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斑驳下,三人便伏在一方巨石上将歇,巨石撒来一片月光,也透出一片空旷。
循着那片空旷看去,风渎山巍峨依旧,氤氲依旧,只是刚才所遇,不觉已让三人萌生退意。
吼!
不远处传来一声震天兽吼,苏乐定睛看去,只见那四耳灵狌,正俯在山边向着三人怒吼。
“戚伯父,那灵兽距你我相近,怕不会追过来罢?”
苏乐见那头灵狌距离三人不足十里,心中仍是悸悸。
“断然不会。妄林中有先期大能所布法阵,灵兽位阶愈高,法阵之威便愈强,那头四耳灵狌乃是地阶灵兽,它若贸然冲阵,怕是会遭受雷谴。”ΗtτPS://Www.sndswx.com/
戚无意正撕下长袍一角,裹下臂上伤口,一旁戚蓝则是担忧不已。戚无意抬眼看到,不由心中一暖,轻抚戚蓝脸颊安慰道:
“只是外伤罢了,须臾便可自愈。蓝儿毋需担心。”
戚蓝心知是自己所祸,便低头弱弱道:
“是蓝儿修为不精,未能逃脱那灵兽,才害父亲受苦。”
“你还修为不精?那日在秘境……”
苏乐闻言震惊不已,刚要将那秘境所闻托出,却被戚无意拦下:
“今夜月轮将圆,却是那灵狌张狂之时,你我二人还是暂避,待日出之时,再上山罢!”
随即,他又转向戚蓝,注目许久后问道:
“蓝儿,如此深夜,你来此何为?”
“我……”
戚蓝正欲回答,却忆起临行时归海侠嘱咐,便低头道:
“无他。闲步而已。不知父亲所来何为?”
对她如此回答,戚无意自不会相信,却也不想逼问一番,便叹道:
“我与乐儿姑娘此来,是为寻得那秘境老人,替苏家求回苏廷尸首。”
“苏廷……”
听到此二字从父亲口中说出,戚蓝不由又是一阵抵触。
先前,父亲每每提及此人,均是一番赞不绝口,以至不顾自己心愿,便要强将自己嫁与他,而后苏廷灵脉被废,他再提及时,却是无限惋惜,如今那苏廷已死,他又提及,竟是要相助寻回尸首。
好似在父亲眼中,那苏廷比自己还要重,实不知到底谁才是他戚无意的亲生骨肉。
戚蓝心下一番慨叹后,却也知晓自己所料不谬,之前探到二人灵气时,她便猜想二人此来或与那秘境有关,而自己独行于此又无所方向,适才跟踪而上。
“苏廷所在的那方秘境,已在我等离去后消失,此事苏家小姐亦知。如今再来探寻,该似大海捞针,恐难有所得。”
戚蓝试探一句,意在探听二人此来有何仰仗,自己也好有所方向。
父亲救下自己,感念则是感念,只是自己已不同往日,如今乃是乾元弟子,若要抉择父亲与归海侠,还是难免偏向后者。
戚无意深知戚蓝此来定有他图,刚才说出寻回苏廷尸首,自己已算多言,故不再托出,而是看向苏乐。
苏乐则是直截道:
“我二人此番既已前来,自然有所筹划,毋需戚小姐担心。”
苏乐拒绝言明,戚蓝倒也不愠不怒,而是起身便要离去:
“既如此,我留此也是无用,那便就此别过罢!”
“蓝儿……”
戚无意抬手欲言,却不知从何说起,眼中一阵凄凉。
吼!
而此时异变突起,那头四耳灵狌抬头怒吼,血红目光直视月轮,双手握拳捶击胸口,将大地震得嗡嗡作响。
“嘶~那畜生,怎的这般狂躁?”
苏乐惊道,转头看向戚无意。戚无意正捂着伤口,却也定睛于那灵狌,摇头道:
“不知。”
须臾,那头四耳灵狌低下头,张着獠牙又向三人吼出一声,便转身向其所处的山边高台深处走去。
“走了?”
苏乐松下一口气,正要展颜,却闻声声踏地之声,如擂鼓般传来,灵狌退去的那处山边高台下,粒粒碎石正挲挲滚下。
“不好!它要硬冲。”
戚无意大骇,挣扎起身道:
“那灵狌似在发狂,恐会冲撞妄林法阵,我等还需后避。”
话声甫落,一道如山般巨大身影便挡着月辉凌空而起,双拳高举向三人方向径直砸来。
哐!
半空之中,那道巨大身影停住,乃是法阵起效,如铜墙铁壁般将那四耳灵狌挡在妄林外。
轰!轰!轰!
