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给季鱼送了饭,还给他安排了新的住处?”严敞手下朱笔不停,瞥了她一眼,嗔怪道:“看来真是把你给宠坏了。”
严佩警惕起来,她矮着身子近前两步,讨好地问:“父皇何出此言?佩儿年幼弱小时,一直在父皇和母后的羽翼下生活,可现在佩儿长大了,早该成家了,难道父皇还要留佩儿在宫里吗?”
“嗯,”严敞头也不抬,继续说,“皇儿,父皇也不是不同意你成亲,只是你看中的人选……”
严敞顿了下,指着桌上的一堆奏章,“十本奏章里,有五本都在强烈反对。”
严佩咳了两声,她真没想到,一个公主结亲,至于搞得上下一心地反对吗?她可以原谅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真的是挺身而出,在做好事啊。
严佩瞧了瞧严敞的脸色,忽然意识到,严敞虽然在吓唬她,但似乎没有明确反对这门亲事,她试探着问了句:“父皇,那您到底同不同意佩儿和季鱼的婚事?”
严敞这才抬起头来,注视着她,老练又敏锐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严佩忍不住抖了抖。
“父皇还是那句话,不是不同意你成亲……”
“但是父皇,我非季鱼不嫁!不然我就在宫里孤独终老,除非父皇母后把我赶出去……”严佩说着,抹了抹眼角。
“父皇的意思是,你看中了季鱼,但不一定非要让他当驸马。”严敞又开始批奏章。
严佩糊涂了,不当驸马,当什么?
“佩儿,让他当你的面首,也未尝不可。”
严佩只觉得五雷轰顶,就听严敞继续说:“宗室公主招婿,驸马的名字要写进宗谱,季鱼不论从哪方面讲,都不够格,既然皇儿被他的美色迷惑,当个面首养在身边,也不错。”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严佩感叹,让季鱼当面首,既满足了她的要求,也避开了群臣百姓的反对,更重要的是,再一次折辱了季鱼和尉国的尊严啊!
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要是季鱼知道自己是个面首,就算他愿意守在她身边,心里也是厌恶至极吧,这跟说他是以色侍人的男宠有什么区别?
更别说,他也没多少色,她要是真的同意,那就是把自己坑了。
严佩的小脑袋飞速运转,她知道,严敞提出这个建议,多半是已经定下了。
“佩儿知道父皇的难处,可是,父皇,佩儿不想让季鱼受一点委屈,既然他入不了宗谱,佩儿也强求,只是父皇能否答应佩儿,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迎娶仪式呢?”
严佩说完,小心觑着严敞。只是办个正常的仪式,严敞老儿不会反对吧,有这个仪式,她也好给季鱼一个交代,至少表面上,他还是个驸马。
严敞放下一本奏章,说了句:“可以。”
严佩悬着的心落回肚里,趁热打铁说:“那就请父皇为我们定下婚期,佩儿希望越快越好。”
“皇儿想什么时候成亲?”严敞反问她。
“一个月以后。”严佩想了想,比了一根手指,她知道公主婚事繁琐,多点时间打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半个月。”严敞轻飘飘丢下一句。
严佩瞪大了眼,半、半……个月?
严敞大约是被她震惊的模样取悦了,好心地多说了几句:“公主府早就给你建好了,一应嫁娶的衣裳头面,从你及笄之后,每年给你做一套新的,嫁妆也是每年都加一份,驸马的行头也一起准备了,等你住进公主府,朕和皇后会再给你一份赏赐。”
严佩从震惊里回过神,简直要感激涕零了,呜呜,老皇帝对她也太好了吧,敢情没让她嫁人,是早就盘算着给她招婿啊。
“谢父皇!”严佩真心实意地磕个响头,“父皇和母后的厚爱,佩儿无以为报。”
严敞叹口气,“你是朕最小的孩子,等你出了宫,朕膝下可真就没人了。”
严佩忍不住擦擦眼泪,“佩儿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行了,皇儿回去歇着吧,婚事我会同皇后商量好。”严敞笑着看她,“多大的人了,还掉眼泪。”
严佩红着眼,郑重说道:“父皇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昭国。”
严敞哈哈大笑,“皇儿有这份心就够了。”
严佩回到洛玉宫,碧春见她一副哭过的样子,忙赶上前,忐忑地问:“公主,在皇上那儿受委屈了?”
