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阵中央已经重新陷入玄色的炉鼎,冯白脸上的疑惑越来越甚,只是苦于周围无人可与交流。
其实,便是有人愿与冯白相谈,她也多会不理。对于社交,她有着先天的抵触。
停风王府虽然世代守护停风法阵,冯白对此阵也是颇多了解,但囿于此阵还从未吸收过风泉,此番是否变故、是何变故,她却都无从得知。
或许父亲知道,但如今正是外寇入侵之际,便是说与他听,他定也无暇相顾。
如此,便只能等着了。
只是也是因此,冯白也是有些疑惑,那坠入巨坑中的苏廷,或还未死。
……
炉鼎内仍是陷于一片寂静。
八色光线已然寂灭,正立炉鼎中央的风泉之石却也是毫无动静。
“弟弟!”
倏然一声,陆舒依的话音却突然响在炉鼎中:
“还活着吗?又大结局了?诶~奇怪,我为啥要说又?”
“谢……谢姐姐关切。”
苏廷的应答之声传来,该是在表明自己无恙,但听其话音却好似颇为吃力。
“咦?怪了!”
陆舒依又是一声疑惑:
“我咋感觉,咱俩现在,好像不在一起?”
此时,陆舒依已是感觉不到了自己的身体,却仍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她睁眼四望,眼前便是那颗风泉之石,与炉鼎内景象。
却看不见苏廷。
“你是不是在石头里边儿?”
“然。”
“花脸的孙猴儿?”
“呃……不知。”
“那你现在啥感受?是不是感觉自己的心比石头还要无情?”
“……没有。只是感觉,灵识正被这风泉之石引导,习练着那八面壁上的古诀。”
苏廷此时正环抱着双腿,仿似置身于一片金气缭绕的虚空之中,而那些缭绕于身的金气,竟是自己的灵识!
苏廷感觉自己的灵识正在风泉之石的牵引下透体而出,丝丝缕缕向着周围散去,直至将风泉之石里里外外看得通透。
而那风泉之石,竟在被收锢而来的一夜之间,便将炉鼎内壁上那八面古诀悉数吸收,如今正一点点融入到苏廷的灵识之中。
通过习练,苏廷也才逐渐知晓,那古诀名为《灵尊锻》,乃是灵尊风倾云遗留而来的锻兵之术。
古诀凡八篇,一曰熔铸,一曰柔淬,一曰鎏嵌,一曰附法,一曰入灵,一曰益魔,一曰历练,一曰合一。
于兵刃而言,《灵尊锻》前三篇意在成形,中三篇重在增益,后两篇则在用法。
熔铸篇,便是初显兵刃雏形;
柔淬篇,便是再显兵刃具状;
鎏嵌篇,则是为兵刃镶嵌配饰之物;
附法篇,便是为兵刃附入秘法,可强其品阶;
入灵篇,便是为兵刃淬入修为,可助其认主;
益魔篇,则是以灵兽灵元相辅,可融灵兽之力;
历练篇,重在修者与兵刃相向提升,修者提升修为的同时,兵刃亦能随之升阶;
合一篇,则重在将兵刃与修者合而为一,纵是不催兵刃,也能尽出其威。
“你练这个是要干嘛?不当大侠了,想改行当铁匠了?”
陆舒依大略看了一遍八面壁上小字,感觉这应该就是门锻造兵器的术法,对于修为应该无所裨益,便疑惑问了出声。
“非也。”
苏廷淡笑答道:
“初察此功法,确似一门无用锻术,于修为并无助力。但细观之下,这锻术用途虽普通,用法却是千变万化,其中秘辛,还需我细细领悟。”
“不是弟弟!”
陆舒依眉头一蹙,说道:
“你现在还有闲工夫研究这个?不先想想该怎么从那石头里边儿出来吗?”
苏廷不答,却是已经开始细细领悟了。
陆舒依见苏廷久未开口,砸吧两下嘴唇,却也只得静在一旁等着。
百无聊赖。
此次确实是完全的百无聊赖。
陆舒依虽然搞不清自己现在属于如何状态,不是寄于苏廷体内,也非实体在外,似乎只是一团意识被剥离在炉鼎之中。
“应该是那石头在跟苏廷在聊啥机密,不想让我知道吧!”
陆舒依这样想着,随即便细细观察炉鼎之中景态。
炉鼎内空间仍是颇大,却与之前不同,虽然八条异色光线已经消失,风泉之石也无丝毫光亮透出,但头顶鼎口则是一团八角形异彩,映在炉鼎之中,也算是有些光亮。
只是这光亮之下无所视物,却也让陆舒依更显寂寥无聊。
这种无聊,只能等到苏廷与那风泉之石达成了如何,或如他所言,习得了那什么锻术,或许才会有所改观。
风泉之石依然毫无动静。
却在这时,炉鼎外似乎响起了几声异响。
“谁?”
