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抱着,目光呆滞,嘴角还有涎水顺着流淌下来,也不知道去擦。
看到钱掌柜进来,还傻乎乎的冲着他一笑,然后将手指头放入嘴里吮吸着。
钱掌柜顿时眼前一黑,几步冲过去,“老婆子,咱们闺女这是咋滴啦?”
钱氏娘哇的一声就嚎开了:“老头子啊,咱们闺女成了个傻子了!连亲娘都不认得了,一醒过来就啃手指头不说,只会傻乎乎的笑,连爹娘都不会喊了。老头子,你说这可咋办啊?”
钱掌柜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一下子回不过神来,木愣愣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还是药童听到了动静,喊来大夫。
大夫上前给钱氏把脉,好半天,才道:“病人这是撞到了头,以后恐怕——”
这意思是说钱氏被撞成了个傻子。
大夫看着钱氏的样子,忍不住也摇摇头。
钱氏娘顿时傻眼了,闺女真成傻子了?
回头去找钱掌柜,钱掌柜却眼前一黑,再也撑不住了,直直的倒了下去。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等大夫两针下去,将钱掌柜给扎得悠悠醒来,才得以脱身。
等到出了门,才恍惚想起,隔壁还有个病人呢。
坏了!大夫一拍大腿,跑到隔壁一看,这半天没人管,屋里的温度降了下来,没有那么闷热了。
再看王永安,身上的汗已经尽数收干了,烧虽然退了,脸色也平稳下来,可大夫反而更担心了。
把了一会脉后,大夫同情的看了王永安一眼,这人这辈子只怕就废了。
外表看着好好的,那好不容易被自己想法子蒸出来的寒气,全钻到了他的骨头里,等到冬天,那些寒气会从骨头缝里钻出来,慢慢的渗入他的血肉,他的五脏六腑。
最好的情况,就是整日窝在炕上不起,苟且残喘。
要是倒霉还要外出,那骨头缝里就会像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让人求生不得求是不能。
叹口气,摇摇头,大夫开了一副药,虽然知道没有什么效果,还是让药童去熬药给灌了下去。
出于医者仁心,大夫又给王永安把骨头给接上,敷上了药膏。
王永安昏睡了三天才醒来,醒来后发现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腿上也打那加班,隐隐有些痛,除了没什么力气外,到没觉得哪里不对。
听说他醒了,钱氏娘跑过来,堵着门口就是一顿哭骂:“王永安你个丧良心的王八蛋,你把我闺女打成了傻子!你会有报应的,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扫把星!你害了我闺女!害死了你爹!还害了你自己的闺女,你不是人啊——”蜀南文学
剩下的话,被赶来的钱掌柜捂着嘴给拖走了。
王永安一愣,钱氏傻了?装的还是真的?
正琢磨着,就看到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赫然是钱氏。
她本来是傻乎乎的看着王永安,咬着手指头,站在门口也不进来。
王永安沉着脸:“钱氏,你别以为你装傻就能混过去的!既然你对我不满,我也看你不顺眼,明儿个我就一封休书给你——”
不知道这一句话里,哪一句刺激了钱氏的神经,她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恶狠狠的看着王永安,一下子扑进屋子里。
王永安本来就还躺在床上,被钱氏这么扑进来,想起自己那腿,顿时急了,想躲又躲不开,只得闭上眼睛。
然后浑身一阵剧痛,王永安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被钱氏这么一扑给起码扑断了好几根。
刚要开口说话,钱氏一下子就骑在了王永安的身上,伸出手来,左右开弓连抽了王永安几个大嘴巴子。
王永安眼前发黑,脑子里一片嗡鸣声,脸颊火辣辣的疼,一股腥甜在嘴里蔓延开来。
钱氏也不作声,只发了狠一般的将王永安又抓又挠有扇耳光,浑身的力气都用在这上面。
王永安开始是没反应过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等到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许多年,钱氏这个疯女人,几乎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又咬又抓又挠,还连踢带打。
好几次都踹到了王永安断腿的地方,疼得王永安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不容易瞅准了机会,王永安终于将钱氏的手给抓住了,就要往外面推。
门被推开了,钱掌柜和钱氏娘抢了进来,将钱氏给扶住,钱氏娘恶狠狠的道:“你还敢推我闺女?”
钱掌柜装作劝解的样子,却按住了王永安,让钱氏又趁势抓了王永安两把,才一溜烟的滑下炕,跑到门边,扭过头来,冲着王永做个鬼脸,跑了……
王永安差点没被气厥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有脸问我们?我闺女给你推得撞到了头,把脑袋给撞坏了,如今连爹娘都不认得了!我可告诉你王永安,我闺女都是被你害得,你得好好补偿,要是敢对我闺女不好,我们两把老骨头,凭着老命不要,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王永安很想说,自己把钱氏推得撞坏了脑子,可这个老婆子还把自己推断了腿呢!
只不过,如今他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家里钱家人占多数,还是老实点为好,免得又惹了钱氏那个傻疯子,再跑来把自己揍一顿,往哪里说理去?
先不说钱氏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眼前他都不能翻脸,等他伤好后,自然会一样样的讨回来的。
因此默不作声,一家人在医馆又住了几天,身子养得差不多了,主要是兜里没多少银子了,又雇佣了一辆马车,慢慢的往家走。
如今一家子病得病,伤得伤,只有钱家老俩口,咬牙伺候着闺女。
王永安早就趁着钱氏一家去赎金钗的时候,将钱氏头天晚上拿出来的匣子里的银票给收起来了。
钱家老俩口的银子早就贴了个干净,如今钱氏又疯傻了,没人照顾不行,一眼不到,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没奈何,如今他们俩年纪也大了,老家回不去,齐城也不认识别人,真要离开了王永安,他们老两口带着钱氏一个疯女儿,哪里还有活路?
因此也只得咬着牙,继续住在一个院子里,不过钱氏被接到他们的房里,怕王永安伤害她。
王永安知道自己如今是虎落平原,不得不低头,只不过钱家三个人就算再厉害,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倒不如就现在这样,互相牵制着,先熬过这一段时间再图他日。
钱氏一家三口和王永安,互相仇恨着对方,却又不得不依附着对方而生,至于滋味如何,只有他们心中清楚。
附近的邻居却遭了殃,天天耳根子就没清净过,经常听到王家小院子里鸡飞狗跳,你吼我骂,没一刻安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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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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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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