“没有,父皇没有为难我,他答应了我和季鱼的婚事。”
碧春吃惊地问:“什么时候?”
“半月之后。”严佩拿起一旁的温热帕子捂了捂眼。
“这么快!”碧春急匆匆道,“那我可要先去库房看看了!”
严佩见碧春焦急得要跑出去的样子,拉住她的手臂,“父皇说,母后会安排,你别着急,先陪我去看看季鱼。”
碧春看了眼外头,“天都快黑了,公主还要去吗?”
“去,去告诉他一声。”严佩站起身,碧春给她系上斗篷,两人就往外走。
一半斜阳已隐进西山,严佩走到那处院子的时候,就见门口还堆着好几个箱子,两个内侍正忙着往屋里搬。
见她来了,他们纷纷放下箱子,向她请安,惊动了屋里的人。
季鱼出现在屋门处,对她遥遥一礼:“见过公主,公主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严佩瞧着被屋里烛光映照下的修长身影,淡淡说道:“季鱼,婚期已定,在半个月之后。”
季鱼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这么快?公主到底要做什么?这么着急和他成亲?
严佩见他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径自走上前来,借着跳动的烛光,指了指他脸上那块青紫,“这里,记得尽快消去,其他的伤也是,成婚那天,不要被人看到。”
那纤细微温的指尖几乎要触到他脸上,季鱼也不躲,半晌才说道:“在下斗胆一问,公主为何执意要招在下为婿。”
“不为什么,本公主喜欢,高兴,认准了你就是你,”严佩理直气壮地说着,“你放心,婚后我们会离开皇宫,搬到公主府去,在那里,没人会刁难你。”
季鱼顿了下,似乎抓到了严佩这么做的一点意图。不论是跟严继拌嘴,去天牢给他送饭,还是为他准备新的院子,以及刚才她说的话。
“原来是公主不喜欢见我受委屈。”他突然说了句。
清润的声音,打断了严佩的思绪,她愣了下,他这么说也没错,她确实不能让他在昭国受委屈,但也谈不上讨好和收买。
她没忘记原书里他做过的事,那种害死莫远、拆散他和温琼的刺心之痛,她忘不了。她这样对待他,也不过像是安排一个讨厌但却重要的物件,让他以后不离开自己视线之外罢了。
“对,本公主善良,见不得人受委屈,”严佩扫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说,“也见不得为难自己的人。”
季鱼一听,心口发涩,慢慢说道:“在天牢里,是我不对,让公主生气了。”
“你知道就好。”严佩轻哼一声,“过两天宫里举办宴会,你就呆在这里,好好养伤,不要到处乱逛,免得惹到了什么贵人,还得我出来收拾烂摊子。”
“季鱼谨记在心。”
严佩往屋里扫了一眼,看上去整洁有序,各种物品一应俱全,这才转身走了。
只是,直到她离开很久了,季鱼仍站在门外。
内侍已经把东西布置好,早就下去了。高木站在他身边,打着手势问他怎么了,季鱼只是苦笑。
他看得出,公主并不喜欢他,但是,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不愿见他受委屈,办法有千千万,为何偏要选成亲这条路?
