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廷张目四望,眼前一片陌生景象,自己毫不认得。
“怎的不是奉州?”
苏廷心中惊疑,却忽觉浑身灵力如被抽干一般,竟不禁瘫倒在地。
“这两天你也不算过度啊?咋这么虚?”
陆舒依也是问道,只是调侃多于关切。
苏廷思索片刻,却是了然:
“看来,灵识未达之地,瞬步也是无法到达。”
苏廷此番是要回天澹城,将所知敌寇细节尽数告知,他虽不认得龙帝家族之人,却知道戚无恋前辈蒙皇族所托修筑水坝之事。
若是通过她,或可与皇族有所联系。
只是,苏廷之前从未以瞬步做过千百里之远的远途,此次一番试验才知,瞬步所达至远之处,与灵识所可探相关。
如今苏廷修为在灵宗境,又未曾刻意强化过灵识方面修炼,故灵识所探不过百里之遥。
相应的,瞬步所达也只百里之遥。
如此看来,想要通过瞬步相告敌情,并不可取。
既如此,该当如何?
苏廷盘膝坐下,一边运转《淬经》恢复灵气,一边沉心想了片刻,倏然想到什么,重新定下心神后,又向外探出灵识。
“寻到了!”
苏廷一喜,意念一动,瞬步之术再次施出……
玄州前线,王帐内。
停风王正与一众将士参谋合围商议,帐中众人皆是满脸肃然。
无风无动间,苏廷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有刺客!”
有人惊喝一声,吓得停风王一个趔趄,差点从座位跌落。
“我不是刺……”
“大胆!停风王帐都敢擅闯,活不吝了罢!”
那人不给苏廷解释的机会,又是一声大喝便拍案而起,抽出佩刀向苏廷劈来。
“鲁莽!”
苏廷见之不再解释,而是轻叱一声,脚步一挪,轻易便躲过刀光,随后随意一掌拍出,那人手中佩刀便脱落在地。hΤTpS://WWω.sndswx.com/
“嗯?”
那人眼见不敌,大惊失色。
“保护王爷!”
而其身后,又有数名甲胄将军围了过来,将停风王挡在身后。
“咦?此人貌似有些熟悉。”
高高座上的停风王,突然愣了一声,排开将苏廷围得水泄不通的将士,仔细盯了苏廷几眼。
苏廷见停风王看来,这才缓了口气,弯腰拱手便拜了一礼:
“拜见停风王!”
停风王却仍是疑惑:
“你是何人?为何这般熟悉?”
“啊?”
苏廷也是一愣,这不是刚把自己赐婚给了冯白,才几日而过,怎就不认得了?
“他叫苏廷,天澹城苏家人士,他爹乃苏家家主苏禀泰。”
陆舒依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替苏廷答了一句。
“苏……廷?”
停风王捻着胡须想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姑爷啊!”
姑爷?
停风王府的姑爷?
一众将士瞬间愣在当场,刚才一刀劈向苏廷的那名将军,脸上也有了些局促。
苏廷却是无语,这停风王,记性也太差了吧!
停风王并未在意一众将士的惊讶,而是徐徐起身走近,问向苏廷:
“姑爷不在城中与小女卿卿,来我帐中何为?”
苏廷向左右看了几眼,又给了停风王一个颜色,示意他退下众人。
停风王并未领会:
“说啊?来此何为?”
苏廷无奈,正要开口,却被陆舒依抢了一句:
“你这帮员工里边,说不定有内奸,说了就漏了。”
停风王虽是不解,听了陆舒依提醒,也是生了些忌讳,伸手退下了一众将士。
看着这些手下接连离帐,停风王才转向苏廷:
“姑爷有何要说?莫非是想与小女尽早完婚?本王此时可是有些……走不开。”
尽早完婚?
想的倒美,苏廷时时想的可不是尽早完婚,而是尽早逃婚。
若非此番查得了敌寇讯息,他定不会主动找来。
心中一番独白后,苏廷才将这几日所遇告知了停风王,包括元京中藏着浪人之事,冯臣几人查平浪人之事,以及随安城中所获。
尽数向停风王禀了一遍。
停风王蹙眉听完,须臾才开口,语气却有些愠怒:
“臣儿在城中平乱,此事还算有用。姑爷为何不留城中,而要远涉随安城危地?还带着小女?其中危殆,你莫非不知?”
怎会不知?还不是为了帮你分忧吗?
苏廷无语,这停风王,怎的这般不识好人心?
自己好心好意,却换来他恶语相向。
“再者,本王已派了左骁卫冯婴前去随安城探敌,不需你二人如此犯险。还是尽早……”
“靠他?”
