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福跑出去请了郎中,郎中来的时候,田珍珍已经醒过来了。
丫鬟伺候她洗了三遍脸,可是田珍珍还是觉得恶心,月子里的女人,情绪本就不太稳定,现在更是委屈极了。
她的女儿是王妃,可她却这般狼狈。
田珍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颜昭石当然也醒了,家里闹成一团,他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郎中给颜昭石诊了脉,没有什么大病,就是急火攻心,这位郎中虽然比不上药铺里坐堂的大夫,可在城中也有些名气,他说没有大病那就是没有,他那药箱里就有现成的药,清心静气的。
郎中走了,丫鬟熬了药,把药端上来,颜昭石却连碰都没有碰。
不用请郎中,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病。
他是给气的。
通判气他,师爷气他,捕头气他,就连他的亲娘,郭老太太也气他。
想到郭老太太,郭老太太的哭声便传了过来。
说起来也是不可思议,一个中风的老妇人,每每哭喊起来,竟也能震耳欲聋,魔音绕梁。
郭老太太还有一项绝技,那就是能哭上半个时辰,一滴眼泪也没有。
不过,毕竟是中风了,现在郭老太太的哭骂,大多是含糊不清,只有如颜昭石这样从小听到大的人,才能明白她嚎的是什么。
颜昭石巴不得自己听不懂。
郭老太太正在骂,骂他娶的都是狐狸精,骂他没本事,管不了自家婆娘。
颜昭石从未有如此刻这般怀疑人生。
他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把还在自怨自艾的田珍珍吓了一跳,一声老爷还没有叫出来,颜昭石已经直挺挺走了出去,脚上连鞋子也没穿。
郭老太太就坐在门口,闭着眼拍着腿哭骂,颜昭石冷不丁走到她面前,郭老太太眼睛闭着还没有察觉,耳边便传来颜昭石的一声大吼:“你给我闭嘴,闭嘴!”
郭老太太猛的睁开眼睛,对上的便是颜昭石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郭老太太吓了一跳,她还从未见过老二这副样子。
“你疯了?”别说,这三个字,郭老太太说得很清楚。
“你他娘的才疯了,你年年骂,天天骂,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骂!
你向着大哥,偏心老三,他们全都不管你,把你扔在那垃圾堆似的地方,我千里迢迢把你接过来,给你养老,给你看病,你倒好,不但不知足,还整日骂骂咧咧,搅得家宅不宁,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不死?
你这个老疯子,我们老颜家有今时今日,全都是因为你,你怎么还不死?”
颜昭石破口大骂,骂到动情之处,他按住郭老太太的肩膀大力摇晃,颜昭石虽然肩能不抬手不能提,可毕竟是个男子,郭老太太走路都要人扶着,哪里禁得住他这般折腾,不过几下,便眼睛一翻,身子坠了下去。
待到颜昭石缓过神来,郭老太太已经如一瘫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先前那位郎中又被请了回来,郭老太太卧病在床已经有些时日,这位郎中也来给她看过,现在见她不醒人事,郎中不慌不忙。
这位老太太虽然才到时丰县一年,可名声却不小,为啥呢,因为整个时丰县的泼妇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这位的。
想当初,颜家是怎么从县衙里搬出来的,早就经由县太爷家的婆子口中传遍了整个时丰县。
就是因为这位老太太从早骂到晚,县太爷被吵得心烦意乱,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所以只好把颜家从县衙里请了出去。
再说,这位老太太已经中风了,这中风有多难治,郎中很清楚,治不好,只能等死。
就这么一个正在等死中的老泼妇,郎中还能如何?
一个时辰后,郭老太太苏醒过来,郎中对颜昭石说:“大人,老太太暂无大碍。”
暂无大碍,并非是无病无灾,只是暂时死不了。
人是活过来了,可是这中风却更严重了。
郭老太太不能下床,以前在床上拉尿是装的,现在却是真的。
以前还能口齿不清骂上一骂,现在却连成句的话也说不出了,只能嚎,一声一声,声音不大却凄厉,大白天都能让人吓出一身冷汗。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此刻,发泄之后的颜昭石悔恨不已。
他跪在郭老太太面前,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说着“儿子不孝”。
这是他的亲娘,生他养他,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亲娘,他都对亲娘做了什么啊,现在亲娘病倒了,他死上十次也不能饶恕。
田珍珍撇嘴,这死老婆子早就该死了,可这会儿却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明面上。
怎么办呢?
田珍珍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死老婆子不能死,那如果死在外面没人知道呢?
只要死老婆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就不能算是死了,颜昭石不会因为死了老娘而丁忧,那位尊贵无比的王妃女儿,当然也不会因此耽误了亲事。
田珍珍初时还有些愧疚,觉得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
可是随着郭老太太再一次发挥出她那强大无比的生命力,田珍珍的这个念头便越来越清晰。
愧疚?愧疚的次数多了,也就变成习惯,习惯成自然,应该应份,天经地义。
颜昭石请了三天病假,他当然没有病,他只是不想回衙门面对同僚们丑恶的嘴脸而已。
田珍珍不止一次和他说起颜雪怀,可是每次刚一开口,就被颜昭石打断了。
田珍珍想和他商量去京城投亲的事,一直没有机会。
不过田珍珍倒是也不急,她还在月子里,至于睿王爷的小舅子,这会儿也还没有满月。
无论是她还是儿子,全都不适合长途跋涉。
三天之后,颜昭石硬着头皮去了衙门。
知县大人显然也不想在衙门里看到他,做为一个倒霉的上司,他只盼着颜昭石能调任到其他地方。
时丰县这个小破庙,供不起王爷岳父这尊大神。
当然,若真是王爷的岳父,小破庙就是化缘也要把大神供得舒舒服服。
偏偏这位岳父,很可能是连王爷也不想认的。
为什么不想认呢?
换位思考,如果他有一个宠妾灭妻,抛弃女儿谋害妻子强占嫁妆的女婿,他必定恨上一辈子,若是外孙女外孙女婿还想跑回去认这个没良心的渣爹,他怕是会给活活气死。
那位李夫人好像父母双亡了,虽然亲爹死了,可是人家有哥哥有姐姐,且,哥哥姐姐还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能让睿王妃回来认亲爹吗?
肯定不会。
何况,还有定国公齐慰这么一位威风凛凛的继父呢。
于是,知县大人大手一挥,又让颜昭石下乡了,这次去的,是离县城很远的大山里,没有一个月,是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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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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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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