女子一向重视婚约,在挑选夫家时,也极为慎重,为什么公主给他的感觉却是,这是一场儿戏呢。
夜里,季鱼在沐浴之后,高木拿着白天送来的瓷瓶,给他上了药。正当高木准备给他在脸上也涂一把时,却被季鱼阻止了。
“脸上我自己来,你先去休息吧。”季鱼接过高木的伤药,吩咐道。
高木没有多想,点点头,就退出去了。
房中的季鱼,把手里的药放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严佩给他的粉晶瓷瓶,轻轻打开,试探着,仔细地涂在了脸上的青紫处。
药膏散发出一种柔和恬淡的香味,和她的人,一点都不像。
*
严佩心心念念的丰收宴会终于到了,一大清早,碧春和雪冬就给她穿上了盛装。本来她不愿意穿,但是碧春说,几位公主、皇子、王爷家眷,都会到场,大大小小的官吏贵族也要来。如果穿得简单,反倒失了皇家礼数。
也是,宴会上,她恐怕少不了和尚未谋面的严佳交手,不穿得正式华丽点,显得自己没底气,气势上就输人一头。
大不了用完午膳,她回宫换下衣服,再去找温琼和莫远就是。
午宴还未开始,一众皇亲国戚、官宦家的女眷围坐在御花园里,喝着果茶,吃着各类小点心,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严佩到来时,毫不意外地,收获了所有人的注目礼。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见正中的主位还空着,便坐到一旁,还顺手摘了一朵木芙蓉,拿在手里把玩着。
“皇妹,多日不见,没想到你终于要成亲了。”严佳一身淡紫裙衫,小腹微微隆起,一脸满足地笑着说,“我还以为,以皇妹的眼光,会继续挑下去呢。”
“嗯,既然找到合适的人,我也就不再挑了。”严佩微笑着看她,敷衍地回了句。
“听说前几日皇妹受了惊吓,那鸟儿是未来皇妹夫养的?没想到,连逐魂鸟那种丧气带灾的鸟,也能衔得姻缘来。”严佳说完,就有几家的女眷低下头捂着嘴。
“可不是!连我也没想到呢。”严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像家家户户养的猫儿,只要能逮住耗子,管它是黑猫白猫,还是眼瞎的猫呢?”
严佳脸色微变,笑容有点挂不住。
“再说了,连狗都能拿耗子,逐魂鸟怎么就不能送姻缘了?”严佩自顾自说着,“兴许月老那边的喜鹊、画眉太忙,顾不上本公主,他这才派了个与众不同的逐魂鸟来给本公主送喜呢。”
“看来这段日子,皇妹长进了不少。”严佳又端起笑脸,许久没见,严佩这一向冷面冷心的妮子,嘴皮子功夫倒是见长。
“不敢不敢,现在皇姐不在宫里了,我整天闲得发慌,好不容易见了皇姐,当然要和你好好联络一下姐妹情谊嘛。”严佩边说,边扯着花瓣,说完还对严佳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那我就先祝皇妹百年好合,子孙满堂了。”严佳笑着说,握住扶手的手指却泛了白,一旁的陶芸扯了扯她的衣袖,开口道:“玉赐公主,表姐有孕在身,你要是看在以往的姐妹情分上,说话就不该这么夹枪带棒的。”
“我说什么了,我只是和皇姐聊聊天而已,皇姐,难道你生气了?”严佩忙一脸小心地看向她,“哎哟,既然皇姐生气了,那我就不说了,要是皇姐动了胎气,我可担不起责任。”
严佩装作歉疚地说道:“皇姐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啊,宫里有太医,也有休息的地方,可别影响了肚里的孩儿,不然,左相和姐夫怪罪下来,佩儿可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一连串的话从严佩嘴里冒出来,听得严佳一阵烦躁,忍不住吐出一句:“闭嘴。”
严佩委委屈屈地闭了嘴,没一会儿又说了句:“皇姐放心,我一定会以皇姐为榜样,和驸马相亲相爱的。”
碧春先前告诉过她,左相家的公子,徐堂,在皇城某处养了个外室,据说还是从青楼接回来的。
严佳忽地站起身,说了句:“但愿质子的悲惨命运不会传给你。芸儿,扶我去休息。”说罢,她转身就走,陶芸挽着她的手臂,往后瞅了瞅严佩,那眼神冷冰冰的,看得人发怵。
严佩无所谓地回了她一眼,笑着招呼众人,让大家该吃吃,该玩玩,她自己倒是坦然自在得很,斜靠在椅背上,嘴里哼着小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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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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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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