停风王还未说话,陆舒依就嗤鼻出声:
“连该穿啥衣服都搞不明白,你靠他?能靠得上吗?”
苏廷不由异色,这陆舒依看到冯婴后,处处泛着小女子桃红,不想她此刻还能客观评判。
也是难得。
“哈哈哈!”
停风王闻言却是朗口而笑:
“冯婴乃是族弟长子,自幼聪慧异常,颇有将门之风,若非不是嫡出,本王都有立他为下代停风王之想法。无关姑娘如何说法,本王对他都是无比信任。”
“这只能说明,你们停风王府,真没啥靠谱人了。”
陆舒依又是一声揶揄。
见两人又有没完没了之意,苏廷终于开口阻止:
“此番敌寇号称百万大军,局势凶险,还望王爷及早准备,飞报龙都。”
“自然要的。”
停风王也不想与陆舒依多作纠缠,转身负手喝道:
“来人!”
不多时便有两名甲兵进帐跪立。
停风王“刷刷”写下一封急报,抬手一扔,便飘入一名甲兵手中:
“本王命你即刻快马入龙都,驿马不得过五,将此秘信报与龙帝圣上!”
甲兵领命退下。
停风王又看向苏廷,语气平静了许多:
“小女与那冯婴不同,也与小儿冯臣不同,心智颇不成熟,姑爷又经历颇多,还望时时照应,本王也才心安。”
“这……”
苏廷有意当面悔婚,却见堂堂停风王,为了女儿,对自己已是放下了架子,心中不忍,终是未能开口。
停风王走向帐门,负手道:
“姑爷来前,本王已与诸将商议,即日便要开赴随安城,直捣敌寇本部。方知贼数颇众,麾中兵士难及,再攻已是妄谈,此番,本王即重聚部帅,商讨固守之策,以待龙都援军,不知姑爷愿否同席献策?”
虽是出言邀请,停风王却做了一番请离的手势。
苏廷自然会意,匆忙拱手:
“晚辈只一介平民,怎敢妄言军中要事,王爷日理万机,晚辈便不多打扰了。”
说完,苏廷便向停风王施出正礼,退步离帐。
停风王也未做挽留,只是叮嘱一声:
“还望姑爷待好小女。”
“……好罢!”
苏廷离开王帐,看着帐外篝火已起,兵士来去巡逻,备战气息浓重似墨。东洲又临战事,也是惹得苏廷一声叹息,随即意念一动,施出瞬步离去。
两个呼吸间,苏廷回到了随安城外密林,冯婴几人所在之处。
看着眼前景象,苏廷不由惊掉了下巴。
陆舒依也是啧啧称赞:
“都挺会享受生活呀!林中小屋都搭起来了,就不怕招来鬼吗?”
只见眼前,苏廷与冯婴首次见面之处,正赫然立着一间竹屋。竹屋占地颇大,由几根巨大木桩拱起,隔绝了地上湿气与虫蚁,其中开着几扇小窗,小窗中还亮着烛火。
如此,还算可以接受。
只是,竹屋前竟立着一根竹竿,竹竿高过四周树顶,其上赫然飘着一面旗幡,乃是冯婴披风制成,大大的“冯”字骄傲地飘着。
“这么张扬?”
陆舒依也是无语,不过一想到定是冯婴所为,也暗暗压下了心中呼之欲出的揶揄之辞。
吱呀~
一声竹木摩压之响,竹屋小门被打开,冯婴从中走出,一眼看到满脸无语的苏廷。
“苏公子,既已归来,为何不入屋中一叙?”
冯婴倒是挺高兴。
听到冯婴此话,冯白也探头出来,看到苏廷后,款款跳下走到跟前,挽上胳膊却未发一语。
这是追随成习了。
“这……”
苏廷向冯白看去一眼,又指了指头顶的旗幡:
“不妥罢?”
冯婴点头,也是抬头看向旗幡:
“是有不妥。他日若暂回玄州,我定取一面新的来。”
“……”
苏廷无语:
“我意不在此。”
冯婴却不在意,伸手招呼道:
“我已备好了野食,苏公子连连催灵,怕是饿了罢?同食罢?”
苏廷摇了摇头,腹中却不由唤了两声,也是无奈,苏廷只得进屋从膳。
临进门前,又看了眼旗幡,无奈叹了一口。
竹屋空间颇大,分了两左两右四个寝屋,皆连着一间正屋。
这冯婴,定然费了一番功夫。
正屋中央摆着一张木桌,木桌上野果鲜食不少,刘玄与孙符围坐其中,见到苏廷,只是淡淡点头。
而意外的是,被抓而来的玉奴,竟也同在席中,施施然吃着饭菜,毫无沦为阶下囚观感。
“这……”
苏廷指着玉奴,又问向冯婴:
“不妥罢?”
