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其它小说>笑一个>第 67 章 海风
  距离上次见面是两年前了。

  “天呐,你瘦了好多!”连橙把迟俊扬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毫不吝惜地夸赞道:“变帅了嗳!比新闻里看着更帅。”

  “靠,以前也帅啊。”迟俊扬不知道连橙这算不算好话,没好气地把手里的袋子拎起来,“给你的,拿好了。”

  “你还特地买了礼物啊?是不是一对香槟杯!”连橙一看见这手提袋就猜到了,“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看了一本小说,里面的女主角结婚的时候收到一对这个牌子的香槟杯,我那时候总说我结婚的时候也要这样的礼物!”

  迟俊扬看着连橙欣喜的表情,顿了顿还是选择告诉她:“……是季焰远送你的。里面还有他给你的红包和一封信。”

  连橙脸上的笑意明显消失了,“……什么信?”

  迟俊扬从手提袋里拿出那个信封,他其实很好奇这里面是什么,就变着法催连橙赶紧打开。

  连橙接过来当着他的面拆开信封,里面又是一个小信封,正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给十年后的连橙】。

  这是连橙十年前写给自己的信,她一直偷偷喜欢着季焰远,可是当年季焰远有女朋友。她哥说过,反正季焰远和陈索菲也是早晚要分手的,所以她找了很多借口把这封信交给季焰远代为保存。那时候的她还幻想着十年后她和季焰远两个人一起拆开这封有些傻气的信——她以为那会是她和季焰远的未来。

  她呆呆地盯着这个信封良久,才回过神说:“……我都忘了这东西了。”

  因为就在她送出这封信两个月后,她三哥连歌死了,当时同样和连歌坠下天台上的季焰远幸运地落在了遮挡物上,仅仅腰部受伤。

  只有迟俊扬告诉她,一定是季焰远和连歌在天台起了冲突。连橙起先也不信,可迟俊扬的话在她心里从此埋下怀疑的种子。

  确实,他们原本是最好的朋友,但那一年间季焰远却刻意疏远了连歌。连橙越来越相信迟俊扬的话,她和家里、和警方不停地说着她的推断,然而最后连歌还是被定性为自杀,家里对此讳莫如深,平静接受了这个结果。

  从那以后连橙再也没有跟季焰远联系过,她实在是恨自己喜欢他。

  “杀人凶手的东西我不要。”连橙把那封信狠狠攥出褶皱,并未接迟俊扬递来的手提袋。

  迟俊扬难以启齿地挠了挠头,“其实有个事儿……当年连歌确实是自杀,他想拉季焰远一起死,季焰远也是受害者。你知道的,他们验过两个人身上的伤……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问我爸,或者你大伯。其实……当时别的楼顶是有监控拍到的。”

  连橙怔怔地盯着他,“可是你告诉我他是凶手……!”

  “你也知道,我不是讨厌季焰远么……”迟俊扬难为情地承认。

  连橙憋了很久没说话,脸越涨越红,“……你知道我恨了他多少年吗?!”

  “所以你从现在开始放下吧,都结婚了,就别搞这么大仇了。”迟俊扬说得倒是轻描淡写。

  连橙被气得直哭,羞愤难忍抬手扇了迟俊扬一巴掌。

  迟俊扬先是一愣,但看见连橙因为他当初散布的谣言哭得这么厉害,他也理亏,万一被别人看见他更说不清了,吓得迟俊扬赶紧在走廊畏畏缩缩地哄连橙:“你……你别哭了,你明天还结婚呢……”

  连橙边哭边气,又用力推搡着往迟俊扬肩上捶了好几拳,“你怎么是这种人!你害死我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迟俊扬发现连橙是真在用劲儿打人,连连后退躲她,“我明天还当伴郎呢……”

  连橙抹去脸上的泪水,“三哥要是还在就好了,让他教训你!”

