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阳宫的车驾缓缓在平坦的道路上行驶着。
车厢的帏帘后,嬴钟未正奶声奶气地朝田璧君说道:“璧君姐姐,怎么样?我就说没有人能阻拦你吧?”
方才嬴钟未非要将田璧君从田府中带出来玩,虽然受到了田璧君的父亲田泰多番阻挠,但是嬴钟未毕竟是始皇帝的二十三子,大秦公子的牌面还是在的,田泰哪里敢跟嬴钟未造次。
试着劝阻了几句,但是田泰发现嬴钟未是油盐不进,非要将田璧君带出田府不可,田泰便也只能硬着头皮放田璧君出府。
田璧君出了深闺,此刻欢天喜地地倚靠着车厢的轩窗,心情开朗不已,欢喜道:“钟未,真有你的,要不是你啊,姐姐的爹爹是绝对不可能放姐姐出来玩的!姐姐连家里的二门都出不去,更别说去找秦郎君了……”
说到秦郎君,田璧君顿时变得满面纯情,自然而然地羞怯了下去,俏脸上映现出几抹绯红的颜色。
嬴钟未得意洋洋地说道:“嘿嘿,璧君姐姐,你放心,有我在,往后你只要是觉得无聊了啊,你就派人去芷阳宫来告诉我一声,我就去你家接你出来玩,怎么样?”
“一言为定!”田璧君嘴角一翘,宠溺地拍着嬴钟未的小脑袋。
芷阳宫的马车在驭手的操纵下一阵播土扬尘。
转眼之间。
九峻山的庄园便赫然映现在眼前了。
“吁——”
驭手勒住马首,田璧君便和嬴钟未揭开车厢的帏帘,快步下了马车。
“咚咚咚——”
嬴钟未着急忙慌地朝着庄园的轩门一阵叩门。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没过多久,庄园的轩门应声而开,前来开门的正是英布。
英布一看见嬴钟未和田璧君,顿时便认了出来。
因为先前几日,田璧君总是前来庄园寻找秦风,庄园里的下人侍女仆从们也都已经将田璧君看做了庄园的女主人。
而嬴钟未更是给英布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毕竟那可是大秦帝王宗室的公子啊!
“小的见过少奶奶,见过公子。”英布赶忙躬身下去,朝田璧君和嬴钟未行着礼。
田璧君朝着英布一颔首,和声问道:“快快请起,秦郎君可在?”
话音未落,一旁的嬴钟未立马踮起脚尖,一双小手触着英布的手腕,急忙道:“好啦,你快起来吧,我们自己去找秦风姐夫就好啦!”
嬴钟未说罢,便顾不得田璧君,扯着田璧君的裙襟便往庄园的里端走去。
“秦风姐夫!秦风姐夫!”
嬴钟未稚嫩的话语在庄园中回荡着。
田璧君拗不过,也只得跟着嬴钟未呼唤着,“秦郎君,秦郎君在否?”
正当嬴钟未和田璧君两人跨步走到庄园的后院时。
忽而一阵泥土的清香传来。
嬴钟未和田璧君两人顿时愕然怔住了。
“璧君姐姐,你,你看,这里有好多豆荚啊!”
嬴钟未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指着面前郁郁葱葱的豆荚说道。
田璧君见状也是颇为疑惑,只见眼前的豆荚旺盛无比,不仅绿叶葳蕤,而且累累的硕果正将枝桠坠得弯斜。
“是啊,这还都是名贵的豆荚呢!先前姐姐我见秦郎君弄过一些,好像是用来沤制肥料的,可是没想到秦郎君居然把这些豆荚种得如此茂盛啊!”
“嘎吱嘎吱——”
田璧君正愣在原地感叹着,身边却传来了嬴钟未咀嚼的声响。
“嗯,好吃!璧君姐姐,这些都是红花草和兰花豆啊!我知道!”
嬴钟未把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兴奋不已地囫囵说着:“璧君姐姐,你是不知道!父皇昨日赏赐的就是这个!”
田璧君闻声一愣,便又听嬴钟未惊叫不已,“璧君姐姐,父皇赏赐给娘亲的也不过只有那小小一瓦瓮!没想到秦风姐夫这里居然种了这么多啊!”
“秦风姐夫太牛啦!居然这些名贵豆荚都是秦风姐夫种植培育的啊!”
