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在场人反的应来看,这不是修辞手法的夸张。
张家人见过太多的稀奇古怪的存在,在一件事或者几个人存在明显与常理不符的异常的时候,他们不会草率的将这件事定性为巧合,这是他们多年来的习惯和职责。
当一切的不可能被排除,剩下的那个无论多匪夷所思都是唯一的真相。
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一直以来都很平静的解家和小三爷,突然之间变得极其不可控。还有吴峫,不是他,又真的确实是他。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一个人在多方的监视窥探之下依旧能够展现出这样截然不同天壤之别的两面。
张海盐突然在心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很想要拧头看一眼自家族长的表情,想要从他冰凉的眼神里得到一个回复,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想要被验证什么,身体就像满是铁锈的机械根本无法掌控自如。
这种猜测实在过于骇人听闻,他掩饰性的翻动了下舌底的刀片想要缓解内心的震撼,至少别将无知和惊异摆在这些老狐狸面前。
是了,这些。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他,毫无疑问的都是知情者。
不知怎的,张海盐突然觉得喉咙难以言喻的苦涩。
这种惊世骇俗的经历,吴峫讲,他们便信了吗。
无论是小三爷本能的没有丝毫犹疑的信任,还是他身边人对他的拥护和肝胆相照,都是他们张家这种人,这辈子都不会有的东西。
他们从未拥有过这种美好的情感,他们对爱的认知扭曲,就像吴峫嘲讽他对张海琦的感情,他们混淆认知,无法辨别陌生的源头和目的,因为从未得到因此手足无措。
他们拥有的,只是无情冰冷的时间,不得不抛却一切自我石头一样硬梆梆的心。
离经叛道浑身反骨的张海盐,比任何不敢承认自身缺陷的张家人都清楚这一点,他们是这个世界看上去完美却极度残缺的造物。
他也从来没想过,看上去最有可能被遗忘不被爱的神坛上的圣婴,会是他们中最先得到这些的人。
张海盐的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栗,他微不可察的偏了头去看床上那张清秀的脸,完全没有面对他时的阴霾算计和狠辣,他看向张起棂的眼神,不是在看一个无所不能的战斗机器和便宜护身符,而是一个易碎需要小心保护的古董瓷瓶。
易碎,小心保护,张起棂。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的词语。
他很想嗤笑,却只能梗着喉咙收回眼神。
“没有人会不喜欢太阳,对吗张家人。”尤其是那种与别人不同的被偏爱的反差。
贴在耳边的低笑肆无忌惮,炙热的呼吸打在耳际,因为距离突然的拉近本能的警惕和防备张海盐背后的汗毛根根乍起。
吐痰侠眼神微闪,他身上的竹叶青会护主,这么近的距离不应该。转头却瞧见坐在身边的小狼崽子捏着蛇的七寸拎在半空正伸着手饶有兴致的去摸它的毒牙。
豌豆射手顿了顿,盯着他诡异的沉默了片刻,忽然眉尾一挑凑过去问他,
“你也是吗。”如果他用的是自己的脸,一定像极了妖异的黑色九尾齐舞的狐狸。
小七爷的手一顿,掀了眼帘反唇相讥:“关你屁事。”
啧。
张海盐撇了撇嘴,这种对话要是换做从前,他现在已经在嬉皮笑脸的擦刀子上的血迹了,但今天却少见的有些愉悦。
多稀奇,会咬人会掀肚皮还认主的狼崽子。
“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杀了你哦。”没有气急败坏,只是散漫云淡风轻头也没抬的威胁,但其中深藏的寒意让人笃定他做的出来。
张海盐也是个犟种,盯着小孩儿又看了一会儿倏忽摇头失笑,刚要再说点什么被人打断。
“离他远点儿,他还小,沾了晦气会多灾多难。小兔崽子别碰他东西,有些傻缺看见自己没有的东西见人就想让人跟他姓张。”
吴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上裤子下了床,光着膀子在床边套上衣,光看后背都知道那张脸上是怎样的嫌恶和冷嘲,听了前半段黎蔟原本没想搭理他,可到了后半句玩儿蛇的手忽的一滞,默默地放下蛇往外挪了挪。
张海盐简直要气笑,他可不是吃亏的主,刚要张嘴喷射毒液却在顷刻被吸引走了注意力,小三爷不久前还皮开肉绽的后背如今光洁如新,只残留着几丝干涸的绿色血渍,看不到半点伤痕。
他眯了眯眼睛,想起了那个女人落海前的言辞。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因为吴峫在海底墓中真的得到了什么。
只是转瞬之间他就猛然意识到,如果汪臧海真有那么牛逼,怎么可能千方百计的寻找长生之法还没有成功,没有人比张家人更熟悉这一点不是吗。
豌豆射手的脸色变得奇异,就连他都陷入了思维误区,把吴峫的异常归咎于海底墓,那其他人——
tui!玩儿计谋的心都脏。
“这次恢复的比以往更快了,什么原因你自己清楚吗。”小花儿揉了揉眉心,两天没睡对于他们而言不算什么,但心里藏事儿该说却无法说出口的焦虑和忧心让他饱受困扰和折磨。
最多还有五个小时就会回到北京,他不可能瞒着瞎子,理智上他知道瞎子受得住,知道有消息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毕竟上辈子他们连根毛也没查到。
可情感上,对自己的兄弟报他全家的死讯,比想象的要困难得多。
“知道。”小三爷点了点头,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问题,回答的相当平淡和干脆。
话题点到即止双方都没有再继续,有些东西并不适合在外人详尽其词。
过了一会儿,吴峫突兀出声,“你觉得我能收到裘德洘的尾款吗。”他看上去很不甘心连面目都变得狰狞。
小花儿被他这副神情吓了一跳,好笑之余扶额吐槽,
“只是一百万而已,你至于吗。”财神解雨花呗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
在场的六个穷鬼,有五个幽幽盯住他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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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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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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