  迟俊扬默默呆在了原地。

  他想说我也希望,可终究还是没开得了口。

  李安歌又抽了纸巾擤鼻涕。

  他鼻子堵得厉害,脑袋也开始发晕,李安歌意识到他这些症状都和今年冬天的流感很像。

  这种感冒传染性强,迟俊扬平时吃抗排异药会降低抵抗力,属于货真价实的易感人群。这几个月来李安歌只要感冒就尽量回宿舍住减少见面,总怕是流感会传染给迟俊扬。

  这回估计真是流感,他去吃了颗药,暗暗祈祷自己快点儿好,不然等迟俊扬回来都不能见面。

  “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李安歌揉了揉咳得湿润的眼角,继续浏览网页。

  浏览器里打开了一大堆网页,全是各种租房和招聘信息。

  房屋中介的经纪人打来了电话,李安歌接通后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

  经纪人说约好了一间房源,明天可以看房,他大致给李安歌介绍了一下房屋的情况和价格,李安歌发声费劲,听完简略用几个字回应着答应下来。

  他身上酸痛疲惫,虽然时间尚早,但李安歌还是赶快爬上床躺了下来。

  「你说三哥为什么要自杀呢?还要带焰远哥一起。」

  看着连橙疑惑的脸,迟俊扬沉默了。他不能出卖连歌的秘密,也不能暴露自己。

  「其实我一直特别后悔……我早就看出来三哥不开心了,他总是和家里吵架。」连橙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看着海浪有节奏地拍打沙滩,「我只是不想相信三哥会自杀,我也不想怪大伯他们,更不想怪我自己。总觉得是焰远哥的错,我心里才会好受一点儿。」

  迟俊扬暗暗觉得他也是这样,如果不是又找他爸确认了当年连歌父亲的决定,迟俊扬也不愿意相信季焰远的话。

  「你记得咱们以前有个教导主任吗?他老是因为给他打的饭少了就数落食堂阿姨,三哥因为这个事儿竟然敢顶撞教导主任。」连橙低头笑笑,「别人都以为三哥凶,可我觉得他特别酷,他敢做别人不敢做的。」

  「是啊。」迟俊扬说。

  「我们班女生都羡慕我,说我两个哥哥都那么帅,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连橙用手指在沙子上画了一个三角形,她意识到自己说了无聊的话,抬起头对迟俊扬抱歉地说:「其实以前你跟我三哥也没怎么说过话,你还记得他什么样子吧?」

  迟俊扬凝视着夜幕下的海,「……当然。」

  思绪又回到了此刻,迟俊扬站在自己房间的露台,依然是那一片黑暗无边的海平面,室外空气潮湿黏腻,他俯身趴在栏杆上探出头去,一缕海风拂过面庞,迟俊扬想到了李安歌。

  他也像一缕风,一缕炎夏里清凉的风,是迟俊扬逃避灼热世界的港湾,是触手可及有形状的温柔。

  手机铃声把李安歌从昏睡中唤醒。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刚才他沾上枕头就睡着了,连灯都没关。这会儿李安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迟俊扬打来的电话。

  他嗓子沙哑没法接听,就挂断之后给迟俊扬发了条信息:【在做英语听力。】

  没过一会儿,迟俊扬就发来了一条语音。

  李安歌点开那个白色长条,安静的卧室里响起了他时刻思念的声音。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特别想你。这儿真暖和,我这房间朝着海,吹着风特舒服。你看过海吗?哦对,我都忘了,你是广东人,还住过普吉岛,哈哈哈……”语音里传来迟俊扬嗤嗤的笑声,“不过那我也想和你一起看看海。”

  有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滑过鼻梁,李安歌拿起手机回复他:【和你一起去哪儿都行。】

  迟俊扬觉得他这个份子钱给的很亏,一大早起床就忙活,又上赶着让那些伴娘捉弄了一番。既出钱又出力,前一天晚上还被新娘揍了一顿,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跟季焰远较劲包一个多他一倍的红包。

  他是新娘连橙的朋友,和男方那边不算熟,迎宾环节他不必去接待,就和几个伴郎得闲聊了会儿。

  有人拿着手机突然说:“你上热搜了。”

  迟俊扬觉得奇怪,跨年夜代表JM地产发言那都是前天的旧新闻了,也没激起什么波澜,今天怎么就能上热搜呢?

  “上面拿你跟何承信比,”那伴郎把手机拿给迟俊扬看,“喏,说两位富少同框对峙了,你们当时说什么呢?照片里你一脸不高兴。”

  迟俊扬仔细一瞧,那几张照片是晚宴期间跟何家父子说话时被拍下的,他确实一脸不高兴——何承信口无遮拦,他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

  转发最多的那条说他迟俊扬从气势上就输了,接着这条又被转发说何承信家产业比迟家大多了,这俩人就没有可比性。

  迟俊扬气得脸都歪了,心说这肯定是何承信那个小杂碎买的转发。他绷着嘴唇攥了攥拳,又觉得不能在这儿生气丢人,最后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屑地“嘁”了一声说:“比这干嘛?他跟被吸了精元的小老头似的,我比他帅就行了。”

  “就是!”何承信顶了一张纵欲过度的脸大家有目共睹,那几个伴郎也都笑起来。

  大家对迟俊扬这股子不做作的自信并不反感,反倒还挺喜欢听他聊些八卦。说得正热闹,从大堂走过一个男人,迟俊扬一眼就认出那是连歌的父亲。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但依然如从前那样不苟言笑。

  “连叔叔。”他直接站起来跟上去叫了连歌父亲一声。

  连歌父亲没立即打招呼,很明显是没认出他来。

  “啊……我是迟俊扬,季焰远的弟弟。”迟俊扬主动自我介绍。

  连歌父亲迟疑着顿了一顿,他点了个头,想起了前一阵听过的新闻:“是俊扬啊……听说你最近还不错。”

  “还好。”迟俊扬跟着点点头。

  “焰远最近怎么样?”连歌父亲问。

  迟俊扬回答:“结婚了,今年秋天孩子出生了。”

  “他的腿好了没有?”