灵狌毫不犹疑,便张开双拳向法阵砸去,双脚被法阵灼伤也不顾。
在灵狌的重捶下,如罩一般的法阵上,很快便出现一片龟痕。
唉!
随着龟痕渐深,那道法阵竟发出声声叹息,似那些先期大能在无奈哀叹。
“殆!”
苏乐与戚蓝匆忙扶起戚无意,三人急急向妄林退去。戚无意则是惊异不已:
“这法阵已存在千年,向来是坚若磐石,天阶灵兽亦难损坏分毫,怎会被这头灵狌砸出裂痕?且……地阶灵兽触犯,怎无天雷谴来?”
苏乐则是劝道:
“戚伯父毋管其他,脱命要紧!”
三人疾步后撤,很快便又逃开十数里。此时戚无意伤势已然恢复,便推开二人搀扶,回身向那灵狌看去,忧心道:
“若这法阵被毁,那诸灵兽便如过无人之境,天澹城数十万生灵必将涂炭。不行,我必须前去阻止!”
说完,他又转身说道:
“蓝儿,乐儿姑娘,你二人速速回城,……禀报于归海大师,为父在此或能阻挡片刻。”
戚蓝与苏乐闻言皆愣,那灵狌实力有多恐怖,她二人刚刚见识,只戚无意一人,连接下一击都难,遑论阻挡片刻?
正此时,那四耳灵狌身后高空,却耀出一团硕然暖光,暖光过处,如春日般和煦,将这妄林与那风渎山都照得通彻。
高天之上,竟似两轮明月同现。
暖光突然出现,惹得三人纷纷咋舌。
“劣畜!”
暖光中,悠然女声淡淡传来,却含千钧之势。
四耳灵狌听到,停下手中捶击,转身向高空看去,登时却一片骇然,全身挣扎向后缩去。
“这是何人?”
苏乐疑惑问道。
戚无意紧盯那团暖光,暖光中一道人影若隐若现,身形窈窕,裙袂飞舞。
“这话音,听着似有些熟悉。”
戚蓝也是疑惑。
“这是?”
戚无意似已看清那人,脸色却是不敢相信:
“莫非是她?不可能!五年前那次……她不是早已殒殁?”
“谁?”
苏乐与戚蓝双双看向戚无意,问道。
戚无意不答,却又折回几步,近向那暖光。苏乐与戚蓝愣了片刻,也随即跟上。
却见,高空中那团暖光缓缓而落,至那处高台之后,一条修长白皙的胳膊缓缓伸出,玉指轻抬,指向那四耳灵狌:
“来也!”
那四耳灵狌似能听懂人语,轻啼一声后以法阵借力,蹬腿便重又跳上高台,伏在那团暖光之前,巨大身形却瑟瑟发抖,再无刚才狂躁之势。
同时,暖光也随风散去,三人这才看清,轻易制服那头四耳灵狌者,竟是一名绝艳妇人。妇人身材轻盈,青丝随风轻舞,眼眸似那月明般清澈。若往前十年,定不输一旁有着天澹城绝色之称的戚蓝。
“咦?”
苏乐看过那妇人,又回头看向戚蓝,细看之下,二人竟有着几分相似。
戚蓝此时也正怔怔看着那绝艳妇人,眼神中似有三分疑惑、三分艳羡,以及三分复杂。
却见那妇人抬手一挥,口中轻叱一句:
“去罢!”
那四耳灵狌竟如临大赦般,仓皇便向风渎山深处逃去。
妇人渐回首,目视着四耳灵狌远去,戚无意三人便停在山下等着,皆未多做言语。
许久,妇人才淡淡回头,一缕青丝挡在眉梢,又随风舞向身后。
玉腿轻抬,妇人缓缓从高台上落下,立于三人身前。须臾,却对着戚无意莞尔一笑:
“久违。”
“久违。”
戚无意吃吃应道。
说完,二人皆是一阵安静,只四目相对,不再做何言语,夜风袭来,戚无意的眼神竟有些恍惚。
“这位是……”
戚蓝问向戚无意。
戚无意并未作答,反而是苏乐附上一句:
“戚小姐,我观这前辈容貌,与你似有几分相似,莫不是……”
戚蓝冷冷道:
“若真是我戚家之事,便轮不上你这外人插言。”
苏乐闻言张张嘴,便不再说话。
“呵!”
妇人终于开口,话是说与戚无意听的,语气却颇似责难:
“五年不见,蓝儿果真竟如此撒泼?”
戚无意摇头苦笑,随即便低下头去,不再与那妇人对视。
“我之如何,也轮不上你评价。”
戚蓝又是冷冷一句。
“蓝儿,休得无礼。”
戚无意转向戚蓝,轻叱一声。
“无礼?”
