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宁临近中午才出了宫,原本皇上还想留她在宫内用午膳,只是被她拒绝了。
马车才刚刚停下,她便听到了赵文渊的声音。
“公主。”
她下车之后,便看见了他殷切又关注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有些无奈。
她早就与他说的一清二楚了,但他却依旧这么执着,都成习惯了似的,每每她要回府,他总在外面等着。
……仗着自己与她身边的影卫关系好,便将她的行踪打听得一清二楚。
“公主,新年快乐。”赵文渊淡淡的勾着唇角,眼睛亮亮的看着她。
李舒宁下了马车,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新年快乐。”
赵文渊等到她的回复,似乎格外开心,嘴角翘得高高的,像得了糖的小孩似的。
“我是不是今年第一个对公主说这话的人?”他一副十分在意的样子,有些兴奋地问道。
“不是。”李舒宁面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今年第一个跟她说这话的人,是陆昭。
想起陆昭说这话时的情形,她嘴角的笑意愈发真切了几分。
绿枝在一旁偷笑了几声,看见赵文渊露出遗憾的表情,开口安慰道:“奴婢是公主的贴身侍女,自然是和她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李舒宁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其实她也不是。
赵文渊听了这话,心情低落的点了点头,像是有些沮丧。
他只是个侍君,因此宫宴无法随公主一起入宫,自然也不能跟她一起在宫里守岁,也不能跟她说第一声新年祝福。
李舒宁刚刚进府,暗七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将她拉到了一边。
“公主,摄政王有请。”她笑嘻嘻的,语气带着暧昧的调侃。
李舒宁微微一愣,他们才从宫里分开不久,怎么又想见面了?
在许久之前,她就在他身边留下了自己的人,一来是为了保护他,二来也方便二人沟通。
她不解他到底要干什么,却还是跟着影卫出了府。
等影卫带着她到了陆府的时候,她才内心恍然。
他们来的是陆府,京城陆家的老宅,而非摄政王府。
“阿宁。”
陆昭从屏风后走出,穿着一身月牙白长袍,上面绣着素雅的花草纹样,与她今日穿的兔毛镶边白梅袄裙极为相衬。
李舒宁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厮……还特地回来换了个衣服?
今日早上他们才刚刚分别,陆昭是见过她穿什么衣服的,他提前悄悄出了宫,又费周折的让影卫去请她,结果就是为了给自己留出换衣服的时间吗。
怪不得拒绝了和她一同出宫的请求,她还想着将他藏在马车上,悄悄带他出宫呢。
“陆昭,你有点离谱。”她觉得有些好笑。
听到她的调侃,陆昭的神色立即有几分暗沉:“公主不喜欢?”
见他问的如此认真,李舒宁连忙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我是喜欢的。”
她从不曾见他穿过这一身衣服,显然是不知何时私下找人专门配的。
他穿着确实也好看。
先前她见楼中月穿白衣,觉得他身如玉树,有几分姿色,如今见了陆昭,却觉得楼中月那几分姿色也不算什么了。
即便陆昭曾经也穿过白衣,如今再见却是不同的感觉。
“你这样,很好看。”
李舒宁又赞许的补充了一句。
她并不是第一次夸赞他的外表。
当初将他带回府,便是因为她看上了他这幅皮囊。
得了她的夸赞,陆昭的面上不显,耳根却微红。
他喜欢这样。
喜欢她的目光只停留在他身上。
李舒宁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有些好奇的问道:“今日你怎么不恪守规矩,叫我‘公主’了?”
从前他古板又执拗,即便她都以你我相称了,他也未曾改变称呼,除非是动情难忍时。
“你我之间,不是已经定情了吗。”他抬起手,轻轻执起了她的手,像是在和她确认。
“是。”
李舒宁轻笑一声,给了他确切的答复。
她准备初二那日带陆昭去皇陵祭拜她父母,是旁人都没有的待遇,在她过去所有的男人里,他是独一份的。
她这样做,也是想让父皇和母后知道,陆昭是她很重要的人。
她如今虽不能与他成亲,但却会以另外的方式让他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陆昭的嘴角随即勾起了一个喜悦的弧度,心中沁了蜜似的甜。
他神情专注地看着李舒宁,温声道:“阿宁带我去皇陵,今日我也带阿宁去见我的母亲。”
他说的是“母亲”,而不是“双亲”,这其中的缘由李舒宁是知道的。
陆父待他们母子二人态度冷漠,一直对他们多有苛待,还放任他的母亲死于后院争斗,所以陆昭从来都不叫他父亲。
后来陆家嫡子突然暴毙,陆家的其他子女又难堪重任,他才逐渐被陆家家主看到,从一众庶出儿子中露了脸,最终成了陆家实际的掌权人。
“好啊。”
李舒宁欣然应了一声,她忍不住挑了挑眉,有些兴味的看着陆昭。
她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陆昭看她的眼神似乎愈发柔和了许多,身上少了几分锐气和冷淡。
她答应去见他的母亲,对他来说应该也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他是真的很爱他的母亲吧。
李舒宁想。
后来陆昭却并没有带她到陆家的祠堂,而是牵着她的手到了陆府的一处小院落。
进去之后,她发现这处院落虽小,却十分干净,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的,毕竟陆昭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人可欺的陆家庶子了。
“我母亲并没有入陆家祠堂。”
他的声音淡淡的,向她解释道。
他推开了屋子的门,李舒宁一眼便看见了高桌上供奉着的牌位。
上面写的是“陆昭之母江氏”。
“她是罪臣之女。”陆昭的表情很平静,缓缓的向她说起了他的母亲。“流落烟花之地以后,她被陆文忠带回府做了小妾。”
他提起“陆文忠”这个名字时,情绪瞬间变得有些阴郁与戾气。
陆文忠,便是死去的前任陆家家主的名字,也是陆昭的生父。
李舒宁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稍微用力了些。
“明明在那种地方,已经见惯了人情冷暖,她却还是如此天真愚蠢。”
陆昭的眼神冷漠,语气似乎带了几分嘲讽。
李舒宁听到他这样说,不禁微微一愣,有些意外的看向他。
天真愚蠢?