  “没有。”

  连歌父亲表情凝重复杂,“当年因为那件事他已经差点儿瘫痪了。”

  迟俊扬连忙摇头,“您别这么说,应该……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自己死了就算了,还到处害别人。”连歌父亲念叨着这句话,转身走出酒店大堂。

  仪式在海边的草坪举办,纯洁的白色布置映衬着碧蓝的海景,迟俊扬拍了张照片给李安歌发了过去。

  这条信息才终于把李安歌震醒了。

  他看了眼时间,意识到自己睡过头了。手机里有几条未接来电和消息,应该都是昨晚找的租房和工作开始联系他了。

  李安歌摸了摸身下的床单,一片潮湿。不算意外,他昨晚嗓子不舒服喝了不少的水,睡得又太沉太久,不弄湿床单才怪。

  弄湿的也不只是床单,被罩和睡衣都被脏了,

  “靠……”李安歌烦闷地坐起来,脑袋依然憋闷发沉,就这么开始了他糟糕的另一天。

  他和房屋中介约的是上午。李安歌迟到了,经纪人骑着电动车赶来小区,看着他身下的轮椅,经纪人犯难地把电动车停到了小区门口——平时他都是接上客户直达房源楼下的。

  他们迎着冬日的寒风往那栋塔楼走去,李安歌要从无障碍坡道绕行,中介小哥冷得先钻进楼道里。这是按照李安歌要求找的房子,有电梯。一路都是这中介小哥在介绍,李安歌戴着口罩几乎不说话。要不是之前听过李安歌说话,他差点儿就以为这人还是个哑巴了。

  他们进了那套挂牌出租的房子,看装修是有些年头了,但好在是个面积挺大的一居室,添个床也足够他们一家四口住。

  “怎么样?这个价格在这个地段算不错的了。”中介小哥介绍说。

  李安歌往洗手间看了看,然后冲中介小哥摇了摇头。

  “这装修是旧了点儿,但是楼里有电梯,厕所也挺大,都符合您的要求。”中介小哥持续推荐道,“一居室特别抢手,而且这还是签了约就能入住的。”

  “我用不了。”李安歌声音低哑地说。

  他转动轮椅停到洗手间门口,洗手间面积是大,但整体呈窄长布局,柜式洗手台占据了一大部分入口空间,根本不够轮椅出入,李安歌用行动向中介小哥证明自己的话。

  中介小哥叹了口气,掏出手机说:“其实还有一套房今天也能看,是个两居室,就是远一点儿。”

  李安歌也拿出了手机,“在哪儿?”

  中介小哥说了小区名称,李安歌在导航软件里搜索了一下,又是一阵摇头。

  看着中介小哥疑惑的脸,李安歌还是得开口解释:“那儿没夜班公交车,我没法上下班。”

  中介小哥难掩不耐烦地撇了一下嘴,又勉强点头,“那您把上班的地址给我,我回去再找找合适的。”

  出了楼门他们就各走各的,因为很多路轮椅不方便通行,李安歌行动慢一些,他也不想让经纪人等他。可他才出了小区,发现经纪人正坐在电动自行车上打电话。

  “……没事儿,我昨天那残疾客户肯定是不租。钥匙在我这儿,你带客户来吧,我就在这儿再多等你们一会儿。”中介小哥点了支烟,“……哎呀,他太麻烦啦,今天带他来看这间,他嫌卫生间轮椅进不去,说带他去看那两居室,他又嫌上下班不方便!谁知道残疾人还能有工作……真是我遇见过最麻烦的客户了。”

  李安歌故意划着轮椅从他面前经过,他才赶紧收了声,尴尬地对着电话“喂”了两声。

  其实他怎么说李安歌都无所谓,再换一家中介也浪费时间。他又不跟这人交朋友,只要能尽快找到房子,李安歌并不在意他在背地里说了什么,何况他也没说错什么。

  能被人看到的麻烦已经这么多了,人后的麻烦的更多,李安歌自己都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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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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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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