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终进城的,只有他们三人。
“李舒宁!你居然……你居然要我钻狗洞?!”
“别那么大声,即便是这狗洞都是花了二十两银子贿赂来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李舒宁冷冷看了她一眼,佝偻着身子便跪在了地上,咬着牙往里钻。
安达已经钻过去了,看见李舒宁之后赶忙过去拉她出来。
她早已换上了方便行动的简洁衣裙,此时为了钻狗洞,裙摆上都沾染上了不少泥土。
她的眉头自从钻了这个狗洞就没松开过,虽然她用手和帕子将身上的尘土拍得差不多了,但她总觉得还有什么脏脏的东西没有被清理掉。
“荣贵……荣小姐,你也快点过来吧。”安达弯下腰,对另一边的荣明珠催促道。
荣明珠哼了一声,才磨磨蹭蹭钻了过来,出来之后她看见李舒宁那副洁癖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矫情。”
她在入宫之前是跟着神医跑江湖的,什么脏活累活都见过也干过。
李舒宁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口口声声要悬壶济世、救世济民,到头来却连个狗洞都扭扭捏捏不想钻,若你坚持不钻,我还敬你有几分骨气,可旁人劝你几句你便钻了……论起矫情,我看你也不差。”
“你!”荣明珠瞪了她一眼,却说不出话来。
荣明珠一脸忿忿,而李舒宁的脸色也冷的不像话。
她堂堂一国公主,如今竟沦落到钻狗洞,心情怎么会好?
而且就连这狗洞,都是她们托关系,让那个山贼找了他表姑邻居家的三弟,才得了这一门路。
自从封城之后,所有的狗洞居然都被封了,唯有那人负责的这片区域有一个遗漏了下来,如今竟靠着这一狗洞发了大财。
“这江州城围得像铜墙铁壁一般,又紧闭城门,实在是无奈之举。委屈二位小姐了。”安达抱歉的看着她们,然后又拿起一旁的砖头和稻草,将狗洞恢复成他们进来之前的模样。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换个地方说话。”李舒宁看见巡逻的官兵过来,拉着他们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城内街道上几乎没有人,所有的店铺都是门窗紧闭,四处都是萧条冷清的景象。
走一段路,还能时不时的看见有人家的府外挂着贴着“奠”字的白灯笼,只是他们并没有听到任何办丧事的声音,或者应该说——他们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这里安静的有些可怕,仿佛一座空城似的。
“这么一看,有那么一点点恐怖啊……”荣明珠往安达和李舒宁身边靠了靠,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看来江城的瘟疫……的确很严重。”李舒宁的面色凝重了些。
他们拿着赵文渊给的令牌,找了半天找到一家赵家的铺子,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人开。
“你们找谁?”那伙计把门只开到一半,露出半张脸和他们说话,还一脸的戒备。
李舒宁拿出令牌来,伙计一见令牌果然对他们的态度产生了反转,立马就毕恭毕敬起来。
“贵人里面请。”
他引几人去了后院,见了一位年岁大概在三四十左右的男子,那人衣着讲究,似乎是铺子的老板。
“见过少夫人。”那人微微颔首,对为首的李舒宁缓缓一笑。“在下赵永兴,是这间铺子的掌柜,也是赵家在江城的联络人。”
少夫人?
听到掌柜的对她的称呼,李舒宁忍不住奇怪:“您为什么叫我少夫人?”
她身边还站了一个荣明珠,他们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赵文渊的妻子是谁?
赵永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荣明珠,笑道:“您当年送公子回府的时候,小人恰巧在场,如今公子的令牌给了出去,想来也是给了您。”
当年就见过她——所以他知道她是昭容公主咯?
