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漫野的迎春花从枝头凋谢,明黄色的娇嫩小花变成一朵朵火焰,它们追逐江燃,爬上少年的脚踝,漫过矫健灵动躯体,在眉梢眼角绽放。
火焰中的他是如此美丽,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
她看得入迷,几乎忘了火有多么危险。
……
白栀在家没两天,邮差送来信封,里面是一张数额巨大的支票和一张直飞杭州的机票,两张票轻飘飘的,可却像秤砣一样压在心上。
与此同时徐颖也打来电话,言谈间,应该是和苏家人接触过了,来劝白栀不要犟。
小孩子懂什么情爱。
小孩子还没定型,以后的路还长,走过这村,还有下一村。
小孩子不要太固执。
小孩子……
说得好像小时候做不成的事长大就能做成。
徐颖因为婚姻的失败再不相信任何男人,她觉得江燃是长在女儿身上的黄金蜱虫,就算是金子做的,富贵无敌,也依旧需要早日摘除。
人总是只相信自己的经验。
没有一个父母在害子女时,不是以为他们好的名义。
白栀夹着手机,不动声色应付。
徐颖说:“今天就来杭州,看好机票时间,别误点。”
白栀说:“好。”
徐颖说:“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白栀你以后会感激我。”
白栀说:“对。”
徐颖说:“你们毕竟不是一类人,等你念了大学,接触到更多人,就知道自己适合跟谁处对象了。”
白栀说:“是啊。”
徐颖沉默。
白栀也沉默。
女儿乖得离奇,叫女人不安。
徐颖问:“收东西了吗?”
白栀拍下行李箱照片发彩信:“您看,收得怎么样?”
行李箱满满当当,装满日常衣物和小零碎,手提包中是洗漱用具,所有的一切都规整齐全,都回到了它们本该在的地方。
很好。
她收拾得很好。
什么也没落下。
徐颖无话可说,但就是放不下电话。
她不停检查女儿的动身进度,确保白栀确实在赶往机场的路上,而白栀收拾完东西,锁好房门,傍晚确实坐上了去机场的出租。
城市的霓虹在不断后退。
司机的侧脸冷漠又疲惫。
太阳也是。
好像今晚落下,明天就不起来了。
进入机场,手机彻底没电,白栀才和徐颖断开联系。
母女就是如此,哪怕她哪里都配合得很好,但徐颖还是能察觉出异样。
可那又如何。
她不在乎。
白栀拖着行李站在票务台,一字一顿:“您好,我要改签去内蒙的机票。”
“您的终点站是杭州,确认要改签呼和浩特吗?”
“对。”
“只有凌晨两点的班机了。”
“可以,帮我再追加一张机票,要连座。”
“全价购买吗?”
穿着制服的机场工作人员诧异地看向白栀,女孩不过十七八,哪来这么多钱买全价票眼睛都不眨一下,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白栀望出对方的疑虑,面不改色随便指着一个趴在座位打瞌睡的老妇人说道:“看到没,那是我奶奶,我爷爷在内蒙病危,我们必须明天赶过去。”
工作人员一顿,同情地看她一眼,立马办理。
白栀拿着两张崭新打印的机票,找地方充电,等在餐厅坐下,手都是抖的。
女孩长按电源键,开机画面结束后当即打电话给江燃。
管什么苏家。
管什么江卫东。
管什么血脉亲情。
管什么万贯家财。
滚他妈的。
她要带江燃走,他们要去草原看星星,看一整晚,看一整年,看一生,直到星星将衰老孱弱的他们带走。
电话打不通。
白栀站起来四处张望。
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让她拆开手机重新装一遍电话卡,机场信号不好。
白栀重新装进去。
动感地带的标志才跳出来。
与此同时她的右眼也跳个不停,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有句老话是这么念的……白栀按住右眼皮,不许跳。
迟到的通讯商短信陆续进来,全是提醒她:您有一个未接来电。
是江燃。
是江燃的几十个未接来电。
还有信息。
是江燃的几百条信息。
他这两天都在忙,说是有事,怎么忽然今天联络她?
白栀颤抖着点开信息。
他问:白栀你锁门干嘛?
他问:白栀,你开门啊,睡死了?
他问:白栀,你想死啊?!!!
他问:……我翻进来了,你怎么不在家?
他问:你的衣服呢?你收拾东西一声不吭去哪了?
他问:栀栀……你告诉我,你去哪了啊?hτTΡδ://WωW.sndswx.com/
他说:我是想带你去坐摩天轮,这两天不是故意不理你,惊喜懂不懂?你不要生气,回我一条信息行不行?
他说:一条信息就行,你是不是拉黑我了?
他说:我去幸福佳苑,你怎么也不在啊?
他说:白栀,你在哪啊?是不是回杭州了?不是要等你妈妈开车来接?
他说:我哪惹你了?
他说:栀栀,我在龙江乐园的摩天轮等你,你回来看我一眼行不行?就一眼。
他说:你死定了!
他说:白栀,今晚见不到你,我就一直在摩天轮里坐着,坐到死!
他说:我爱你啊,白栀。
他说: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他说:求你了,老子真的求你了,我不好会改的,真的会改,你不能不负责任,你个小混蛋!!!
他说:栀栀……栀栀……我的心好难受……你怎么可以扔下我……
……
迟滞的短信一条条涌入、刷新,未接来电记录从傍晚她踏出家门坐上出租开始,一直到现在八点。
白栀拨出号码。
没人接。
她握着去往草原的两张机票不停播打电话,手指都按红了,泪水蓄满眼眶,叫嚣着要流淌,可她不给,她不给。
她要保护江燃。
不可以哭。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保护她,这一次,换她保护他。
餐厅中央悬挂的电视正在播放本地新闻。
主持人扶住耳麦,面色一凝,焦急说道:插播一条实时新闻,龙江主题乐园试营业发生大火,目前正在救援当中,据悉该乐园……
轰的一声。
白栀眼前漆黑。
大脑失联了,不管眨几次眼,她都无法点亮眼前的世界。
腥甜的血卡在喉咙。
女孩在黑暗中像是过了几生几世,把沧海都熬成桑田。她匍匐在桌,到处摸索,碰倒水杯和餐具,发出刺耳的响声。
一瞬,以为世界就要从此暗下去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世她不去龙江乐园凑热闹,今天也不是上辈子发生火灾的日期,江燃还是背着她选在那里布置惊喜,然后遇上大火……
命运这只恶毒的手,狠狠扼住她的喉咙。
挂在胸口捂得温热的翡翠戒指忽然透出一丝凉,白栀一激灵,喉间腥甜的血味消散,眼前黑暗拨开,失去的视力重新回归。
她终于能看清,站起来,晃了晃。
随即抛下行李箱,奋不顾身冲出去。
白栀乘车直奔龙江乐园,还没到地方,远处冲天的火光便燎到了她鬓边的青丝,司机说不能去了,不能去了,要掉头,白栀干脆下车往火海奔去。
外面拉着警戒线。
火星四散。
消防车的高压水枪在大火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她喊:“江燃——”
惊痛的呼叫被潮水般翻涌的人声冲走,然后又被无情的橘色火焰焚烧。
漫天都是乱炸的爱心火花,简笔画粉色猪头飘在烧红的天幕,点点消散。
去往呼和浩特的双人机票落在地上。
你踩一脚,我踩一脚。
少年少女私奔去看星星的梦想布满凌乱的脚印,终至于破碎,终过了时效。
火如果一定要烧。
请放过她挚爱的少年。
让她来做祭品吧。
火如果一定要烧——就烧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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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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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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