他是……这样形容自己的母亲的?
而后,她听到陆昭继续说道:
“陆文忠的小妾一房接着一房往府里抬,她明明伤心得很,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他。”
他的视线冷淡的落在那块灵牌上,阴冷的眼神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怜悯。
即便他不说,她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忽然变得沉重阴暗了许多。
陆昭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面上的表情晦涩不明。
“只要陆文忠对她说几句好话,假装出迫不得已的样子,她便会陪着他装糊涂,做着陆文忠心里有她的白日梦。”
李舒宁听着这话,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禁有点心虚。
之前她封赵文渊为侍君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对陆昭的。
当时她只是想得到赵家的助力,根本没有顾及陆昭的感受,什么迫不得已,什么无可奈何,统统都是借口罢了。
她忍不住悄悄去看陆昭的神色,却发现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情绪低迷又阴郁,面上是一片冰冷的神色。
他黑沉沉的眼眸看向了身边的李舒宁,缓缓说道:“我厌恶她在感情上的软弱和优柔寡断,厌恶她的逃避和自欺欺人……”
陆昭顿了顿,薄唇抿了抿,继续说了下去。
“但我却慢慢发现,我逐渐变成了她的模样。”
“我和她是一样的。”
李舒宁看到他阴郁低沉的面上似乎有一种悲戚的感觉,忽然心头一跳,握着他的手不自觉紧了紧:“陆昭,过去是我不好,你别……”
“阿宁日后……永远只会喜欢我一个人,对不对?”陆昭的右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神情柔和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眼中浓郁的偏执和占有欲令人心惊胆战。
李舒宁将原本准备好的歉意与解释咽下,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对。”
她对上他的双眸,轻声说到。
未来谁也说不准。
感情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永远”这种词,本身就透着一种不可触摸的感觉。
她原本是不愿也不能随意给出这样的答复的,可看着他这副样子,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感觉——陆昭此时便游走在光影的边缘,若是她说出否认的答案,他或许便会陷入另一种极端。
即使他原本已然身处极端。
还未等她想清楚,她肯定性的答复已然脱口而出。
陆昭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眸中的幽火似乎亮了几分,瞳仁中映出她的倒影,眼中只有一个她。
“阿宁真好。”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她过去那些借口和敷衍,他其实都心知肚明。
他什么都明白。
什么都能看透。
可他还是做出了和他母亲当初一样的选择,只为维持着表象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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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对他付诸真心,并没有让他的内心感到安定,只是无限的放大了他的贪欲和内心的卑劣。
是她要走近他的。
从今往后,她便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李舒宁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她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占有欲和偏执已然到了不正常的地步,这是她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的。
见她欲言又止,陆昭忽然神色一变,幽深地说道:“公主若是后悔了,便……”
“后悔什么。”李舒宁打断了他的话,令他的这种假设戛然而止。
她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陆昭。”
“我爱你,你要信我。”
她眼中一片坦荡,以最直白的方式抚平了他内心的不安与忐忑。
陆昭的睫毛微颤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李舒宁看着他的眼神幽深了几分。
大约是她从前太过分,才让他反复怀疑,反复猜忌。
自己造下的孽,果然有一日会回报到自己身上。
她的手按着他的后背,将他按入了自己怀中,在他耳边轻声道:“若不是当着你母亲的牌位,我此时就要狠狠亲上去了。”
她对他多少也算了解。
对于他来说,行动往往要比言语更加有效。
“阿宁……”
陆昭将下巴轻轻搁在了她的头上,眼中泛起酸楚和痴迷,如同溺水的人抱住唯一的浮木般抱住了她的腰肢。
他原本想说,若是她后悔了,他们便就此一刀两断,他绝不纠缠。
可他清楚的知道,即便她不打断他的话,他也无法将这句话说出口。
若是她后悔了……
他大概会不择手段的留在她的身边。
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睑,遮住了眼中的暗涌浪潮。
后来,陆昭和李舒宁一同祭拜了他的母亲,出来的时候,李舒宁忽然停了下来。
“你等一下。”李舒宁叫住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红封。
陆昭的神色微微变化,也从身上取出来什么东西。
同样是红封。
李舒宁看到之后,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陆小昭,莫非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她调侃的说道。
今日她听见公主府的小丫鬟在向总管讨要红封,于是心血来潮也为陆昭准备了,谁知他竟也给她准备了。
陆昭的耳根微红,心中升起一股奇妙又欣喜的情愫。
“岁岁平安,阿宁。”
他手执红封,轻声说道。
李舒宁一手拿过他手里的红封,一手将自己给他准备的塞在他的手里。
“你打开瞧瞧,除了银钱,我里面还有别的东西。”她笑吟吟的看着他。
陆昭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小像。
寥寥数笔,勾勒出了他的轮廓。
画的是他。
“这是……阿宁亲手画的?”他微微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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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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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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