“您真是好记性。”李舒宁客气道,语气有一些意外。“江城封了这么久,我与文渊的事,竟也传到了江城。”
掌柜的淡淡一笑:“刚开始的时候封的不严,还是有一些消息流露进来的。"
李舒宁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心中微微有些忐忑。所以……陆昭也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几位初来江城,想必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不如去寒舍讲究几日可好?”掌柜的显然是个人精,他们还没开口请求帮忙,他就已经主动说出了这样的话。
李舒宁还没说同意与否,安达就先开了口:“就不麻烦您了,随便给我们一处院子就好,无须仆人。”
安达的警惕性很高,比起住到人家家里去,他们单独在外面住反而更安全,他也方便保护她们。
赵永兴不认识安达,不知道他的身份,只以为是李舒宁的侍从之类的,于是看向她,寻求她的意见。
而李舒宁和安达是一样的想法。她虽然信任赵文渊,却并不信任赵家,所以对赵永兴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几人就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院落,临走时,他们又问了小厮一些问题,大概是关于江城近况的。
小厮说,江城几个月前遭了水灾,不少房屋农田被毁,百姓生活很是艰难,有些人家里早就没了米粮,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只能去当了山贼匪寇。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江城时常发生烧杀抢掠的事情,都是新冒出来的山贼们干的。
“朝廷不是拨了赈灾款吗?而且前后有两批,怎么还会如此严重?”李舒宁皱起了眉。
说到这儿,小厮面上露出愤慨嘲讽的神色:“官府倒是每月都施粥,可那满满一大锅里,根本就没有几粒米,这不是存心将人饿死吗!”
朝廷是拨了款,但层层剥削克扣下来,真正分到百姓手里的所剩无几,这些官员们,施粥赈灾做样子给上面看,实际上却并没有缓解灾情。
李舒宁又问:“最近江城是不是来了大官?他来之后呢?”
谁知道那小厮更气了:“那狗官刚来的时候,实实在在的给每个人发了粮食,大家都以为他是来救命的,可自打瘟疫爆发之后,他就原形毕露了!”
李舒宁忍不住看向他:“怎么说?”
“他生怕自己得了疫病死在我们江城,撺掇着刺史封城,这一封就是几个月,好些人家里米面粮油都没有了,他还派人守在街上,谁敢乱跑就打死谁!就这样活活熬死了好多人呢!”
不让人乱跑,应该是瘟疫传播得更厉害,以这种严厉的手段看守,的确像是陆昭的风格。
李舒宁沉默了片刻,陷入了思虑之中。
按照她对陆昭的了解,他在这样做的同时,应该会考虑到百姓家中余粮不足的问题才对……
荣明珠又问了关于瘟疫的事情,小厮才离开了院子,而安达已经开始为她们二位整理卧房了。
“小公主,你怎么看?”荣明珠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翘着二郎腿看向李舒宁。
她的那声“小公主”,完全是揶揄的语气,像是在看她的好戏似的。毕竟陆昭是她喜欢的人,结果出了这样的事。
“什么怎么看?如今未见到陆昭本人,一切都不知真假,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李舒宁坐到她的对面,等着安达收拾好屋子出来。
“辛苦安统领了。”荣明珠笑眯眯的看着他走出房间。
“这是臣应该做的。”
李舒宁撑着下巴,美眸流光,娇俏的笑道:“安统领今夜可有空?”
安达咽了口口水,恭敬的说道:“公主有话直说就好。”
安达在宫里当差多年,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她一笑准没好事。
李舒宁神秘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来,递给安达:“这是江城地图,你今夜拿着它去找找陆昭的下落,打探打探他现在在何处,好不好?”
“是。”安达恭敬的接过了地图。
荣明珠却嗤笑一声:“江城这么大,找个人岂不是大海捞针,你今天晚上不想让安统领睡觉就直说嘛……给人家布置这样的任务,还要问人家‘好不好’,他敢说‘不好’吗?”
李舒宁扫了她一眼:“你没脑子……不代表安统领也没脑子。”
“你什么意思!”荣明珠气极了,猛地一拍桌子,拍的她的手火辣辣的疼,然而在李舒宁面前又不能掉份儿,只好瞪着眼强忍着。
“字面意思。”李舒宁扫了一眼她的手,眼中露出些许笑意,她淡淡道:“陆昭是来江城赈灾的,总要和当地知府有联系,怎么能说是大海捞针呢?”