陆舒依一愣问道。这炉鼎之外,大阵之中,难道又有了来人?
静了片刻,却无人应答,异响也消失了片刻。
“谁他娘的在外边儿?”
陆舒依也是奇怪了,明明有声音,却无人应答,自己又被困在这炉鼎之中,也看不清楚外物,心中不免有些焦躁,说话也不免有了几分火气。
嗙!
一声击打之声陡然而起,声音在这炉鼎之内被放大了数倍,震得陆舒依一阵胆颤。
许久之后,炉鼎内声音才消散,被震得头脑发蒙的陆舒依更是怒极,开口便骂道:
“外边找死是不?别让老娘逮着你,一巴掌阉了你。”
“放肆!”
外边终于传来声音,是一阵男声:
“风华女子,出口却如此粗鄙,甚无教养!”
陆舒依听闻却是一愣,并非被这声音唬住,而是因为她隐隐觉得,这声音听着,为何如此熟悉?
不是停风王府之人,倒像是之前相识之人。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
陆舒依又问了一遍,语气仍习惯性带着些不善。
“你管我谁,管着自己罢,早晚被这炉鼎炼了。”
那声音越听越远,最后一句竟有些几不可查。
“你说啥?有种再说一遍?”
陆舒依徒劳喊着,见外边那人并不理会自己,却已然走远,更是暴怒连连,高声骂道:
“给老娘等着!”
“等着如何?”
这时,身后却传来一声略带疑惑的淡淡话音。
陆舒依又是一愣,不由回头看去,却见风泉之石金色光芒又现,虽不甚明亮,却也如春般和煦。
石头前方正走来一人,却是苏廷。
“咦?这么快?”
陆舒依惊讶问道。
“嗯!”
苏廷点头,却是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寻了片刻才问道:
“姐姐何在?”
陆舒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知为何已无实体,便说道:
“姐姐我现在可能处于量子态,你看不见也很正常……”
话未说完,却见苏廷徒手一挥,陆舒依便感觉自己被拉了一把一样,瞬间便向苏廷而去,只须臾,却又回到了苏廷眉心。
“嗯?你看得见我?”
苏廷点头:
“刚才我随风泉之石习练那锻术,姐姐意识才会离体而出。现在锻术已成,故便收回。”
陆舒依虽然仍有些奇怪,但所幸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她也并未多做纠结,转而开口问道:
“你那啥锻术练成了?现在算几级技工?”
苏廷点头,语气中颇为自豪:
“算。若有不世材料,若有珍奇秘法,我定能锻出不世神兵。”
陆舒依翻了个白眼:
“看来等于白说。光有理论没有实践,进厂也只能从打螺丝干起。”
两人正说着,那风泉之石却似受了如何感应一般,从炉鼎中那底座上飘然而起,无声无息停在苏廷身边。
苏廷看着风泉之石,疑惑问道:
“风泉之石,此番是要作何?”
“难道?难道它也想跟着你……进厂打螺丝?”
陆舒依也是疑惑。
风泉之石周身闪了一下金光,似乎有着一些深意。
苏廷看了片刻,却并未看出详细,也是不再多想,抬头看着头顶那鼎口,说道:
“离去罢!”
说着,苏廷便双脚蹬地,直直向鼎口出跃起。んτΤΡS://Www.sndswx.com/
踏!
苏廷稳稳落地,却仍在鼎中。
“咦?”
苏廷一愣。
“哈哈哈!”
陆舒依大笑出声:
“就你这跳高水平,估计连篮板都摸不到。”
苏廷这才想起,自己正身处停风大阵之中,该是无法催动灵气凌空跃起的。
而那鼎口,却有大约一丈之高。
这时,风泉之石却移到苏廷面前,又亮了两下。
苏廷又看了两眼,随即又抬头向鼎口看去,语气颇为无奈:
“莫非真如姐姐所言,我要留在这鼎中,与这石头一般,受这大阵炼化了?”
“说不准。”
陆舒依说着,看向那风泉之石,又道:
“这石头是不是有啥招啊?你要不要问问它?”
风泉之石见苏廷终于定睛自己,又亮了几下,却是直直没入苏廷眉心之中。
瞬间,苏廷感觉周身灵气又有了归苏之相,抬手一挥,一团灵气便化实而出。
“似乎,恢复了?”
