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送走了这位大神,沈文洲本以为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不曾想躺床上做了一夜的噩梦,说不上来的心神不宁。
沈文洲早早醒来,房间里还保留着她住过的痕迹,枕头上落了几根头发,阳台上还晾着她换下来的校服,配色老土的深蓝色运动服,化纤材质早已经干了,沈文洲拿下来叠好,用密封袋装起来,放进衣柜的一个空抽屉里。
按理说丢掉就好,但还是想稍微为她留一阵子。
把家里恢复成单身状态,沈文洲也决定把生活扳回正轨,不到中午又勤勤恳恳地回去上班。
赌场是没有日夜的地方,每一个设计细节都想让人在其中迷失时间,这也就意味着永远处理不完的事情,沈文洲又忙了几个小时,看集团财务报表看得晕头转向,这几天没休息好的后遗症涌上来,决定出去溜达一圈解乏。
正好张承嗣找过来,邀他参谋今晚自在天的会场布置,其实早都布置好了没什么好参谋的,不过是借机炫耀罢了。这期间沈文洲会路过后台关拍品的牢房,他熟视无睹地从女孩们无辜悲戚的哀求中穿行而过。
“求求您放我走吧,我妈妈还在等我回家……”
“您行行好……”
因为只是临时关押的场所,所以牢房里面并没有什么设施,只在门上开了个送饭的小窗。听到有人经过的动静,女孩们从门上送饭的小窗里伸出一只细弱的手臂,徒劳地向他求助。
而沈文洲已经见过太多场拍卖会,见过太多的女孩在注射了违禁药物后,乖顺安静地被达官贵人买走,曾经的激愤与同情早已泯灭,如今哭泣声声入耳,只有漠然的感情。
他从来救不了任何人,也无力改变谁的命运。
沈文洲在湿冷肮脏的地底行走,偶尔有老鼠从他脚面上窜过去,他恍惚觉得自己也是一只鼠。
曾经是田鼠,现在是鼹鼠。
他走过最后一间牢房,里面安安静静,一丝声响也无。hτTΡδ://WωW.sndswx.com/
沈文洲随手敲了下铁门。
“这个是昨天新进的货,长得也不怎么样,打算今晚用来当赠品的。”张承嗣介绍道:“来个买大送小。”
沈文洲怕里面的女孩寻短见,蹲下来从小窗口里向内窥探。
“我看她还挺配合的,应该没什么事。”张承嗣的态度散漫,充分显示出这件“赠品”低廉的价格。
牢房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只有个影影绰绰的影子,蜷缩成一小团,看上去安静极了。
沈文洲确定了人还活着,就继续向前走了,把那点微末的心悸抛在脑后。
又散漫地在娑婆界上下闲逛了一圈,沈文洲已经难以对抗心中翻涌的罪恶感,所以决定回去上班,路过忉利天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被拦下的独眼人。
“七爷,我有钱了”看到他过来,钱大千捂着塞得满满当当的皮包,大声叫道:“现在你该让我进去了吧!”
他的精神似乎已经不太正常,独眼里满是血丝,显出癫狂又亢奋的状态。让沈文洲突然想起两年前初见他是那个春风得意、神态潇洒的煤老板。
这种人沈文洲也见过太多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钱,但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进去赌场,不出两个小时准能输光。
输光了以后肯定还要继续闹,必定会更烦的。
“钱大千,你妈是不是急着等这笔钱买药?”
钱大千的独眼闪烁了片刻:“我给我妈买过药了……账也结清了。”
看来这货确实是发了一笔横财。
但沈文洲已经打定主意不做他的生意了:“宁州又不止我一家赌场。”
“我就喜欢您这里,公平!”钱大千喘了口气:“我今天交了好运,一定能把这些年输的都赚回来!”
他居然在和赌场谈公平,却不知道在庄家近乎无限的本金面前,概率是多么可笑的东西。
但话已至此,沈文洲也无法再拦他,只能又让他兑了满手的筹码,踌躇满志地走向毁灭。
但沈文洲还是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这一天又要像过往的每一天那样蹉跎过去,沈文洲盯着面前的晚饭,想知道姚光现在吃上饭没有。这天说凉就凉了,不知道她有没有足够的衣服穿。
小说电影里常常会给流浪赋予一层浪漫主义色彩,但天为盖地为庐的生活实在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人类这种生物离开了头顶片瓦的安全感注定很难好好生活。
但她毕竟拿走他不少钱,身份证也补办了,应该不至于流落街头吧。
沈文洲终于发现自己遗漏了什么,一边觉得荒诞,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一边又不敢心存侥幸,赶紧问守在门外的小武:“钱大千的钱是怎么弄来的?”