戚蓝却突然似恼怒无比,指着妇人开口质问:
“你便与我一说,她是何人?为何与我几分形似?莫非……”
戚无意愣了片刻,却也知无法再瞒,便点头道:
“然也。眼前此人,便是你的……”
“娘亲?”
“姑母。”
二人同时开口。旋即,又同时愣住。
“姑母?”
“娘亲?”
二人又同时开口,语气皆是疑惑。
戚无意一脸黑线:
“蓝儿,你这是在作何想?她是你的姑母,戚家三长老戚无恋。”
戚蓝知会错意,却也是恍然大悟,匆忙上前一礼,道:
“姑母在上,蓝儿刚才唐突了,还请见谅。”
面前,戚无恋也知她刚才恼怒为何,便不再责难,而是摆手道:
“不用。经年不见,此番不识,也是情有可原。”
随即,她又转向戚无意,道:
“家嫂之事,小妹虽常年在外,却也有所耳闻。其中衷由,也非全然兄长过错,你也不需再做隐瞒。”
戚无意则是摇头道:
“香儿一事,诡异异常,愚兄至今不能查实,便未对蓝儿细说。”
见戚蓝欲开口追问,他则推开手,问向戚无恋:
“今日不说其他。愚兄疑惑,五年前那场事故,小妹不是已然殒没?为何竟安然此山中?修为……貌似还提升了颇多。”
戚无恋摆手道:
“只是幸得苟活,不提也罢!”
五年前那场事故之惨烈,戚无意记忆犹新,能从中存活下来,其难度之巨,戚无意也是感同身受,只是这戚无恋不愿细说,作为兄长,他也不便多问。
“五年前是如何事故?为何我也曾闻我家诸父说过?”
戚无意不愿多问,戚蓝仍在思忖母亲之事,一旁苏乐却是不饶,有疑便问。
“哦?”
戚无恋这才看向苏乐,疑惑问道:
“还不知,这位姑娘是?”
“晚辈苏乐,家父苏禀安。”
苏乐一揖,爽快答道。
“苏禀安?”
戚无恋闻言一怔,须臾才道:
“莫不是那苏家三门主苏禀安?”
苏乐点头:
“回前辈,是。”
戚无恋又蹙眉片刻,道:
“既如此,那令祖莫非就是……”
言至此,她心中虽已有答案,却并未说完。
苏乐正欲接话,戚无意却似想到什么,伸手阻道:
“且不提这些。今日能在此遇到小妹,也算我戚家有为,愚兄有问,不知能否回答?”
戚无恋却是讪讪一笑,答道:
“且问。”
“这五年来,你是否一直居于此山?”
“然。”
“山中是否有一位老年修者,辟有一方秘境,也隐居此间?”
“有。”
“能否带去一见?”
“自然。他便是我刚要提及的那……苏去痕。”
提到苏去痕,戚无恋言语竟有些闪躲。
“苏……他竟也能开辟秘境?”
戚无意闻言呆住,一旁苏乐也是呆了片刻,插言道:
“我与戚伯父此来,便是要寻我爷,也是你口中那苏去痕。既如此,还请……戚姨母带去一见。”
“戚……姨母?”
戚无恋闻言塞舌,有心想说些什么,却觉无法反驳,只得顺着问道:
“敢问姑娘,那苏去痕已离苏家多年,为何却要现在找寻?是为何事?”
苏乐闻言,看了眼戚蓝,又看了眼戚无意,笃定心思后,便决定不再遮掩,微微屈膝道:
“前辈,实不相瞒。家兄苏廷前几日遇害,苏家不欲复仇,此来风渎山,意在寻得爷爷苏去痕,借他寻得那施手老者,求得兄长遗骨,带回苏家安葬。”
“什么?”
戚无恋闻言一惊:
“苏廷死了?”
苏乐鼻头一酸,豆大泪珠便滚落而下,随即朱唇紧咬,重重点了两下头。
“怎会!”
戚无恋似是不信:
“那苏廷刚刚得我真传,若无意外,该已突破灵师境,怎会轻易死掉?”
突破灵师境?
戚蓝闻言一惊,那日秘境之遇历历在目,那苏廷周身毫无灵气波动,如何看来都只是个凡俗之人,怎会与自己一样,竟达灵师境?
戚无恋眼中生怒,看着苏乐问道:
“戕害苏廷之人,你可认得?”
苏乐泣声点头:
“那老者,也辟有一方秘境,善使一柄紫缨长枪……”
“紫缨长枪?莫不是他?”
戚无恋贝齿轻咬,缓缓开口:
“毋需寻那苏去痕,我这便与你等同去,掀了那臜泼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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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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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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