苏廷意念一动,便施展瞬步之术。
须臾之间,炉鼎中便空无一人,风泉之石也随之消失。
……
停风阵外。
冯白仍向阵中看着,因那阵法隔断灵气灵识,阵中所变,她并不得知,只是有些担心苏廷,而并未离去。
“白姑娘!”
身后蓦然响起一语唤声。
“是冯……冯姑娘。”
冯白纠正道,并未回头,又向阵中看了片刻,才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惊讶回头。
身后站着的,正是苏廷。
“苏公子,你……”
冯白惊声出口,又扭头向阵中看去几眼,又回头向苏廷细细打量一番,胸前随她的来回摆荡,也是看得苏廷一阵恍惚。
“无量!”
“你是如何出来的?”
冯白探出灵识,又确认了一番,这才开口。
苏廷淡淡一笑,并未回答,而是引路说道:
“走罢!”
“嗯!”
冯白点头,随着苏廷离开停风阵。
路上,陆舒依将刚才所见,炉鼎外还有他人之事,向二人说了一番。
苏廷听完自然惊奇,便问冯白:
“白姑娘一直守在阵外,是否见了何人入阵?”
“冯……是冯姑娘。”
冯白又是纠正一句,随即却摇头道:
“并未见到。法阵精妙,纵我之灵识也难窥入其中,徒能眼观。”
“那便怪了。”
苏廷虽也是疑惑,却并未深究:
“许是姐姐看错了眼罢!”
“放屁!”
陆舒依断然否定:
“姐姐我冰雪聪明,怎么可能看错?”
苏廷点头:
“嗯!”
却是并未详细争论,而是转头问冯白:
“那炉鼎之中所物,白姑娘可曾见过?”
“冯……我姓冯。”
冯白摇头道:
“未曾见过。”
“那停风王府,是否有关于锻术的古籍秘法?”
冯白点头:
“有的,只是我不喜锻术,并不详知。”
闻言,苏廷淡淡点头,并未多说。
此番在阵中习得那《灵尊锻》,他并不愿对冯白托出,而拿走风泉之石一事,他也也颇觉不妥,也并未陈出。
冯白却似是有所感念一般,偷眼向苏廷眉心看去,随后却也是低头前行,并未多言。
两人相伴而行,却皆沉默不语,各有心思。
“诶!那个人……”
陆舒依突然惊疑出声,惊到了两人。
“何人?”
苏廷抬头四顾,也是一眼看见,前方行人熙熙攘攘,却有一道身影貌似颇为熟悉。
“他好像……一个人!”
看着那道身影背向而行,陆舒依不太确定。
“确是一个人。”
冯白点头。
“任兄?”
苏廷却是看清那人背影后,直接呆在当场,口中疑惑出声,随即便大步追了上去。
刚追至一处十字,苏廷却被两名大汉挡在身前。
“小子!你便是我那傻妹妹的夫婿?”
一人走到苏廷面前,将前方场景尽数挡住。
“滚开!”
眼前那道身影被挡,苏廷瞬间有些恼怒,伸手便要移开那人,却发现那人站立当场,固若磐石,丝毫移之不动。
陆舒依也是颇为恼怒,也随之骂了一声:
“快走开,不长眼的东西。”
“不长眼?”
那人却嗤笑一声:
“胆敢欺负我那妹妹,我看你是想死。”
妹妹?
苏廷不由一愣,却也是不再向前方寻去,而是定睛看向眼前二人。
只见那二人,皆身着一身缎面华袍,一个有些壮硕,一个却颇为瘦削,离苏廷更近那个,只是那颇为瘦削那人。
却已让苏廷移之不动。
可见修为不俗。
苏廷有些疑惑的回头,看着身后冯白,问道:
“白姑娘,此二人是你兄长?”
“是冯!”
冯白与二人齐齐开口。
随即,冯白却是点头。
苏廷又问:
“我何时欺负了你?”
冯白摇头,陆舒依却说:
“估计是说你看人家洗澡那事儿吧?”
瘦削男子却道:
“并非说她。”
苏廷“哦”了一声,想到离开停风王府前那干瘦女子,说道:
“是说冯若?”
瘦削男子这才点头。
苏廷摆了摆手:
“此事,日后再说,我此番有所要紧。”
说着,苏廷便又要向前追去。
“欸!”
瘦削男子伸手挡下,却是指着一旁巷弄,说道:
“随我来!”
“说了有事儿,你咋这么没眼力见儿呢?”
陆舒依又是骂了一声。
瘦削男子却又是嗤道:
“自己来,或让我擒你,自选。”
苏廷无奈,看了眼冯白。
冯白却未开口。
叹了一声后,苏廷只得跟着瘦削男子,往巷弄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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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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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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