“这是我们应该关心的问题?”小武纳闷地问。
“我只问你知不知道嘛。”沈文洲和小武对视了片刻。
“他卖了个女孩给阿松。”小武压低了点声音:“我看他样子不太对,就多留意了。”
阿松是张承嗣的手下。
“好样的兄弟。”沈文洲拍拍小武的肩膀,匆匆离去。
走道尽头那间安静沉默的牢房正在向他无声地求救。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不能吧?
沈文洲越走越快,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员工们皆露出异样的神色,从未见过淡定的七爷这般着急,莫非是哪里出了大问题。
沈文洲一路向下,刷脸通过了层层盘问,在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找到了那排狭窄阴暗牢房。
最后一间,铁门开着,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沈文洲揪过一个扛着水管的清洁工问道:“这里面的人呢?”
清洁工指了指远处被聚光灯笼罩的舞台:“送过去了。”
沈文洲撒腿狂奔。
这一期的自在天卖场是钢铁玫瑰的主题,其实就是一个个吊在半空中的铁笼子,排列地高低错落,女人被卖出去后笼子会缓缓降下。
但能被关在笼子里卖的已经是经过精挑细选了的,买大送小的赠品是不会有这种待遇的,沈文洲牵挂的小小赠品,眼下正在满脸冷漠地站在卖场角落,听候命运的安排。
拍卖会即将开始了,客人带着面具在会场中四下观摩,寻找心仪的拍品。
沈文洲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姚光,然后她也看到了他,丑丑的皱着眉笑了一下。
他拨开人群向她跑过去,姚光也想向他靠近一些,却忘了自己脚上的锁链,啪叽一声向前扑倒。
沈文洲赶紧把人扶起来,又看她目光呆滞僵硬,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姚光,能听到我说话吗?现在哪里不舒服?”
姚光轻轻哦了一声,转动眼球:“他们没给我用药。”
“你这也太配合了!”沈文洲稍微放心,继而心疼不已:“被人抓了怎么不跑呢?”
姚光冷冷地反问:“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沈文洲:“那你之前在房间里面不喊我!”
“我为什么要喊?”姚光神色复杂:“我害怕那个人不是你,更害怕就是你。”
从车里被钱大千拖出来,就近转手的时候,姚光最怕的是叵测的前途,而是钱大千是不是沈文洲安排的人。
沈文洲瞬间懂了,只觉得手指微微战栗,找人来帮她解开束缚:“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做得确实不是什么正经行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没多失望。”姚光拍拍身上的土:“你看着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正经的,迷路的好人。
她早就不对别人抱有希望了,所以也不会失望。
沈文洲苦笑:“我要是没来你怎么办?真要给人买走了怎么办。”
姚光叹了口气:“我本来想买走就买走吧,但卖我的钱总该分我一点吧。”
“你在想什么好事?”沈文洲难以置信地说:“你从河里捞了条鱼送到菜场去卖,有没有分一点钱给那条鱼?”
这确实触及了姚光的思维盲区,她眨眨眼睛:“好吧,幸好你来了。”
沈文洲脱下外套给姚光披上,带她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你不敢相信你有多幸运。”
因为她对于被买走的未来一无所知。
这可不是什么强取豪夺风格的女仆言情文啊,人们对于花钱买回来的物件,不用坏了是不会丢的。
姚光一点都不可爱地翻了个白眼,嫌弃道:“谁让你把我扔车里几个小时的,都是你的错。”
全然忘记了即使没遇到沈文洲,她也在这一块徘徊,也有可能遇到相同程度的危机。
但沈文洲此刻心里只有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后怕,于是再次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姚光轻哼一声,睥睨地说:“那我就姑且原谅你吧。”
沈文洲心中一阵伤感,这才几天啊,就学会傲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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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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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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