荣明珠气哼哼的瞪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安达奉命出了院子,走之前还特地嘱咐她们两个,在他回来之前,不论谁敲门都不要开。
等他走了之后,荣明珠和李舒宁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但李舒宁洗漱完毕,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了有人过来敲她的门。
“你睡着了吗?”
是荣明珠的声音。
李舒宁在床上又赖了片刻,听见那敲门声越来越响,才烦躁的皱起眉,随手披了一件衣服去给她开门,一打开门,却看见她衣着单薄的抱着自己的被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钻进了她的房间。
“今夜我跟你睡一起。”她直奔李舒宁的床,声音十分笃定。
“怎么,不敢一个人睡觉?”李舒宁缓缓关上门,边向床边走边问道。
她眉眼含着几分嘲讽的笑意,三千墨发随意披散于脑后,倒是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慵懒随性,即便是素面朝天,也自有一股风流神韵,说不出的从容自在。
荣明珠已经在床的最里面躺下了,她煞有其事的说道:“我是怕你害怕好不好?作为你的弟妹,有义务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
“哦?可本公主并不害怕呀。”李舒宁眨眨眼,嘴角勾起一抹顽劣的笑,故意这样说道。
她的目光缓缓从荣明珠的脸上移到她的脖子上,视线似乎又往下看了看,明明她盖着被子,可她的眼神看起来倒像是她没盖被子似的。
这死丫头……
这是什么糟糕的眼神??
她这个样子,倒让荣明珠有点害怕。
荣明珠往墙那边又靠了靠,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脑袋来,羞恼道:“你这个样子很像那种地痞流氓你知不知道!堂堂公主,怎么是这副德行?”
民间早有传闻,昭容公主荒唐无度,男女通吃,百无禁忌,她不会真的连女子都……
荣明珠的心里不禁开始紧张起来,有些后悔今夜因为害怕来找她一起睡了。
“怎么,您还担心我对你动手动脚啊,弟妹?”李舒宁觉得又好笑又无语,她到底在别人心里是什么样子?她再怎么样也不会……
李舒宁笑着摇了摇头,吹了灯,然后开始往床边走。
“你干嘛?!”荣明珠忽然紧张的大声叫道。
“你晚上睡觉不熄灯吗?大姐?”她真是要被荣明珠给整无语了。
她故意坐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一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当然,她掀的是自己的被子。
躺下之后,她就闭着眼睛准备睡觉了,而身边的荣明珠显然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实在惹人心烦,李舒宁忍不住蹙眉,凉凉道:“本公主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所以绝对不会看上你的,你大可放心的睡觉。”
荣明珠:……
“我难道不是美人吗?”她生气的反问道。
“你为什么要较这个真?”李舒宁烦躁,觉得一阵头疼。
“是你说的话有问题!哪里是我较真?我怎么就不是美人了?你凭什么说绝对看不上我?”
“姑奶奶你能不能闭上嘴赶快睡觉??”她侧着头,冷冷的瞪着荣明珠,呵斥道。
她心里一万个后悔刚才没拦着点,居然让这个话痨进来了。
“呵,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荣明珠冷冷一笑。hτTΡδ://WωW.sndswx.com/
“阴险狡诈!”
“彼此彼此……”
“你睡不着就闭上眼,别翻身,别说话,行不行?算我求你了,弟妹。”
“李舒宁,你对谁都是这么凶吗?那些男人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我真是不理解……”
李舒宁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耳边是荣明珠絮絮叨叨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和她斗嘴变成了后面她单方面的唠叨,李舒宁生无可恋的被动倾听。
她无数次的在心里尖叫抓狂,满脑子都忍不住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长了张嘴???
以她的脑子能在后宫活到现在并且混到了贵妃的位置,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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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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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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