冯婴却自顾坐在玉奴身边,宽宽手道:
“玉奴姑娘已归顺我东洲,不需多虑。”
“如何可能?”
苏廷满脸不信:
“白姑娘可是说过,此女不可信。”
冯婴伸手撕下一条鸡腿,递向玉奴,颇无所谓说道:
“苏公子再问试试。”
苏廷看向冯白,冯白点头道:
“我已探其灵识,此次,确是一片诚心。”
“你不是不探他人灵识了?”
苏廷有些不满。
“对不起……”
冯白低头弱弱。
“对……”
苏廷无语,转向陆舒依问道:
“姐姐,你可相信,此女会诚心归顺?”
却见陆舒依正死死盯着冯婴,眼中有怒意横生:
“她能诚心归顺?狗都不信!在自己单位都混到中层了,再去新公司从头开始,可能吗?十成十是把冯婴迷了魂了!”
苏廷又是一愣,她之前可从未称呼过冯婴,出言皆是小哥哥。
此番,真是动怒了。
冯白见陆舒依动怒,开口劝道:
“非是兄长看上了玉奴姑娘,而是玉奴姑娘看上了兄长,妹妹灵识精敏,定不会错。”
“精敏个屁!”
陆舒依很少对女子动粗,此次也是心气难平:
“脑子不管用,灵识再厉害也白搭!”
“姐姐勿要如此说白姑娘。”
苏廷也是劝道。
“你站哪头儿?”
陆舒依反唇相讥。
“吃饭吃饭~”
冯婴中止几人冲突,却又为玉奴夹了口菜。
陆舒依怒目看着,眼神似能吃人……
入夜。
刘玄与孙符同住一屋,玉奴走入对向寝屋,冯婴也要跟进,却被婉拒,只得悻悻去了刘玄二人隔壁那屋。
如此,便只剩下一间寝屋了。
苏廷看向冯白,冯白莞尔一笑,苏廷叹了一口,带着她进屋去了。
“姐姐?”
因玉奴睡在隔壁,苏廷不敢大声言语,只得以灵识问向陆舒依:
“姐姐可知,那玉奴姑娘,存着何种目的?”
陆舒依余怒未消,言语不善:
“别问我,你这个新相好都说人家没问题了,我还敢说啥?”
“姐姐言重了,玉奴姑娘对冯婴兄长,确实是一片情意。”
身旁躺着的冯白,将灵识探入了苏廷识海。
“狗都不信。”
陆舒依无语,这以后也不需开口了,意识交流便可,省了口舌了。
“白姑娘。”
苏廷也是奇怪,自己离开不过一个时辰,那玉奴变节怎会如此之快?
“你说玉奴姑娘对冯兄一片真情,那她对我等此来之事,又是如何态度?”
“我等此来,所为何事?”
“……探敌。”
苏廷也是无语,这冯白姗姗跟来,竟不知此来为何?
“此事……玉奴姑娘自然不会相助,她仍是心系归海家。”
“那你还说她诚心归顺了?小小年纪,会撒谎了?”
“不敢姐姐。妹妹并未说过她诚心归顺,只是说她对兄长,乃是一片诚心。”
“……”
陆舒依已是彻底无语:
“你们这个国家现在还没被灭,简直就是个奇迹。”
苏廷还要说些,却听隔壁一声暗响,瞬间警觉起来。
探出灵识,从两屋缝隙中侵入隔壁,苏廷却轰的鼻血喷头。
只见那玉奴正面向着苏廷这边宽衣,常年随军出战,她面庞虽算不得细腻,相比冯白差了一截,身形却是窈窕,肩上前胸还纹着两只斗飞彩蝶,随着衣衫落地备显动人。
“苏公子~”
冯白已探知了苏廷灵识,脸上有些不悦,口中幽幽问道:
“苏公子喜欢蝴蝶?”
“没……没有。”
苏廷讪讪一笑,收回了灵识,暗暗压下了偷看玉奴引来的火气,闭目努力睡去。
冯白却翻身侧向,鼻息几要触及苏廷脸庞。
“无量!无量!……”
苏廷默默念了半晌,却似乎无所助力。
……
隔壁。
玉奴向面前竹墙看去一眼,似是看到了如何一般,淡淡一笑,躺在床上便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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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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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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