嬴钟未激动地上蹿下跳,仿佛这些名贵的豆荚是出自自己之手似的。
“哎呀,太好了,秦风姐夫不是外人,那我拿一些豆荚回去给娘亲吃也没关系,嘿嘿……”
嬴钟未说着便笨拙地将自己小巧的衣襟摊开,随即在面前旺盛的豆荚丛中来回走着。
一阵采摘,没过多久,嬴钟未的衣襟上便堆满了各种各样熟透了的红花豆。
田璧君看着嬴钟未这幅憨态可掬的模样,顿时一阵忍俊不禁。
宠溺地望着嬴钟未,田璧君取笑道:“钟未啊,你就调皮吧你,等秦郎君回来了肯定会说你把他的豆荚都给折腾坏了……”
嬴钟未嘟囔着小嘴,昂着小脑袋,道:“不会的,我拿回去给娘亲吃,那也就是给璧君姐姐的姑母吃,璧君姐姐的姑母就是秦风姐夫的姑母!秦风姐夫为人这么好,自然会孝顺的,这些豆荚也不会心疼的!”
嬴钟未说着将自己脚下的一双锦靴踢了下来,道:“喏,我这双新鞋是娘亲才做的,就把这双鞋抵给秦风姐夫当买豆荚的钱两了!”
嬴钟未说得有理有据,惹得田璧君一阵欢笑。
等到嬴钟未和田璧君两人从九峻山庄园退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夕阳西斜。
只因为英布告诉了嬴钟未和田璧君,他们的东家秦风这两日前往咸阳城里的木工作坊去了。
咸阳城里的木工作坊近日要重新开张,东家秦风自然是要在那里主持,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返回这九峻山庄园。
嬴钟未和田璧君便也只能悻悻地离开。
正当芷阳宫的车驾要从九峻山的山麓驶远时,嬴钟未调皮地掀开了车厢的帏帘,观赏着四下里的美景。
忽而,嬴钟未的眼眸一闪,随即映现出了一老一少两道身影。
嬴钟未揉了揉眼睛,接着定睛一看,只见那两道身影正朝着九峻山庄园慢慢走着。
其中一道俊逸的神色,似乎跟秦风姐夫一般无二!
嬴钟未顿时面露喜色,“秦……”正要喊时,嬴钟未紧接着看见了秦风身旁的那道英武的身影。
父皇?
秦风姐夫搀着的人……那是父皇吗?
嬴钟未的嗓子眼顿时像是被什么不明物什阻塞了一般,支支吾吾地沙哑住了,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那,那是……父……父皇……”
一旁的田璧君看见了嬴钟未这幅窘迫的模样,立马凑过身来,拍打着嬴钟未的脊背,关切道:“钟未,你这是怎么了?你莫要如此贪吃啊,莫非是噎着了?”
田璧君以为嬴钟未说话断断续续是以为多吃了几颗红花豆,便帮嬴钟未顺着气,生怕嬴钟未呛着了。
嬴钟未却急得火烧眉毛一般,眼看着秦风和嬴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庄园的轩门后。
田璧君此刻恰好朝着车厢轩窗往外一看,却刚好错过了,秦风正好搀着嬴政走进了庄园。
“钟未啊,你到底是怎么啦?窗外没发生什么要紧事啊?”田璧君疑惑道。
“璧君姐姐,你,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一点都不震惊吗?没发生要紧事?”
嬴钟未以为田璧君看见了秦风搀扶着自己父皇的场景,但是一见田璧君不为所动,嬴钟未顿时傻了。
“秦,秦风姐夫……那可是父,父皇啊……”嬴钟未仍旧震惊不已,毕竟秦风搀扶着自己父皇的场景给嬴钟未幼小的心灵极大的震动。
田璧君却若无其事地安慰道:“哦哦哦,原来钟未你是担心这个啊!
“好啦,你放心,不管是秦郎君,还是陛下,都不会忍心惩罚你的,你还小呢,采摘了几株豆荚而已,没关系的哈。”
说罢,田璧君便将车厢轩窗的帏帘放下,清声朝帘外驾车的驭手令道:“催鞭,回府。”
“小的遵命。”驭手纵马回道。
“璧君姐姐,别……咱们就这么走了啊?”
眼看着马车渐渐驶远,嬴钟未再震惊也无济于事,只得在内心不断感慨着。
我,我刚才是看错了吗?但那明明是秦风姐夫啊!
秦风姐夫身旁的那个人跟父皇一样英武,天底下哪有那么相像的人啊?
可是璧君姐姐见了父皇,为什么丝毫不意外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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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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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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