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狱卒在当值的时候不慎睡着,油灯点燃了草垛,这才引起了大牢里的那场大火。”孙福来细声细语地说道。
“是……是我……是我干的……”那狱卒浑身被绳子捆着,看上去不知受了多少刑罚,已经奄奄一息了。
李疏云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等他们说完,他才缓缓道:“孙福来。”
“奴才……奴才在。”孙福来立即跪在了他的面前,将头伏在了地上,卑微到了尘埃里。
“抬起头来。”他不咸不淡的声音情绪难辨。
孙福来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刚一抬起便被忽然扇过来的耳光打得跌倒在地上。
他眼前还冒着白光,半边耳朵开始耳鸣,却无暇顾及自己的状况,连忙按照刚才的姿势跪好。
等他刚刚跪回原来的位置,便又有一巴掌狠狠扇了过来!
孙福来被扇得头晕眼花,但还是撑着身子一次次跪在李疏云面前……
周而复始,他就这样被扇了五六个巴掌,李疏云才收回了手,停了下来。
此时他一边的脸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嘴角也流下了一道血痕,感知已经完全麻木。
“你是觉得朕好糊弄吗?”
他阴沉沉的声音从孙福来头顶传来。
孙福来咽了口口水,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奴才……奴才不敢……”
他刚一开口,便有口水混杂着鲜血流了下来。
李疏云厌恶地皱起眉,眼神幽深地看着他,缓缓问道:“那你推出这样一个替罪羊,是什么意思?”
偌大的地牢着火,死的人里怎么有大半都是梁家人?谁会信这是巧合?
孙福来浑身一颤,忽然开始猛的给李疏云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停。”
李疏云冷声喝止,孙福来磕头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孙福来浑身止不住地发颤,低声道:“没有,没有人指使奴才,是奴才自己要这样做的……”
“不见棺材不掉泪吗。”他忽然低低的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宫外的爹娘年纪都大了,应当遭不起什么刑罚,你若再嘴硬……”
“皇上!”孙福来猛地抬起头,眼中已经噙满了眼泪,他悲悲戚戚地说道。“奴才……奴才一直查不出放火的人,这才想推一个替罪羊出来将此事了结,真的无人指使……”
他的神情不似作伪。
“查清楚到底是谁放的火,若是再敢糊弄朕……”李疏云顿了顿,眼中浮现出些许阴郁的狠戾。“你便去阴间当这东厂提督吧。”
“是,是。”孙福来连连应了几声,这才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
七日的时间已经过去,李舒宁几人终于离开未名寺,回到了公主府。
“还是府里的饭吃起来舒服啊。”饭后,绿枝缓缓摸着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长安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许的复杂。
绿枝察觉到他的眼神,立即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打嗝吗?”
长安抿了抿唇,选择沉默。
而屋内,陆昭正在和李舒宁说大理寺被烧一事的调查结果。
李舒宁神色深沉,面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死的果然不是梁毅。”
当初听到陆昭说,发现的那具尸体上仅有小老虎挂饰和梁家令牌两个信息可以确认他的身份时,她便觉得他的死有蹊跷,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掉。
大牢里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死了他和梁家的几个人?而且还烧得面目全非。
这果然只是他们金蝉脱壳的障眼法。
“你查到了这些,那东厂呢,他们可有查到什么?”李舒宁忽然看向陆昭。
“没有……东厂的人让一个狱卒出去顶了罪,说是狱卒不慎打翻油灯引起的大火。”
这么烂的说辞,谁会相信呢?
李舒宁忍不住蹙起眉,语气带了几分嘲讽:“东厂的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无用啊。”
陆昭微微幽深了几分。
一如既往?
她冷笑一声,又看向陆昭:“皇上怎么说?”
“皇上自然是不信的,但是……”陆昭看着李舒宁,语气有些迟疑。
“他将那狱卒定了罪,此事就此了结了,对吧?”李舒宁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陆昭已然查出那具尸体的真实身份,证明了死的不是梁毅,此事显然就是梁毅为了逃脱大牢而造出的假象。
那么放这把火的人,无非就是梁毅的同党。京城之中,和梁家交好的世家可不在少数,凭她对李疏云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得罪他们的。
不管他私底下是否让东厂接着查,他明面上都不会再查下去了。
“是。”
李舒宁若有所思地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说道:“付云最近有什么动作吗?她和梁毅关系匪浅,你或许可以从她那里入手。”
前世付云为了梁毅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即便梁毅屡屡伤害她,她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他,实在是对梁毅一往情深,这辈子或许也是。
“已经派人在盯了。”
李舒宁挑挑眉,笑到:“我们阿昭是与我心有灵犀吗?”
她知道是他聪明,做事周到,故意把话说的如此暧昧,只是想调侃他,看他害羞罢了。
而陆昭的神色却暗了暗,并没有露出害羞的神色。
他之所以关注到梁毅和付云的关系,不过是因为她在意他们的关系,每当付云和梁毅出现在一起,她的眼神总会不自觉的在他们之间流转。
她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
李舒宁见他不说话,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她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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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李舒宁与陆昭才提到付云,夜间便得到了付云要回姜国的消息。
“她走得这么急,肯定是想尽快带走梁毅,绝对不能让他们出城。”李舒宁的眸色沉了沉,对陆昭说道。
付云的马车行至城门口,眼看着就要出城了,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马车内传出付云有些焦急的声音。
“郡主,有人拦住了咱们的马车。”
付云的心中一紧,掀开帘子便下来了,拦住他们马车的人正是陆昭,此时陆昭正坐在马背上,身后还跟着一些官兵。
付云看向他们,冷声问道:“我等将要出城回国,摄政王为何拦我去路?”
