?”
越来越多人认出冯臣几人,须臾之间,场中便跪倒一片,皆是行礼跪拜之声。
浓妆妇人自然也是震惊无比,慌忙忙领着身后而来的三名皮衣姑娘跪倒:
“竟不知是殿下莅临,恕罪恕罪!”
此时,场中徒余苏廷与冯白两人,并未向冯臣三人跪倒。
冯臣对此却并不理会,兄弟三人也仍是一左一右拉扯着任雪薇:
“大胆细作,见了小王竟敢不跪!”
任雪薇吐了下舌头,脸上满是无语:
“你三人拉拽于我,如何跪下?”
兄弟三人一愣,这才缓缓放手。
“跪你大爷!”
任雪薇一经脱手,便逃也似的向外跑去,临走还向三人吐了下舌头。
哐!
冯臣三两步便追上,一掌便将任雪薇击倒在地,对他口出狂言也是不忿:
“你才大爷!”
苏廷慌忙上前扶起任雪薇,随后扭头向冯臣解释了一番:
“此人乃是在下故人,确非所谓细作,你三人看错了。”
冯臣又是一愣:
“既如此,那细作何在?”
陆舒依无语:
“不是你说这儿有啥细作吗?现在咋又问起我们来了?”
冯臣兄弟三人又是一番对视,随即齐齐转身向身后看去。
浓妆妇人见此瞬间体如筛糠,之前不知几人是王府之人,还以为只是寻常耍客,便自作配合了一出。而此番看来,这几人定不是来此寻乐,竟是真要抓何细作,自然唯唯不敢言语。
那三名换了皮衣的姑娘,则更是浑身瑟瑟不敢言语。
“小王接线报,那外寇细作确在此间。如此,还是主动招认为好,勿要逼小王动粗!”
冯臣并未理会浓妆妇人所态,而是向场中扫了一圈,看着颇有睥睨气势,其实心里已有些不知如何收场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奇怪!”
这时,被苏廷扶起的任雪薇却吐了下舌头,挠了挠头说道:
“你所说那细作,似乎确实是我。”
“嗯?”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又齐齐向任雪薇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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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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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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