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着回到了王家,已经是天都黑透了。
幸好王永珠早有准备,车里备着一盏气死风灯照亮,总算平安到家了。
王永珍的烧已经退下去了,人一直在昏睡中。
到了王家都没醒。
张婆子从他们走了就担心,干脆就在大房的屋子里等消息,江氏和孩子们也都围在旁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王老柱一个人在后院,也觉得呆不住,到前院来,本想跟张婆子搭讪两句,缓和一下关系。
可张婆子此刻看到王老柱就恨得恨不得咬一块肉下来,哪里有好脸色给他看?
尤其是天黑以后,越发的担心。
这冬天,风又大,又都是山路,真要有个什么,这一家子都折进去了。
想到这里,张婆子狠狠的看一眼王老柱:“我跟你说,要是今儿个永珠他们平安到家也就罢了,要是有个什么,看我不跟你拼命!”
不说张婆子,江氏和孩子们也都担心啊,家里主事的人都去了,这个时候没回来,哪个心里不慌?
就连王老柱,也惴惴不安起来。
晚饭,江氏也没心情做,大家也没心思吃。
等到听到门口的马车声,还有王永平熟悉的大嗓门,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金罐忙抢着去把大门打开了。
大家都疲乏得下了车,孙木头把王永珍抱下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老柱看到孙木头抱着的王永珍,接着灯光一看,顿时老泪纵横,才几天没见,大闺女就瘦得脱了相,着实让人心疼。
又看孙木头傻乎乎的站着,忙道:“快把你娘抱到——”这才想起还没给大闺女和外孙安排地方。
顿时条件反射的看向张婆子。
张婆子哪里顾得上他,只抓着王永珠看有没有事,手是不是暖和的,有没有冻着。
一面又吩咐:“老三家的,还不快去做饭——”
江氏见大家都平安回来,也有了主心骨,忙答应着去灶屋去了。
柳小桥机灵,看公爹那样子,就是想安顿大姑姐,她本来就心里不喜欢,立刻就道:“我去给三嫂帮忙。”拉着王永平就溜了。
王老柱左看右看,倒是想让大闺女跟小闺女住一个屋,可是想也知道不可能。
更何况还有个外孙呢。
想了想,跟王永富道:“你们腾两间屋子出来,先让你大姐和木头住下。”
王永富虽然心中也有些疙瘩,不过这倒是小事,他正要答应,林氏不干了。
“爹,我们这院子可没空房间,金斗和金壶占了东西厢房,金罐在我们隔壁,这哪里还有空房间?”
孙木头顿时脸一白,他又不傻,一路上这个大舅妈看着自己和娘的眼神就不善。
此刻又听到林氏拒绝给他们找空房间,一时又是心酸,又是委屈,忙低头道:“姥爷,不用那么麻烦,随便给我们找间屋子就行了,我晚上还要守着娘。”
他心里清楚,王家真心欢迎他们母子的,也就是王老柱这个姥爷了。
可这怪不得几位舅舅和舅妈,以前自家和娘做的那些事情,换做是谁,都不会给好脸色看,王家能够不计前嫌,将娘给接回来,还给他们母子把以后的麻烦都解决了。
就已经是大恩德了,要是再强求更多,他岂不是也成了奶那样的人?
王老柱一时倒被林氏这话给噎住了,他总不能让大孙子给大闺女腾位置吧?
想了想,他看向了身边,本来是打算找老四的,老四他们没孩子,空房间多,正好。
可老四和老四媳妇这一会的功夫就跑了,只得看向王永贵。
王永贵倒不计较这个,人都接回来了,空房间给他们住上一晚值什么?
先吃了饭再说。
王老柱见王永贵没反对,让金花带着孙木头去了三房的院子。
剩下的人自然要去上房。
到了上房,王永富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示意林氏把嫁妆拿上来。
林氏百般不情愿的将用布包的嫁妆往炕沿上重重的一放。
“这是什么?”张婆子问。
“这可是我们从孙家婆子的棺材里起出来的好东西,这都是当初大姑姐陪嫁过去的嫁妆,好东西都被孙家婆子给藏到棺材里了,今天被咱们给搜出来了,就带回来了!”林氏阴阳怪气的道。
王老柱的脸色顿时一僵。
张婆子听了林氏那话,再看看王老柱的脸色,心里哪还不明白?
也不等王老柱说话,伸手就将那布包解开,定定的看着那骨溜溜滚出来的银锭子,还有几根银簪子,几匹布料。
好半天,才惨然一笑,看着王老柱只说了一句话:“你瞒得我好苦!”
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就开始在屋子里收拾东西。
“你,你这,这是干啥?”王老柱心虚气短。
“咱们先前不是说好了吗?接你大闺女回来,春节后分家!我现在就打包东西,今晚就跟珠儿去住!这上房,我腾给你大闺女!”张婆子冷冷的道。
“你这是胡说些啥?大闺女不是都安排了住处了吗?”王老柱急眼了。
“我胡说?王老柱,你摸着良心问问!当初永珍出门子,我说什么了?还是我插手她的嫁妆了?当时是你亲口跟我说,你说永珍是大闺女,又是前头留下的,嫁妆简薄了不好,所以多陪嫁点,也是为我的名声着想。”
“我当时还以为你是为我着想呢!没口子的答应,还跟你说,闺女出嫁就是人家的人,多陪送点,她将来日子也好过点。你告诉我给永珍箱子里放四个银锭子,一共四两,事事如意!也算对得起前头的!我说过半个不字没?”
“你倒好,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在骗我!这是几个?几个?”张婆子抓起那银锭子,就朝王老柱的脸上砸去。
王老柱被砸得抽了几口凉气,当着儿女还有孙子的面,把自己那点私心都拿出来说,面子上哪里挂得住。
当下站起来:“都是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还拿出来讲?我去看看永珍醒了没?”说完就往外面走,觉得这屋子里实在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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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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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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