陆昭的神色幽深,淡淡道:“今夜摄政王府遇刺,本王正在追查刺客的下落,还请郡主配合。”
付云的面上浮现出一丝慌张,她高声道:“你难不成想搜我的马车?”
陆昭目光沉沉地不说话,看样子确有此意。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样做不怕皇上怪罪你吗?你这是在破坏两国邦交!”
付云见陆昭的人已然靠近了马车,连忙挡在了马车之前,大声说道。
而陆昭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抬起手轻轻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动手。
“哎!你们干什么呀!别过来!你们……”
付云极力的阻止着他们,但她哪里拦得住陆昭的人。
等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青山眼神一暗,扭回头去向他摇了摇头。
里面没有人。
陆昭抿了抿唇,神色显然有一丝阴郁。
“王爷,这下该怎么办?”青山回到陆昭身边,担忧的问。
不会真让梁毅那家伙给跑了吧?
“放行。”
听到陆昭忽然沉着脸下了命令,青山愣了愣:“王爷?”
不继续查了吗?
陆昭看了他一眼,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青山,放行。”
青山虽然不解,但还是朝其他的士兵们挥了挥手。
“你给我等着,回到姜国之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付云气呼呼撂下了狠话,便回到她的马车上去了。
陆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上马车,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等她的马车驶走,陆昭神色一暗,冲马车离开的方向打了个手势,命令属下悄悄跟了上去。
跟了一天一夜,而后属下的人却来报,并没有发现她与梁毅碰面。
陆昭的脸瞬间便沉了下去。
他让人继续追查,夜里来了公主府,向李舒宁请罪。
“你又不是我的手下,向我请什么罪?”
李舒宁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说道。
陆昭却垂下了眼,眼中一片自厌的情绪:“是我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有多想惩治梁毅,他是知道的。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公主每次提起梁毅时,眼中的恨意与厌恶却是实打实的。
可他却连这件事情都搞砸了。
李舒宁伸出手,拉住了他微凉的手,缓缓说道:“梁家根基太深,这并不怪你。我从一开始,便做好了不能置他于死地的准备。”
梁家看似是大襄的百年世家,可却常年和姜国保持着亲密友好的关系。
即便梁家人都下了狱,但偌大的世家,怎么可能因为几桩生意就完全倾塌?
她的确非常想拔除梁家,但她也明白,她只是在表面上将梁家扳倒了,在表象之下,梁家还残存着更多她看不见的势力。
梁毅能在重重监视之下金蝉脱壳,想必有不少人从中相助。
陆昭听了这话,却并没有觉得宽慰,他眼中的沮丧与低落反而更加浓郁。
“若我能再强大一些……”
“陆昭。”李舒宁握着他的手用了些力,“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来日方长,我们不急在这一时。”
她当然想尽快除掉梁家这个隐患。
但世家林立,政权分散,是这个王朝的悲哀,并不是他的过错。
“公主……”陆昭忽然抬眼看向了她,眼中不知闪烁着什么光芒。
而京城城外的某处破败寺庙中,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坐在火堆旁,架子上似乎刚刚烤过什么东西。
“阿毅,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不吃呀?”
他身旁的另一个老乞丐碰了碰他的胳膊,手里拿着鸡腿问道。
梁毅低着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淡淡的说道:“爹,我吃不下,你吃吧。”
梁父扯了扯他的袖子,劝到:“你多少还是吃一些吧,炊店都有人搜查,我们只能在外面将就,今日我们能打到野味,明日就不一定了。”
梁毅听到他的话,忽然发出了一阵低沉地怪笑。
他堂堂兵马大将军,如今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不仅风餐露宿,就连吃喝都成了问题。
苍天何其不公!
梁父叹了口气:“等我们到了姜国就好了。”
“姜国……”梁毅嘴角的笑格外的嘲讽。
他在牢里的时候让付云向她爹求助,结果他们想出来的办法竟是让他扮作乞丐混出城。
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的他,在这几日几乎看遍了世态炎凉。
到了姜国,他就真的会好吗?
此时另一个梁家人忽然看着说道:“下雨了。”
梁毅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外面,果然看见外面零零星星飘起了雨,于是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座寺庙本就破败,没过多久便有雨水从屋顶渗入,吧嗒吧嗒滴到地上,不久便形成了一个小水坑。
屋漏偏逢连夜雨。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让众人的心情都愈发地沉重起来。
见他面色沉沉地一直看着屋外的雨,梁父忍不住忿忿道:“若不是那个贱人,我梁家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他口中的贱人,自然指的是长公主。
梁毅听到他说起此事,想起了李舒宁所做的种种,他咬着牙狠狠的说道:“我必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届时即便是她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亏他之前还以为,她是最合适当自己妻子的人,没想到那个贱人竟有一副蛇蝎心肠,将他们梁家祸害至此!
梁父欣慰的笑了笑,淡然又自信的看着梁毅:“凭我儿之才,东山再起又有何难?大襄容不下咱们,咱们自有更合适的去处。”
梁毅应了一声,拿起刚才烤的东西大口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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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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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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